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我,猶如待宰的羔羊,明知道即將面臨酷刑,卻又動彈不得。
這種害怕心理直到最後看見那傳說中不包陷的小湯圓胃鏡,所有恐懼感立即消除。
我變勇敢了嗎?
不!
所有恐懼全化成一股念力。恐懼?都成這樣了哪還有時間在哪邊作無謂的恐懼?!
我立即禱告並祈禱著現在出現眼前那顆彈珠般大小的黑色怪物千萬別是胃鏡。
『我們在天上的父阿,願人們尊你的名為聖,願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今日的飲食,你賜給我們,免了我們的債如同我們免了別人的債,不叫我們遇見試探,救我們脫離凶惡,因為國度、權柄、榮耀全是你的,直到永遠,阿們。』
主禱文,是我每次上飛機前必做的一個動作,禱告完後我繫上安全帶就開始呼呼大睡,就算遇見亂流也全然放心,因為我將一切交扥在神的手裡、神他看顧著我。
「醫生,你會不會拿錯了。」我試探性的問了那手裡正拿著黑色彈珠怪物的醫生。
「沒錯阿!這就是胃鏡。」醫生將胃鏡拿到我眼前讓我仔細觀賞。
湯圓?湯圓?湯圓?!
是誰跟我說胃鏡像湯圓的?!
這哪叫湯圓?不包陷的湯圓有這麼大顆嗎?將它比喻成彈珠還污辱了它咧!
「你不要怕,看!這胃鏡很可愛,他還會發光,胃鏡柔軟度很高,可以旋轉……」醫生看我嚇到快暈了的模樣,操縱著胃鏡的所有功能,並逗我開心。
但這一切的一切在我眼裡看了只有更噁心的感覺,天阿!長了尾巴的彈珠怪物居然在旋轉並舞動著,等等我的胃即將是他們的表演舞台,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是誰跟我說胃鏡像湯圓的?!
有長尾巴的湯圓嗎?
『Chiang!我跟你的樑子結大了。』在護士將我的嘴巴套上個塑膠套子前,我心裡吶喊著。
「準備好了嗎?要開始摟。」醫生將胃鏡拿到嘴巴前面問著我。
「沒有。」我咬著塑膠套子,頭死命的搖著。
「好吧!那多給你點時間作心理準備。要多久?」沒想到這醫生竟然大發慈悲這樣問我。
『3。』我手筆劃著。
「3分鐘?」醫生問我。
我搖搖頭。
「30分。」醫生又問我。
我還是搖搖頭。
「3小時。」醫生再問我。
我依舊搖搖頭。
「3天。」醫生雖然不太願意說出來,不過還是再次問我。
我笑著點了點頭。
「你想太多了,給你三秒鐘!」醫生冷酷無情的回答我。
「1、2、3!時間到。」醫生快速的數完後,在我還沒來的及反應的情況下就將胃鏡放入我的嘴裡,由於嘴巴被塑膠套子完全隔住,雙手也被護士用力拉著,就這樣,無法反抗的,胃鏡就慢慢地進入喉嚨裡頭。
「現在剛開始在喉嚨這段時間會有點噁心的感覺,你忍耐一下。」醫生話還沒說完,那黑色彈珠尾巴怪物已經強行進入喉嚨。
我開始不斷的嘔吐,當胃鏡進入喉嚨的滋味難受極了,這跟阿胖說的像是催吐動作及感覺實在差之千里,因催吐又不需將手指頭伸進去喉嚨裡頭,更何況這胃鏡的尾巴比食指還粗了點。
胃鏡越往裡頭,我越是嘔吐的嚴重,並且感覺有個東西在身體裡面不停的來回攪動著,什麼剛開始進入喉嚨是最痛苦的時候,我看那只是安慰用的騙人招數,我的胃正被眼前這捂著臉的蒙面醫生給凌虐著,不知何時才能停止。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整個身體裡頭除了痛還是痛,什麼噁心的感覺都沒了,尤其在胃鏡進進出出的時候更是難受,這蒙面醫生對待我的胃就像小偷光顧,非得每個地方、每一吋土地翻遍、直到找出值錢東西方肯罷休。
淚水,早已痛到溢出眼框,完全無法止住……。
「好了沒。」我竭盡所能的問了醫生這句話。
「已經一半了,你再忍耐一下子。」醫生看我痛苦的模樣,竟也溫柔許些回答。
『雪特!』我心裡咒罵著:『才一半!殺了我比較快吧。』
我不斷的掙扎著,人不可冒相這句話用在那看似瘦弱的護士還真是恰當,看不出她竟有如此大之力氣令我無法動彈。
「好痛。」不斷嘔吐及嗝氣,加上胃鏡不停的攪動,搞得我霎那間有種生不如死的心態。
「快好了,已經找出問題所在,現在用最後一次。」當醫生說出這句話,對我來說已經是毫無意義可言,那時早已痛到意識模糊了。
當醫生將胃鏡慢慢從胃裡抽出,又是另一種難以言喻的折磨,就像五臟六腑活生生被人從肚裡勾出一般,雖然極盡痛苦,卻充滿著重生的希望,當然嘔吐還是免不了的。
「好了。」醫生將整著胃鏡完全拿出:「你先到外面等報告,結果馬上就可以拿到。」
當時怎麼走出胃鏡室,至今仍然完全沒印象,記憶中胃鏡室大門剛開啟,筱語立即將我扶住。
見到筱語,我開口第一句話:「我要找Chiang算帳!好痛。」
緊接著因麻醉藥擴散的關係,意識開始模糊。
我整個人攤在內試鏡中心的沙發椅上,等待著檢驗報告結果,腦子一片空白。
「ㄚ姐,等一下我買肉圓給你吃。」筱語又提到答應我的事情。
「肉你的頭拉!你試試看整個喉嚨到胃被長了尾巴彈珠的怪物強吻後,要是吃的下肉圓我輸給你!」臉色蒼白的我,一提到肉圓心中無名火又冒了上來。
用『強吻』這兩字形容,真是一點也不為過。
可能是用詞不當吧,所有護士轉過頭來看著我倆,其中一人用著認真的口氣對著我說:「照完胃鏡半小時以後才可以吃東西毆。」
「不!在陰影還沒退去前,我想,我不會吃下任何東西。」我用著更認真的眼神回應那可愛小護士。
話說完,我依舊攤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的,整個頭部有種暈眩的感覺,一直到醫生喊我,才又讓筱語攙扶進看報告。
「根據胃鏡檢驗報告結果,確定是中度胃潰瘍。」醫生看著電腦所顯示的圖片跟我說明。
「不懂!中度胃潰瘍?嚴重嗎?」天知道中度的病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要這麼解釋我會了解就有鬼了。
「連續吃藥4個月即可痊癒。」醫生緊接著開了藥單,讓我上二樓批價後直接領藥:「待會護士會將批價單及領藥單給你。」
我看著這跟我解釋的醫生,心理老覺得似乎哪裡怪怪的,也沒多想的就離開胃鏡室,又回到內試鏡中心大廳裡頭等著我的領藥單。
過不了5分鐘,護士喊了我去拿領藥單據,並將一張胃鏡檢驗卡給了我,讓我未來四個月之內若要領藥都得帶著。
「四個月?」在聽到這時間的我突然清醒過來。
「沒錯呀,每個月都得固定時間過來複診,並且取藥。」護士耐心的跟我解釋:「我們已經幫你預約好下次複診時間是2月13日晚上6點,到時記的將檢驗卡帶過來毆。」
「2月13日?」我想了一下子說:「2月13日我早出國了。」
「那你有親屬在台灣嗎?可以請他們幫你代領藥,並將藥寄過去給你。」
「我16號才離台,可以過來幫我姐領藥。」筱語聽到後主動跟護士說明。
「請問如果用機票可以領取兩個月份的藥嗎?」我忽然想到之前心臟的藥都是這麼拿的,雖然胃潰瘍的藥有些特殊,需要附帶檢驗報告才可開處方籤,既然如此就表示用機票也可以領兩個月了。
「這我得問問醫生才能夠回答,因為這藥我也不確定健保局是否有規定可以如此給付。」護士猶豫了一下回答我:「請問方才是哪位醫生跟你做報告?」
那位醫生?我那知道?不一直都是徐醫生嗎?
不對!徐醫生好像沒這麼老,剛是個老頭子跟我解釋的吧?
頭好暈,搞不清楚剛到底是什麼人跟我解釋了!
「我不知道耶!」我用力想了許久,終於冒出這句話來。
「不會吧!小姐。」護士聽了我的回答非常不可思議的說:「這樣吧,我幫你問問看。」
「毆!好!」我聽完後又繼續回到沙發上繼續攤著。
等待過程中,不知為何頭越來越昏,胃部也因剛照完胃鏡產生許多氣體不停發出聲音覺得不舒服,就連喉嚨都因麻醉藥的減退漸漸痛了起來。
「請問……」最後終於有護士從胃鏡室走出來並對著我看。
「怎麼?」我反問那護士。
那護士手裡拿出硬幣對著大家說:「請問有誰丟了10塊錢嗎?」
10塊錢?10塊錢喊什麼喊?!害我還為了這句話把眼睛硬撐開來,真是浪費我的體力。
「麻煩撿到1000塊再喊我好了。」我用力爭開眼,有氣無力的對著那護士說。
話剛說完,所有護士又笑了好久,就連胃鏡室裡的醫生都覺奇怪而跑出來觀看怎麼一回事。
最後,終於得到我要的結果,我和筱語立刻到樓下領藥處去,只是不知為何越走頭越暈,竟然連看東西時都出現重影現象,在還沒昏迷前,我趕緊跟筱語警告我可能撐不了多久會睡著,所以待會得由她騎車帶我回家了。
「ㄚ姐,你不是說要找C哥哥算帳嗎?」車子騎出彰基停車場時,筱語對著我說。
「這筆帳是該好好的算!不過一切等我睡醒再說。」話剛說完,我趴在筱語的肩上睡著了。
整個回家過程,好像在無意識中度過,至於肉圓是買了,不過怎麼去的我根本也沒印象,可以確定的一點,我沒吃到肉圓!我真的沒吃到蝦米碗糕肉圓!
回到家,向所有人打聲招呼並交代最後檢查結果後,我頭也不回的直奔三樓房間睡覺,只是不知怎麼著,只要眼睛一閉上,腦子裡不斷浮現剛剛照胃鏡的情況,連續嚇了幾次後,竟然睡意全消,我想,我肯定被胃鏡嚇壞腦子,而且不輕。
至於湯圓與彈珠這筆爛帳最後到底算了沒?很肯定的,到現在還沒算清,因剛照完胃鏡後的第二天晚上,竟被染上流感嚴重發燒,至今仍尚未完全痊癒;而欠三天六首歌的阿胖,也因咳嗽無法唱歌,據說心情起伏不能夠太激動,否則會不停咳嗽,至少他是這麼說拉,他說了算。
「阿胖,你騙人。」電話接通時,我開口第一句話就說。
「我哪有騙你。」電話那端的Chiang無辜回答著。
「明明是彈珠,你說是湯圓。」躺在床上,我閉著雙眼和Chiang理論。
「湯圓沒錯阿,不包餡的小湯圓……」Chiang流著汗開始努力辯解。
「不管!你也要去給我照胃鏡,讓你知道照胃鏡有多痛苦。」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是我向來的作風。
「我又沒胃痛為什麼要照胃鏡?」可想像的,Chiang揮汗如雨。
「因為我照了,所以你也得去照。」剛吃下的藥開始發揮效力,我已經開始語無倫次。
最後只聽到阿胖激動的不停咳嗽著,至於後來電話怎麼掛的,這就不得而知了。
※ ※ ※ ※ ※ ※ ※ ※ ※ ※ ※ ※ ※ ※ ※ ※ ※
&&後記&&
Chiang:
幸好在我尚未生病前已經將湯圓?彈珠?寫的差不多,雖然幾乎忘光最後一天回到家後的事情,不過重點倒是沒忘記,我還是沒吃到肉圓!不對!這哪是重點,重點是我還沒聽到歌呀!我記的第一天晚上你似乎咳的挺嚴重,最後掛電話時跟我說等明天我身體及精神好些再唱歌,第二天打來時,咳的更嚴重些,為了只是跟我說今天無法唱歌,其實唱不唱歌並不是那麼重要,重點在於……哈!以前好像說過一次,這就不重複了,要聽請至光明頂。
好加在!我有及時將這篇在記憶還沒消失前寫出來並且貼上,至少以後不會忘記照胃鏡的感覺,我想,下次真讓我再一次照胃鏡話,我可能會嚇的躲在大陸不敢回台,躺在病床上受虐那種感覺至今那種陰影仍無法抹滅,不過這的確跟我不會吞藥有很大關係,通常膠囊讓我吞都需費盡一番功夫才能嚥下,更何況被長尾巴的彈珠怪物強吻,簡直是人間十大酷刑。
好拉!其實你也不是那麼會碎碎念,而我當然也清楚知道為什麼你會這麼愛念,不過想想,如果那天你變”乖”少念了,這樣我反而不太習慣毆!不對,你少念時那應該是我變乖了才對,但你又說過,乖這字跟我是絕緣體,沒有任何關係,所以了,這就是你會碎碎念的原因,因為你不承認我很乖,祇是你不承認而已,我也是有乖的時候,例如當醫生要我最後決定是否照胃鏡時,我有想到不答應的話會被你念,所以沒多加思考後嚇的立即答應,這也算乖吧,雖然答應後後悔許久,不過最後結果也算有聽話過了。
至於欠的六首歌,反正你欠歌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繼續欠著吧!老規矩,利息隨我算。”認識你又不是三冬兩冬”〔這句話現在用的著了〕早已經超習慣摟,有欠有還,再欠不難!要是你真的向上次一口氣唱完10首歌〔唯一最嚇人的一次,還倒唱如流@@〕,我想,我會又被你嚇到第二次。之前365首歌全被你賴掉,你總要我拿出證據,接著用你的辯論技巧把所有事實全推翻,你明知道我記憶力不是太好,該忘的都忘了、不該忘的也全忘了,我哪記的什麼時候在什麼情況下欠歌的事情,更何況讓我拿出證據了,每次提到這證據問題,都讓我思考許久。所以正確來說,你比我還盧,盧到可以把所有欠的歌全部否定掉,恩!就是這樣。
今天是你生日,碰巧是農曆除夕,你一下子老兩歲了,可別太難過呀,秀秀!晚上躲棉被哭泣之餘別把該給我的壓歲錢先給了,至於紅包你要幾個都行,但是麻煩自己親自過來領取,你是長輩嘛!總得多體恤體恤重感冒剛出院的晚輩,怎可讓我開著車子跑那麼遠送紅包兼領壓歲錢,台灣風大,萬一受寒豈不又難受了,我難受你更不好過拉,到時又要唱歌,你聽到要唱歌激動又會咳嗽,惡性循環之下,看你不好過我又覺得更難過,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基於以上種種理由,壓歲錢別忘。
生日禮物算是給了,就這顆假扮彈珠的湯圓摟!比起去年,今年的禮物也不會差到哪去拉,很難得我這麼認真一口氣寫了一萬多字的東西,自己都覺得非常不可思議,只是怕你享用時會噎著,小心服用摟!還有那個生日蛋糕毆,別忘要請我吃拉!就跟你說了,誰規定壽星不能自己買蛋糕請別人吃的?為什麼非得根據以前人們的傳統習慣不可?都幾歲的人了,千萬不要執著,該放就放,知道吧!人生嘛!呵!別說我為難你,我生日時你若想吃蛋糕,沒問題,來開封府我買給你吃!要吃多少都行,不過你只能吃黑森林的!嘿!
最後~~~~生日快樂、新年快樂^^
Me TooS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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