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埔一鄰的番茄園都已熟爛。通往對岸的八通關古道路痕則早已被碎石崩毀。山有選擇不給走的權利。週遭蒸騰著的醋酸氣味,伴隨著在蕃茄園裡翻尋著歷史碎片的人們。被太陽烘烤的番茄,幻化出各種特異色彩:米黃、暗紫、大紅、赤綠參雜著咖啡。有的水分已完全被陽光偷取盡,乾扁扁的貼緊地面。如果可以,也許他想回去。
在蕃茄園南南西方的草場,有石器時代的遺址。叫作沙里先一號、二號。用指甲可刮下來是軟陶,反之則是硬陶。草場邊那是軟陶。溫柔姐撿到鳥巢裡有蛋,鳥巢很美,說是「鷦鷹」的蛋。早上一直拉肚子,五元也是。之後林務局大哥說我們本來要走的路癱了,於是我們得到了林務局大哥調車來載背包。〈傳香不脹氣飯糰〉,可以輕裝繞過沙里仙溪林道的“意外”出現,大家都蠻開心的。
不過柏油路好熱,幸好是有人幫忙載背包。快中暑了,走得昏昏沉沉的。也許跟早上拉肚子、頭痛,吞了一顆伏冒錠有關。我覺得自己好像快掛掉了。想說不會才二十六天就得打到回府了吧!連上樓梯到三樓拿東西都有快吐了的感覺,好痛苦。不過真正走起來時,卻就還好,只是悶悶的。等到林務局大哥載走背包後,我們便開始在熱騰騰的林道上奮鬥。
五元昨天和今天拉肚子拉了六次。不過跟晚餐沒關係。大家都以為路上會雜貨店林立,所以水都帶得很少。渴死了!今天溫柔姊陪我們一起走,有朋友送了她一雙鞋子,剛剛好可以用來剔林道。不過今天實在是太熱了,午餐居然是牛油稣餅,怎麼吞得下去。另外還有葡萄柚、蘋果、小林老師請的小米粿等。不過太熱了,我吃不下。大家都缺水,結果匆匆吃完。一啟程沒十公尺便有伏流流出,致遠和YY在後頭接水。其他人則往和社挺進。下午涼了點,等到走到土地公廟時,毛毛細雨忽而成為傾盆大雨。躲進了小福德正神廟躲雨,雨本來怎麼打都無法把地面打溼。反而被地面熱氣蒸騰,升起一陣陣白煙。但後來卻不但被打溼了,水漥上還浮起一個個來不及逃走的水泡。再後來,一條濁黃的土石流已從柏油路面邊緣出現。我們縮在小土地廟裡躲雨,等待著雨停。每次雨勢稍緩,馬上又變大。到了近三點,才又重新啟程。
也有想過要攔車,不過一輛車停下來,帶著微笑,卻不願意搭載。走到和社,觀察著每家住戶,窺探著他們的平淡生活。他們不知道我在羨慕著他們。我開始想家了。睜大著我的眼睛,我想看盡不同的生活。就像佩馨說的那部片,什麼天堂的。提到不出去,就會以為世界就那麼大。
今天我以為自己走不下去了。想著二十六天了。如果我就此離開,誰可以接下記錄?這應該不是問題。可是我不甘心。之後每一步,我都覺得是種賜與。今天狀況真的很差。就是全身懶懶的,我幾幾乎以為自己掛掉了。也許下一步就會倒下。幸好撐到了晚上,到了和社,才想起來之前來玉山,那位原住民山青熱心將我們搭載到此。我們先在郵局前休息,一夥人幾乎佔滿了郵局。這間郵局小小的,卻有堤供熱水、咖啡、茶包等。大家都在此大喝特喝,真是間令人感到溫暖的郵局。之後沈大哥〈林務局〉先幫我們載背包至羅娜,致遠和溫柔姊先去。我們其他人本來在郵局吃小林大哥買的番茄。後來則換至再旁邊點的茶室。大家四散著點著飲料和炸雞排、厚片、火腿三明治、蔥油餅、珍珠奶茶、茶葉蛋…….。翻著報紙和雜誌,真是享受,像是賺到似的。我吃了珍珠紅茶和香雞排,好爽!後來愷婕還幫我們付帳。真是不好意思!一路都在騙吃騙喝。
之後本來該繼續走,但致遠騙沈大哥說隊員很多人都腳痛。於是他回來載了兩趟。女生坐第一趟,前座可坐兩人〈蔡姐、愷婕〉。我和飛容、YY、陳大哥、佩馨、小林大哥、大林大哥縮在後座。沈大哥一直擔心我們會沒氣,頻頻回頭關心。不過大林大哥說後頭的窗不能開,因為廢氣會跑進來。又學到了一個常識啦!沈大哥開車技術很不賴,在我們暈車前就把我們載到了羅娜國小。羅娜國小很可愛,小小間的。但在山區其實算很大了。四周環山,右下是天主教堂,左下是基督教堂。垃圾車音樂響徹,旁邊最高是望鄉山,整排的樹,像一排排的衛兵,佇立。
晚餐豐盛,有番茄炒蛋、麻婆豆腐、黑椒腿肉、青椒臘肉、玉米黃瓜火腿、高麗菜炒龍鬚菜、土虱湯〈園長提供〉,其他都是溫柔姊的功勞。大家都吃得好滿足,飯是小潭煮的,已經算不錯了。不過他仍很在意好壞,吃飽後,吃西瓜,喝大林大哥買的飲料。然後到冬冬去攀了關係的基督教堂內浴室洗澡,男女各五間,不過沒熱水。但我還是洗得很爽!不過我被蜜蜂咬,腫得很大,半個巴掌大。癢癢痛痛的。我抹肥皂抹了半天,抹了好幾層,冀望可以酸鹼中和一下,當然是來不及啦!還是好疼!
回到國小,讓大家觸碰我的傷口。觸感差很多。五元醫治ˊ說是蜂窩性組織炎。大家去買了冰棒,東東、阿男、小林走進了一家雜貨店,被喝醉的店主以為是去打架的。之後G4們洗完澡後,帶了瓶維士比回來,大家圍坐,先用可樂、沙士、牛奶、舒跑等混喝。覺得維士比和沒味道的蔬菜餅乾價值相當。後來乾脆玩數枝。用各種奇怪東西加在一起,EX:咖啡粉、酸梅、菜湯、辣椒、魷魚絲、芥菜豆…….。YY輪到兩次,我一次,難喝死了。東東兩次,小潭一次。飛容和愷婕全身而退。而YY都是因為佩馨而喝,因為說數到佩馨,就YY喝。玩得好累,後來美珍來,聊了許多,不過大部分是他在講,坐在操場邊,襯著山景月色,真是浪漫!也許,在一旁的原住民是因為我們才不敢進來學校裡。真羨慕他們平時都可以在操場喝酒、閒聊,為什麼台北的國小總是那麼拒人於千里之外?
後來在操場的司令台上,小林大哥吹口琴。其他人或唱或聊。氣氛真是很好,山行若隱若顯,想睡的我,卻捨不得去睡了。今天大林大哥和致遠在門口騙小孩。小孩一個說暑假作業剩兩題,一個說都沒寫。真直接,又可愛。小林大哥說東東像費玉清。東東則說自己去金門被誤認為大陸人。今天G4已經增加到G8了。YY問東東:平常和釧媌喜歡一起做什麼?東東說:一起玩大老二。蔡姐則說做愛。蠻好笑的。今天滿月,跑操場時忽然有股熟悉感動。阿傑去逛教堂,發生了趣事,蠻晚才回來。真佩服他總是深究每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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