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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2-16 14:18:12| 人氣18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多情卻被無情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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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裡鞦韆牆外道
牆外行人
牆內佳人笑
笑漸不聞聲漸悄
多情卻被無情惱


這是蘇軾的詞，大家可能比較熟悉此詞的上半闋──
花褪殘紅青杏小
燕子飛時
綠水人家遶
枝上柳棉吹又少
天涯何處無芳草

這上半闋還有個故事：蘇軾有一歌伎（侍妾）名朝雲，
某日秋風起兮，蘇軾心情感傷，便命朝雲唱此詞
朝雲唱到「枝上柳棉吹又少」就唱不下去了
蘇軾笑曰：罷！罷！我正悲秋，你卻傷春。

此詞上半闋寫的是暮春景色，花落柳絮飛，
讓朝雲傷懷的殘春之景，我卻沒什麼感動，
比較感興趣的是下半闋──像短劇，
以頂真的筆法串起，牆裡牆外上演了「多情卻被無情惱」的戲碼。

試想如下場景：春末，百花繁華褪去顏色，枝頭結出小小青杏，
燕子在屋簷下呢喃，柳絮漫天飛舞，綠水江南不冷不熱的氣候
春天的氣息是那樣舒適，路人行經深宅大院，高牆內傳出女子的笑聲
一牆之隔，引人遐想：牆內該有個鞦韆架吧！佳人嬉春笑吟吟
行人立在高牆之下，想像著牆內的佳人，也許還奢望著鞦韆盪上牆頭
（元雜劇「裴少俊牆頭馬上」，就是如此與李千金一見鍾情的）
誰知，笑漸不聞聲漸悄，牆內的佳人不知何處去
只留牆外的行人，笑自己「多情卻被無情惱」
原來，多情會被無情惱，是因為有太多過度的想像。

高中迷上蘇軾，讀了不少蘇軾的作品，那時讀女校
女校的牆好高哪！至少有二公尺，上面還有鐵絲網、碎玻璃
我知道高牆之外是大馬路、是人行道，還有公車站牌
但在高牆內，我什麼都看不到，只能痴痴站在花架下，讀蘇軾的詞
隨著詞的意境胡亂揣想──牆外可有行人？可有行人聽見牆內的笑聲？
也許就是女校的高牆讓我對這闋詞的下半段印象特別深刻。

古往今來，多情者何其眾，蘇軾多情，朝雲也多情
若不是多情，怎會傷春悲秋？！
偏偏大自然四季輪替卻是無情的，
花褪殘紅、柳絮紛飛，這都是我們管不住的，
再怎麼感傷，也留不住半點。
就像牆外的行人，對牆內的佳人有諸多懷想
佳人去也，又能如何？
原來，這世間「多情」註定要被「無情」惱。
除非「不多情」──少點兒過度的想像吧！

我要檢舉
台長： m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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