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小胖養鳥寺札記 如何辨別何塗鴉者 ? 凸是小小 金是金八 鳥兒寫鳥 老海註明海字 男是英男 龜鬼都是酒家 都不注記是 紐約的鄧 今又有隊長大頭助陣

301愛的鼓勵 4訂閱站台

咖啡、牛奶、檸檬汁             朱大俠

 

　　入冬，本就是一杯不小心調出的果汁酒一類什麼的飲料

，若是寫滋味，可換別的，若｢ 朱大俠江湖寄 ｣｢ 子熹倚尉

｣ ｢ 大悲賦 ｣皆是好的，但要有那種苦那種奶香那種酸起來

的眉毛，然還是這個好，況是這樣，我請一個朋友寫愛心、

文憑、牛仔褲，他說我不妨寫咖啡﹑名酒﹑檸檬汁，倒是我

覺得牛奶好，況家嚴是不飲酒的人。

 

　　當然酒最好配上年少，即使朱大俠未成大俠之前，師伯

師父們喝酒，朱大俠也是配劍隨侍的，朱大俠或者專心聽，

或者沒，但總是景景風光的，另外，棋，便是有老先生才好

，他人老心不老棋術不老最最好，少年時有個老先生常和我

下棋，俗話稱對奕吧，每回搶我一子就用盒子蓋起來，我總

總微笑的，後來跟小小對奕，我食得一子就用腳踩住，我還

是種種微笑的，那時朱大俠已是朱大俠了，小小是鑣局裡的

同仁，他本是一瓶味全的蘋果牛奶，進煙之後，就羼了些咖

啡，那種顏色有點像豆漿和紅茶混起來，拿來勾圍巾是不錯

，喝下去總是不好，什麼咖啡因﹑尼古丁。

 

　　饒是這樣，鑣局裡亦有個老大，他不屬於任一種飲料的

顏色，嚴冬裡要出發，大家喝燙稀飯，他喜歡吃麵條，有回

在道上，他怔忡的問︰｢ 奇怪我怎麼不喜歡吃稀飯 ｣，小小

笑他｢ 你是劉姑姑 ｣，他見女子偶臉紅暈，總一廂關心起來

︰｢ 卻是什麼咬著了﹖昨夜。 ｣一趟鑣，二趟鑣，關裡關外

的邊界酒店，他入門就問，｢ 哥哥在家嗎﹖ ｣，他每在高崗

上云眾兄弟怎麼說怎麼以為，小小和朱大俠總總納悶的，他

便是如此，好一杯雞尾酒是社會的顏色，不檸檬也不牛奶他

皮膚白，喝了酒曬了日又像桃子，風霜雨露的他實在不是保

鏢的人，實在是朱大俠的朋友。

 

　　就彷彿親小在巴顏喀拉山似的，我逢見師傅，劈頭就問

我，江北一噴嚏，我約莫回答江南雨濛濛，師傅笑我好大的

口氣，師傅嘗言︰往古讀書練劍未嘗有至死之田地，於是我

在月下挑水月下砍材，下午，千丈以下往往雲門大開，我便

愉快的來思考，我可以想像黃帝與蚩尤大戰在我左手那方，

項羽與劉邦就在我右手那方爭執，甚至還有隱隱的灰塵，有

時師傅悄悄的走到我的身旁，渺渺的指說，那是易水上的荊

軻，那是霧裡推敲的賈島，我每回云我可聽到音樂，師傅只

是點頭，顫聲又說，多少是愛情，我不頂明白只靜靜的來覺

得好，覺得彷彿真，下山後三年，謝師宴亦下山來，云師傅

生前的喃喃︰｢ 萬萬原是不得已就難為傷 ｣，日之夕矣牛羊

下山，我總總黯然的。

 

　　又是十幾個冬天，那下半世的滋味晰晰歷了來，我獨隻

行走江湖亦不稱什麼大俠了，摘下戴著的武林笠，拆下我車

騎上的鏢局的旗，我不再復送，從甲地到乙地，沒有行程問

題植樹問題，道路上我又愉快的思考起來，甚至又能為周圍

的景物思考，我練習思考它們，也練習它們來思考我，忽然

發現，我能將少年發現的觸鬚伸到四十丈開外了，不自覺微

笑起來，這時雪愈愈大了，我緩緩的瑟縮過最後一段野路，

從帚影下傖傖斜過，在門口，我抖了抖月色，顫顫的喚了聲

響︰

｢ 來壺咖啡牛奶檸檬汁 ｣

｢ 平原兒人家，話做酸甜樂府，雪地兒人家年話辣頰紅

香。 ｣一女子鈴然出來，見我一愣又說︰｢ 江南人家當當俗

氣。 ｣

　　月光下，我看她長得果然像符一夢了，又有些像以前懸

在那裡的一塊匾﹖

 

 

 

發表於

６６．３．３０ 曉松 畢業班刊 Ｐ67-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