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地,又來到了歐洲,獨自恍惚倚坐在法國TGV高鐵一節車廂樓上.
火車急駛在田野之間,窗外的村落快速起伏飛逝而過,一切又勾起了記憶中的行旅,感覺有那麼點相似,高高舉起的教堂鐘樓依然聚攏住四周陳舊的房舍,而草坡柔順漫過稍許陰翳的天空,隨即推展到更遠方去.
對於高盧戰記,我只讀過前面一些些,並不曾知道凱撒帶領的羅馬軍團是否走過眼前的平原,抑或者當年從瑞士遠征到布列塔尼的赫爾維修族又與他們激戰在何處.
車廂異常靜默,除了鄰座的四個胖碩年老的美國人偶而相互輕聲交談,看書,看雜誌,頂多見到對面的男子捲窩在一氈小外套裏酣然沉睡,以及氣質高雅的女子竟盤起脫去鞋子的雙腿,一付大學生模樣專注看著筆記本和幾頁紙片.
我拿出背包中的筆記,試圖想寫下些什麼,倏乎,擦過一塊墓園,它孤伶伶插在一片綠野房舍中間,灰白的十字架方陣,挑動了我末稍的細小神經.
然後車子停在里昂,很快又向南方奔去,之後,那著名的隆河就時隱時現左右在接下來的路途.
漸漸的,遠方阿爾卑斯山,中央山地,浮現在視野兩翼,伴隨短暫的飄雨,一路上淋溼的白色牛群快步行跡,一下子又衝出這塊谷地.
經過了幾個記不起名字的小站,我們終於到達了亞維農,除中世紀教皇和畢卡索那幅名畫外,我一無所知的城市.再一次,從陌生開始,令人不得不以為這是一直以來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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