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氣候依舊是誨暗不明，四月春天其實過了一大半，無奈這城市還是飄著一點點的細雪，空氣裡一股沁涼。
愛絲站在窗前，一身淡粉雪紡紗連身洋裝，依舊是隨風起舞，依舊有種邪惡的氣息。突然地，她轉過身來，盈盈的對我笑著說：『honey，知道今天什麼日子嗎？』
呵，傻瓜，我怎麼會忘記？今天是我們相遇的第五週年紀念，也是我們結婚的第二週年紀念日啊。即使過了千年，我還是會記得的。
我想妳早已經有計畫要怎麼慶祝了吧，妳每一年總是給我不同的驚喜；
第一年， 當我在巴哈洛馬迪墓園裡看到妳時，妳正在參加我的喪禮，當我的父母，親戚，鄰居掩面啜泣瞻仰我儀容時，妳卻彎下身去，金棕色
捲髮微微的碰觸到我的臉頰，妳舔了我的耳朵輕蔑的說，『嘿，你的死相很優美。』；當他們手裡拿著十字架，隨著神父頌禱經文時，我看見妳在遠處的鐘塔，坐在塔頂，手裡拿著一根白蠟燭，不屑地望著來哀悼的人；當他們往我的陵墓上丟下白色玫瑰花時，妳卻丟了一朵紅色的玫瑰。
第二年，妳給了我一整個酒瓶的紙星星，我有點失望，因為我不是個浪漫主義者，不過我接過瓶子才發現，裡面滿滿的星星，都是人皮做的，上面還有血跡，甚至還有殘留沒剝落的肌肉。
第三年，12點鐘聲一響，妳帶著我攀上鍾塔頂端，置身在山裡的鐘塔，被雲氣繚繞著，我依稀見到迷濛的月光，滿天的星斗不停閃爍，妳手裡拿著五芒星的戒指，笑著問我，要不要跟妳結婚…於是逕自把戒指套在我的無名指上，我很感動，妳是唯一一個在我不起眼時還看的到我的女孩…
第四年，妳說這不旦是我們相遇的紀念，還是我們的結婚週年，要很特別，妳指著那顆帶點紅光，在北斗七星的杓子左邊，一顆小小但是很明亮
的星星說，這是我束縛了999個靈魂而誕生的一顆星，它將永久的屬於你。
今年，妳給了我一整瓶妳的鮮血，妳說，妳趁我睡著時，在我心裡種了一株紫色鬱金香，它的花語是永遠無盡的最愛。妳說它不能用一般的水灌溉，只能用種花者的鮮血一滴一滴的讓它慢慢吸收…讓它自然釋放出屬於我們的愛，血腥和邪惡，讓它永恆的生長。
我說我愛妳，我一直記著鐘塔上的婚禮，妳頭上帶著枯死玫瑰的花圈，金棕色的長捲髮，白色絲質的細間帶小洋裝，像極了古希臘神話裡的女神，也像Cot的畫『春天』中那個女人，我們互飲彼此的鮮血來宣示這一切的誓言不變。2年了，我腦海還是常常浮現那天的情景，血與永恆，原罪與愛，枯槁與生長，月光與四月雪…相遇與婚禮，都在四月春季裡。
＊寫於2004年4月20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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