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次很忙,他曉得。
可是已經習慣的事、怎麼能被不可抗拒的因素打斷了呢?
「…」睡眼惺忪地自微冷的早晨醒來,手往右手邊一擺、沒有碰到那熟悉的胸膛,心頭多少有些不滿與…失落。
這是第幾天啊?
鳳眼低垂、正努力轉動著自己的腦袋,「…第三天啦…?」隨後用著即為緩慢的速度摺起厚重的棉被、以旁人的眼光來看會懷疑這年輕人是不是由七老八十的老人扮的?…未免太慢吞吞了吧?
寧次出任務第三天了。
這個數字也表示,他已經三天沒見過寧次、三天沒有吃到寧次做的飯、三天沒有寧次替他按摩、三天沒有寧次可以陪他翹班看雲、三天晚上入睡前沒寧次替他暖床、自然而然…早上也沒人替他準備熱熱的稀飯並溫柔地叫他起床……
其實,在別人的眼裡看來…都是寧次愛慘鹿丸,愛到沒有他不行。
但事實上……
「我的人生似乎沒有你就完全不行了呢?寧次…。」
無奈嘆了口氣,穿戴好衣服及身上的裝備,打開門、朝著一天要待上八小時的火影辦公室旁的五坪小房間走去。
太陽在九點多時悄悄出現,帶走微冷的天氣、陽光曬到的地方都變得暖和許多……但太陽出現並沒有讓心情是一片陰霾的鹿丸好一點,撐著頭、拿著印章蓋著不是屬於自己工作範圍的文件,反常沒碎唸好麻煩的鹿丸讓他搭擋許久的伙伴---山中 井野引起了注意。
「曖、鹿丸,你今天好安靜喔。」其實她昨天就發現了,只是到今天才問……只因為他想看看鹿丸在『寧次出任務的日子』會有什麼不一樣的表現?
結果是如往常一般沒任何的改變,讓她很失望……除了在上班的時間比以前發呆的時間更長、及沉默外,並無太大的不同,只是…他一發呆就會盯著桌子、沒有看他最喜歡的天空,讓她不禁懷疑是那份文件太難處理嗎?
「…喔,是嗎?」時間怎麼會過得這麼慢?離寧次回來的時間還有……兩天的時間,沒想到才邁入第四天而已…他的底限就快要爆發了?
隨便應了下夥伴的話,鹿丸繼續沉默、眼睛盯著他放在桌上的小紙條不放。
沒想到他奈良鹿丸也會有一天需要學著電視劇或愛情小說那樣…『睹物思人』,若是還沒愛上寧次前的自己…聽聞這事時、多半只會笑一笑,心底想著:『為什麼要看那種東西去思念人或事情呢?不會無聊嗎?』然後一偏頭,看向自己最愛的藍天白雲。
但現在……鳳眼瞧著紙上方正的字跡,他似乎就可以看到寫這張紙條時寧次那帶著嚴謹及溫柔的神情……
唇邊不自覺勾出一抹笑,他現在倒能真正感受到這種『思慕』的心情了。
又看了好一下,才繼續朝下一份文件進攻、期盼今天能將這三疊小山高的文件處理完。
時間就在這忙碌中流逝,不知不覺到了正午的時間、井野抬頭看了壁上的時鐘一眼,朝還在埋頭處理文件的鹿丸一喊「鹿丸,可以休息一下了,你要跟我去吃飯嗎?」這幾天都沒有寧次送便當過來,她完全不曉得這傢伙有沒有好好吃飯……
文件後的頭抬也不抬、「不了,妳自己去吧。」這份文件看完再休息吧…
至於午餐……他沒什麼胃口。
井野皺了皺細眉,考慮了一下才又道:「…好吧,那你要記得吃飯喔。」雖然可以強拉鹿丸去吃,但她想了想、寧次應該有交待鹿丸要按時吃飯才是……不放心這聰明過頭、卻是個生活白痴的夥伴搞壞自己的身體,才又多補了句叮嚀。
「好。」伴隨的是印章落下的聲音。
待門關上後,鹿丸又多處理了兩份公文、才往身後的椅子靠了靠,眼睛有些無神的望了窗外的天空、見幾朵無憂的白雲飄過,一切安靜得……太過安靜了。
沒有鳴人突然從窗子出現推倒自己要處理的公文、沒有井野偶爾與自己閒話家常一兩句的聲音(雖然大部份是繞在他與寧次身上)、沒有寧次準時在正午吃飯時間會來到他工作地方的敲門聲……
習慣真的是可怕的東西。
……一直陷在這種失落的感覺真不好…眼睛轉了轉,「出去看個雲好了…」或許這樣會好一些,或許不會…從椅子上起身、正要走向門時突然迴轉,將自己桌上那張小紙條摺好、放進左手邊的上衣口袋,才走出這個小房間。
一路上他遇見了佐助與鳴人到一樂吃拉麵,鳴人熱情地招自己過去吃、他回絕了。
走沒幾步路、碰到了卡卡西牽著伊魯卡要到附近的飯館吃飯,伊魯卡也邀他一起吃飯、但他一瞥見在伊魯卡身旁的卡卡西雖帶著笑容,但散發著一股『你敢打擾我與小親親吃飯你就完了你』的陰森氣息時,他突然覺得…或許在木葉中卡卡西才是最可怕的。
搖搖頭,繼續朝自己的目的前行。
沒有寧次在身旁,身旁的一切似乎都沒有這麼平靜了……沒有他喜歡的那種『平靜』,或許更正確的來說…是『安心感』,他並沒有大家所想的永遠這麼沉著冷靜,那是一面、在寧次面前又是另一面,雖然都同樣是他……但後者的自己,他更喜歡、也更自然。
走到自己平時喜歡的休憩地點、躺下,回想起自己就是在這個地方與寧次第一次接吻,那種感覺到現在想起來…都會不小心臉紅,想起自己品嚐嫉妒的感覺後又酸又澀,而那帶著笑意的唇是那樣的包容與甜美……
寧次不在的三天內,他不斷想起之前與寧次的種種……真想現在就見到寧次……
明知道自己只是在妄想,卻希望自己這些微的願望能讓天上知道、進而實現。
一陣微風吹過、將已有些長度的青草沙沙作響,鹿丸抬眼望著依舊的藍天、白雲,伸手將左邊口袋的小紙條拿了出來,眼睛盯著紙上的內容一遍又一遍地看著,這舉動、他不曉得在這三天裡重覆了多少次,似乎看著紙條、這個世界的時間就能快點走到寧次回來的那一天……
一陣更強烈的風刮來,不小心將紙條高高捲起、鹿丸心底一緊,眼睛直盯著那飄揚的紙條不放、起身追著那張小紙條,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認為那張紙條一定要追回來,那是一種信念一個執著……總覺得那張小紙條就代表了寧次,他不要失去他…
風很大,將紙條捲到了很高的天空、一高一低地飄逸在空中,直到風稍微小了點、紙條卻落在一個人的手上。
『那人』將紙條定眼一看,再抬眼望向追來的黑髮青年。
兩人相見時,都『不小心』沉默了…或許是太多的話想說…但兩人都沒開口,只是彼此的距離愈縮愈短…直到距離只剩一尺時,鹿丸撲向『那人』、緊緊依偎著,怕自己眼前的人是個幻影。
而有著純粹白色眼眸的人,將撲向自己的人兒接好、雙手安穩地摟著對方的腰,嘴邊盡是滿足的笑。
鹿丸深深埋在那熟悉的胸膛裡、聞著自己最喜歡的氣息,咽喉裡甚至發出滿足的聲音……這一切都是真的吧?他不需要再忍受那令自己低迷的失落感,可以繼續賴著寧次…
將頭抬起與寧次對上眼睛,鹿丸用著微帶魅惑的微笑道:「我真想在這裡直到要了你呢…寧次……」說完,做著他平常根本不會做的事,主動用唇貼上寧次的頸項、在上頭烙上櫻色的痕跡。
被鹿丸突如其來的舉動稍稍嚇到,但寧次立即反應過來、微彎下身吻上他三天不曾吻過的柔軟,帶著無限的愛戀與思念狠狠吻著、兩人緊抱著彼此,像要彌補這三日不見的思愁、感受著對方漸升的體溫。
在寧次覺得有些『危險』時,輕輕將唇離開了鹿丸、見戀人眼底帶著濕潤的迷離時…他差點就真的要順從人兒的話……「我們回家再繼續……」這裡只有草地,而且有隨時被窺見的危險……他可不想讓鹿丸不舒服,或被別人瞧見他的任何一絲肌膚及媚態…
鹿丸微腫的唇抿了下,將頭靠在寧次的肩上「你提前了兩天。」眼睛望著被風吹動的青草,他現在的心情可好了…就算回家兩天都不下床他也不會抱怨。(反正寧次會好好伺候他的任何需要)
「因為我擔心你啊…怕你又不吃飯瘦了、怕你做太多不屬於自己工作範圍的文件、怕你在洗完頭髮沒吹乾就跑去睡……心底想的都是你,所以趕著將任務完成了。」手輕撫著鹿丸的背,像是要他安心似的。
依他的手感及抱起來的感覺……「鹿丸,你又沒將我的話聽進去。」帶著責備、寧次將鹿丸拉開點距離仔細瞧著,果然、又瘦了。
而鹿丸這次並沒有用裝傻帶過、而是用著帶趣的眼光瞧著眼前一臉又怒又憂的俊臉,「是沒有沒錯,但我可是將你的叮嚀都帶在身上。」雖然沒有徹底做到,但他保證最後一點他可是完全做到呢。
寧次聽著、將手上的紙張揚起「你是指這個?」
寧次每次出任務超過三天以上都會在床邊留個小紙張,上頭不外乎是要鹿丸按時吃飯等等一些叮嚀的話,雖然每次留的話都大同小異、但鹿丸似乎都會將這些紙條收在他的櫃子保存得好好的。
「是啊。」將紙條拿過、小心地摺好再放進自己的口袋。
看著鹿丸那副小心的模樣,寧次心頭突然覺得溫暖、也覺得自己愛上鹿丸是一件如此理所當然的事…
握上鹿丸的手,寧次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個輕吻、將那細長的指放在唇邊「你到現在還沒對我說那句話呢、鹿丸。」柔白的眼眸望著臉色微紅的戀人,嘴角忍不住的輕笑。
鳳眼稍稍眨了下、會意地將唇靠到對方的耳邊,輕聲道:「歡迎回來、寧次……」還有…那最重要的三個字。
「我愛你。」
「我也是。」
微風吹向天空,似乎帶著天空的祝福、響著愛人們的樂聲。
你的紙條是我的思念,如情書般動人。
我會收好你的叮嚀,對你反覆思念愛這麼一個你。
幕後花絮
紙條上,方正的字跡寫著:
給鹿丸
1.記得一定要按時吃飯。
2.洗完頭髮記得吹乾再去睡,不然會頭痛。
3.天氣涼了,要多穿件衣服別感冒了。
最後,我愛你、等我回來。
寧次‧筆
而某人在發現鹿丸直到休息時間結束都還未回來,而她桌上出現一張紙寫著『我決定放假三天,其他的就交給妳們了。鹿丸‧留』,火影辦公室隔壁的參謀長辦公室內發出了爆怒的聲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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