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陸陸續續地聊了大約兩個鐘頭，主要就是聊一些關於公司裡面的事情，要不就是
問問她之後的打算等等。
「小娟快要回國了，你有什麼打算？」
「她回國之後總是要先找工作，等她大致安頓下來，那時候才有進一步的打算吧？」
「會娶她嗎？和小娟結婚？」
「嗯‧‧‧應該會吧？等我們事業都上軌道了之後。」
「真是羨慕小娟。」鈺秀這句話聽起來似乎話中有話。
「喔？羨慕她可以出國進修？」
「那只是一小部份。」
「嗯？」
「她真是幸運，可以跟你這樣的男人在一起。」
「跟我在一起叫做幸運？呵呵！妳在說笑吧？我這人啊！懶懶散散地，昨天才把一個
禮拜以來的衣服通通丟進洗衣機，結果搞的洗衣機都快要轉不動了呢！」鈺秀聽了也忍
不住笑了起來，對我比了比大拇指「稱讚」一下。
「不過雖然你有些懶散，至少你有個最大的好處，就是專情而且溫柔體貼，不像以前
在我身邊的男孩子，許多都只不過是看上我的外表罷了，獻殷勤的目的其實不過就是為
了我的身體，只要我不如他們所願，便對我失去了興趣。我哪是那麼隨便的女人！如果
只是為了ＳＥＸ我大可以花錢去找牛郎，幹嘛還那麼麻煩！」聽鈺秀這樣明白地說著，
覺得自己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是啊！我以前就說過妳絕對不是那麼隨便的女人了。」
「呵呵！我還記得當初你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超正經的，簡直都快要僵掉了！」
「是喔，哈哈‧‧‧」我只能有點無奈的苦笑著。
在店裡又坐了將近一個小時多，陪鈺秀在西門町四處晃晃，買買唱片，看看衣服，令
我想起了以往小娟還在國內的時候，我們也是常常這樣子在西門町逛掉我們的週末。
晚餐鈺秀執意要去吃頓好一點的，反正都逛到「淘兒」了，乾脆去「門卡迪」吃飯。
唉！今天看個電影也要排隊，連吃個飯還是要‧‧‧幸好不一會就輪到我們。
吃完晚餐，已經七點多，問鈺秀想不想回家了，她只是搖了搖頭。
「難道妳還想逛街嗎？」腳底有些撐不住了說。
「不想。」
「那妳有沒打算去哪裡？」
「你可不可以帶我去你平時和小娟常去約會的地方？我知道你們週末常到西門町混，
總不可能就在西門町混一整晚吧？總有些地方是你們常去的。」我望了望鈺秀，看來她
是認真的。
「好吧！那我們去中正紀念堂走走好了。」又忘了，腳底痛，說實在不太適合走路。
「嗯，也好。」鈺秀只是乾脆地點了點頭。
到了中正紀念堂，把車停在央圖，便走向「大中至正」的大門。
過馬路的時候，突然鈺秀挽住了我的手。
「嗯？鈺秀？」我正要回頭問著，鈺秀只是示意說紅燈了，趕快過去。挽著手能走的
快？真是奇怪了。
可是走過路口，鈺秀的手依舊停留在我的右臂。
「鈺‧‧‧」我正要說，鈺秀只是將我的手抓得更緊了。
「政，你的右手可以借我一晚嗎？」
兩人的步伐突然停了下來，不自覺地我腦海中小娟的影像又出現了。
「嗯‧‧‧好吧！就這一晚。當作我送妳離開公司的禮物吧！」我說。
在音樂廳的階梯上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鈺秀的手依然未曾放鬆。
「怎麼了？我說好今天我的右手借妳了，就不會反悔的。」
「不，我不是在擔心這個。」鈺秀將頭靠在我的肩上，只聞一陣髮香飄了過來，不自
主地怦然心動，但是一想到我已經有了小娟，心中立刻又湧起了一種罪惡感。
「鈺秀，妳到底想做什麼？我已經有小娟了，妳也知道的。」
「我知道啊‧‧‧」從右手傳來的陣陣顫抖的感覺，我感覺到鈺秀哭了。
「妳哭了？」
「不要管我，可不可以抱著我？就這一晚，小政，就這一晚而已‧‧‧」
望著身邊已經泣不成聲的鈺秀，只有暫時對不起小娟了，於是我憐惜地抽出右手來輕
輕地勾在她的肩上。
「再緊一點‧‧‧」
「不，就只能這樣了‧‧‧鈺秀，我們是朋友，對吧！？」
「嗯‧‧‧好吧‧‧‧」
任她趴在我腿上哭著，我覺得時間彷彿過的特別漫長。不知所措，腦中許多事物交織
成一片混亂。
「政，我們認識多久了。」
「嗯‧‧‧算一算我們是同一期的，從進公司到現在，應該快兩年了有吧？不，應該
兩年半了。」原來和鈺秀已經認識這麼久了啊！比認識小娟還多了將近半年呢。不過和
她比較有來往，則是進公司快要八、九個月的事情了。
「比你和小娟在一起還久呢！」
「是啊！嗯？為什麼提到這件事？」
「你知道嗎，當初你對我說『我相信妳絕對不是那樣隨便的女孩子』這句話的時候，
我真的沒想你竟然會對我說出那種話來。你也知道的，那次鬧的可真是轟轟烈烈，整個
公司上下對我的評價簡直跌到谷底。說實在的，我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平時也沒什麼
來往，可是你為什麼願意這樣為我辯護呢？」當時我還沒調到現在這個部門，不過是個
默默無名小職員罷了，不像鈺秀一下子就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和鈺秀相識，也是那
次事情之後了。
「是啊！那次真是轟轟烈烈的，那個不爭氣的男人竟然還威脅說要跑來公司自殺，這
種傢伙我超討厭的，但是公司裡面亂七八糟的流言傳來傳去，更是讓我不能忍受。你是
無辜的，不是嗎？總該有人為你說句公道話。」
「當時真是謝謝你了。」
「說什麼謝呢？這是我應該做的。」
「嗯。」鈺秀總算止住了淚，抬起了頭來。
今天台北的星空難得可以看到比較多的亮星，而鈺秀的眼中就有幾顆閃爍著。
「小政，你知道嗎？我身邊的男人換了這麼多個，至今依舊沒有一個比的上你。」雖
然依舊吃了一驚，但是一下子又平復了。這句話，或許早就在我意料之中了吧？
「是嗎？天下男人何其多，妳總會再找到比我更好的。」
「天下女子何其多，你也不過只獨鍾小娟而已嗎？」
「唉‧‧‧你叫我怎麼回答呢‧‧‧」
「我知道我不可能取代小娟在妳心目中的地位。今天和你在一起到現在，我都可以感
覺到小娟其實就在你左右，在你心中，我的存在不過微乎其微。」
「不，沒有你說的那樣糟，在我的心中，其實妳依然有一席之地的，不然我今天怎麼
會陪妳出來看電影呢？」
「謝了。很高興聽到你這麼說，在我們臨別之前。老實告訴你吧！看電影的時候是我
拿錯飲料的，今天邀你出來，也是我故意的。要你陪我逛街，也只不過是希望你能多陪
我一會兒。」
「嗯。你的希望都達到了不是？」
「政，為什麼我們就這樣擦肩而過了呢？如果能早三個月認識你，或許現在在你身邊
的，就是我而非小娟了。」
「一切都無濟於事了，只能說是上天故意捉弄吧？我們就是註定了要擦肩而過的。」
「政，我問你，如果我們早三個月認識，你會選擇我嗎？」
我望著遠方想了想。
「會吧！其實我也曾喜歡過妳。」
「真的？」鈺秀用一副驚訝的表情看著我。
「真的。」我則還以一個冷靜而肯定的回答。
「謝謝你了，這真是我們臨別前你送我最好的禮物了。」鈺秀突然在我的臉頰上啄了
一下，然後起身。
「走吧！我想回家了。」
一切，就在這一煞那結束了。
回到家，習慣性的打開電話答錄機。
「喂！？親愛的阿～～～政～～～我告訴你喔！我會提早大約一個禮拜回來，記得到
時候要來機場接我咩！不要忘了喔！嗯～～～親一個，只剩一個月不到了，有沒有做啥
不乖的事情呢？呵呵！放心，人家我最寬宏大量了，而且我相信你的人格，所以有空要
多想想人家唷！好啦！掰掰！」是小娟的聲音，像連珠炮似地掃射著我的房間。
輕輕地按了答錄機上的「ＯＦＦ」。
一切就這樣擦肩而過吧？和鈺秀，或許以後不會再見面了也說不定。
如今的選擇只有一個，我知道，就是小娟。
再一個月不到她就要回來了吧？我期待著。
〔ＥＮ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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