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5點40起床。昨天兩點佩馨被一隻黃色馬陸突襲,我和阿男爬起來幫她弄走那誤闖的傢伙。佩馨說那種肌膚被爬過的感覺好噁心,於是她後來都一直覺得有馬陸的沙沙聲在響著。
早餐喝奶茶和咖啡,然後邊等東東探林道路況回來。蜜蜂一直圍著繞,我昨天被咬的也腫了起來。昨晚睡覺時,被蚊子咬的感覺又癢又不舒服,可以稍稍體會阿傑過敏不適的感覺了。第35、36天都不好過,今天呢?
之後抓西北、北向延溝上,預計可接上鞍部。頗陡。約45度有。今天大家都學乖了,水沒全拿出來,所以個人私水應該都還夠。東東在我們準備出發時,也回來了。昨晚山谷中一直落石紛紛,加深了一種懸宕的感覺。
走到目前,大家身上的行動糧或裝備,很多是之前的隊友留下來的。譬如說:痱子膏、隨身硬碟、行動糧、小背包….等。昨天本來要攻關刀山前,以士問說:「山頂和眼前的臻莽雜林有何差異?」其實還蠻引人深思的。那人究竟為什麼要爬山?每個人都有各自答案。
走到1564m時,山谷間忽然傳來轟轟的直昇機聲響,連原本喧嚷的蟬聲也靜下來細聽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呀?
昨晚小潭跟阿傑請益判圖,真是一股溫馨感人的傳承畫面。走著走著,變成我壓後。本來最後都有東東,但他早上找路回來,說要休息一下,叫我們先走,而比我們慢半小時出發,阿男跟他一起。等到再往木荷區那的岔路口追上我們,阿男追上我們,說東東在種芋仔,他等了他十分鐘,但東東上不出來,於是叫阿男先走,之後,阿男又超過我們先走了。少了東東有一種後防空虛的感受。而走後面不錯的地方是,可以停下來寫東西再趕上去。剛剛在寫東西時,對面又是一陣隆隆聲響傳過來,我幾乎以為是成群的蜜蜂將席捲而至。瞬間血液凍結,幸而僅是虛驚。
沿路路跡清楚,松針鋪地,剛剛阿傑不小心走到「木荷區」,又爬了回來。我壓著stone慢慢走,到了湯公碑,原來這位校長姓湯,那裡高約1366公尺。在那和佩馨拍吐舌頭缺水照。之後續行。本來預定下降到1000公尺時可接上林道。沒想到在1100公尺時就接到了,下頭傳來呼喚的聲響,大概是走在前頭的五元吧。下去時,才發現原來是邱總幹事和李大哥。第一句話就是:「有沒有水啊?」灌完了水,邱總幹事說沒見到五元等人,一陣納悶,爭辯起,五元應是在前面,而我們是最後的人,後面只剩東東。但邱總幹事先前也接到五元電話說自己在4點多k。一陣羅生門的各說各話後,邱總幹事總算願意相信後頭只剩東東。
李大哥於是先載佩馨、我和stone去前頭找我們以為他們早該下來的其他人。順道接最早下至林道的阿男和阿傑。〈他們下林道後,對邱總幹事說的第一句話,也是:「水勒?」〉坐車下去時,那段路超長的。我們一邊討論著前頭部隊〈包括:五元、飛容、怡翎、以士、楊大哥、小潭〉怎麼領先了我們半小時多,車子開了那麼久,卻接不到他們?剛剛和邱總幹事爭辯時,他一直堅持因為他一路都沒見到人,所以相信五元一定還後面。雖然後來他勉強相信了,不過決定還是在那等東東。但是沒想到他接到了飛容,還有其他人,最後才接到了東東。而一開始,就以為飛容就是東東。
然後李大哥載我們到了惠孫林場的停車場,真有恍如隔世之感。接到電話說東東還沒至湯公碑。而飛容才下至林道,原來先發部隊也走到了往木荷區的那條路了,結果我們後發先至。
在停車場那等其他人下來,然後殺到清流邱總幹事家。跟去年來的記憶相較,那裡變了一點,手工藝室弄得大間而豪華,去年放編織品的地方,現在已成為「霧社鄉情報」的工作室。外面地板則用木板架高,我們在上面,就著邱總幹事和李大哥扛來的犯和苦瓜排骨湯,還有昨晚黃漢青老師留下的北平烤鴨、可樂、鮮奶…..。愉快的吞了一頓有水的中餐。然後五元宣佈下午自由活動。幸好不用再走了。
吃飽飯,洗衣服的洗衣服,看報紙的看報紙,上網的上網〈太爽了,要特別謝謝李大哥〉,輪流洗澡。之後刺破先前被隱翅蟲咬的水泡,阿男說最好是不要刺破,破了會潰爛。不過不爽的是,我重頭到尾都不知道隱翅蟲是什麼模樣,卻已經被咬了三次。而這次又咬在蜜蜂剛叮過的腫脹上,用佩馨捐的別針戳破,一直噴消炎粉,卻又一直滲水,麻煩死了。
邱大哥一直勸酒,楊大哥則去叫了許多合菜來,飯很好吃,大概是許久沒吃到電鍋煮的飯的關係吧!吃完去逛雜貨店,之前釧錨打電話來說,去能高的水怪他們失去蹤跡,大家都很緊張,東東一直在調人。還說如果情況有變,他就要先離開去救他們了。幸好只是虛驚一場。
雜貨店小小的,東西卻很齊全。雖然剛吃飽,還是嘴巴饞,於是又買了八寶粥和麻糬。其他人也都很興奮的翻找補貨,而後又一起踱步至「抗日餘生紀念碑」。五元說這裡以前是川中島神社,國民政府改成「抗日餘生紀念碑」。而現在的樣子,則是在最裡側中間一個水泥基座上,有著莫那魯道的頭像。兩旁則是兩根柱子,上書「奉獻」。五元說本應是神社的柱子,上書「奉納」。而最上頭的“鳥居”,則被丟在一旁路草的掩沒中。中間還有一個水池,供有水舞及彩光燈,只是現在沒水,而且一旁的電線非常雜亂。我實在不認同這種失卻了一切味道又不實用的設計。再旁邊還有一棟還沒啟用的抗日餘生紀念館,大理石的建築營造出高級的氛圍,但是卻拒人於千里之外。和飛容、小潭、佩馨、以士在那天南地北的聊天、拍照,互相交流下,才發現我們之前偷搭便車早就被路旁的酒鬼探子洩漏給五元知曉了。害我們之前還那麼得意的守著秘密。
在紀念碑和以士閒聊,問他四天來的感覺,最有趣的是─陡上上不去。他說他剛開始根本搞不清楚狀況,後來才漸漸會看圖,只是他卻經歷了登山可能會遇見狀況中的大部分:缺水、踢夜路、最早起床最晚紮營……如果不跟他說明,牠大概要以為登山都是這樣了。不過他卻願意再爬山,甚至希望可以繼續走下去。
王大哥痔瘡發作,所以要先下去。清流這裡的黃昏很美,下午下了一場大雨,幸好]沒有再繼續走。山濛濛的被霧嵐兜頭籠罩,在村中的大路漫步,車少,空氣清新,水田伴側,山景朦朧,慵懶的在橘黃金光中伸展稜線,彷彿瞬間將沉入黑暗國度。
阿男的女友來第三次了,真是太優秀了。晚上有人抓青蛙、洗衣服、脫水、上網、拿掉多餘糧食……,賺來的半天休息日也就要結束了。我在掙扎要不要吃被蜜蜂咬的藥,代價是會昏沉……。
今天的冷笑話,
1.山蘇,以士說是蘇轍、蘇軾,還有一個忘記了。
2.我有一通未接來電,區域碼顯示是03。於是我問佩馨03是哪裡?佩馨回答是桃竹苗一帶,東東則很認真的思索0山,是在哪裡?因為當時邱大哥正在談山。
3.豬,走到紀念碑時,經過一戶民家把山豬和鵝養在一起,只是豬脖子上卻掛著一條鐵鍊,在地上拖拉著。於是我納悶問著:「為什麼豬脖子上有鐵鍊?」小潭回答:「因為牠犯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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