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哀莫大於心死,悲莫甚於國亡
——以自由與尊嚴之名,喚回正在消
逝的台灣精神
哀莫大於心死,悲莫甚於國亡——此一語,説盡人間悲與哀之大者。現在,台灣正走在從大哀到大悲的命運之路上。
心死,是哀情的極致。之所以如此,只因為人本質上是心靈的存在,是精神的範疇。心死之餘,人便成為行屍走肉,酒囊飯袋;活著只表現對生命的侮辱。由於精神的終極價值在於美麗而高貴的理想,所以,理想主義的泯滅是心死的象徵。
一段時間以來,台灣的國家理想在背叛中沉淪:庸人為滿足物性的貪慾而背叛;怯懦者試圖在中共強權逼迫下獲得苟安而背叛;卑鄙之徒為把台灣的主權出賣給中共,換取個人和家族的榮華富貴而背叛。隨著國家理想主義的沉淪,台灣精神如秋風中的紅葉飄零。
中共建政之日,便是中國亡國之時。憲法乃政治意志的最高法律表現。中共憲法序言載明,所有中國人都必須接受馬克思主義的思想指導。這意味著中共背叛了自己文化的祖國,要用鐵血強權維護馬克思主義國教的地位,並迫使占人類五分之一以上的中國人作德國猶太人馬克思的精神奴隸。中國國魂已死,文化亡國。中國人在自己的祖國不能自由思想,自由言論,自由信仰,就因為中國已成馬克思主義的政治和精神殖民地;中國人喪失屬於自由人的一切權利和尊嚴,淪為中共暴政的政治奴隸和文化亡國奴。
我,一個中國的詩者與哲人,所體驗的亡國的大悲之情刻骨銘心,痛斷九曲迴腸。不過,幸運的是我還會為亡國而心疼,因為,國雖亡,而心未死。在亡國大悲之上盛開的心的疼痛,依然燦爛著文化復國的理想——心還會疼,希望就活著。可是,在庸人、怯懦者和卑鄙者群體背叛台灣精神之後,台灣人的心還活著嗎?台灣人還能為國家理想主義逐漸凋殘而心疼嗎?
泯滅良知者,對別人的痛苦倖災樂禍;大良知者必視消弭他人之苦痛為義不容辭之道德責任。源自古中國文化的俠義精神,令我不能對正在逼近台灣的亡國悲劇坐視不顧。我不忍見自由而美麗的台灣被關進極權專制的政治法律鐵牢,我不忍見善良的台灣人從自由人淪為政治奴隸,我不忍見台灣英雄鄭南榕雄烈的魂魄,因亡國的大悲之情作萬年長哭。我書寫《台灣大國魂》,或者說我書寫由《台灣大劫難》、《台灣大國策》、《台灣大國魂》構成的《台灣自由三部曲》,只為一個目的:喚回台灣自由精神,喚回台灣建國的自由理想,喚回台灣的尊嚴感;讓台灣的心隨理想主義的回歸而復活,在時代的胸膛裏,敲擊出自由的節律——台灣的心跳,就是二十一世紀人類自由理想最璀璨的生命象徵。
什麽是台灣精神?從國家理想的角度審視,台灣精神可以作如下表述:雪洗四百年來命運被外在強權任意操控的屈辱,徹底改寫四百年來命運被外在強權主宰的痛苦歷史,台灣人決定自己命運的權利神聖不可侵犯;創建維護自決權和人的尊嚴所必不可少的正常的國家形態,即《台灣共和國》——要用國家主權之手,扼住命運的咽喉,贏得國際社會的尊敬,並在時代的仰視中獲得自由人的榮耀和權利。
是的,作自由人。台灣國家理想主義從進入歷史最初那一刻,就同自由的理念生死相依,而沒有陷於狹隘的族群私利。儘管有人試圖利用民族利己主義和族群私利的觀點論證台灣獨立的合理性,但是,台灣國家理想的主體意識一直在自由的範疇之內,創造屬於自己的歷史。
自由是從形上的哲學到實踐的政治學和法學追求的最高概念,是人類理想的萬王之王。正由於以自由的理念作為創建《台灣共和國》的基本價值,台灣國家理想主義才具備人類普世價值的精神魅力,台灣才有了多元文化、彩虹國家的絢麗的夢。與自由理念一致的台灣精神就是台灣魂,就是台灣大國魂——台灣國魂之大,大在自由,大在必將普照整個東亞大陸乃至全世界的自由精神。
人世間最令我黯然銷魂之事,莫過於大陽沉落之後,壯麗的晚霞無可挽回地消逝,以及理想主義的凋殘。如果台灣人的心因為背叛高貴而自由的國家理想主義死去。這將是台灣的大哀情。然而,更令人不忍注目的,乃是難以計數的台灣人處於心死的大哀中卻不知自傷,反而為心靈在物慾中腐爛感覺幸福。在這種麻木的幸福感後面悄悄逼近的,乃是國家主權即將淪喪的大悲。
人類歷史本質上是從自然史脫穎而出的意志史,而意志之源在於心靈。心背叛了台灣精神,國家理想就退出意志的範疇,從而退出歷史。建國事業不再成為台灣政治的重心,亡國的命運就難以避免。因為,不再有堅定的意志同中共強權控制台灣的政治意志相抗衡。
心死之哀,本應讓人輾轉反側,寢食難安。可是,今日之台灣卻仍然歌舞昇平,醉生夢死。出現這種情況,台灣的政客難逃其咎。
一個族群,一個國家,之所以需要養活一群從事政治的人——他們不做工,不務農,不經商,不行醫,卻又過著優渥的生活——重要的理由之一就在於,當國家處於危機之時,他們能發揮政治智慧的能量,對人民發出預警,並提出應對危機的政治原則和策略。反觀當代台灣各類政客,幾乎從整體上辜負了社會的期待,放棄了他們應當承擔的政治責任。無論在朝還是在野,政客們都以各種不同方式表現出同一種傾向,即迴避或者模糊台灣面臨的冷酷的政治挑戰。他們之中,有的用種種謊言製造的幻覺掩蓋真實的危險,試圖讓台灣人在陶陶然、醺醺然的政治昏睡中等待主權淪喪;有的一遇兩岸關係議題便閃爍其詞,顧左右而言它,似乎台灣當下的難題只在於國內的民生,而不是來自外在強權對台灣自由和獨立的政治逼迫。
國民黨的政客如此作為並不費解,因為,國民黨權貴的政治經濟利益早已同中共極權體製的利益水乳交融,實現了“統一”,他們就是要為中共對台灣的全面滲透開啓方便之門,以實現其投共賣台的國策。可是,某些民進黨的政客也沒有膽識把台灣的現實危險告訴社會,便不能不讓人民困惑。當前,最值得台灣警覺的政治危險之一,乃是國民黨權貴的共產黨化,某些民進黨政客的國民黨化,其中諸如許信良之屬,表現得甚至比國民黨更國民黨,許信良作為民進黨總統參選人發表的政見中,賣台投共的急切之情,連馬英九也不得不自歎弗如。
恐共媚共、美化強權、投共賣台、背叛台灣國家理想等等,所有這些違背台灣根本利益的意識和觀念,竟然成為台灣政治舞臺上政客們表演的主題,而且表演起來,是那樣堂而皇之,那樣毫無羞恥之感。僅此一點,難道還不足以揭示台灣的國家危機已經迫在眉睫嗎?巍巍玉山如果有靈,當為台灣的政治現狀作徹夜長哭;我心悲愴,不禁欲問蒼天:血淚丰盈、花香縈繞的台灣精神,難道真要凋殘於玉山之巔?!
在物慾主宰的時代,我為理想主義凋殘而傷悲,這似乎愚不可及。遍觀天下,放眼望去,只見忠實於物慾之徒,多如蟲蟻,背叛心靈之輩,摩肩擦踵;即便望眼欲穿,也難以找到忠實於愛情和忠實於理想主義的高貴之人。但是,為了心靈不腐爛於物慾,我必須選擇同世界上一切理想主義者同生共死。
又值台灣四月,煙雨朦朧:竹韻青翠垂淚,花香悽迷傷心。我行走於山中曲徑,思慮台灣自由的危險,心神黯然,靈魂間瀰漫著千年死寂。就在寂靜達於極致之時,鄭智仁先生的一曲詠歎,開始迴響在蒼穹之巔:“濁水溪的聲從這天頂來,溪水內面有祖先的血汗… … 。”
那歌聲分明在逼問:台灣人,你們的心裡是否還有灼熱的血,你們的眼中是否還有熾烈的淚?如果有,為什麼還不讓血在獨立建國的祭壇上燃燒成理想主義的聖火;如果有,為什麼還不讓滾滾淚濤,洶湧澎湃,為台灣精神再作洗禮。
那歌聲分明在逼問:台灣人,你們的骨頭上是否還刻寫著祖先關於自由的遺囑;你們的額頭上是否還閃耀著自由人的尊嚴。如果是,為什麼還不走上太陽之巔,向世界宣示對自由的忠誠;如果是,為什麼還不告訴中共鐵血強權,台灣可以出賣一切,但是,絕不會出賣自由人的尊嚴和國家主權。
是的,那歌聲分明在逼問:台灣人,你們的心還會疼嗎——為台灣精神而疼,為台灣國家理想而疼。如果會,就用台灣之心燦爛的疼痛點燃歷史吧。
追尋鄭智仁先生的詠歎,我走向高山,走上臨海的斷崖。路斷於絕壁,詠歎也隨之消逝,惟有海雨天風入我胸懷。雷霆撼山動地之際,雷電穿雲破霧之時,鄭兒玉牧師用無盡深情書寫的《台灣翠青》,又震盪在太平洋的萬里波濤之上——那仿佛是蒼天在歌唱:“太平洋西南海邊,美麗島台灣翠青。早前受外邦統治,獨立建國咱欲出頭天… … 。”
有人把《台灣翠青》稱為《台灣共和國》的國歌。然而,這首由蒼天頌唱,以雷霆伴樂,由金焰般的雷電伴舞的聖歌,最終將作為台灣精神的葬禮之歌記入歷史,還是作為台灣建國的慶典之歌進入現實,則依然是一個沒有最終答案的台灣命運之問。這個問題嚴肅而高貴,私慾如熾的台灣政客不配回答,他們也不具備回答這個問題所必須的勇敢和智慧。惟有台灣的鐵血男兒和俠骨柔腸的台灣女兒才配回答;他們的回答將決定台灣的命運。
詩者和歌者已在用詩與歌泣血,而高貴的問題在期待高貴的回答。為了能對歷史作出高貴的回答,則必須喚回台灣精神,喚回璀璨的台灣大國之魂——以自由和尊嚴之名喚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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