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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7-13 13:17:06| 人氣18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我的第二堂吉他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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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堂吉他課,由於上次過於早到,等的有點久,感覺分外的尷尬,這次我特地到了墨魚店吃墨魚麵,順便把最後一點點的billion & billion看完,老實說我再看這本書時,雖然有略知這是作者的最後著作,但是尚不知為何會是最後的著作,於是一進入墨魚店後,我不顧旁人眼光,隨便坐在個凌亂座位,馬上就進入書本裡面了,看著看著,我的湯來了,我邊喝著有些燙口的濃湯,一邊看著書,彷彿這裡的吵鬧聲調,都不足以影響我看書的情緒,喝完了湯,作者的病情也已經到了無法再用妹妹的骨髓而可以延緩病情的狀況了。 作者最後一次入醫院前正和妻子在飯廳上享用讓作者有些沒有胃口的好吃餐點,還有來不及參加已經報好名的演講會,作者因為陷入昏迷,而進了醫院,但這卻是最後一次入院了,因為醫生對他的病情並不感樂觀,要大家做好心理準備,讀到此我早已是拿著面紙正在我的眼角上擦拭,我也不懂作者這個人對我來說到底有什麼魔力,一個距離我那般遙遠的國外作者的生與死,和我到底有多大的關聯,我為何要掉眼淚,或許是謂的同情,或者是同理心,我不管死後是不是另一種復活,或者死亡就是一種長眠的不醒之夢,但是我明白我難過痛心的不是這種痛,而是另外一種痛:一個優秀的科學家死了,這樣是社會的損失,他如果還活著,就肯定還會有更多的著作,或許接下來的著作,都還能一樣吸引我,我想我惋惜的是這個,所以我現在正在餐廳裡面,邊吃墨魚麵,邊掉眼淚,我承認我是個愛哭的人,完全無顧旁人的眼光的哭,或許應該說我是個無視於陌生人存在的人吧。 我飽到簡直是撐爆的肚子,而這本書也終於在我飽滿的胃和鹹濕的眼框下結束了,原本是開開心心的敞開一本書,最後卻讓我流著淚闔上,或許這也是一種另類的深刻吧,我想。這本書結束後,我隨即在敞開另一本書,由簡介由序開始,這本書的字很小,行與行的距離又窄,整本書又厚,我想這本書我約莫得發上一個半月,因為剛結束的這本書乃花了半個月,可是目前正敞開的這本書,我並不想以快馬加鞭的速度飛看,因為字眼有些深噢,我得一字一句的慢慢前進,反正讀書本來就是急不得的事,慢慢看,還得想一想,不懂的地方就多倒車個幾回,甚至還可以做些無所謂的聯想,這樣會比較有幫助的。 大約七點半多,我結完帳,獨自在捷運外的公園裡晃了約莫十分鐘,算是讓方才的食物可以好好的蠕動一下,以免造成吃的太好動的太少而產生嚴重的再發福,這或許只是心理作用,但是如果不這樣形式上的走動走動,我是會良心不安的,於是這十分鐘裡,放鬆我自己是我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在天馬行空的思索一番,關於很多的人事物,總之人很多時後都必須是陷入一個人的空想裡的,空想不代表無意義,甚至應該說空想是對身體心裡有幫助的,至少我是這樣認為,尤其是在這短短的十分鐘內。 途中有撥打一通未曾響過只轉語音信箱的電話,我不懂我為何要撥電話,其實我並不寂寞,只是有點悶,不過還過的去啦,所以我慶幸電話是轉語音信箱,他大概有換用新的電話號碼吧我想,不過我也不想再替他多做些無益處的推測。不過像我這樣的寂寞感,只在我腦中短暫的停留十分鐘裡的幾十秒鐘而已。其實或許該說,我的生活已被知名物體給佔據了,且我也甘之如飴,所以突然之間我才發現我並不是很想要所謂的感情,雖然我是塊乾材,或許一把火可以熊熊的燃燒我,但是我卻寧可泡在湖水裡,比較清涼快活。這是我現在的想法。 時間差不多,我得到音樂教室去了,我在和每層樓的店員打聲招呼後,我就坐在三樓的廳堂,獨自練起了吉他,因為今天沒有空教室,也沒有可以同我一起聊天的任何其他的人,我只好一個人等待九點及準備九點上我課的老師會來找我,我在自練的期間,老師仍不時的出來看我彈的怎樣,順便問我回家有沒有練習,這也算是很無所謂的對話,就好像你碰見了隔壁鄰居,會順便問上一句「你吃飽沒」的道理是一樣的,於是我便秀出已經有些長繭的指腹,給老師看,並笑一笑,老師露出一付對於指腹長繭是一件普通的事情的表情,於是我又繼續練和絃,老師又進教室教導他這堂課的學生。就在九點以前,我們的交集都止於這樣漫無目的的對話上,還有他偶爾晃到我跟前說我手中這把音樂教室的吉他,不好彈,我只能再一次笑著說「沒辦法這裡只剩這一把囉!」。 突然我耳邊就傳來了那樣的一句叫我不續聽下去也難,一個教打爵士鼓的年輕老師,問那個長髮飄逸的女服務員說「要怎麼和現在的女友分手啊,我要怎麼說呢」這句話讓我奮力的,拉長耳朵,專注,竊聽,我眼神分外假裝的注視著我的吉他,而我的心卻已經趴到他們對話的桌面了,那個長髮飄逸的女服務員說「就直接說我要和你分手就好了,解釋那麼多幹麻」我沒看見美麗女服務員的神情,我只以著驚訝的背影面對著他們,聽完她堅毅的口吻後,或許是她是認為無法再繼續下去的戀情,根本沒有繼續拖下去的必要,所以早早收場對彼此都算是比較好的方式。此刻我開始猜測這個美麗的女服務員,應該是個果斷的人,但她這樣的想法讓我覺得這和她美麗的外貌並不相配,或許這是我有些不大合理的想法:認為長髮飄逸的女人,心境上就該如同他的長髮一般的,柔和謙讓,但是她的回答儼然粉碎了我自視的想法。甚至我根本不該以一句話來判定她是怎樣的女人,只是他的回答讓我有些訝異罷了。也許吧。 九點終於來臨了,我彈了回家練習的成果給老師看,於是順便拿出老師要我帶來的吉他練本,於是我們開始面對的書裡的所有音符,一個一個的教我指法和節奏,老師真的是一個很棒的老師,到目前為止,我都還很喜歡這個老師的教法,或許教導我這樣什麼都不會的學生,對他來說根本沒有壓力,所以我正在猜測他應該會給我一個指法,要我練習,然後趁機離開教室到外面去透透氣吧,可是當他看見我的背包時,他開始說些無關吉他的話題了,但是我們還是聊的很開心,邊聊邊彈,後來就聊到了我今天看完的那本書,我說我看到都掉眼淚,於是我們便開始在書本上打轉,他也向我借了那本我看完的書。 也不知話題居然又繞到了他另外一個學生的身上,他說他白天有個學生,是學音樂的碩士畢業的,算是旅居國外學音樂製作的台灣人,但是這個學生很不受教,太簡單的不學,教他的他又學不好,有種自負到令人厭惡,他對著我說「我教完他這個月,下個月我不教他了,這樣的學生我教起來很吃力,我依照他的要求去教,他又會說他會了,所以可不可以教別的,於是我要他寫幾篇曲子來看看,他又寫的不好,這樣的學生我真的不想教...」他的眼神居然可以露出一絲絲,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而我正抱著我的吉他,和怎麼也彈奏不好單音的指法。 我便抬頭看了一下他,要他在教我一遍,但是他的眼神讓人感覺到他真的好像很委屈,可是這樣的問題,我真的也無法替他解決,也許他是在向我訴苦吧,也好,有時候陌生人之間的訴苦是最沒有壓力的,我大概懂他這樣的心情,只是不知這回話題繞到了他的事業上,也因為如此我才知道他是個製作人,算是比較早有名的製作人,他自認為自己是幸運,現在約三十五歲左右,也有些作品在市面上,但我沒多過問,其實我並沒有多大的好奇心,或許我又開始耍起了我才不想問你的那種驕傲心態,反正你想說你自己會說的,或許我是這種心態吧我承認,所以我沒有問。他終於知道我彈的很差強人意,然後就再彈了幾次給我看,甚至到我身後或身旁彈著我的吉他,外加上動聽的歌聲,他果然是雙魚座的男人,一雙會唱歌的手,和一對明亮的眼睛再配上優美的嗓音,其實像這樣的男人,肯定是很迷人的,不過我可是很尊師重道的。 後來他又說起在小有積蓄之後,在朋友的相約下,也和朋友開了樂器行兼音樂教室,當時所有的事前規劃及店名子都是老師想的,所以這份事業對他來說,應該算是人生的一個高潮,他也在家人及朋友的祝福下順利開張,可是沒幾個月,他發現自己被朋友吃掉了,付出的心血及金錢,都在朋友有心下給污走了,就丟給他一句「要繼續當股東就在付錢,否則也不退錢,剛開始營業所以不會發薪水」,於是他知道自己被朋友狠狠的擺了一道,他負氣之下,只有搬走一些他原本提供的樂器組,然後又繼續同樣的生活,這時候他的眼神更加的閃爍晶光,因為我終於抬頭看了他的眼神一下,我心裡想,你值得同情,但是不夠精明,只是誰會在任何事情樣樣都想的如此精明啊,連我自己也是吧,我又何必覺得老師有愚笨的樣子。但是我替他感到難過是真的。 我們都繼續練著書本上的指法,老師說了句「你練的好慢」我心裡才想,你一直說話給我聽,我當然慢啊,不過我仍是笑著說「這種指法真是有夠困難的耶,一直彈不好,你在彈給我看好嗎」於是老師又在撥弄一下他手裡的那把吉他給我看,撥弄完我又低頭的撥弄我的吉他,這回他又提到了他剛買了個房子,在桃園一個人住,我真不知道我是不是要問老師:「你缺不缺女主人啊,還是菲傭之類的」,我們的話夾子就一路從頭開到尾,他跟我說了一大堆他對人性不信任的話,我覺得如果對人不信任,怎麼你現在又全盤托出呢?我就問老師說:「你不信任別人,那你告訴我,你不怕我也一樣像你學生一樣出賣你嗎?」說真的,我心裡浮現因為他不信任人,而還對我說了那麼多不知算不算是心事的話,難道不怕我也如之前的學生一樣嗎,我又說:「我要去告訴別人XX老師說別人壞話」我便露出奸詐的表情,終於讓他簡直是快要流眼淚的表情,露出了微笑,但是他沒回答我任何的話,因為下課了,我也不期待他有任何的回答。 但是留給我的卻是,一堂沒有任何進展的吉他課,我想我是不會苛責他,人都有情緒失控的時候,也許下一次他就會恢復正常,或者下次我就哭哭啼啼的吧,哎呀呀,隨便啦,這就是我的第二堂吉他課,我居然覺得我們好像上了一堂解剖學,解剖什麼呢,當然是解剖老師的內心和淚腺。不知老師覺不覺得我這樣算是洩了他的秘密,反正他也不會知道,只要我守口如瓶的話。 這是我們等待的廳堂,那個漂亮長髮女服務員就坐在中間接待。

台長: 耳東木白草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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