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5(五) 巴陵國小-停車場-神木區休憩亭-越嶺鞍部
-拉拉山駐在所-檜山駐在所─檜山-扎空(茶墾駐在所)-福山國小
早上起床,才發現自己昨晚竟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同睡一間的阿男、阿傑〈地上〉,聽了聊到一半另一張床上的我均勻的呼聲,又聊了一會,也就睡了。最近似乎越來越常聊天了。
昨天睡前楊大哥洗澡洗到一半,竟然又沒水了。看來我們回到台北後,是缺水缺定了。起床後,本來要幫阿傑去煮稀飯,才發現飯都煮好了。大姊煮的。貼心的志峰也出去遊客中心取了水回來。對這的印象輪廓漸漸清晰,原來我們就住在遊客中心旁邊,上次來時是走了好久,才到達。遊客中心當時還沒蓋好,現在已經漂漂亮亮的立在那了。
早晨吃著熱騰騰的稀飯,有一種濃稠的幸福感自口中漫溢。混了好久,才打算去打包,而發現大家都打得差不多了,一陣慌亂將東西匆忙塞入,好少,有點不習慣。之後將東西運到遊客中心等待其他人,致遠陪我們走。
昨晚他和阿潭晚上出去逛,看見三條青竹絲,一條紅斑蛇,認青蛙,看星星….,到了三點才回來。
一下子就到達了登山口,還真有點不習慣。跟上次來走了好久,又淋雨淋得好累的感受完全不同。一開始的路大條又好走,細細的碎石鋪成平平寬廣的步道,踩上去有一股節制的舒服感。路上有許多斷枝殘幹,不免揣想,也許我們是颱風後,第一批來走的行者。剛開始走,有著濃濃認植物的情緒,滿地的枝幹,讓我來不及撿拾:有異翅種子成串的紅榨槭、山枇杷。本來致遠只要陪我們到涼亭,後來又被遊說陪到了鞍部前拍完花尾斜紋後才離開。
在涼亭河邊,大家拍獨坐的宜璇背影拍成一付德性。很有感覺哦!花尾斜紋據致遠說蠻稀有的,微毒,剛開始牠很緊張,一直亂爬,不過後來就習慣了,安分的在大家手上滑行。現在變得不怕蛇,青蛙,昆蟲,是不是不太像女生了呢?
沿途見到了稀子厥,求生植物,種子可炒來吃;海螺菊;可壯陽有分雌雄的穗花蛇菇,常會有人來偷拔…..。隨地撿了一大把各式枝條,準備拿去問阿男,雖然他也不太懂。不過認植物的感覺真好。
經過炭窯,五元又叫大家回來看了一下,這一路多了許多解說牌,蠻精緻而貼心的。而且內容都頗實用。像小西氏石櫟、紅檜、扁柏的分別…..。福巴越嶺也一直在變,老了的時候會不會都不認得這些地方了?還沒走到鞍部就肚子餓了。也許是只吃稀飯的關係。
大家在這吃行動糧,打電話,拿出許久未出動的隊旗,拍了此行最後一張合照。十一點左右,到達拉拉山駐在所,回憶再度復甦。我上次就睡這呀!大家一開始都在看地圖,五元生氣的說:「你們在那幹麻?」宜璇說:「好啦!好啦!幹麻那麼愛生氣?」五元說:「我就是愛生氣,怎樣?我也不想帶你們看!」聽他們這樣對話真是很好笑,可是又不敢笑。
晃上駐在所,沒下雨的駐在所很不一樣,陽光灑下了一陣清爽。上次來時沛宏清的側門,還是很乾淨。那條小山澗也仍然沉穩的流著。曾住過的營地,沒事人一般的髒著,焦灼著我們曾駐留的痕跡。五元帶頭清著那個被蓪草佔領的窖,一刀又一刀,仍斬不斷蓪草蠻橫的固守。只是窖的雛形總算漸漸顯影,繞到牆基後查看駐留的酒瓶,還在那,只是用腳壓扁了高立的草本蕨類,想查看是否有藉他們隱匿行蹤的居心,都沒看見。
離開時肚子已餓]到不行,幸好宜璇敢去問五元,順利達成任務。午餐是銅鑼燒、蔬菜蘇打、五元說他要吃泡麵,問有沒有人要吃?只有兩個人,其實大家也都想吃。只是不確定有無泡麵。後來只出來了一包泡麵和拉麵。結果五元又說明明大家都想吃嘛!口氣不太好,讓人反感的口氣。所以幫忙煮完後,我也不想吃。吞了三個銅鑼燒,分享了水蜜桃罐,妞妞珍珠圓,分享的感覺真好。走到拉拉山駐在所,感覺很快。上次是走到五點多才到,感覺落差真的很大。原來車子開到那麼裡面,真是省時省力,且輕鬆愜意。吃完繼續走,背包更輕,不太適應,被背背包的人抱怨。巴福的路石頭很多,再加上颱風吹颳下來,來不及換上紅衣的綠葉枝幹,不太好走。只是走過的人,都不忘替後頭的人清除路障,是一種被貼心對待的感動。
本來想不起來檜山駐在所長啥樣?十二點開始走,一點五分就到了。才想起上次在這午餐,佳岫挖掘灶,阿伯輕排水溝的狀況。進去晃了一下,之後和飛容、阿潭在垃圾區挖到興起。那塊地方好多垃圾,我們隨便挖就挖到漂亮的醬菜瓶、酒瓶,一個超大的花瓶碎片、盤盞等。挖到興起,成果豐碩,五元宣佈挖到兩點半,他出去講了一下,說不挖的人就先走了。我們又繼續挖,佩馨也挖到漂亮瓶子,阿傑、志峰、葉大哥、宏偉、五元也一起挖,很少有這麼多人一起挖的。覺得挖得很快樂。周大哥後來還砍楠樹幫我們做工具,又再次感受到被溫情對待的體貼。多了“工具”,挖掘速度就快多了。不像先前用登山鞋踢,用樹枝挖般吃力。
那一區塊不一會就像被山豬翻過般的,甚至有過之。大家都挖得好累,卻又好快樂。把所有戰利品集在駁坎上照相,真是壯觀。我還挖到彈珠汽水的彈珠哦!挖這種“垃圾”最快樂的地方,就在於你永遠不知道泥巴下面有沒有東西?而外表被土泥斑駁了灰暗,在用枝葉輕拭,或溪水洗濯後,卻往往現出了奪目的光燦。重現風華──亮閃閃的感動。
飛容也常常發現許多漂亮的小瓶子,且她很願意背。而阿潭是喜歡挖卻不喜歡背。因為他覺得那些東西家裡都有了。也許以後的人,也會把我們亂丟的維士比酒瓶,汽水罐當飽,並且分析我們亂丟垃圾的心態。想想就覺得蠻可恥的。
拍完照,分完贓,把大部分罐子擺設一處後,又繼續上路追趕前頭的人去了。由於我們挖了近兩個小時,兩點四十五分才出發,前頭的人早已不知衝去何方了。
大家一開始都走得很急。後來才慢慢走,走到茶墾駐在所,花了一小時二十分,然後緩步踱到岔路口,花了四十分鐘才到吊橋。飛容走到後來,腳步變得非常遲緩,不禁擔心她是否有恙?原來她膝蓋會痛,幸好也都結束了。五點半多踏過吊橋後的最末一級石階,踩上柏油路的那一剎那,真的想哭,想尖叫:「完成了!完成了!不用再走了!」當然,參加這種活動並不是為了參加完就不再走路、爬山為目的的,只是總是需要一點點緩衝。
開始打電話找可以分享喜悅的朋友,K一直沒接,真的很想換男友了!每次重要時刻都找不到他。打給小愧、水怪,打到上河時,是藍玉接的。告訴她走完了,煩接水怪,中間還聽到c10說:「怎麼那麼快?」等到發洩得差不多了,宜璇來路口探看,後來阿男也衝來和大家擊掌。在馬路上彼此大喊:「走完了!走完了!」如果此時有人出現,即使不認識,也想抱著他,分享喜悅!走完五十天並不特別累,但是回想曾經的一步一履,還真覺得不容易呢!自己走完,其實真不覺得難,撐持的其實是夥伴彼此的扶助、打氣。如果有人說我走完很厲害,我會有一點心虛吧!卻更希望他們是自己親自來體驗,五十天的山林行旅。
走到雜貨店,先買了汽水休息了會,才移到福山國小。一人要三十元,附近的攤販,店家,似乎認定我們是外來好誑騙的登山觀光客。什麼東西都貴得要死,一碗泡麵五十圓,一塊雞排五十圓,一罐啤酒六十圓……。不爽,後來除了有些人吃過泡麵,我們還是乾脆自己煮。只是這裡的商家真的很惡劣,和南部相較,濃濃的銅臭味毫不留情的掩蓋了純樸人情。五元和志峰七點左右才到,一開始宜璇去等,我掙扎了許久,還是決定去接他們。畢竟他是我的老師。買了飲料,遇上阿傑、佩馨,一起走去,路上遇到小客車代為轉達宜璇留言說不要擔心,真服了她!
去道路口本來找不到她,後來她和五元、志峰一起出現,她居然是摸黑走到了2KM處等五元,
後來螞蝗一直上身,有快崩潰的感覺。下次要穿絲襪!周大哥形容牠是一種很先進的蟲,有麻醉劑,凝血劑,止血劑。不過我還是能很敏感的察覺牠們侵擾,雖然後來不免落入草木皆兵之境。
路上我才知道下午東東和五元起了爭執,五元不讓他們攻山頭還有其他的一些什麼,惹火了東東。只是東東還是忍住沒有爆發。我問東東時,他還很生氣,後來佩馨唸他,他就不說話的鑽入了帳棚。大字型的獨睡。晚上吃完咖哩飯,五元那裡一堆,我們這裡一堆,沒有最後一夜的感傷,感動的分享,很可惜。大家都恨不得趕快結束嗎?
晚上大家睡在操場,分享第一印象。阿男覺得小潭像流氓……。結束後什麼時候可以徹底休息。
筆記就到此了。最後一天,我執拗的沒有記下,以為會永遠記得。細節淡忘了,感覺卻是不曾消逝,就留待各位自己回想,收拾當時的心情了。有些真實,無法真切呈現,省略掉一些,添加了一些。不過真實,也在你們心底。有時我會想起,相同季節裡,有多少人還在等待有一隊人,穿梭行走臺灣,等待給予幫助?我不知道。但我相信有。誠摯的謝謝他們,謝謝一路上所有關心與協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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