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蹟留影炮下留人】
下午,南台灣的太陽烤得人暖烘烘的,說是鋒面到達,有十足的涼意,氣象局分明是在開玩笑。
當車子轉入台南市街再彎進停車場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古色古香的建築。大家在這花木扶疏的庭園之中開始進行古蹟巡禮。眼前只見佩珊舉著班級識別牌,努力招呼著。瞧她扭腰擺臀外加撥動頭髮的神采分明是把自己當成Show girl了嘛,只不過她沒有在賣汽車,也沒有在賣相機、手機,她是在秀自己。
大家在古蹟之中讚嘆,然後在解說老師的帶領之下,融入、重現五年級社會課本提到的台灣開發歷史現場。「赤嵌樓」建於西元一六五○年,是荷蘭人築城防禦的地方,這裡也是他們的商業及行政中心,在當時被稱為「普羅民遮城」,漢人則稱之為「紅毛樓」或「番仔樓」。
赤嵌樓氣氛風雅優美、建築層次豐富,散佈庭園中有各式碑牌、石馬、石蛇,值得佇足欣賞以引發思古悠情。就在同學們聚精會神接受文化洗禮,還不時低頭記筆記或抬頭張望、拍照的同時……
小矮人問了個白目的問題:「今天是重陽節嗎?」
「別吵啦,聽老師講解啦!什麼重陽節?」品元知道這個小矮人只是想發表看法。
「不是重陽節幹嘛一直登高?」小矮人他人矮腿短果真比較容易累,因為別人走兩步,他可能得走三步。
「這個地方的古蹟城牆幾百年了居然還能屹立不搖,建築材料不被螞蟻咬,遺址可供大家永遠來憑弔。中間的蚵殼灰發揮了功效,使得糯米牆的磚面不變型不碎掉,說得上是保存得十分良好。」阿維又來了,繼美食順口溜之後,又加演了這一段「文化脫口秀」。
「一對遊覽情侶檔,拍照白目坐古牆,還將照片放上網,惹來眾人大聲嗆。有人無聊手亂摸,樓房四處早斑駁,要讓歷史能復活,劃定區域來封鎖。古蹟公園種花草,盡情觀賞及歡笑,草地不可踩一腳,旅行公德要做好。」阿維只要醒著嘴巴從沒停過。雖然我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聽錯,但很明顯的是他的自言自語沒有打算要停止。
「阿維站到後面來。」阿維雖然抗議麥老師打擾他,但也了解再怎麼抗議,再如何耍賴都沒用,因為麥老師是不折不扣的「強硬派」掌門人。等阿維退到隊伍後面時,老師問道:「你有什麼話跟我講好了!」
「老師,解說員講的我們早就都知道了,所以我在思考一個重大的問題。」阿維滔滔不絕的發表高見。
「說吧!」老師知道不給阿維講,對他來講那比用刀子割還痛苦。只是老師又怕他跟在解說員旁邊會打斷講解,於是把阿維叫到隊伍後頭,讓他講個夠。
「不懂維護古蹟要不得,有人坐牆壁,有人摸兵器,有人踩草地,我們要強力制裁這些沒有公德心的不當行為,才能讓更多人及以後的人欣賞美景。」阿維這會兒可真是有感而發。
「怎麼制裁?」跟阿維對談時,麥老師用語總是那麼精簡。
「我們應該在兵器、石蛇、石碑等古物上頭加裝高壓電。誰膽敢亂碰,就電得他吱吱叫,外加讓他變成爆炸頭。我們還要在古牆上裝機關,如果有人坐上去拍照,就會有竹箭射出,把他的屁股射爛。至於草皮上要埋上地雷,誰要是踐踏草皮,就炸死一個少一個。」阿維滔滔不絕的發表高見。
「樸清,去借一把剪刀來。」老師對我使了使眼色!
「是,遵命!我馬上去問其他班老師是不是帶了剪刀!」我回答。
「借剪刀幹嘛?」阿維止不住好奇心,問了一下。
「你一直在公共場所打擾解說員的講解,還一直妨礙安寧,更重要的是吵得老師我神經錯亂。所以一定要好好『制裁』一下。依照剛才一位口才超好同學的說法,再根據比例原則推算:摸古物用高壓電;坐古牆用箭射屁股;踩草地用地雷炸;那阿維你恐怕得拿剪刀來剪舌頭。」老師邊說邊笑。
奇怪的狀況發生了,一直到後來參觀億載金城、安平古堡,阿維幾乎不說一句話。整個過程他都規規矩矩的,這讓人有點兒不能適應。這段時間他只有在億載金城仿古炮的炮座槽中躺了一秒鐘算是「正常」的作為。不過就在他剛側躺下去的時候,一旁麥老師說話了:「坐在古炮座槽的人應該被當炮彈從炮管射出去才對吧!」
阿維只說了一句話:「砲下留人!」之後就跳了起來,面紅耳赤的逃離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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