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話、惡獸】
「你夠了……不要再挖了!」雅慧對著拿耳耙子不斷地挖耳朵的小達說。
「有什麼辦法,我很癢啊!」小達回,手一直沒停過。
「能不能不要再挖了啦……拜託……我這旁人看了都毛骨悚然耶!」雅慧皺
起眉頭來。
小達手上的耳耙子越伸越進去,但是他似乎沒感覺。
挖………。
挖…………………。
「出血了啦!」雅慧將他的耳耙子搶過來。
「好癢………好癢……………還我………耳耙子還我……………」
「不行!不給!你有沒有搞錯啊!你耳朵都出血了啦還挖?」
小達雙眼充血,佈滿了血絲,「你為什麼不給我……為什麼………啊…
……」小達拿起桌上的原子筆戳進耳朵裡,血一直滲出。
雅慧將筆搶去。
「你不要這樣,很恐怖………」
「還我啦!」小達撲向雅慧,雙手握住了她雙肩。
「啊…………你………你快放手………………………」
小達雙眼翻白,眼眸朝上,像是想到了什麼,放開了雅慧,用手指拼命地挖
耳朵。
「大家快來幫忙……小達很不對勁………」
同學都來制止小達,但是小達的手勁很大,眾人怎樣都沒法把他的手拉離
耳朵。
「克紹求,你也來幫忙啊?不要因為以前小達欺負過你你就漠不關心!大
家都是同學嘛!」
克紹求一愣一愣的,並沒預料到雅慧會對他這麼說。
可是他顯得不大舒服。
他選擇走出教室,「同學?誰說的?以前他欺負我的時候,有想過我是他
〝親愛的〞同學嘛?」
「啊………………」教室裡,是小達的嘶喊聲,當他意識到痛楚時,他的
耳朵已經被他戳得血肉糢糊了。
克紹求在走廊,面對著欄杆上擺著的花草,嘴裡在咬著指甲,「嘻嘻…………」他在竊笑。
「痛嘛?以後會更痛!嘻嘻…………嘻嘻…………嘻嘻…………」他喃
喃自語。
隔天早上,他一直是不喜歡那麼早到學校來的,沒錯,他只是個逃避現實
、沒有能力面對現實的技術學院的學生,但是今天他一早就來了。
「嗯………今天的空氣特別新鮮。」他伸了伸懶腰,站在教室面對大門的走
廊。
「是因為有血的氣味嘛?」突如其來的話語從他背後出現。
「什麼?」他回頭看,是一個站在教室門口、有點魁武、戴著眼鏡與捲髮的
男生。
「你在說什麼?我不懂。」
「還裝?不要跟我說你不會降頭術之類的邪招。」
「…………你是誰?」克紹求的眼睛變得有些歹毒與謹慎。
「我是阿善師的徒弟,你應該聽過我師父吧?」
「…………沒有。」
「…………那不重要,對付你,我就夠了。」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邪術?」
「我感覺得到,你身上有不純正的氣。」
「是嘛?也許你猜對了,但是我並不會什麼降頭術。」
克紹求緩緩走向他,「你叫什麼名字?」
他坦然的笑說:「洪義泰。」
「呵呵……很特別。」
「我也這麼認為。」
「你應該珍惜這個名字的。」
「怎麼說?」
「因為………以後可能用不到。」克紹求邊走邊喃喃自語,似是在唸咒。
洪義泰發現四周出現了很多蟲、蛇。
「你好像很有把握啊!」他也喃喃作聲,身子發出赭紅色的光,蟲蛇不
敢逼近。
克紹求發怒:「有什麼好怕的!」蟲蛇像被什麼捉起了丟向義泰。
但是碰到紅光都消失了。
克紹求一怒,眼睛張得好大,射出令人驚顫的黃色光芒,瞳仁與蛇相同。
兩顆牙齒伸出嘴角,一付蛇人的模樣。
「原來是降蛇術……剛好是我專長。」
洪義泰拿出小一四方形的旗子,用力一張,竟拉長了好幾尺,隨風飄揚
,也像一條蛇一樣的纏住克紹求。
那面旗子的頭朝著克紹求,出現一個似蜈蚣的幻影頭,對他張牙舞爪。
「蜈蚣旗專剋你蛇妖。」義泰從容了多。
但是沒多久,克紹求身上鑽出了好多的蝎子、蜘蛛、水蛭等等,將旗子
撐破。
「那……是不是……五毒術?」
洪義泰話沒說完,克紹求身上的蟲子已試圖鑽進他的七竅裡,任他揮也揮不
去。
「哈哈哈………哈哈哈…………多管閒事……………」
義泰在地上打滾,一個尖叫聲,是剛來的雅慧發出的,她沒看見想鑽進義
泰體內的蟲子,但她看到了站著的克紹求與在痛苦打滾的義泰。
克紹求一聽有外人,殺意大起,手一指,又出現一堆蟲子湧向雅慧,而雅
慧看見了佈滿整個長廊的蟲子。
「啊……………爺爺…………有蟲…………………」
轉角一個老和尚走出來,張開一個麻布袋,出現一詭異的輕風,將蟲子都
吸進了袋,義泰身上的也不例外。
「呵呵………雕蟲小技……獻醜了。」和尚打趣的說。
他的眉毛是連在一起的。
白色的眉毛。
「你是什麼東西?!」
「我?哈哈!難得有人問,我是米茶老和尚~」
「……又是你……你還想管閒事?」
「我不想管啊!但是有人對我寶貝孫女出手哩!何況,好久不見啊。」
「你鬥不過我的!」那聲音已不是克紹求的,是種很詭異的男女混音。
「試試看吧!」米茶老和尚將布袋口張大了些,出現了非常強勁的狂風,
圍繞住克紹求。
克紹求嘴巴怒張,噴出毒物來,都被狂風吹回去。
「哈哈哈………吹吧吹吧………」
「…………………找死。」
克紹求的頭髮頓時豎立,像一把把的冰錐,蠢蠢欲動。
「爺爺小心啊……………」雅慧擔心的喊出,米茶老和尚稍微分了神,那
尖髮暴漲了好幾尺,有生命似的不畏強風般朝他伸來。
米茶老和尚見勢大吼:「殘缺老道,你來啦!」
尖髮一愣,克紹求回頭看去。
米茶老和尚丟出好幾顆生米在他腳下,並說:「老道,用你的七星火。」
接著生米噴射成火柱,將克紹求圍繞。
他開始驚慌。
「和尚……今日放過你……下次沒那麼好運。」他騰空一躍。
「這裡是三樓啊!」雅慧說。
一條土色的大蛇裹住克紹求,遁了地去,但除了洪義泰與米茶老和尚外
,沒有人看到這件事,雅慧也在他跳下樓那剎那閉上了眼。
「老和尚?你剛說的殘缺老道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陳年往事……。」
「那……他遁地逃了,怎麼辦?」
「逃了……逃了………咦………你看得到?」
「看得到啊!一條土色的大蛇纏著他跑到地裡去了。」
「…………你有師父嘛?是不是………不…………是誰?」
「有啊……是阿善師……您認識?」
「喔………阿善師…………不知道…………可以安排我跟他見見嘛?」
「當然可以。」
「希望……」
米茶老和尚心裡想著:「希望他是我想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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