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篇
「哇!好高好高喔!」洛華可從摩天輪上往下看,整個翔明的街道一覽無遺。
這是方維翼第十五次帶洛華可出來玩,今天來到遊樂園。剛坐完刺激的自由落體,現在來摩天輪上緩和一下。
「謝謝你老是帶我出來玩,今天很開心。」
「是嗎?妳開心就好。」看著臉上掛著滿足喜悅的洛華可,方維翼也露出幸福的笑容。
「喂,你難道都不會想知道我會怎麼回應你嗎?」從他告白到現在也已經夠久了,他怎麼能忍受這麼久?
「會是會呀!可是我答應過妳當妳想說的時候再回答嘛!怎麼?難不成妳已決定了嗎?」
「沒有啦!只是想說都這麼久了,你會不會……」說著說著,洛華可的臉便垮了下來。對於方維翼,她真的很感謝,但是總覺得有點愧疚。
「幹麼苦著臉呀!妳這樣不開心就枉費我今天帶妳出來玩了呀!別煩惱這個了,妳是一個充滿光芒的女孩呀!」她歪著頭,一臉疑惑。
他面向著外頭的藍天說「之前有跟妳提過我是祖父母養大的吧!本來我的人緣並不好,是因為某個因緣際會之下踏入了搖滾,才漸漸地交了志同道合的朋友,之後又因為聽聞翔明的好名聲所以隻身北上。剛開始無依無靠,後來才經由朋友介紹到蘇伯家去住。雖然蘇伯就像我爸一樣,但我還是缺少同年紀的朋友。那天到學校,都沒人發現我,也沒人來幫我。是妳,是妳領我進入翔明的。是妳的笑容帶領我進入了燦爛的一段新生活。妳的笑容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相信妳的朋友一定也是這麼覺得的。」洛華可就像聽童話故事般靜靜地聽著方維翼訴說著自己的故事。
他輕輕握住她的手說「我想永遠保持妳的笑容。所以,妳不願意說,我也不會勉強妳說的。」
聽了這番話,洛華可感動地幾乎把持不住眼淚,但她還是逼自己忍了下來。沒想到她對他竟是如此重要。或許這個人真的不錯。
「咦?那不是華可嗎?」夏秋芳舔了一口霜淇淋問。
「好像是耶!旁邊那個好像是方維翼。他們怎麼會一起出現在這裡?」說著說著,李祐霖一把抓過夏秋芳的霜淇淋咬了一大口。
「喂!你做什麼啦!我的只剩下一半了啦!」她不滿地大叫。
「因為它快融化了嘛!唉喲!你不要一直打我嘛!好啦!我認輸,我認輸總行了吧!」
因為洛華可的關係,這兩個人不知不覺就在一起了。今天來這裡約會,碰巧就遇上了這樣驚人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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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收球!」太好了,又是這個令人開心的口令,所有人開始收拾起場內外。
「阿衡,我跟你說喔!昨天我看到華可跟那個方維翼一起去遊樂園喔!」收拾的差不多的時候,李祐霖悄悄地湊到白玉衡身邊用「很大聲的悄悄話」說著他昨天所看到的一切。
「是喔。嘿!啊~沒進!可惡呀~」他假裝不在意,其實心裡早就起了波濤。不想讓李祐霖發現,於是用一球射門來掩飾自己的內心。
「你喜歡她吧!」一語道破,白玉衡震了一下,把玩著球的雙手突然停了下來。
「嗯。」沉默了一會兒,他才開口。經過這段時間的思考,他終於承認了自己的感情。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他的生活裡一直有著她燦爛的笑容。好像曾消失一段時間,不過似乎在他受傷的那段時間找回來了。他也終於明白她在自己的心裡到底佔了多大的位置。他需要她的笑,也需要她的無私關愛,更需要她天使的羽翼永遠守護著他。
「那你就應該趕快跟她說清楚。」夏秋芳從不遠處走來,一面說著。可想而知剛才的「悄悄話」有多大聲了。好險大家幾乎都走光了。
「但是我怕…我們之間的關係會有所改變。她一直都是…我…萬一她並沒有…」白玉衡不知所措地再次把玩手中的球,他心中藏有許多的不安。
「你們之間早就不一樣了,從那個方維翼來了之後一切都開始不同了。」李祐霖說,但見他一臉「你在說什麼呀?」的納悶表情,他突然火氣一升,揪著他的衣領大聲地說「你還不懂嗎?為什麼那傢伙明明知道華可有喜歡的人,而那個人就是你。但他卻還是一直對華可示好,還帶她到處跑,甚至跟她表白,為的是什麼?為的就是取代你在華可心目中的位置。」面對這個呆頭鵝,還得讓自己大動肝火,真是的。
「什麼?你再說一次!你說華可怎麼了?」不是他耳朵有問題吧!
「華可喜歡的人是你!從很久以前就一直喜歡著你!」夏秋芳雙手環在胸前,看著他,把李祐霖剛才的話刻意的加重並且放慢速度好讓眼前這個笨瓜可以聽得清楚。
華可喜歡的人是你!
華可喜歡的人是你!
華可喜歡的人是你!
……
…
這句話一直在白玉衡的腦袋裡重複播送一遍又一遍,重重地打醒了他。
「都說得這麼明白了,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了吧!憑她對你多年的用心以及你們之間深刻的羈絆,你還是有機會把她搶回來的。」李祐霖稍稍平息了怒火,拍拍白玉衡的肩膀說。
「我們是因為你們兩個才在一起的,所以我們也希望你們能在一起。而且,你們又是互相把對方惦記在心裡,若這樣還無法有情人終成眷屬的話,豈不是太沒有道理了嗎?」夏秋芳說。
說著說著,他們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他們的身上散發出粉紅色的光芒,那是幸福的味道,深深地迷惑了白玉衡的心。他也下定了決心要找個時間好好跟她把話說清楚。
說是這麼說啦!怎樣才算是最佳的天時地利人和的時間點呢?他不斷思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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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幾天後…
一群人說說笑笑的準備步出校園享受難得的半日悠閒時光。
「難得放半天假耶!又不用練球,真是超爽的!對了!你們想到要去哪玩了嗎?」楊睿豪又叫又跳,興奮得很。
「如果還沒有行程,不如大家一起去CONER吧!今天鋼琴王子要上台喔!大家一起去捧個場吧!」隊長當眾宣佈了這個消息,所有人鬧成一團,大家都吵著要去看。
因為老闆的肯定及邀請,加上姊姊也在那裡工作,所以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一天讓他在店裡彈琴表演。不但能賺點零用錢,也增添了不少無名的仰慕者。
「咦?是華可耶!嘿~嘿~洛華可!!」眼尖的楊睿豪看到和方維翼並肩走出的洛華可,開心地向她招手。雙方人馬在校門口交會,他熱情地邀請她們一道去,但是她們早已有了行程。
「怎麼會是今天呢?不是下個星期嗎?難道是我記錯了?抱歉啦,玉衡!我已經答應要陪小翼去買東西了。下次,下次我一定不會再記錯時間了。」洛華可雙手合十誠心地道歉,怪自己笨,錯過一次聽到他演奏的機會。
小翼?叫得這麼親?「沒有啦!你沒有記錯,我也是前幾天才臨時接到姊通知說要調換時間的。」他嘴裡安慰著她,心裡卻不是滋味。他又失去了一次好機會,他暗自咒罵了一番。另一方面,他更驚訝她連這種事都知道。
「那我們先走啦!祝你琴彈得順利啦!指頭別打結囉!」方維翼動動手指做出彈琴的動作,說完便轉身離開,左手順勢搭上了洛華可的肩拉近兩人的距離,又偷偷回頭得意地看著白玉衡。他的表情似乎在宣示著「她是我的」。雖然洛華可很快地脫離了他,卻不知身後一股怒火已悄悄點燃。
「天啊!我們的鋼琴王子被挑釁了。」楊睿豪望著那熊熊燃燒的背影喃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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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光臨!你來啦,衡!嘿!大家…都…來了…」白天璇前來招呼卻被弟弟的深藍的冷焰凍著。她納悶地看著一臉不快的弟弟,又看看他身後的那群好夥伴,她希望可以得到一個好的答案。白玉衡不發一語,自顧自地走了進去。他找了個舞台旁的空位卸下他的裝備,坐了一會兒,像在思考什麼。幾分鐘後,他起身往舞台走去。其他人就這樣呆呆地站在那裡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譜咧?忘了帶喔?」白天璇裝作沒事的樣子幫忙架起那台勤於保養、價值不斐、黑的閃亮的三角鋼琴。
「今天決定即興演出。」他的聲音依舊沒有起伏。今天本來準備了夏秋芳拿給自己說是洛華可做的曲子,想先來試試看的。現在,一點心情也沒了。
看來是受到了很大的氣囉!白天璇心裡想,嘴裡說的卻是「喔!真的呀!這麼厲害喔!那就期待你的表現囉!」
白玉衡坐在鋼琴前,閉著眼。沉默了許久,他深吸了一口氣,開始了他的演奏。在悠揚的旋律中,經過大伙兒你一言我一語的解釋完之後,白天璇終於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她不禁想起上次他腳傷的那天她所說的話,事情果然就跟她想像的一樣。其他人默默地吃著點心,聆聽那帶有藍色氣質的曲調。
「乍聽之下是有點複雜的曲子。實際上,如果仔細聽的話,那不過是相同旋律的變調或改變節奏罷了。那傢伙,又停滯不前啦!」
「哥哥!」
「天樞哥!」
「剛下飛機回家發現沒人在,所以就來這裡看看。沒想到大家都在呀!」白天樞帶著小提琴一派輕鬆地走進來,看到這樣的情形,聽到這樣的音樂,他也納悶了一下。於是大家又把剛才的故事再說一遍。
聽完弟弟的故事之後,他想了想,拿出箱子裡的琴也上台去,和著白玉衡的旋律。店裡的客人紛紛抬頭注視這對才華洋溢的兄弟,有些人甚至也認出了白天樞就是那有名的小提琴手。
我想…我是真的喜歡她。不知從何時開始,我已經不能沒有她。她的關心使我得到安寧;她的信心讓我產生勇氣;她單純的笑容給了我照亮一切的光明。是她的陪伴讓我度過一次又一次的挫折。她是我的守護天使,我不想失去她。藍色的旋律持續著。
難過什麼呢?懊惱什麼呢?承認了不是很好嗎?大家都對你有信心,你自己也要勇敢一點。是男人就要堂堂正正、抬頭挺胸。無論如何,哥哥和姊姊還有你的戰友們,大家都會支持你的。一陣輕快的小提琴聲加入了樂曲。
哥哥?這是在鼓勵我的意思嗎?可是我依然有些害怕。
親愛的笨弟弟,放手一搏吧!趁你還有機會的時候。小提琴的曲調漸漸凸顯出來。兩種樂器的輪奏,一搭一唱的感覺。
是嗎?說的也是。我知道了,不會再猶豫了。
小提琴的節奏與曲調漸漸地影響鋼琴原先彈奏出的曲風。整個旋律開始轉為明朗,大家都聽得出來,也都替白玉衡感到高興。演奏完畢時,全場掌聲四起,店裡的客人雖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這樣由心靈演奏出來的樂曲讓大家聽得非常感動。藍色的心情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大家給予的七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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