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咳咳咳………』
鮮血從她沒有血色的嘴噴出，那鮮紅染濕了她的一臉白淨，染紅了他那殘破不堪的身軀。
「小櫻！！！」
衝上前，他緊抓著倒在地上的人兒，潔淨的臉龐變的一片焦黑，巨蛇的紋路烙在她纖瘦的身上，一陣嗆鼻的血腥味，她推開佐助頓時又噴出一口濃烈。
「佐………助………我………」她發黑的身軀不斷顫抖著，綠眼睜大彷彿在留戀最後一眼，一口黑血噴出，她舉起的雙手垂了下來…
垂下眼瞼，她氣息微弱的宛如死去，卻又有著一絲絲的吞吐…
「小櫻！！小櫻！！！」拚命的搖著她，隨著他的用力這幾乎快沒了生命的軀體不斷起伏著…然後……倒下。
「………」一旁，赤裸的女孩睜著圓圓的杏眼發愣的看著倒在地上不斷咳血的小櫻，她嘴邊噙著笑。
「該死……！！」看著她沒有一絲感情的笑容，他結了印，一陣藍白色的閃光，那炫目是之前比也比不上的，閃著電光的手臂皮膚不斷的脫落，他狂怒的衝上前樂樂恢復原樣的身軀。
是她………是她………
是她害小櫻變成這樣………是她！！！！
『嗚啊啊啊啊！！！！』
憤怒的衝上前，在急速裡淚灑了出來，在他鮮紅的血輪眼下。
是血雨…
降下的鮮血，成了雨………
又是一陣血腥，他的手深深陷近軀體之中，一陣溫熱滾燙的鮮血順著佐助的手流下，他憤怒的瞳孔不斷放大，滾燙的液體在他頰上和血相融。
「呼呼呼………咳咳………」
褐眼疲憊的看著前方的他，他勾起嘴角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推開了佐助。
「你………！！」
高大的身影擋在小小的身軀前，後方的人兒睜著眼看著佐助的手穿過他的胸膛，然後抽出…
雨，同樣下在她身上，惺紅，是恐懼…
「………我不會……不會讓你傷害我妹妹的………」語畢，他嗆出血往後一倒跌近了樂樂的懷裡。
『……………哥哥。』
葇夷撫上天弦剛硬的線條，他們有著同樣的雙眼，看著同樣的事物…
從小，就是這樣…
她總是在哥哥背後看著他高大的背影為他承受任何事物，如今他還是為她擋去一切風雨，只是這風這雨成了殘紅。
「我………也有同樣要………保護……的人…………………」
看了她一眼，他這個做哥哥只能保護她到這裡了…
保護的人…？是啊──他同樣也有重要的人…
佐助愣著，地上躺著兩個人，滿地鮮紅他已經分不清楚究竟是誰的鮮血，他痛苦的抓著瘋狂刺痛的腦袋。
為什麼…會這樣………他到底做了什麼…
這一夜，過的如此不堪…他不能想像二十四小時前他的懷裡擁著的是帶笑的她。
『醒來呀………』
『哥哥不能像爸爸媽媽拋棄樂樂一樣丟下樂樂………』
『哥哥……你說真愛無罪………可是………』
『我好痛苦………』
她抱著高大的身軀不斷搖著，嘴邊仍是掛著笑，褐色的眼眸沒有生命的流下滾燙的液體，一滴兩滴……滴在沒有生命的臉龐上。
她歛下眼，記憶如狂潮向她捲來，無法閃躲。
※ ※ ※ ※
破爛的村莊，沒有一絲生氣，有的只是在路旁垂死掙扎的人們，一連幾個月的乾旱讓他們沒了食物，乾涸的溪水不再是往日的潺潺…
她坐在一旁，看著對面那戶人家抬出一個裹著白布的屍體，在一旁的人們露出貪婪的神情看著那發臭的身軀。
一隻大掌沉穩的抵在肩上，她回過頭一張和她相仿的消瘦臉龐對著她搖搖頭。
『樂樂，不管怎麼樣…我們絕對不能吃知道嗎？』
他掛著兩行透明的淚，隨即拂袖抹去。
自從他們的父母死去後，這村子的人是怎麼對待他們，他全看在眼裡…
他們在他面前將他和樂樂死去的父母如何的切割，如何的使用那早已蝕去的泯滅人性，等到在一旁睡起的她醒來後，看到的卻是一堆白骨…
『答應我，就算我們會餓死，也不能吃人肉…好嗎？』
『好。』她說，說的稚氣…
風吹過，他因風霜而早熟的臉龐有著幾許仇恨，他看著樂樂的大眼握緊拳。
──說什麼，他都要保護她…
※ ※ ※ ※
『看你還敢不敢偷東西！！！』惡婦在一群帶著棍棒的男子前憤怒的厲聲吼道，她用粗肥的腳踹著在地上不斷喘氣的男孩，隨即一抹冷笑掛在唇邊，她領著眾男子離去，這黑暗的小巷染著紅…
一旁，一個小女孩顫抖的從旁邊的垃圾推跑出，她掛著兩行淚衝上前抱住男孩。
『哥哥！！哥哥………』
男孩腫起的雙眼有著嚴重的淤血，他的手彎成奇怪的角度，嘴邊淌著血；很緩慢的他把藏在胸口的雙手伸出，裡頭有個微微扁掉的牛角麵包。
『對不起……樂樂……咳！！』他嗆出一口血，看的她驚恐萬分。
『雖然醜了些………不過還可以吃………』
她抱緊了他，淚不斷湧下，都是她…
都是她說她餓了，哥哥才會變成這樣……
『樂樂別哭……哥……哥哥休息一下就好了……妳快吃吧………』說著說著，他緩緩垂下手。
她的眼淚滴滴答答的掉在他滿是鮮血的臉上，用那因啜泣而顫抖的雙手撕著麵包放入他口中，然後在撕一小口給自己。
鹹鹹的淚和鮮血味她忘也忘不掉…
※ ※ ※ ※
『樂樂，聽我說，宇智波 佐助沒必要讓妳做這樣的犧牲。』他拉著她白皙的手臂，他試圖阻止她。
兩張相向的臉孔，成熟了許多…
『哥哥……我愛他……』她低著頭，含笑說著，然後緩緩拉下他放在自己手上的大掌。
一夜過去，漫長難挨…
他看著在牆邊痛苦的壓抑著咒印的樂樂，不發一語，紫氣蔓延在四周，他將頭埋進雙掌間。
為什麼……偏偏要愛上木葉村的人……
※ ※ ※ ※
哀怨的看了一旁倒下的小櫻，眼更沉了…沉的像是深不可測的黑井，絕望的抽出了天弦身後的長刀，在月下高高舉起…
『啊……對了……』她像是想起什麼事情回過頭對著不發一語的佐助一笑，笑的悽楚而美麗。
『佐助大人，我忘了告訴你。』
『當初，是我代你去接受大蛇丸的洗禮，我想小櫻老師知道這個會很高興的；還有………幫我跟小櫻說聲對不起………』
她眷戀的看著佐助，又低下頭望著伴她走過風雨的親哥哥，他們是她的摯愛…她卻愛的如此痛苦………
佐助空洞的看著長刀深深插進她體內，這夜裡…流了好多血……滿地殘紅……究竟為了什麼……
他抱著頭將身子挨進櫻身旁擁住了她，月下的他，悽涼而苦楚…
『……………』一片水漬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痕跡，他顫抖著……
一隻黑貓緩緩的從樹叢間走出，他銀白色的瞳孔看著倒在地上的樂樂和天弦，一陣嗚咽墨黑色的身軀貼在兩人懷中，牠像是期盼著主人摸摸他般不斷低鳴著…
擦乾了淚，這次的他部會在等其他人救她了，他必須離開，離開這裡……
一旁的角落，躺著一捲紫皮捲軸，紅色的繩索旁有著一行行封印術特有的咒痕，他緩緩拾起隨後放進懷中。
看著地上的點點血跡，樂樂垂下的手前有著幾個用血寫成的字，從字跡的顫抖程度看，她似乎很痛苦的將這自血完後才嚥下最後一口氣。
───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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