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結束一波強烈寒流,漁村裡許多漁家磨刀霍霍,在第一個放晴日就大傳捷報!
好久好久不見的烏魚群,拜寒流之賜,洄游到我們的村口,像聖誕老人送來的年終大禮,上萬尾的烏金閃耀在大大小小的膠筏快艇上,讓辛勤的漁夫個個是笑逐顏開!
烏魚報到其實是有可以依循的準則的,在每年節氣走到農曆冬至前後約十天,就是為期前後不到一個月的烏魚季,這個準則幾乎比寶島賣的鐘錶還要準!
以前,只要在接近冬至的日子出海,大家的膠筏上頭沒有例外的清一色放的一定就是捕烏魚的網子。每個漁夫都懷抱著相同的希望,烏魚,就是大家一致的目標了!和別的魚很不同,烏魚腹中飽滿金黃的魚卵,晒製成色澤誘人的珍貴烏魚子,外銷內需都搶手,鞏固了烏魚好身價受歡迎的金字招牌!
後來中國漁民知道烏魚的消息和價值之後,截在我們前頭,就把路過的烏魚炸個片甲不留!再把內臟都炸壞掉的魚賤賣給台灣魚販,從此年年,台灣漁民再也等不到烏魚的消息,聰明的漁民開始從海上的等待,積極主動的轉戰烏魚的養殖,在近年裡養殖烏魚成功的填補了烏魚子的市場,可是養殖烏魚沒有兩歲以上也不值錢,加上這兩年養殖成本(水產飼料價格不斷飆漲)大幅攀升,烏魚價格卻始終捏緊了在商人手中,養殖烏魚的利潤不斷遭到剝削,使得養殖業者之間已經開始紛紛醞釀,是不是要退出這場辛苦的戰役!
今年剛好在冬至的隔天烏魚翩然來訪,很重要的一個關鍵就是前面那波強烈冷氣團的福蔭,因為冷氣團發威,使得中國漁民無法出海,那批烏魚才能躲過被炸的命運,隨著洋流洄游,循著它們生命延續之旅來到寶島台灣海域,在海峽沿岸恣意狂歡,散播生命的種子孕育它們的下一代!它們每年規律的動向,等於給了捕魚為業的漁夫一個超級大樂透的密碼一般,夠幸運的人就會中獎!
今年中獎的幸運兒很多,連隨便拿著人家的舊網堵在"嘴口"(我們把內海連接外海的交接處這樣稱之)的人都能堵到三百多尾,呈現的是一種普遍同慶歡欣的氣氛,只要拿著烏魚網出海,這一季都慶豐收!
只是這一波歡悅的群眾裡,有兩個漁夫是怎麼也笑不出來的,那就是我家船長和他的大哥了,船長是只顧忙著蚵作的繁雜瑣務,根本沒有做捕魚的準備,船上沒有魚網,見人家捕獲再多的魚都是只有乾瞪眼的份了,可是最嘔的相信還是大哥了,因為沒有預期烏魚會來,他的船上準備的是捕白鯧魚的網,比誰都勤快的他,眼見與烏魚就這樣錯身而過,又沒有補到別的魚,喪氣的指數恐怕是船長的N倍了!
在寒流報到之前我曾經建議船長把魚網準備一下,因為每次結束壞天氣一定多多少少能補到魚,只是他厭厭的一點意願也無,我知道是雜務太多讓他勞力又勞心的提不起勁,所以也不勉強,只是心裡難免還是覺得可惜,畢竟這大放送似的機會並非年年都有!
今年雖然沒有參與這場烏魚盛會,那天船長工作回家的路上,有ㄧ條烏魚就那麼巧的自己跳上我們的膠筏,讓我們吃了ㄧ頓美味的烏魚麵,還有豪華的乾煎烏魚子相佐,也算不負這個節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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