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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玟 - CH1

 

四年級開學的第三天，手機響起。
來電－班導。鐵定沒好事…。

『喂？』坐在校車上，旁邊的永生正在熟睡。

『政玟吶！十月中學校迎新表演，你去帶新生好嗎？』

『為什麼是我』

『班代那天家裡有事，你比較有親合力嘛！會記功的』

好吧！看在會記功的份上，我就沒再發出第二個疑問，直接答應。

 

十月二十日，星期二。

很快的尋找到我們系上的新生小鬼頭們，不搗蛋，還算乖的坐在各自的位子。

我也就到了指定位子就座。
迎新表演，永遠都是那幾套，除了第一年強迫參加，之後也可以隨意參與。

每年永生奎鐘和我總是找個好位子，看著這些老套的表演。今天，應該永生和奎鐘還是會來看吧！

「學長…我想上廁所」表演才過了半個多小時。

「去啊！」幹麻這麼有禮貌？

「廁所在哪…」抿著嘴，無辜的樣子。

「厄…我帶你去」

走出了體育館，帶他到男生宿舍旁的廁所。
踏進了廁所，他走到了最裡面，我也無聊打開水龍頭，沖沖手。

「學長！你可以出去等我嗎？」他站在那，沒有要上廁所的意思。

「我又不會偷看」這孩子…。

「拜託…」他嘟著嘴，我也不想吵下去。

轉身離開廁所，也順便攔住了想進去上廁所的新生。

「等等！我家的孩子第一次自己上廁所，給他一點空間」說著這句話，我相信我自己大大的腐笑。

等到他出來，他低著頭快速越過我。
我也就輕快的跟上他的腳步，甚至超越他，走在他前方，比他快一步的踏進體育館。

「學長」才踏進，他就很快的抓住我的衣角。

「怎麼啦？」淚眼汪汪的，說他剛哭過我都相信。

「我才不是第一次自己上廁所！」他很生氣的丟下這句話，跑回位子。

「這個小朋友是…該去上小學跑錯學校吧？跑到大學是不是太誇張？」我叉著腰，站在體育館後門，看著他坐在椅子上，沒再抬頭過。

節目在下午第二堂課的下課結束，把他們留下來點名是我唯一的工作。也剛好讓我認識了那個像女孩子的學弟。

很可愛。金亨俊，下次遇到再讓我好好拷問你。

「好，下課！最後兩節還有課，趕快回教室別到處鬼混啊！」才說完下課，全部的人衝出體育館，有沒有聽到我後面的命令啊？

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還蹲在那，手裡握著手機，翻著書包。

「亨俊」

「赫！厄…學長」明顯的被我嚇到。跌坐在地上轉身看著我。然後很厭惡的叫我學長…。

剛才那樣就不爽這麼久？真小心眼。
他見我沒繼續說話，重新蹲起，拉起包包，揹好，才慢慢站起。
看他要走向體育館，又很不甘願的轉過身。

「學長…電腦教室在哪裡」不想問我就不要問阿。

「教官室知不知道？」學校真該發個熱心獎給我。

他搖頭，我也當場傻眼。

「那…教務處？」我還是很有耐心，就算他對我的態度很差。

他又搖頭。

「我…我看我帶你去認識一下校園好了」很快的我推著他的包包，離開體育館。

「這裡是教務處，有事情都要來這找老師」抓著他的手腕，很快，很敷衍的介紹，他也只是隨便點點頭。

「教官室！希望你不會有機會踏進這」他一樣隨便點頭，真沒禮貌。

很快的護送他到了電腦室，在他推開教室門之前。
我重新抓住了他的手。

「你上廁所幹麻怕別人在你旁邊？」

他甩開我的手不打算回答，想開門的手，再次被我抓回。

「有隱疾喔？」我腐笑。

「你才有啦！去死」他很用力的甩掉我的手，還不忘的打我一拳。

痛。
好吧！他還滿有力的。

電腦教室被用力的關上，我的手機也剛好響起。

『寶貝，你們在哪？』

『我和永生要去圖書館，你要去嗎？』

『又要去圖書館？我想吃東西』

『你中午沒吃？』

『沒啊！一下課就過去體育館了』

『那…嗯，陪你去吃東西』

『我在教官室等你』很快的掛上電話。

探頭看了看沒有完全拉上的窗簾，很快找到那學弟的身影。
明明眼前有著電腦，大家都死命的玩，他卻低頭用著手機。
在跟女朋友傳簡訊吧！或是要說男朋友我也不驚訝！

笑了笑，也該走下樓了。

「永生呢？」看奎鐘一個人呆站在那等我。

「他剛看表演看到睡著，他說他還想睡，所以去圖書館了…」

「其實他是想讓我們兩個單獨相處一下」我牽起奎鐘的手，輕輕摟過他，靠在他耳邊輕輕的說。

「笨蛋…」很害羞的躲過我的擁抱，雖然手還是被我緊握著。

「星期五再陪你回家」重新讓他靠近我，說完附送一個吻。

「很遠耶…」他永遠都想用這句話來拒絕我。

「陪你，又沒關係」而我也不斷用這話說服他。

溫柔的他，總是沒有任何抱怨的接受我一切的任性。
或許達到了平衡點。但是，久了有些乏味…。

「剛才那個學弟…？」他坐在我的對面，看著我狼吞虎嚥。

從剛才電話裡，就有聽出他的不對勁。
東西都吃了快一半，那個遲遲不肯微笑的嘴，終於丟出了問題。

「怎麼了？」等我吞下這一口，才回問。

「表演看到一半，你跟他突然出去…」越講越小聲，最後幾乎聽不見。

「我陪他去廁所」嗯，沒什麼。

聽見奎鐘吃醋，其實心裡卻很開心。

「可是最後你又陪他出去…就是…表演完」他最後根本低下頭不敢看我。

「他不知道電腦教室在哪」我笑笑的說。

「嗯，你牽他的手」這句話，他很快的帶過，也很快的轉開頭。

「我只是抓著他」好吧！有點懷疑我，懷疑的過分了。

或許最後一句話我的口氣重了點，但是我也不知道該用什麼來緩和氣氛。

放學時間到了，校車也差不多進了學校，我站了起來，奎鐘才跟在我身後，離開餐廳。

這樣的氣氛，很不好受。仔細想想，這是第一次吵架。奎鐘因為在乎我而吵架，該高興的不是嗎？

牽起他的手，輕輕晃著，走回一輛輛校車中。
先陪著奎鐘走回他的校車，站在門邊，輕摟著他，安撫著。

「對不起，我剛太兇了…」

他抿起嘴，搖搖頭，縮進我的懷裡。

「學長好！」放學了，離校門最近的學弟妹們很快的出現在校車停車的位置。

但是也該看一下場合吧？
奎鐘害羞的離開這個擁抱，想上車，卻很快被我抓回。

「明天再陪你…」低下頭，吻上了他的唇。

他很快的點點頭，離開這一吻，躲上車。
他不肯在一個公開的地方接吻。卻永遠不會明顯的拒絕我…。

看他坐上位子，我轉身要走。剛好對上那熟悉的眼眸。
他錯愕的看著我，然後倒退了幾步。

「金亨俊！以後上課認真點」我對他皺了眉頭，也就懶的管他那奇怪的動作，上了車，坐到永生身邊。

十月二十三日，星期五。

艷陽照到了我的臉上，要死！現在幾點？

十點三十二分。金奎鐘怎麼沒有叫我？
快速的整理好，奔出了家門。
坐上了公車，撥出熟悉的號碼。

沒人接。

打第二次很快的轉入語音信箱。
第三次，很好！關機。

到了學校，空著兩個位子。
心中的不安已經找不到形容詞。

「奎鐘呢？」才放好書包，轉頭問永生。

「不知道，沒來」

我轉過頭，永生又拍了拍我肩膀，讓我再次回頭。

「奎鐘，星期三是不是心情不好？」

「怎麼說？」

「他前一天晚上的狀態打…【別再問了好嗎？】」

「嗯…就有人…看到我牽學弟」

永生點點頭，也沒想再問下去的意思。
他，在躲我嗎？因為這一天我說要陪他回家…。

星期三，那天我似乎沒跟奎鐘講話。
星期四，奎鐘早退。
今天呢？他人呢？

「朴政玟，外找」什麼時候下課的？我沒聽見鐘聲。

誰找我？課本都還沒攤開，拿著手裡的不知道該當早餐還是午餐的土司，走到門口。

「幹麻」是那小子，不必對他太客氣。

「我…上禮拜忘記繳系費」

「不是繳給我，找我幹麻」幹麻老是低著頭擋住那張可愛的臉蛋。

「我…」

「愛上我囉？」我吞下土司，只是因為無聊拋下這句話，卻沒想到…。

懶的理他，走向教室外的垃圾桶。
卻收到一個怒打。
痛死了我的後背…。

「金亨俊你找死嗎？」將垃圾送入垃圾桶，追了過去。

牢牢捏住他的臉，抽走他手上的錢。

「滾」我笑笑的，一臉就是我得逞了。

「學長！你不可以拿我的錢」他抓住我的衣角不讓我進教室。

「我會幫你轉交給總務好嗎？」我可不想染上竊盜罪。

「唔…謝謝」他這才轉身跟身邊的朋友離開我們教室。

傻子。第一次有人敢反抗我，卻讓我捨不得欺負下去。
他，很傻。有股很傻的衝勁，卻有無限的退縮力。

十月二十六日，星期一。

金奎鐘，還是沒打來。
踏進教室，卻有看見他的身影…。

「星期五怎麼沒來」

「不舒服」明顯是在說謊。

「你躲我？」我轉過頭，看著他。

「我沒有」他左手撐著臉頰，避開我的直視。

我選擇不繼續問下去，下課鐘一響，我起身離開。
漫無目的的晃在學校，第一次不知道該去哪，卻也不肯回教室。

最後坐在沒人的吸煙區，吹著難得清新的風。

「學長」熟悉的聲音。

我轉過頭，看向他。真難得只有他一個人。

「你怎麼了」很自動的坐到我身邊。

「心情不好」

「跟你家那個吵架喔？」他探過頭，想徵求我視線的認同。

我瞪他。

「對不起嘛！」他嚇的快速道歉。

我嘆氣，懶的跟他爭吵。

「所以真的吵架喔？」緩和了一下氣氛他又提問。

「你是想死嗎？」我揪住他的領子。

「你笑起來比較帥」他不以為然的鬆開我的手，因為打鐘而離開現場。

為什麼聽他那樣講，會有想抱住他的衝動？
金奎鐘，從來沒有誇獎過我，對吧？

我淡淡笑了笑，金亨俊，你那一句話，還滿有治療效果的。

 

十月二十八日，星期三。

金奎鐘，再次缺席。我也已經習慣沒他叫的日子。
是不是有些習慣的太快？那，培養更快的還有另一個。

「永生你要吃什麼？」當然還是要顧慮一下朋友。

「我跟他們去吃」他指了指身後班上的同學。

我也點點頭，揹起包包離開教室。

「你朋友呢？」

「他們說懶的出去」

「好吧！他們要給我們獨處的機會」我勾上亨俊的肩膀，走出校門。

「誰要跟你獨處」他頂開我的手，走在前面。

我們的聊天似乎沒有禁忌，他也完全不用敬語的對我沒大沒小，而我也就像是沒有另一半的紀律，無所謂的和他打鬧。

「你和他分了？」飯吃完了，喝著飲料的他突然提問。

「還沒」我不想討論這個話題。

「他這樣不會生氣？」

「怎樣？跟你約會喔？」

「你不要亂講話害我背黑鍋！」他很快的用手擋住我的嘴。

「可是我們現在這樣，滿像的啊！」送給他一個腐笑，輕輕挪開他的手，抓著。

他很快的把手抽離，抓起包包，離開餐廳。
我單手勾著背包，跟上他的腳步。

「那我跟他分了，你就不能這樣不理我囉？」

「你為什麼可以把分手說的這麼輕鬆！」他不悅的推了我一把。

「我是讓他自由」我嘆口氣，離開他的怒視。

「你覺得他勉強自己配合你，說不定他不這樣覺得啊！」我的嘆氣能夠很快熄滅他的火氣。

「他夠累了，我們不適合」我加快腳步，沒繼續搭理亨俊。

隔幾天，亨俊也很識相的沒再開口提這件事。
或許，是奎鐘都有乖乖來上課的關係，他也不太敢來教室找我。

十月三十一日，星期六。

『奎鐘』下午，我撥出了這通電話。

他沒回應我，等著我講下去。

『我們…』跟亨俊提起這件事情，似乎輕鬆多。

『分手吧』他無所謂的接了我的話，還能夠聽見他輕笑的聲音。

『奎鐘，你每天這樣配合我，很累…』

他依舊沒回話，那一聲輕笑，已經不像以前的他。
為什麼能夠如此自在接續我的話，是你也早就想分了嗎…？

『我們不適合…』我卻還在安慰他。

『很高興你不是打來跟我說你跟金亨俊在一起了』他又笑了笑，然後掛上了電話…。

另一方傳來的嘟聲，完全惹火了我。

金奎鐘，或許這是你刺激我。
我只是想放你自由。我從來沒有打算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