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南段的最後一天,昨晚我卻早早就睡了。大概是大家氣氛不太high的起來,而且我又想睡覺。所以九點近十點時,就跑去睡了。帳棚外,佳岫吹的陶笛仍在鳴響,裊裊的消逝在我闔上眼的夢境邊緣,然後我就不醒人事了。但是大約過一小時,忽然就被佳岫吵醒,因為她在找睡袋,似乎我們兩件混在一起了。我的起床氣於是發作了,因為我覺得我睡得很熟,卻被吵醒了。搞了一段時間才分清楚哪件是我的,然後又睡死了。不過我的口氣似乎嚇到她了。早上才向她道歉。
覺得不好意思的是,沒為即將分別的夥伴辦個熱鬧的惜別會,是我們都太含蓄,還是真的都太冷了。還是感情不夠好?
早餐吃泡麵,還剩很多,打包完大家就出發攻留佐屯山。天氣陰陰的、雲層厚厚的,一朵接一朵的壓在山頭上,像一幅寫意的潑墨畫,只是山、雲、水霧卻都是真的。
先是踢一小段林道,緩緩下坡,我慢慢的走。遠方石山尖尖的突起,像要用力刺破天空,卻總是差得老遠。雲霧不時群湧打算推他一把,卻總是使不上力。而尖秀的石山和其身畔腰繞的河流,就在我們身側忽隱忽顯。
到了留佐屯登山口,路開始變得難走。過一會兒即接上林務局的廢棄工作站,是以日本房舍改建的罷?廚房裡仍存有可開小門的灶,只是雕有花紋的銀白灶門已被卸下,而下方兩個小孔就不太了解是什麼作用了。再裡側則是廁所,出來一點是一間通舖,再經過大廳,走到近左側,則是兩間通舖。歲月和濕氣,為他們雕琢腐敗和落魄,看上去感到一些淒涼,但也許矗立在群樹環繞的蓊鬱裡,它才能感到自在。這一路上時而松針撲地,時而台灣杉環繞,棵棵幾乎都有兩人合抱粗,伍元說應該都是日本時代種的。走了好久才登頂,展望不錯,但是真的走了很久。
只是南部的山和北部的真的不太相同,忽然覺得南部人似乎比北部幸福,登頂以九點五十分。九點五十八下山,十一點到達林道,這林道上都有水管,常有多處爆裂,發出像鞭炮似的炸響。在水管邊上廁所,有種壓迫感。咕嚕嚕的水流不斷通過,似乎有股錯覺,我在上廁所,水管也在上。
蕭大哥撿了顆青石,打算背回去。大概是背包裡的糧食都被我們清空了,所以改背石頭了。這些天來都靠蕭大哥“圈養”。他是一位很好的長輩,可以從他身上學會許多東西。他很照顧我們,很厲害卻不臭屁,更是讓人欣賞。回到營地時一點半,吃完午餐,東東和伍元找到砲台,叫我們上去。大家忘了帶傘,走到一半已在飄雨。終點是地圖上的“上寶來駐在所”,旁邊是野戰砲遺址,野砲據說可以拆開攜帶,現在當然都見不到了。據說已被拆除移到桃源供人觀賞。
雨越下越大,大家趕著衝回營地。下山了,撐著雨傘晃下山,歌聲伴著雨聲,高度慢慢降低,經過果園,有龍眼和芒果。阿傑喜歡吃芒果,龍眼小小的,但卻很甜。幸好沒偷採芒果,因為不一會兒即有一輛車開上來。
下到岔路口,連八已在岔路口等大家。不愧是地圖總編輯,他先載走一批人,我好想外掛,不過太危險了,只好作罷。後來是蕭大哥的朋友載了肥蓉、小高、小潭、林老師和我,一台四人座休旅車擠了八個人。
到了梅山口活動中心,一些隊員已等在那裡。離別即在眼前。原來十六天過那麼快,真不習慣馬上要和不同的人相處,有種想哭的感覺在沸騰。
水怪買了便當,蕭大哥託朋友帶了烤鴨、滷海帶、大腸,王大哥太太帶來醃黃瓜、滷牛肉及小魚,還有許多水果:蘋果、西瓜、陳大哥的李子、蕃茄,食物滿滿堆疊眼前。還有卡拉OK,越唱越亢奮,似乎之前的辛苦竟只是為了此刻的糜爛。麥克風都被我和東東、佳岫霸佔,等到唱累了,筆記型電腦來,我就縮在一旁打新聞稿,文思泉湧。
這次的糧食很豐盛,水怪來了,我話也變得很多,沖淡了一些離別感懷。不過後來居然打字打到一點多才去睡,卻又睡不太著。原來我居然可以撐那麼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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