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一位上過塔羅牌課程的朋友,曾經幫我做過分析,在<今生學得最好的一件事>裡,我卻抽中了「死亡」的牌。朋友對我解釋說:「這是妳前世發的願,今生要來學習的...」。
聽到Anna在臨終前對著她的二姐抱頭痛哭說:「我就要死了..我該怎麼辦...」,心理真的很難過。我想絕大多數的人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死亡這課題。印象中是幼年時候,鄰居有人往生,我不解的問著祖母:「死亡的感覺是什麼??」,祖母對我說:「我還沒死,所以我無法告訴妳,等我死了有了經驗再告訴妳。」,可我從來都沒聽到我祖母來告訴我她的經驗。Anna常常對我說:「我小時候,祖母每到黃昏就拉著我說,我心頭那耶遮遮..,長大後才知道是祖母面對死亡的恐懼...」
我比Anna幸運的事是:「我還有學習死亡的時間」,Anna從被宣告是肝癌末期到往生不到30天的時間,而我開完刀到現在已經27個月了,我希望在無常到來之前學會坦然面對死亡。
當我出院回到家中,獨自面對癌症時,是孤單的恐懼,甚至杜醫師都開了抗憂鬱症的藥讓我吃,直到和李豐醫師咨商後,才變得有勇氣些,接著也開始接觸佛教,學著誦經和誦佛號。
人在身強體壯的健康時代,總是不相信宗教,也拒絕相信無常真的會不期的到來,事實上,無常是不期而到,棺材裝死不裝老的,但是絕大多數人都拒絕相信,常常懷抱著「我不會那麼衰」在過日子。
0503的晚上,一味車上載著石頭和城光從嘉義大林到彰化來接我到龍潭去,抵達龍潭已經快12點了,鋪好了床舖就和一味並肩睡一起。隔日早上九點開始上課,這是我第一次上石頭的人生禪的課程,因為前一晚沒睡好,所以早上的課是邊上邊搖頭晃腦的睡,挨到下午一點多才去吃午餐,午餐時刻趕緊點咖啡當副餐,以防下午繼續打瞌睡。
下午的課一開始,石頭就要我再做深層對話,在對話之前,我先問了上次幫我做「癌細胞」對話的珍華一個問題,就是「如果『我』不在我的覺知裡..那你(指癌細胞)在哪裡??癌細胞說:『我就在光明裡』,這第一個『我』是指肉體還是靈體??」,珍華說:「都不是,是『我執』」,人如果不再執著於某些事物,癌細胞自然會在光明裡,因為癌細胞原本也是好細胞,是『我』自己把好細胞變成癌細胞的呀!!(工作壓力/忿怒/不甘願等等都是癌細胞的最佳食物)
石頭說:「今天做死亡對話吧」,於是我選了元照當死亡,並把她的位置置在我的左手邊,就定位後元照要求我要站立,我說:「坐在圃團上比較舒服呀」,我是坐下了,可是元照一直都是站立著,調息後,我睜開眼睛(前兩次閉著眼睛是不願意面對,這次心理很坦然地想著,我要看看自己的死亡,心理一絲恐懼也沒有),直視著元照,元照卻躺在地上把雙手摀住眼睛,滾到另一個角落去,我很自然的走過去,問道:「妳很不舒服嗎??」,她確要求我離她遠一點,於是我又退回到我的圃團上坐著。
然後她又問到:「我在妳的左邊嗎??」
我說:「不,妳現在在我的右邊」
於是死亡從角落裡滾向我,不過仍然在我的右手邊的地板上躺著。
死亡說:「我要一味坐在妳的右手邊」,於是一味就從我的對面走到我右手邊的椅子上坐下。
死亡說:「我看不到,妳可以幫忙把手拿開,讓眼睛看到妳嗎??」
於是我走到死亡的身邊,用我的手去扳開那摀著眼睛的雙手,可是任我再如何用力我依然扳不開死亡的雙手,我的雙手被死亡的雙手給打敗了,可是我的心卻是平靜的,安祥的。
接著,死亡說:「我好冷..我好冷」並開始顫抖起來....
我無言的直視著死亡~~~
死亡說:「我要一味救我...」
於是一味把我推向死亡....我就坐在地板上面對著死亡,睜大眼睛直視著死亡...
死亡說:「我好冷..我好冷...」,並開始前後晃動著,非常用力的晃動,我突然用雙手奮力的把死亡摀著眼睛的雙手拿掉,但是死亡仍不願意張開眼睛看我。
死亡說:「我好冷..我好冷...」
我說:「不要怕,我就在妳的旁邊...」
死亡說:「我好冷..我好冷...」
我說:「別怕,別怕...」,我心理想著:「死亡到哪裡去了,怎麼會直喊好冷..」
死亡說:「我好冷..我好冷...」
我說:「別怕啦,哪天我走了我還是會帶著妳一齊走....」
死亡說:「我好冷..我好冷...」,我用雙手把死亡抱滿懷....
石頭說:「妳跟死亡說妳愛她呀...」
我還是說不出口這愛字,是死亡耶,是要面對,而不是愛吧?!而死亡仍然在我懷裡猛烈的撞擊我的胸部,我右側的乳房被死亡的頭撞到疼痛不已...
死亡仍然是說:「我好冷..我好冷...」
我直好硬著頭皮說:「好吧,我愛妳...」
接著死亡停止了撞擊,緊閉著的眼睛也被我拔開了....
原來我忽略了「死亡」就是我那被切除的左乳房,左乳房被全數切除,被拿到病理檢驗室裡被冷凍切片,所以「死亡」才會一直喊叫:「我好冷..我好冷」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