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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02-19 15:46:26| 人氣79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女人與男人【故事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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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以為這個男人可以將她帶離這個從童年以來就沒有童年的原生家庭,卻怎麼也想不到這下半生所有的苦難都源自於這個男人。

女人的家庭雖不闊綽,但也有一些良田牲畜讓雙親及七個手足日子過得去。女人的大哥聰明有才情,也懂得取悅雙親,深得雙親喜愛,傾畢生及全家之力栽培他。於是女人與其他姐姐弟弟妹妹,除了最晚出生最幸運的小妹後來還可以靠著已經發達的大哥繼續供她念到高職畢業,其他通通在結束小學六年義務教育之後,就放棄繼續求學,扛起家中所有莊稼活,讓大哥可以順順利利的從初中、高中一路念到大學,成為全家學歷最高的人,不但說得一口流利的日語,也是皇民化的最佳典範。

就算大哥大學畢業成了家以後,女人底下還有四個弟弟妹妹,依舊沒有餘力為自己的未來努力,連大嫂生產坐月子期間,每天都還是由正值十多歲花樣年華的女人一早起床負責殺雞張羅之後,才去成衣工廠上班。

女人羨慕起已經嫁人的大姐,滿心期待有一天能有個男人帶她離開這個家。

男人隻身從高雄來台北打天下而結識了女人的大哥,兩人不但成為事業夥伴,私交也深厚,男人更是常常受女人大哥之邀,在他們家走動頻繁。

那年女人二十多歲。

女人欣賞男人的溫柔幽默,男人傾心於女人的溫婉賢淑,女人與男人就這麼日久生情。女人以為,為大哥犧牲這麼多,他總算為她的人生送了一份大禮。

男人乾脆將租屋處退了租,搬進女人家裡跟她一起生活,後來還從高雄老家請來祖宗牌位,以示要與女人長相廝守的誠意。而女人的雙親看在男人是他們長子的事業夥伴兼好友的份上,也默認了這個未來女婿。

他們感情越來越濃,女人雖然常聽男人誇她將來一定是個稱職的好太太,卻遲遲等不到男人向她求婚,即使已經珠胎暗結,男人也只是守在她身邊,要她安心把孩子生下來,至於承諾,沒有。

就在離女人預產期的前一個月,男人突然消失了,連祖宗牌位也帶走了,從此音訊全無。

女人不但得面對肚子裡的孩子的爸爸消失的事實,還得為接下來的生產費用沒著落而煩惱,於是咬著牙,挺著即將臨盆的肚子,重回成衣工廠打零工,賺取生產費用。

一個月之後,女人順利產下一名男嬰。這名男嬰出生的時候全身依然包裹著胎衣,老一輩的人說是「包胎出世」,說這樣的孩子將來必成大器。

孩子生下來之後,女人每天望著酷似男人的兒子,顧不得坐月子期間不能哭不能抱孩子不能出門吹風,流過心酸的眼淚之後,在那個沒有自強號只有平快車的年代裡,決定帶著孩子,搭上南下火車到高雄找男人去。

經過幾番尋覓,終於找到男人的家。女人滿心期待男人在看到她懷裡那樣酷似他的可愛嬰孩,會願意回頭跟她共渡一生。女人鼓起勇氣,舉起好不容易騰出來的手敲門。

出來開門的不是男人,是男人的母親。

「妳找他啊?我這個兒子,出門就像遺失,連我這做媽的都不知道他的行蹤,像妳這樣找上門的,不知道有幾個了。」他母親的話像一把利刃,隨意在女人心上劃下一刀刀極深的傷口。

「我能不能把孩子留在這裡,讓他看看他的兒子有多像他?」女人不是不要孩子,她是希望男人在看到孩子之後會想起來她還在等他。

男人的母親瞟了男嬰一眼,像是見多了這種把戲似的眼神,說:「我看孩子還是你帶回去吧,他萬一不回來,孩子豈不是連媽媽都沒有?」

這個奶奶連孫子都不要?女人聽出男人母親話中意涵,忍住傷心說:「那請你告訴他,說他的兒子已經出生了,請他記得跟我連絡,他得幫孩子報戶口。」說罷,便帶著孩子離開高雄,火車上一路哭著回台北。

日子一天天過去,男人依舊毫無音訊,直到孩子都周歲了,男人依舊無蹤。

女人為了幫兒子報戶口,免得他成為父不詳的私生子,經人介紹,也不等待培養感情,就決定嫁了這個大她20歲的男人。

--待續--

台長: 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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