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牙之旅-4＠小圓麵包店｜PChome Online 個人新聞台

2011-11-24 17:34:24| 人氣1,786| 回應2 | 上一篇 | 下一篇

葡萄牙之旅-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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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尾兩天，導遊還不可思議的安插了造訪倫敦和牛津的行程……

雜牌軍

來自東西南北一行人的趣味組合。早晨在飯店大廳集合、領取礦泉水、排隊上遊覽車，簡直像一大群欲遠足的小(老)學生。

經過連日的觀察與互動之後，每個團員都顛覆了我對他們的初始印象。

每天前往用早餐的斜坡上，會與外貌身形均酷似村上春樹的石頭男相遇，只穿白背心的他，已在清冽的風裡完成例行長跑，然而在晚餐時刻，他竟掏心掏肺地和鄰座的我說起讓人完全插不上話的陳年舊事；大學時代曾教導過我(但對他的臉完全沒印象)的退休D教授，看似嚴肅卻是一名單車老手和攝影專家，帶有香港口音的他，總把男孩說成藍孩，女孩說成呂孩﹙引我竊笑…屢試不爽﹚，不時在各個場合迸出極幽默的話語；常把褲管一角紮進白襪子裡的W先生﹙被我戲稱為白襪隊﹚，在禮品名店巧遇我時，不好意思的舉起手上的大包小包，說是要送給沒一起跟來的妻兒；清秀文靜的業務經理，不僅和我生長於同一小鎮，亦是我的國中學妹；還有十分注重環保養生熱心公益的貴婦人，和可能是全台灣年紀最輕就取得教授資格的酷小姐……

接觸最頻繁的，還是導遊小盧，他就像一個非常囉唆卻又盡職的褓姆，細心打理團員們的生活日常，耳提面命著必須留意的事物，並為大家述說一個又一個歷史故事，說到興奮處還會發出科科科的奇怪笑聲﹙雖然有時成了我在車上的催眠曲﹚。

比起那些冗長的歷史篇章，我更喜愛真實的人生故事。因此，每當他無意間聊起當導遊時所碰到的奇妙經歷，原本昏昏欲睡的我，總是即刻豎起耳朵專心諦聽，就像津津有味讀著一本從沒看過的書：他有過年輕時工作勞累到爆肝的瘋狂；也曾經受到董事長級旅客的青睞，得以陪著享受免費米其林餐廳的豪奢；說起那個班機停飛的風雪夜，攜著一群團員在維也納街頭流浪時仍心有餘悸；從被外國海關人員刁難的不堪，至練就了一身什麼困境都能應付的本領……

某日走在山城小鎮的石坡上，我們交換著旅行心得，他忽然說，將來想蓋一間像眼前一樣的紅瓦屋舍，粉白牆壁上刷著海水藍或葵花黃的漆，小小窗台栽著妍麗的花朵……在南歐的陽光微風裡聆聽如此熟悉的夢想，竟有種微醺的感覺。旅程的最後，他表示明年就要卸下這份工作，住在中部的父母年歲大了，得有人接管老家的水果舖，團員們紛紛表示惋惜，要他緩幾年再說，他本人倒是十分堅持，精神飽滿的語氣中沒有無奈。我相信如一顆小太陽的他，無論在何種事業裡，都能經營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

和團員們的相處多是輕鬆愉快的，很少有人對行程或餐食提出太多抱怨﹙除了我的溜隊之外﹚。他們常會詢問落單時習慣走在隊伍後方的我，要不要幫妳拍照？也會在用餐時刻主動招呼我一起坐，要我多吃一點。

中秋節那一夜，我們在可以俯瞰整座山城景緻的餐廳吃飯，澄淨的天空掛著明月如鏡，大家紛紛拿起相機到露台邊拍照。外國的月亮並沒有特別圓，我天真的想著，是否有個調皮可愛的小精靈，在人們腳上繫了透明絲線，讓我和原本不相識的一群人們，圍坐在這離家萬里之遙的異國，共度佳節。望著餐桌上搖曳的燭火，心中又浮現了那詩句：今夕復何夕，共此燈燭光……即使在這交通便捷的時代，當那條牽繫著彼此的絲線鬆脫了，斷裂了，亦不免又是分隔山岳，世事茫茫……能做的，也唯有珍惜眼前的相聚時刻。

歸途

反覆的起飛和降落，令人煎熬和疲憊。然而，每次返家的心情都是一成不變的，一種可預期的身心完全舒緩。

飛機沿著島嶼的海岸線北行，夜空下燈火點點，雖不似倫敦夜景那般璀璨絕美，但腳下的大城小鎮，如星子般散落著我心心念念的人們，他們正愉快地吃著宵夜，輕鬆的沖著熱水澡，在床邊唸晚安故事給孩子聽，或已擁被入眠做著甜甜的夢，夢裡可否有我的掛念和祝福？

總是這樣，於是，我怎麼飛也飛不遠。

隔日，生理時鐘開始擺盪在葡萄牙和台灣的時差之間，在不該睡覺的時候昏沉，在該熟睡時異常清醒，待時差消失，這場華麗擁擠的旅行才真的畫下了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