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大學的同班同學裡頭,有三個很奇怪的人,我和他們三個在一起,也在那個時候,變成很奇怪的人。現在我們偶而還是會碰面打打球、吃吃飯什麼的,雖然每一次不是四個人都能湊齊,但總是可以鬧哄哄地彼此取笑。我原本為我們的聚會取名為「怪叔叔俱樂部」,但在此想借借金庸「天龍八部」的盛名,仿其「四大惡人」,姑且定名為「四大怪人」。
我們的怪,或許只是年輕的魯莽、揮霍、荒唐,以及壯志豪情。有人可以在寒冷冬天的大半夜裡,穿著短袖(也許只是怕被蚊咬)在宿舍的閱報室看少年快報;有人可以半夜二、三點到烏黑黑的球場打籃球,或丟棒球;有人可以在大雨滂沱的午后,硬是騎著摩托車,到陽明山的小油坑欣賞雨中即景;有人可以在滾燙的蚵仔麵線裡頭直接倒入太白粉製造芶芡;有人可以光是以蔥爆牛肉的蔥、宮堡雞丁的花生,以及剩菜的湯汁,硬是再吞下兩碗白飯…當然,那時流行的日本低級四格漫畫以及志村健,也是怪叔叔們的精神食糧。還記得不久前曾經寫電子郵件想約怪叔叔們打球,結果硬是有人僅回了那麼一句:「謝謝你的來信」,令我啼笑皆非。
畢業是很多人甜美故事的結束,至少對於我們四大怪人來說,畢業使我們無法再聚一方,離開校園也讓我們沒有了搞怪的場所。那幾年裡,有人當兵,有人到南投、嘉義唸書,有人專心工作…現實環境的考驗迫使著我們收斂起年少的輕狂,開始認真、正經、嚴肅地長大。雖然在這一段時間裡頭,我們彼此都遭遇著不少的問題,起起伏伏,順順逆逆,但始終保持著不間斷的聯繫。我很高興有這麼一群貼心的朋友,互動起來是如此地自然,可以相互地調侃、嘲弄,而不用在意年紀是不是已不該容許這般瘋狂,或是天真。
回憶或許是定格在那個年代,但真摯的友誼卻是伴隨著成長的腳步在走。四大怪人目前都在台北居留,我們同很多在台北打拚的年輕人一樣,還在這兒逐夢,為自己未來的人生立基。我想說,年輕真好。但是即使現在不再年輕,不再有用不完的體力,人生路上能有你們這群「怪怪的」朋友患難與共,真好。
衷心祝福我那怪叔叔俱樂部的夥伴成員,你們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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