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把牙齒刷的乾乾淨淨後騎車前往醫院，在櫃臺掛號後前往三樓
就這樣靜靜坐在椅子上，等待酷刑的來臨
人們總是會對某些東西有著毫無理由的恐懼，例如無法證明的游離鬼魂，柔軟蠕動布滿纖毛的毛毛蟲，在地上牆壁快速爬行的小強
我極度害怕牙醫跟打針
「3號病人」
一句不很大聲的話，卻對我的心臟狠狠的敲擊，開始覺得呼吸急促，手心也隱約滲出汗滴
帶著必死的決心躺在椅子上，頭上的燈光刺的我難以睜眼
忽然，我看到上帝降臨，一個身著白衣的上帝，以帶著笑容的溫和口氣對我說話
「不要太緊張，這只是小手術而已，十分鐘就可以結束了」
「麻醉針打下去，什麼感覺都沒有的」
因此我放鬆了，感覺獲得解脫，是的，不過就是拔顆牙而已，為什麼要害怕
來吧！我這樣告訴我自己
一根細長的針緩緩刺入牙齦，先是些微的疼痛感，然後麻痺開始擴散失去感覺
「好了，麻醉應該生效了，我要開始拔了」
「不會痛的，不要擔心太多」
「也許會有點麻，沒關係的」
「真的受不了的話，可以跟我說」
語畢，他開始用鑽頭在我的牙齒上開始進行工程，刺耳的聲響，微帶焦臭的味道，蓋在臉上的藍色布塊使我什麼都看不見
心情再度開始緊張
就在手術進行沒多久，我開始感覺到一陣酸麻感
「沒關係，醫生有說過會有點酸，不是大事」我這樣安慰自己
世上速度最快的是什麼？
是疾行的風？
是閃耀的光？
不
是思想
是感覺
就在我感到酸麻之際，它立刻轉變成巨大的疼痛
那種疼痛，就像有個人在你已經流血傷口上持續用銳利的刀鋒來回不斷的劃過
「醫生，快停止，快停止」我想大喊出來
但是無法，因為嘴裡已滿是鮮血以及唾沫的混合物
所以我只能用左手緊握拳頭表示我強忍的疼痛，用右手揮舞求救
但是他只冷冷說了一句「不要亂動」
接著繼續酷刑
然後他又拿出挾子，放入我的嘴巴，緊緊夾住智齒
「按住他的下巴」他對身旁的幫兇這樣交代
用力一扯，牙齒並未脫離，而我的腦袋卻被扯過去
再度一扯，它依舊堅持不動，而我的腦袋又被扯一次
就這樣，重複的動作進行了十多次，我也從忍受疼動到完全放棄
根本就已經快痛昏了
所以我領悟，其實釣魚是很殘忍的，此刻我瞭解魚兒的痛苦
啪！它終於棄守，從黏濕溫熱的洞穴離開
一切終於到一段落
「好了，漱漱口吧」手術前的溫柔聲音又出現了
說話者正是剛才的施暴者
「下個禮拜再來拆線就好了，下去櫃臺拿藥，記得不要吃油炸的東西，不要喝酒
，嚼東西時盡量不要用有傷口的那一邊。」還是那麼溫柔的聲音
「惡魔，你是惡魔，你甚至比惡魔更卑劣。」我心中這樣吶喊
至少惡魔並不會偽追成善人的樣子讓你失去戒心
最後我就帶著疼痛不堪的嘴巴回家，吐了一個多小時的血，然後累的睡著
結束了這次的拔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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