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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8-26 18:00:42| 人氣31|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咫尺天涯》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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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禮拜六,醫院附近的公園。
  這次他們買了鰻魚飯便當到公園的長椅坐著吃。
  公園清新的空氣涼涼的風,令他們食慾大開。
  「喂,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出院?」芷晴坐在長椅上,一邊吃著一邊問。
  這個禮拜芷晴又來醫院探望語喬了。當然也是要順便看看小霖,順便帶他出來走走,呼吸新鮮空氣。


  醫院病房裡。
  「什麼嘛!芷晴居然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語喬坐在病床上,氣鼓鼓地說:「只留了一個皮沒削乾淨的蘋果給我!哼!」說著,語喬狠狠的咬了一口蘋果。


  對於芷晴的問題,小霖並沒有回答。美食當前,他的眼裡只有鰻魚飯便當。
  芷晴拿著便當,看著坐在輪椅上的小霖狼吞虎嚥的樣子,忍不住說道:「喂,吃慢點好不好?」
  沒有回答。
  「喂!」
  「啊!」
  「怎麼啦?」
  「喉嚨……」小霖臉色鐵青的用手指了指喉嚨:「魚刺!」被魚刺刺到喉嚨的小霖,用拿著筷子的那隻手,拚命的在空中揮舞。
  「你是白痴啊!快點吞飯啦!吞飯!」芷晴一緊張起來就會口不擇言。一個病人被她自作主張帶了出來,要是出了什麼事的話,她就要負起全部的責任,當然會緊張的。
  小霖吞了兩大口白飯之後,稍微好了一點。
  「來來來!喝口水!」芷晴連忙把身邊的礦泉水瓶蓋打開,遞給小霖。
  小霖接過礦泉水,喝了一大口。
  「怎麼樣?」芷晴拍著小霖的背,緊張的問:「有沒有好一點了?」
  小霖喘著大氣,皺著眉頭問:「我死了嗎?」
  「還沒。」
  「很好!」猶如浩劫重生一般的,小霖拿著便當攤坐在輪椅上。
  芷晴終於鬆了口氣,看著好像無視於剛才的災難似的,拿起便當繼續吃的小霖,忍不住說道:「拜託你吃東西吃慢一點好不好?你的喉嚨不是受傷的嗎?」
  這也是芷晴想不懂的其中一件事,為什麼他的聲音會沙啞成這樣?三度燒傷的話,應該不會燒到喉嚨吧?
  其實不太懂醫學的芷晴,根本就不知道三度燒傷到底有多嚴重。
  「我的聲帶受損。」小霖若無其事地說。
  「所以聲音才這麼沙啞啊?」
  「是啊,醫生說這應該是用盡全力大吼大叫的結果。」說到這,小霖的眼珠子轉了轉,摸著下巴說道:「但我根本就想不起來我為什麼要大吼大叫呀!」
  芷晴很希望可以幫他恢復記憶,所以也開始在腦中把所有的線索東拚拚西湊湊的,說:「會不會是因為……你失戀了!所以就一個人跑去KTV唱歌,因為要發洩,所以就大吼大叫的唱,後來KTV失火了,你被火燒到,然後你被火燒得很痛很痛!所以就衝出KTV拚命的往海邊跑,到了海邊之後就『噗通』一聲跳下去,然後你就失去意識……後來被救起來,你就失憶了。」


  兩人對看著,僵持了三秒鐘。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霖捧腹大笑。
  「什麼嘛!喂!」芷晴被他笑得有些腦羞成怒,用手輕輕打了小霖一下,叫道:「人家可是很努力的想幫你恢復記憶耶!還笑!」小霖雖然欠打,但芷晴不敢打太大力,怕小霖受傷的身體會痛。
  「好啦好啦,不笑了。」小霖還是在笑:「妳滿有想像力的耶!不過我覺得那種事好像不太可能會發生吧!哈哈!」
  芷晴歪著頭稍微仔細想了想,好像……的確是不太可能。失戀跑去KTV唱歌唱到聲帶受損其實還挺合理的,失火也是在合理的範圍之內,可是接下來就很奇怪了,如果被火燒到的話,應該根本就沒有力氣跑到海邊吧!而且海邊好像沒有KTV,如果真的要從KTV跑到海邊的話,跑到一半整個人就燒成灰了吧!而且……這樣真的會造成失憶嗎?
  誰知道,反正這種事果然不太可能發生。
  「好像……」芷晴有些不好意思,左右手兩根食指互相纏繞著,吐著舌頭笑道:「真的不太可能耶!」
  「呵呵!」小霖笑著。他用他的右眼望向前方,既無奈又很看得開似的,說:「算了,想不起來的事,再怎麼去想也沒有用的。」
  芷晴順著小霖的眼光看過去,一群天真無邪的小孩子正追趕跑跳的玩著遊戲。
  「腦中失去以前的記憶,就好像重新變回小孩子一樣,這麼無憂無慮,這麼單純,」小霖微笑著說:「或許,像小孩子一樣,單純一點也不錯。」
  「這樣好像也不錯,可是……」芷晴想了想,說:「難道你都不寂寞嗎?」芷晴指的是都沒有人來探病這事。
  小霖淡然一笑,雖然看不到他上揚的嘴角,不過還是可以聽到「哼哼」的笑聲。
  「說不寂寞是騙人的。」小霖說:「我常常在想,為什麼都沒有人來看我,但我只得到了兩種答案,第一就是我的家人親戚朋友通通都死光了;第二就是他們以為我死了。」
  「第一種答案好像不太可能吧!」
  「我也這麼覺得。」
  「那麼是第二種囉?」
  「誰知道?」小霖接著說:「當語喬她哥和她爸媽來探望她的時候,看她一臉幸福的表情,我就好羨慕,好希望也有人來關心我,問我身體好一點了沒有。我也只能告訴自己,我在某個地方也是有家人朋友的,只是他們不知道我在這,所以沒有辦法來看我。」
  「一定有的啦!」芷晴附和著說。
  「可是,這樣就好像在催眠自己,總有一天也會有人來看我一樣。我甚至會不知不覺幻想起來,如果我家人朋友來探望我,我要跟他們說什麼話。但是當我一覺醒來,發現身邊一個人也沒有的時候,」小霖那張臉被繃帶遮住,看不見他的表情:「我就會覺得自己好蠢。」
  說真的,芷晴愈來愈同情小霖了,但是她懂,沒有人是願意被同情的,所以芷晴也不想說一些「天啊!你好可憐喔!」之類的話,只是想辦法幫他加油打氣。
  「哎呀!沒關係啦!」芷晴拍了拍小霖的背,笑著說:「你……還有語喬陪著你呀!還有我,我也會一直陪著你。」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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