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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02-16 01:17:09| 人氣7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貓與貓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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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個蓄長髮的女人,她這麼形容自己。我是一隻貓,一隻蓄長髮的貓,的確她是貓在我跟她聊過以後。外表看來她和一般時下的女子並沒有多大分別,留著及肩的長髮,手上提著流行的包包,在午後出現在街角的咖啡館,她是一個人卻蜷伏在一堆女人當中。沒錯!蜷伏,這是她的形容詞。她覺得這是她為這個人形付出的代價,就像是參加遊樂園就要買門票一樣,她說:這是她付給這個身體的出租費。
認識她是一個偶然,那日在咖啡廳不小心踩到她的尾巴,她堅持我這麼的形容我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臂,然後她很認真的看了我的眼眸說:為了陪罪,你得請我喝一杯咖啡。然後我認識了她,一個只在那天、那個時間、那一杯咖啡我認識的女人。
她23歲,從某個寵物店被買走。曾經愛上一個人、一隻貓、一隻狗。現在家裡疼她的是一個有點愛貓性格的男人,她這麼形容他。他總是愛在我的碗裡放下滿滿的食物,然後問我還需要什麼?我總是回答:我需要自由。千篇一率的答案得到千篇一率的笑容。然後他總是笑一笑眷戀的只是抱著我入睡。
至於她曾經愛上的那個人。他所擁有的形容詞只是:那是她的前輩子的事。
而一隻貓這個人。對!我後來知道是人。是她愛戀很深的,到現在也知道她還愛著這個人,因為她在說這個人的時候,眼角隱隱流露出她是個人的光彩,我跟她說:你只有在說這個男人的時候,才會有那種人的光輝,是一種人蘊含思念才有的光彩。她笑著說:其實貓才有這種光彩。我不懂!她說那是因為我在人的世界太久,而不是貓。是那個像貓的男人,讓她發現她其實是一隻貓。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感覺好似被雷擊中般有種昏旋又迷惘的感覺。我問她:那男人知道你形容他是一隻貓嗎?「誰?」她被這問題嚇到。「你說誰?」她又問了一次,這反而讓我有點羞赧。「嗯!我說他知道他是貓嗎?」這女人笑一笑對我的問題沉默不答。
而她對那隻狗的形容就比較多了,她說他勇敢,強烈保護自己地盤內的東西,不允許任何人去碰觸,一旦有人闖入禁區就會拼了命去搶奪回來,所以和他在一起開始時是最痛苦,因為不想變成他的附屬品,但接受了他以後這是最幸福的,因為他會誓死保護,但最後這又是最難離開的。她說到這裡時停了好久好久,我還記得午後的陽光從桌腳移到了我已乾枯的杯裡時,她才又開始敘說,離開他的時候,他簡直瘋了到處拼了命的找,我是一個人離開他的沒有原因,有的話就是我是一隻貓。她說到這裡眼角突然掉下一滴淚,陽光很快就把淚蒸發掉,她的眼眸突然亮了起來,然後告訴我:你不覺得這才是對的嗎?後來他就再也沒有說話了。月光從屋樑上溜進來,她就從這裡溜走了,還偷偷留下一段話給我:其實你也是一隻貓。
我一直在思考他給我的兩個問題,從狗身邊走開是對的嗎?或許她是要告訴我。就算再怎麼愛他,他還是一隻狗,太過佔有的愛不適合一隻擁有自己的貓。而我是貓,我很早就知道啦!是一隻沒有勇氣逃離人類軀殼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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