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座天橋底下,一大群黑影圍著一個人,雖然路燈的光線非常微弱看不太清楚,但聽到那些毆打以及慘叫聲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所有經過的路人都快速走過假裝沒看見,誰知道如果去干涉這種事下一個躺在地上的不會是自己?
經過十分鐘後,天橋下只剩唯一一個人站著,鮮血從那個人的手上緩緩滴落,但那可不是他的血,是倒在地上這群人的血。
「去你的!欺負老人就很會,打架就峱的跟什麼一樣,這樣還有膽混幫派?笑死人!」他刻意將聲音壓低,讓人聽不出他原本的聲音,頭上戴的鴉舌帽及黑色口罩更是將他的面容完全遮住,他一邊踹著躺在地上的金髮男子一邊把他手中的皮包搶過,接著回到天橋上把皮包交給一個老太太。
「老太太,我幫妳把東西搶回來了。」他拉下口罩微笑著,為了不讓眼前和藹的老人受到驚嚇,他刻意把沾滿血的左手藏在背後,老太太拼命的對他點頭道謝,他揮了揮手表示不用在意便目送她離開。
確認老婆婆安全的離開後,他拾起地上的背包準備離去,忽地,背後出現了一個身影,是剛剛的金髮男子。
「幹!你這臭小子是誰啊?竟然這樣對老子!有種就給我報上名來!」金髮男子舉起手中的棒球棍往他身上揮去
只見他倏地轉過身,迅速的給了金髮男子一腳,男子悶哼一聲倒在地上,接著他便掐起男子的脖子,將他壓到欄杆上,面無表情地說:
「問別人名字這樣問的?真是沒禮貌。」每說一個字他就掐的越緊,讓金髮男子發出痛苦的悶哼。
「對…對不起…請你…放了我……」男子雙手抓著掐在脖子上的手,赫然發現抓著他的手異常纖細,根本不像是男人的手,卻又非常有力,想看清對方長相,又被該死的帽子和口罩給擋住,男子痛苦的掙扎著,臉色逐漸發紫。
他輕笑,放開了金髮男子,一聲不吭的走人,任由他虛弱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還有……」他像忽然想到什麼似的轉過頭說:
「邪羽。」他淡淡的說出兩個字。
「什…什麼?」金髮男子疑惑的看著他,不了解這兩個字的意思。
「我的名字。」其實他的本名不叫邪羽,只是他認為沒有必要跟陌生人透露自己的本名,便拿了以前別人替他取的綽號來頂替。語畢,他緩緩往天橋下走去。
「我每天都會經過這座天橋,時間差不多就是晚上九點多吧,如果認得出我的話,歡迎來找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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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夜晚,是非常寒冷刺骨的,即使現在才十點多,路上卻如同深夜一般的寂靜,只有幾個上班族在下了公車後搓著手快速的從馬路上經過,跟在馬路旁的一棟公寓裡剛洗完熱水澡全身流汗的女人形成對比。
女人的名字叫韓凜,剛洗完澡的她全身上下只用一條浴巾包裹住身體,因為長時間沐浴在熱水與蒸氣中,她並不覺得冷,拿起桌上冰過的啤酒,痛快的飲了一大口,接著朝客廳沙發上一瞥,眉頭一皺,放下啤酒走到沙發前看著眼前在沙發上睡得正熟的男子。
「齊高也,你還不回家在這裡幹嘛?」韓凜沒好氣道。
「唉唷,昨天大便一直大不出來所以我決定在這裡過夜了啦──」齊高也左手搔著凌亂的頭髮懶洋洋的癱在沙發上,隨口說了個不是理由的理由,又倒頭呼呼大睡。
「你大便大不出來關老娘什麼事,快點滾回去啦你!」女人顧不得身上只有一條單薄的浴巾,抓著齊高也的雙腳大力的將他往外拖。
「不──我不要出去──這裡好溫暖──外面冷得要命!我會凍死的──」齊高也死命的抓著地毯,天生怕冷的他只要氣溫低過二十度就開始哇哇大叫,說不出去就是不出去。
什麼凍死?聽他在唬爛!他就住在這棟公寓的二樓而已,見鬼的才到的了外面!
忽然,砰的一聲門被打開,好死不死齊高也正好在門口正中央,結果硬生生隨著門被壓到牆上,發出殺豬般的慘叫,手臂突然失去重力的韓凜則重心不穩的跌落在門旁。
開門的人名叫夏和念,他有著一付斯文又不失男子氣概的外表,一個人獨自開了一家酒吧,也就是在這棟公寓的一樓,他臉上總是帶著溫和的笑容,待女人尤其更是溫柔,所以店裡的客人十個裡面就有八個是衝著這副好看的笑容而來。
「凜,我帶了幾瓶熱咖啡來,快換上衣服吧,天氣冷了要小心感冒。」夏和念把咖啡擺在餐桌上,貼心的說著「咦?高也呢?他下午不是來過?」最近酒吧生意不錯,但人手不夠,夏和念便想請齊高也去幫忙,他邊問邊左顧右盼的尋找齊高也。
韓凜無言,指了指大門口後面,接著像個沒事人一樣開了罐咖啡窩在沙發上看起電視「你幹麼躲在那裡自己玩啊?地板很冷會感冒哦──」夏和念一邊說一邊把高也從門後拉出來「唉呀,高也你怎麼全身都流血了?你在玩自虐遊戲嗎?為什麼不找我一起玩呢?」
韓凜汗顏的看著夏和念,接著打了個噴嚏,縮了縮脖子繼續看電視。
此時門外又多出了個身影,裴羽甩著鑰匙圈,憂憂哉哉的走進來。
「唷,羽。」夏和念看著一進門就在脫口罩和外套的邪羽,笑著打了聲招呼。
裴羽伸出左手拍了拍夏和念的肩膀,接著拿下鴨舌帽,如飛瀑般的長髮順著她的背滑落至腰間。
夏和念感覺隱約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往裴羽的左手定眼一看,手背上都是乾掉的血跡。
『又跟人打架了嗎?』夏和念在心裡想道,但他很清楚裴羽的為人,他曾經親眼見過裴羽教訓在大馬路上搶劫年輕婦女的強盜,所以他相信裴羽,她是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就隨便揍人的,所以他並不打算過問,不過他一直都很介意一件事,裴羽一個女孩子哪來這麼好的身手?每次問她她不是轉移話題就是草草帶過,她不願意說,他也沒辦法。
「姓齊的你又在搞什麼鬼?要玩自虐遊戲去別的地方玩。」裴羽倪了齊高也一眼並從餐桌上隨手拿了罐咖啡,拉開拉環輕啜一口,接著回頭看到正在看電視的韓凜「凜,我告訴過妳多少次,不要只包條浴巾就坐在客廳看電視,這裡還有兩隻雄性生物在場好嗎?」受不了這女人,哪天有壞人闖進來她就知道了。
韓凜只是隨口嗯了一聲,看都不看她一眼,裴羽兩眼一翻,不想管她了。
「哼哼,講話還是那麼肆無忌憚,什麼雄性生物?當心以後沒人敢娶妳這兇婆娘!」齊高也坐在地上用手撐著頭道,夏和念只是站在一旁笑笑的沒說話。
「少囉嗦!我裴羽一生最大的心願就是一輩子都沒人要,等哪天你比我早掛了記得幫我跟月下老人說一聲。」她邊說邊用憐惜的眼神看著齊高也「我可不像某人,追樂大小姐追了兩個月,連個屁都沒放出來。」說完她便關上房門。
齊高也對著裴羽的房門做了個鬼臉,隨即吼道:「才兩個月而已啊!那根本不算什麼!到最後她一定會跟我交往的!等著瞧吧──」接著像個小孩縮著脖子大喊好冷隨著夏和念離開,留下韓凜一人目光緊盯著電影台猛看。
裴羽一進房就扔下背包,用力的把自己摔在床上,不久感到強烈睡意侵襲自己,便閉上眼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裴羽緩緩張開眼睛,嘴裡咕噥著「唔恩…幾點了…」白皙的手在床頭摸索找到手機對著螢幕看了看「一點半…」說著抬起左手看著早已乾涸的血跡,越看越覺得反感噁心,索性起床拿衣物準備洗澡。
裴羽走出房間後,發現韓凜在沙發上睡著了,包住身體的浴巾已有些鬆脫,只要再一個翻身她美豔姣好的身材就會立刻被看光,原本握在手中的空咖啡罐也滾落到沙發下。
「嘖,這女人。」裴羽搖頭嘆息,走到客廳一把抱起韓凜「呃啊,重死了。」
裴羽吃力的移動雙腳,把韓凜抱進房間替她換上衣服蓋好被子後,便重新拿起衣物,走到客廳看了眼時鐘
『一點四十五分,快點洗一洗上床睡覺吧,明天還得上課。』裴羽心想著便匆匆走進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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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五點半,裴羽自然而然的睜開眼睛,雖然還有兩個小時才要上課,但這麼早起已成為她的習慣,她先到浴室梳洗了一番,接著走回房間換好衣服,從背包裡拿出一疊樂譜,接著就坐在地上開始看了起來。
裴羽除了白天上課之外,放學之後還會去離家不遠的一間小pub觀賞樂團表演,由於去得次數太過頻繁,而且每次都坐在最前面觀賞表演,那家pub的樂團主唱游越跟裴羽非常熟識,不知道該說是緣分還是裴羽真的人緣太好,她之前也有玩過一陣子音樂,後來因為升高三課業繁忙就沒再碰了,但有時候常跟游越一起練習跟寫譜。
「但願今天不要再遇到那些小混混了…」她邊說邊收起樂譜,只要一想到昨天那個金髮男子她就一肚子火,其實她一點都不想惹上那些人,但是她也沒辦法像其他路人一樣見到有人被欺負還無動於衷,要怪就怪她正義感太強烈,更何況附近的警察局裡的長官都已經跟她熟得不得了,老是拜託她幫忙制止這種情況,她如果只是若無其事的從被害人身旁直接走過她也會良心不安。
看看時間,已經六點多了,裴羽便準備去叫韓凜起床。
「起來!」裴羽使勁的搖著韓凜的身體。
「唔…」韓凜因為感受到身體劇烈搖晃而勉強睜開眼睛「還早啦…再讓人家睡一下…」說完又閉上眼睛。
「還睡?明天不就是妳小說的截稿日嗎?」她在她耳邊狂吼,而韓凜只是拉高棉被背向裴羽,顯然沒把她的話給聽進去。
沒錯,不需要太驚訝,韓凜的工作就是小說家,目前在網路上非常火紅,已經出過三本小說,雖然她並不是那種多愁善感的女人,戀愛經驗也不是太豐富,但她能正確描寫出情竇初開的少女情懷,但並不只侷限於愛情小說,其他的冒險、奇幻、甚至也涉及以同性之愛為主的小說,將自己的才華發揮的淋漓盡致,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天份吧。
裴羽舉起手往自己的額頭拍了一下,放棄叫韓凜起床這個比登天還難的特極任務,之後走出家門直達一樓,看見夏和念正拿著抹布在擦酒杯,跟他打了聲招呼便要求夏和念照顧韓凜後便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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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羽騎著機車經過十分鐘的路程後到達了學校,她隨便找了個車位停好機車往校園裡走去,才走到教室門口,就聽到裡面傳出一陣刺耳的驚呼:
「嗚哇,又是玫瑰花,這次居然送了九百九十九朵,還有金莎呢!裴羽這下難道還不打算接受他嗎?」教室裡的一位女同學用手肘頂了頂她身旁的另一位同學,一臉興奮的說。
「又不是妳被追,興奮個什麼勁兒?」一旁圍在裴羽桌子旁的眾人受不了的白了她一眼。
「艾嫣,妳如果喜歡的話可以全部給妳,那種垃圾我不需要。」站在門口的裴羽此時走到自己的桌子旁,拿起桌上的花束連同那盒心型的金莎一把塞進艾嫣手中,她先是又驚又喜,之後又皺著眉頭開口:「裴羽,可這是人家雷先生送妳的呀,我就這樣拿走會不會不太好意思?」
一旁的眾人聞言,全都不約而同的擺出一付『妳賣假啦』的眼神看著艾嫣,天知道從那位雷先生開始送花的那時候起,哪一天的花束不是由她林艾嫣全盤接收?
「儘管拿去,不需要跟我客氣。」裴羽面無表情的說著便坐在位子上拿出英文的單字本開始看,一語不發,眾人見沒什麼好戲可看便漸漸散去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唯獨艾嫣抱著那一大束玫瑰快樂的和剛進教室的同學到處炫耀。
好不容易到放學時間,裴羽合上眼前的課本打了個哈欠,便開始動手收拾東西。
「裴羽,我們今天要跟上華高中的人去ktv唱歌,妳去不去?聽說有很多帥哥哦!」一位女同學走到裴羽身旁,面帶微笑的問著。
「不用了,晚上我有事。」裴羽委婉的拒絕了,雖然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被邀請,但她實在是對什麼ktv興趣缺缺,她最愛的,是音樂,她認為ktv只不過是消遣的休閒活動,她寧願一整晚待在自己房間聽音響,也不願意在ktv包廂參加這種變相的相親大會。
難道現在高中生的娛樂就只有這樣而已嗎?裴羽想著,她今年不過才十八歲而已呀!她突然開始懷念起小時候的日子了。
忽地,她甩甩頭,心裡突然難過了起來。
不對,小時候的事根本不值得懷念,話又說回來,她從以前到現在都好像沒有什麼美好的回憶,那些什麼小學遠足、國中畢業旅行,這些一般小孩都會有的美好回憶……她通通沒有……
『算了算了,這些煩人事不要再想了!越想越不爽!』裴羽用雙手拍拍自己的臉頰使自己清醒,拿出昨天的黑色口罩跟鴨舌帽戴上,跟剛才邀請她的女同學道了歉便奪門而出。
出了校園之後,裴羽開始在大馬路上奔跑起來,每次一想到那些心煩事她就會藉著奔跑來忘卻,她閉著眼一路跑著,之後非常不意外的,她撞到了人。
「噢!」裴語大叫一聲,因為她的頭撞上了硬邦邦的人肉牆,就在她因為撞擊而往後倒時,一隻強而有力的臂膀摟住她的腰,讓她免於跟地板做親蜜接觸的機會。
「小姐,還好嗎?」臂膀的主人柔聲尋問,裴羽閉得死緊的眼睛緩緩張開,呆呆的看著正摟著她的『救命恩人』,而他也像是回應似的笑了笑,裴羽倏地回過神。
等等,他叫她小姐?他怎麼會知道……
裴羽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和頭頂,口罩和帽子都有戴啊!怎麼……
通常裴羽外出都以男性裝扮,長髮也都藏在帽子裡,所以她走在路上人們都以為裴羽是男人。
「妳的腰很纖細,眼睛也很漂亮。」像是看出她的疑惑,男子忽然就說出這麼一句。
經他這麼一說裴羽才終於注意到自己還被攬在這個陌生人手裡,便急忙推開他的手。
「請你不要趁人之危。」她拉拉頭上的帽子,眼神充滿敵意,她討厭人家碰她的身體!也討厭人家說她漂亮!
男子不以為意的聳聳肩「妳沒事就好了,下次要在路上慢跑記得要張開眼睛。」離去前還不忘損她一下。
「等等!你叫什麼名字?」裴羽對著男人的背影喊道,這句話是出自於下意識,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喊。
「叫我Eric吧,我們還會再見面的。」他轉頭對裴羽笑了笑,隨即揮揮手離開她的視線。
裴羽站在原地呆呆的看著男子剛才站的地方,忽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咒罵了一聲。
「該死,我的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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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嗯…這篇就是『那我』的改版,但我只是把劇情跟標題改了,人物姓名那些都原封不動,而且男主角也在第一章就出場了((汗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發現,除了人物之外一開始的那句話我也沒改((大笑
算了反正那不重要啦!((揮手
改過之後可能就沒有像之前的那麼好笑了,我的惡搞因子最近有點不穩定
不過我還是會盡力讓我們親愛的小高也努力搞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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