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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2-10 19:44:24| 人氣79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與我同行之「我的慘綠少年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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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指考的火星文風波引發了社會大眾的瘋狂討論,讓人不禁聯想起那已經離我好遠好遠的苦讀時光...。

因為個性十足的大姊大,路見不平便拔刀相助,再加上成績不壞,使得我在小學時代就成了同學眼中的風雲人物,升旗手、糾察隊、班級幹部、各種比賽的參賽人....從來沒有少了我的,那真是一段不知人間疾苦的美好時光。上了國中之後進了所謂的A段班,在高手雲集之下,我的鋒頭不再健朗,頭痛的科目竟如雨後春筍般,一科又一科的冒出來,猶記得那時的數學老師肥頭大耳,滿臉橫肉的模樣(也許因為當時的恨意,使得他在我心中更顯不堪吧!)每次上課總會對我們這一群考不好的同學冷嘲熱諷,有一次因為成績沒有達到水準,午休時間被導師罰站在走廊上,數學老師竟然像閱兵一樣,帶著勝利似的笑容,一一對著我們揶揄:你們呀!不好好用功,同學在午休,你們卻只能站在這裡,好好檢討一下吧!再不讀書,將來去放牛!字字句句說得那麼鏗鏘有力,彷彿我們幾個人的未來就被他的鐵口直斷了一般,我心中一串串的問號浮起,不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嗎?為什麼數學考不好,就一輩子沒出息了呢?

國一下學期,爸媽為我請了一個數學家教,長得英俊瀟灑,最重要的是,他從來不會打擊我對數學的信心,反而不斷地給我鼓勵,讓我的數學成績一下子就從滿江紅耀升到八、九十分的水準,(當時我還天真地以為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哩!)誰知面對這樣的進步,數學老師非但沒有獎勵我,反而當著同學的面懷疑我是不是哪個同學看我可憐,把答案給我抄,幫我作弊?使我再次受到嚴重的打擊。

導師是英文老師,所以對他的本科也就特別要求,考試沒有一百分,差一分打一下,那時天冷,每次一挨打,手上青紫色的筋就一條條毫不留情地浮現,考了九十六分被打了四下,連當時望女成鳳心切的爹娘看在眼裡,都於心難忍,我自此深信「棒下出英雄」的道理,因為老師的棍子實在是法力無邊,我的英文竟然就這樣不知不覺地讓她奠下了一點點的基礎。

地理老師剛從師範大學畢業,大大的眼腈,美麗又有氣質,可是不知怎的,這個科目像跟我有仇似的,自始至終,我的成績都在孫山後,有一次,老師要不及格的同學站起來,並且說只要下次有把握考及格的同學就可以坐下,此時,站著的同學很有默契般地坐了下來,只有我一個人孤獨無助的站著,老師帶著一臉錯愕的表情向我走過來,她很懷疑竟然有人會辜負她網開一面的恩澤,她問我下次真得沒有信心考好嗎?我搖搖頭,眼淚撲溯溯的流了下來,這已是我數不清次數的自尊受損了,老師被我的這一舉動亂了方寸,全班也陷入了一片無聲的死寂,那一次回到家,我鐵了心地要求老爸一定要讓我轉學。

由於生就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再加上巨大的課業壓力,爹娘在我的苦苦哀求下,成全了我想轉學的願望,誰知更“悲情”的未來正在眼前等著我...。

A段班的成績雖然比不過當時班上的其他同學,然而到鄉下地方的前段班來,倒還是讓不少名列前茅的同學個個磨拳擦掌秉息以待,直到第一次月考成績公布後,她們才鬆了一口氣,因為除了國文、英文外,其他科根本就不是她們的對手。

化學老師是個十分有企圖心的人,第一次上課,她銳利的眼神便橫掃全班,從此我不理想的科目又多了一科,那時有部叫做「國四英雄傳」的電影,片中老師把成績不理想的考卷丟在地上讓學生撿的那一幕,竟是我們化學老師最愛引用的方法:按照成績高低分發,排在最後的人,除了要接受自尊心被踐踏在地的屈辱,還要磨熱手心以一種慷慨就義的心情等著挨打,而每次排在最後,被打了最多下、練就了一身好功夫撿考卷的那個人很不幸的都是敝人-在下-我。

由於人緣不壞,加上略具領導能力,下學期我被同學們選為班長,而我也自信能勝任愉快,誰知化學老師一上課就興高彩烈地問這學期的班長是誰...當我怯怯地站起來那一刻,從她臉上閃過的竟是難以置信的表情,從此,她總會把上台解化學方程式的機會留給我,並說:「來,這一題我們請班上最優秀的班長來解一下」然後就等著我解不出來時挨她的教鞭,每一次當我還在思索時,她就不停地在旁邊說些風涼話,久而久之,我也有了心得,上台後不再做臨死前的掙扎,直接把手向她伸過去,挨了鞭子就算了。

高三下學期,升學的壓力更是無情地排山倒海而來,我在日記上告訴導師想念世新廣電科,以及如果以後想考軍校應該念什麼比較好,她的答覆竟然是:「等妳把成績考好了再來問我這個問題吧!」,如果當時的我就此放棄了自己,恐怕真得就只有去當牧童妹了,然而在曲折輾轉的命運安排下,此時的我已從當初最想念的學校修得了碩士學位,也幸運地自軍校畢業留校擔任教官,台下的學生從高中畢業到碩、博士都有。從小的志願就是希望能當一個廣播電視從業人員、老師或軍人,進入軍中之後,這三項工作竟然前前後後讓我歷練到了,我常常在想,如果當時這些對我頭痛的老師知道我現在的際遇,一定不敢置信吧!

也許從一開始就注定不是一個品學兼優的佼佼者,反而給了自己更大的進步空間;因為受過了許多的挫折,讓我現在更懂得推心置腹地為人著想,尤其我會站在學生的角度去想;尊重每一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個體,深信每一個人的頭頂上都有一片寬闊的天空,我更能認清:書讀得好固然是十分重要的,但若能從學習的過程中獲得深刻的體會將更具意義,這許許多多的發現,讓我十分感激自己一直沒有平步青雲,因為這樣,讓我更懂得一步一腳印的道理,雖然今天的我並不算有什麼高度的成就,但是我卻為著自己仍有前進的空間而欣喜,仍為著能夠讓自己的存在具有一些意義而驕傲,考季結束了,正是成敗論英雄的時候,如果落榜的你深信這不過是一個轉機,那麼在人生轉彎的地方,你不是跌倒,而是下一次前進的開始。

台長: 陶樂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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