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前
7.19終於要下屏東了,有解脫的感覺。我和飛容大概活動開始兩個禮拜前,就持續的去上河幫忙,處理雜事。主要就是看伍元面子,我則加上了釧錨的面子,釧錨則是看伍元、C10〈冷杉學長〉和上河的面子吧,有時候會發現面子這種東西,非常弔詭,你可以因為它完全不在乎其他利益,但是如果有人因此覺得你這樣付出是理所當然時,就會很不爽,例如豬頭老闆。
不過反正大家都是為了促成這個活動能夠舉辦、順利完成,加上這次能夠再舉辦也是不易 ,所以都在調適彼此吧。因為林務局答應的公文很晚下來,導致這次活動其實什麼都很趕,從報名、甄選、決定人員、採買糧食、裝備……。只能說,趕死了。
在報名表及自傳像雪片般從傳真機、信箱冒出來的那段時間,我和飛容就在那裡了。飛容負責看自傳、打電話,我則將通訊方式、出生年月日等雜項列表。兩個人面前各擺一杯熱茶,然後就開始工作。有些人的自傳真的寫得很好笑,然後我們兩個就會爆笑一陣,例如:專長──「很會吃飯」、「我爬過非常多的山,像陽明山、觀音山等等,覺得自己已有能力面對山上可能發生的狀況。」
當然,我們並不是故意嘲笑人家山爬得少,只是報名表一開始的定義也不明確,導致有許多根本沒有登山經驗的人,視這次活動為輕鬆的健行行程。甄選出的夥伴們,也有許多是完全沒有經驗的。因為伍元認為很有能力爬山的人,可以自己拿著地圖去。而那些很少接觸山林的人,才是他要宣導及有需要帶領他們接觸的對象。我很贊同這種目標。沒有登山經驗的人,他們的堅持和毅力,在上山後也往往令我刮目相看。只是如果還有下次,希望報名表要清楚的界定,至少可以少一些人,到了山上,才發現跟自己想像的完全不同。
大概看過了一百多份的報名表和自傳後,我倆大致也歸納出自傳不能亂寫。不過和我走過五十天的夥伴們別擔心,我早就忘記了你們自傳寫些什麼,就算很好笑也不會笑你了。
等到報名截止後,則開始電話聯絡負重訓練事宜。這也是當初應該寫在報名表上的,我們就不用打電話打得那麼累,不過活動就是這樣,沒有闕漏都是騙人的。飛容先打過一遍後,釧錨又要確認某些事,於是我和水怪又分頭打過一遍。不知道隊員會不會覺得很煩。
有些人很難找到;有的人很怪,像有一個十二歲的小朋友,死都不讓他爸媽知道,大概是偷偷參加吧!而且他的聲音跟語調很冷靜,除了童音還聽得出他的確十二歲,打了幾次他都不正面回應後,就不理他了。有的人還蠻有禮貌的,有的人就很不客氣,結果飛容每打完一通就會下一場評語,發現打電話也是一件很累的事。
這還是要回頭牽扯到報名表的設計。如果報名表清楚寫好負重日期、地點、時間、負重重量、所需裝備等等。就可以省了電話通知,省了有些南部的人錯愕的要北上負重,而且就在可能已排好活動的最近這個禮拜,導致最後又不能參加。而我們拿到隊員的報名表後,有些非常不適合的,其實也可以先行刪除,也不用他們千里迢迢或特地抽空前來負重,卻還是不能被選上。當我在負重時,看到有人特地是做夜車、搭飛機前來時,都覺得很感動。不過有時感動是不需要的,多替對方著想就好。
我寫這些,不是要批評什麼。我的立場是一個工作人員,也是一個隊員。我知道工作人員那裡的困境和難處,我也了解隊員的需求和不滿。所以整個過程中,有時我會很矛盾,然後陷入低潮。把值得改的地方寫出來,也許還有機會再辦的話,可以減少一些人的不便。
也提供一些可能隊員不了解的狀況給你們知曉,這個活動是很多很多也許你們不認識的人自願的付出,協助,才促成的。他們就只是希望這個活動可以觸發出一些什麼。而我們則是要負責在水到渠成後,完成它。大家也許對上河有一些不滿,只是上河付出了什麼、用心了什麼,就算我們不知道,也不能輕易忽略。合作就會有矛盾、抱怨、落差產生,這很正常。不過至少,我們已經走完了,而收穫,是我們自己的。
負重地點是貓空。先前去踏查一次。正式負重又分兩天,因為本來是想通通集中在禮拜天,但是有的人不行,所以就分到禮拜六。結果變成禮拜六人很少,禮拜天人很多,不過我們工作人員還是都要去走,很累。禮拜六裡頭,我印象最深的是王宏偉。因為他抽筋。主要是他念台南藝術學院,晚上搭夜車上來,沒睡好又沒吃早餐,所以就首次抽筋了。
碰到這種很有心的人,你真的會很感動。不過就我的觀念他是要被刷掉的。但伍元說抽筋又不是什麼不好的事,考量了他的有心而讓他留了下來。所以我對他印象很深。禮拜天裡,我和東東是第一小隊,還有學妹勻瑛和學弟柏豪來幫忙,帶了大概二十人先走。東東一開始走很快,有個伯伯就掛了,汗跟雨一樣。其他人則都不錯。
等到負重完,所有工作人員先殺去吃牛肉麵,刪掉一些真的很糟糕的人後,就留待伍元決定了。後來這中間的協調、聯絡過程,我就完全不清楚。因為我跑去爬山了。
不過我那個小隊還蠻有印象的人有像工人的金髮澎湖老師,像痞子的小潭,手上有疤的阿男、淑枚姊、陳忠信大哥,陳隆修園長、嘴很賤的致遠、小林大哥好像也是我這隊的,還有惠玲。惠玲是下山的那段路,我有跟她聊了一下天,她說她之前都在考書記官,今年考上了,所以雖然旁邊的人都反動她參加,她還是來報名。我後來很高興她被選上了,夢想實現的感覺一定很棒吧!一路上,其實我很開心可以陪一些人完成他們的夢想,可能就是那麼近的接觸山林一次,而可能衍生的影響,其實是值得期待的。
後來還有一次行前會跟授旗典禮,記者很少。沒什麼有印象的事。除了阿鴻居然自己準備了50天的中餐,打算讓上河補給。原來他之前都是跟社會團體爬,得自備午餐。又讓我接觸了不同的作法。
到了上山前幾天,我們還是很忙。也不知道雜事幹麻那麼多。飛容要設計菜單,之後飛容、我、東東又要去大賣場採買,然後分裝。然後買藥、試用錄音筆、無線電、買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等等,還有我們自己的打包、補給物品等問題,都還沒處理。所以到了下屏東的前一天,我和飛容跟釧錨說我們要在家裡休息。
那是鬆了一口氣的休息。我發現我恨不得趕快開始健走行程。因為不想再碰那些雜事。剩下的就交給釧錨了。其實山下的人也是很辛苦的。就像我們山上的人也很累,可是有人會覺得我們很爽一樣。所以停止互相埋怨吧!試著多替對方想想,會比較愉快點。
而7.19我就可以開始完成我的夢想,其實有著許多忐忑和期待。我擔心著我受過傷的膝蓋,擔心著體力,擔心著那些我一點都不熟悉,卻要一起走完五十天的夥伴,並期待著台灣山林的美好,都將一天一天的展現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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