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冰冷的手術床,數盞慘白的手術燈。
耳中盡是那些金屬儀器的尖銳摩擦聲。
眼中卻是一片無助的迷濛。
因為疲倦而側過臉的我,
映入眼簾的竟是手術台上的另一個自己。
「喝...呼...怎麼又是那奇怪的夢」在床上驚醒時說。
手習慣性的拭了拭額頭,抓了抓頭髮,
冷汗依然直流,呼吸仍然短促。
看了看床頭的手錶,還是那凌晨3:05分。
總是在這個時候從那奇怪的夢中驚醒。
受不住前天熬夜加班的我,
還是將身體沒入那溫暖的被窩。
「喝...呼...怎麼又是那....該死的鬧鐘。」這次不是那個夢而是從夜市花個250塊買回來的蠟筆小新鬧鐘,相信大家都知道他的叫床聲....ㄜ..不對...應該是叫人起床的聲音很機車,所以不起來也是很難。
因為那樣的叫床聲,坐在床上呆滯了幾秒,
左手抓手錶,右手抓褲子,走進了浴室,
帶著惺忪的表情完成了不算完整的盥洗,
因為不是嘴角還有牙膏泡,
不然就是牙膏還殘留在手上。
所以盥洗總是得分兩次,
一次牙膏洗我,一次我洗牙膏,
真奇妙。
換上了昨天育琪送的夏威夷風短褲,
突然手機響起,傳來吹牛老爹I’ll Be Missing You(歪歌版),
就知道一定是那些三五損友打來的,
不過以時間來推算,應該是一號損友小王,
本名王浩辰,雖然認識十幾年,但一路走來損功依舊,
因為這個小王不知道跌了幾次火坑。
帶著準備被損的心理準備接起了手機。
「ㄨㄟˇ...起床尿尿了啦!」手機那頭傳來那討厭的問候聲。
「已經尿完了!你煩不煩阿!」不耐煩的說著。
「我下禮拜一就要回台北了耶!準備怎麼迎接我阿!」
「嗯...去新海路的葬儀街買幾個花圈你說怎樣?」
「花個屁啦!我是下飛機不是出殯耶!」
「差不多啦!你回來,我跟出殯就沒什麼兩樣了。」
「哎呀..說這什麼話嘛!說真的啦!要不要來接我阿?」
「會啦!會啦!到時候再打給我。」
「哈...陳杰果然是我小王的多年好友。就這麼說定囉!拜...」
這就是我們多年以來的溝通方式,但跟他總是有著一種默契。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知己吧!不耐煩總是表面,但無怨尤才是心裡的真實面。
好不容易忙完了地獄的六天,終於可以靜靜的在家中悠閒,
但為什麼要用鬧鐘呢?或許是習慣吧!控制自己的生理時鐘。
好來應付那制式化的上班時間。
看了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八點。
準備要到車站接育琪了!
隨手從衣櫃抓了件外套,當眼角餘光瞄到手上那件外套時,
它是一件白底粉紅條紋相間的PUMA外套。
腦海中閃過個念頭,這是我的外套嗎?
當下也沒想那麼多,就騎著前些日子剛牽的CBR-1000RR往台北車站方向呼嘯而去。
身上背著她的安全帽,而安全帽套又是淺綠色,
讓我活生生的看起像個龜殼SIZE不對的烏龜。
到了華江橋上,便小小的解放了這隻性能野獸,
在彎道前下2檔將轉速拉到6~7轉,似乎聽到它的嘶吼。時速表已經直逼180,
像是在追趕它已訂為目標的獵物。
退檔、徐徐的按了前制動器、擺出那半生不熟的卡普姿勢殺了那S型下坡彎道。
接下來又是一條筆直的市民大道,
目的地已經在眼前,但這隻野獸似乎還沒滿足似的發出低吼。
關掉引擎,又將它送回了牢籠。
側坐在車上,等待那大小姐的來到。
一個熟悉的聲音引起了我的注意,
「阿杰,你在發呆唷!」
下意識的回了頭,
育琪的身旁,杵著一個陌生的女孩,
剛好與她對了眼,她用著好像是驚訝又懷疑的眼光打量著我。
還不時將眼光投射在那件現在還讓我莫名奇妙的外套上。
「咦...你們認識阿?」
她聽到後趕緊將目光轉往其他地方,羞澀的令人感到奇妙。
「ㄜ...我是不認識她啦!她認不認識我就不知道了!」
「吼..原來你們....」育琪帶著詭異的眼光說著。
這個奇異女孩輕輕的打了育琪的肩膀,也引起育琪一陣狂笑,
這時她又更羞澀了!好像尷尬到快掉下眼淚一般。
「好啦!好啦!不鬧你們了!我先去SEVEN買個喝的,你們要喝什麼嗎?」臉上還是掩不住笑意的育琪說著。
「我一罐巧克力牛奶。」
「嗯...我自己有帶水,不用了!謝謝。」還是帶著些許的羞澀。
「敢叫我幫你買,吼..膽子不小阿!」臨走前還給了我個白眼。
在熙來獽往的台北車站前,只剩我和這位陌生女孩的氣息,
我有意無意的注意著她,她好像也有意無意的注意著我。
同時向對方開口的兩人,致使不經意的四目相交,頓時整個吵鬧的市民大道街頭整個靜謐了下來。
「嗯...請問您的名字是?」禮貌性口氣問候著我。
「妳好,初次見面,姓陳單名一個杰。」
「ㄐㄧㄝˊ??」
「木火杰。」
「喔....」
「那妳呢?」
「我阿!」好像被我嚇著似的回答著。
「阿不然咧!」
「噗嗤...你的表情好好笑唷!」帶著燦爛到會讓煮過的種仔都開花的笑容。
「我姓趙名靜芸。」
當這個名字一經過大腦,不知不覺一陣暈眩,不由得癱在地上,
當時只看見一身靜白的天使急沖沖向我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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