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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見過德國、法國和捷克的城堡，那麼拉脫維亞和立陶宛的城堡很難讓你有太大興趣。這當然跟地理有關。我們所理解的城堡，似乎總是雄踞山頂，氣勢磅礴，比如德國的新舊天鵝堡和霍亨索倫城堡，還有萊茵河谷兩岸山上的那一座座城堡。“城堡山”更是許多中歐城市固有的概念，比如薩爾茨堡、布拉迪斯拉發和布拉格，莫不如是。
可拉脫維亞和立陶宛呢？它們都以平原為主，因此誕生了不少平地城堡，比如立陶宛最著名的考納斯城堡，當你站在河邊就可以平視它時，視覺效果便先天不足。
拉脫維亞最著名的城堡當屬位於錫古爾達的圖雷達城堡，它倒不是在平地上，但地勢也不高，嚴格來說就是一個幾十米高的小山坡。這座波羅的海三國常見的紅磚城堡，並非熱門旅行地，在國內旅行平台上的口碑也很一般。因為它太小，又有點破敗，而且紅磚城堡的美感也相對差一點。看看各大旅行平台上的評價就知道了——
“很小，不值得去。”
“史上最醜城堡，周圍了無生趣，而且五分鐘就逛完了。”
“去一趟超級不方便，裡加城區坐大巴過去，等車加坐車要兩個多小時，結果下了車還要走兩個小時，然後逛十分鐘，又走兩個小時出來！”
“所謂的中世紀城堡也不過如此，景點分散，交通不發達，間隔時間長，給自助遊帶來不便。”
……
史上最醜城堡？那是你打開方式不對！
打開方式之一：你得自駕
錫古爾達距離首都裡加其實不遠，大概五十多公里，是個面積僅有18平方公里的小城鎮。這描述平平無奇，可打開手機導航看地圖，目的地是一片簡直沒有邊際的綠。
原來，它在國家公園裡。準確點說，它在高亞國家公園的外沿。
佔地91公頃的高亞國家公園是拉脫維亞最大的國家公園，森林覆蓋率高達47%。公園兩頭是兩個城鎮，一頭是錫爾古達，另一頭是古城採西斯。在平原密集的拉脫維亞，這裡的地形十分特別，高亞河在連綿山谷中蜿蜒，山雖不高，但起伏錯落，且多半為森林所覆蓋，景緻迷人。
駕車經過錫爾古達城鎮，就會駛入國家公園之中。狹窄的雙向兩車道，兩側密林時常遮蔽天空，偶爾會看到一兩個背包客在路上跋涉。當然，他們無需一直在公路上走，兩側時而會出現大片草地，中間有步道，一直向公園深處延伸。
國內旅行平台對圖雷達城堡的詬病，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遠。雖然錫爾古達市距離裡加不遠，但乘坐大巴或火車還是不太方便，你得先去車站等車，還得在車上耗一個小時。最關鍵的是，在錫爾古達下車後，唯一能抵達圖雷達城堡的公共交通工具是小巴，一旦錯過下巴，自己又沒車，就得走路。
如果你不是徒步愛好者，想避開這漫長步行，最佳辦法就是自駕。
這也是一段讓人極為享受的旅程。此時已入秋，兩側樹木漸呈金黃之色。雖然天公不作美，當天陰雨綿綿，可雨中密林也有別樣景緻。山路蜿蜒，每個轉角都讓人忍不住想停車拍照，惜乎不能。
打開方式之二：得秋天來
車子沿密林而行，時有路牌提醒，很快便來到圖雷達城堡公園外。
這個公園可不僅僅有城堡。它在密林中開闢出道路，還有大片大片的草地。最美之處有二，一是入口右側的小山坡，草地綠意喜人，樹林一片金黃，若非下雨，我們一定會去打滾；二是路邊的一片大草地，有供路人休息的長凳，金黃色的落葉灑滿草地，即使天氣陰沉，仍是怎麼拍怎麼美。
按照公園的介紹，這個與入口相鄰的區域屬於圖雷達莊園，周邊散落的建築多半模仿當年生活場景而建。再往裡走，還有一座木製的圖雷達教堂，1750年建成，拉脫維亞保存最好的教堂之一，只是外觀平平無奇，裡面也剛剛翻新，乏善可陳。誰關心這些呢？滿地落葉和抬頭可見的大片金黃，簡直是我們眼中的全部。
沒錯，你得秋天來，才能感受到這裡的美。
沿著鋪滿落葉的道路走向密林深處，圖雷達城堡就在眼前。這座紅磚城堡歷史悠久，始建於1214年，是中世紀時裡加大主教的城堡。十六世紀時，城堡曾盛極一時，有四座高高豎立的塔樓和三座門樓，堪稱固若金湯。十八世紀中葉，火器普及，舊時城堡的防禦體系漸漸過時，這座日耳曼騎士駐守的城堡終被裝備了火砲的俄國軍隊攻破。1776年，一場大火使得城堡中的木質建築悉數被毀，城堡也遭廢棄。直到上世紀下半葉，拉脫維亞人才開始系統研究城堡結構，進行持續了25年的重建。
即使是複建，眼前的圖雷達城堡也嫌破敗了些。圓圓的塔樓與城堡主建築相對，無論造型還是內部陳設，確實都不具備太多美感。
但是，當你爬上塔樓後，一切就不一樣了。
打開方式之三：一定要爬塔樓
在歐洲旅行，逢塔樓必爬成了我的固有習慣之一。大教堂塔樓、市政廳塔樓、城堡塔樓，只要能爬，我多半都會嘗試。
這是因為歐洲老城之美，既在街巷轉角間，也在登高所見的屋頂上。
印像中最美的塔樓風景，當屬布拉格查理大橋塔樓。登頂後，眼前的查理大橋向城堡山方向延伸，中間密布紅瓦建築，合力構成世界上最美的“T”字。
上塔樓並不容易，你必須在僅容兩人擦肩而過的旋轉樓梯上攀爬，兩側是冰冷牆壁，不爬到最後一個拐彎處，你不會知道自己是否到達終點。對體力也是考驗，即使數十米高的塔樓，也需要在狹窄樓梯上爬幾十個彎。不過，正因為登頂風光之美，即使我那兩個孩子也熱衷於此。兒子六歲時第一次去歐洲，已是逢塔樓必爬，幾年來起碼爬過數十座，三歲的妹妹更是厲害，手腳並用，也不喊累。
圖雷達城堡沒有讓我們失望，登上塔樓望向四周，高亞河在密林間時隱時現，宛若世外桃源。如果夏天到訪，滿眼綠意固然養眼，卻失之平庸，若是冬天，光禿禿的一片又難免讓人心情低沉。只有秋天，深深淺淺的綠與深深淺淺的金黃並存，營造出文字無法形容的美。最可貴的是圍著塔樓走上一圈，每個窗口望出去都無死角，密林向遠處延伸，直接天際。
也正是這一刻，讓這個平庸破敗的城堡迸發出自己的神采。
※本文分享自馬蜂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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