○●※時間, 彷彿走到這裡就靜止了!
這裡的一切不曾存在, 卻又真實地存於眼前。
這是一個被「現實」遺忘了的空間
──是穩定, 卻也是最激烈的……※●○
星期天下午五時許,
學校小賣部旁的露天小公園裡,
弧形的天空輕蓋著一片灰藍 ,
清風吹送著清靈的鈴聲,
四周飄散著紫丁花的香氣 。
我坐在靠在棕櫚樹下的長椅上,
合上眼睛, 靜靜地感受著這片刻的舒爽。
不知不覺地睡著了……意識漸漸恢復, 當我睜開眼睛, 卻發現景物一下子就變了!
本來聳立的高樓大廈在頃刻間全失了蹤, 放眼只見四周飄揚著鮮香瑰麗的花朵, 腳下踩著油油的綠草, 耳邊傳來叮叮噹噹的音樂聲。
是有小人兒隨樂聲起舞的音樂盒的聲音嗎?
我不清楚……
然而, 這個世界就像是由這些叮噹聲奏合出來的一個空間。
「鈴兒! ……」
咦?!……是誰?
「喂……鈴兒! ……」
哎……
一個頭裹著粉紅與綠色交織而成的頭巾,編著辮子的女孩在飛揚的百花中向著我招手。
「……」
我想開口跟她說話, 卻發現自己好像喪失了說話能力, 只好用手語表達。
(「你叫我嗎?」) 我用手指指一指她然後指向自己的鼻尖。
遠處的她微笑著偏了偏頭, 手舞足蹈地示意我過去。
我跟著她的方向走, 只是不管走多快我還是跟她保持著一段距離, 就像她在前面卻是跟著我的速度走一樣。她不時回過頭來看我, 然後, 以一種特殊的速度消失在牆壁與牆角之間。
我們從大片的草原不知不覺地走進了一個像是民居閒宅的地方。飄揚在風中的花朵換上撲面而來的風沙, 四周卻還剩下淡淡的紫丁花香味。這裡雖然渺無人煙, 滿地風沙, 卻不予人滿目瘡痍之感。房屋的架構都還很堅固, 就像居民才剛仍在, 卻在一瞬間被蒸發掉似的。
只是, 這裡風沙很大, 而且好像都來自同一個方向……
天, 仍是一大片的灰藍。
我停下腳步四處觀望, 一座約兩層高的雪白教堂吸引了我的視線── 它看來不是很大, 聳立在約一公里外的山坡上。 牆邊飾滿了橙橙黃黃的小燈泡, 使得教堂好像被一道強光保護著似的。在這種遺世獨立的環境下, 小教堂好像散發著一種與別不同, 令人心生暖意的氣氛。
「這是聖比勒‧斯教堂。」那女孩不知何時已走到我身邊。「它是我們這裡唯一的教堂, 從很久以前就聳立在這裡了! 據說它好像有什麼神奇力量保護著這裡的一切什麼的……」
「哦……是嗎?」我想像著它擁有著什麼樣的神奇力量, 是這地方的守護神?是外星人? 是人們的迷信心理作祟嗎? 抑或, 這可能是一個騙局?……「教堂旁邊有些像小山丘似的墳墓, 那是去世了的神父、傳教士等人的墓穴嗎?」我絞盡腦汁指手劃腳地『道』。
「不是……」她說著看了我一眼。「 那裡面埋葬著的……都是像妳這樣從別處來的人。」
「吓?」聽她這麼說我嚇了一大跳：「什麼『像我這樣從別處來的人』?」我用半通不巧的『手語』比劃著。
女孩輕咬著指尖垂下頭思考著道：「唔…… 就是像你這些從界隙中過來的人啊! 妳知道嗎？ 除妳熟悉的那個時空外, 還存在著無數其他的時空呢! 有些已經成熟成形──就像妳屬於的那個時空一樣。有些則是畸形扭曲或仍在變化階段。 時空與時空不斷地重疊著, 亦不停地衍生新的時空, 就像永無休止般不斷地繁殖著……」她頓了一頓, 「不過, 有些時空是會侵蝕别的時空的。 時空本身雖然沒有意識, 可是在某些特定的情況下, 它們會把『量』較輕的時空化為己有, 亦即『入侵』。這是由於時空在分裂、演變的時候受了異物質的影響, 使它起了變化。可是真正的原因是什麼, 我們還未能確定。」
我從未聽說過這樣的理論, 她的話聽得我一頭霧水：「我不明白, 妳說時空會……『入侵』? 那麼我們現在身處的, 是一個什麼屬性的的時空? 和那裡的墳又有什麼關係?還有…… 我怎麼會來了這鬼地方的?」
女孩嘆了一口氣, 剛才精靈活潑的模樣早就不見了：「這裡仍是一個在變化階段的時空…… 我們很努力地在抵抗, 可是我們的力量不夠……別的時空……像怪物般在不停入侵……那些安息在墓穴裡的勇士們……被認為是來參與爭奪的異族……通通都被殘忍地殺死了……」女孩幽幽的大眼睛禁不住脫眶而出的淚水, 大滴的眼淚像豪雨灑下。「而妳……和他們, 是怎樣來到這空間的, 我不知道……」
我看著教堂旁邊那些孤伶伶的白色墓碑, 不禁心生寒慄, 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至今有多少個犠牲者了?」
女孩哭著豎起七隻手指。
「七個。」
我擁著泣不成聲的女孩, 她猶如一隻受驚顫抖的小兔子。 在這陌生的國度, 她,好像變成了我唯一可依靠的人……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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