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說:吾少也賤,故多能鄙事。
意思是說我從小就很賤,所以什麼卑鄙的事都做得出來。不是啦,應該說是我從小就很卑微,所以可以做許多低下的事情。
我跟孔子,差不多。
在家裡,母親從小就教我怎樣打理環境可以又快又好,關於這方面我實在是很沒有慧根;她還教我衣服應該先用手仔細刷一遍再丟入洗衣機清洗掉洗衣劑,到現在她仍然這麼做,我卻是所有可以水洗的衣服通通交給洗衣機,應該手洗的衣物就先塞入洗衣袋(連內衣專用的洗衣袋都有勒),再丟入洗衣機;母親在從事成衣家庭代工時,我是她的打雜小幫手,這點我還挺稱職的。
上了高職,由於沒有升學壓力,一到暑假就找地方打工。
第一個打工的地方是一家名不見經傳的便當店,我與兩個同班女生一起去找到這份暑期工讀。外賣比內用生意還要好,我們這些外場妹妹常常端了幾個托盤招呼好客人,就被派去附近辦公大樓送便當,較遠的地方有專職的同事騎機車前往。我就是在這家店裡學會怎麼煮三杯雞的。
高二下學期的放學後則是在一家泰國越南料理店當服務生,一直到暑假結束。這家可有名了,就是延吉街的「湄河」,現在越做越高檔。想當初我在那裡打工的時候,這家店才剛開沒多久,裝潢沒有現在高級,價位也是走平價路線,要去吃不用先訂位,台灣也還沒流行泰越料理,不過菜餚真的很好吃,偶爾會有一些明星來光顧,會看到邱淑宜在餐桌上嘻笑的帶點嘲諷的模仿潘迎紫演少女武則天的模樣,還看到曾經的偶像姜育恆帶著朋友過來,雖然那時候他已經不是我的偶像了,但是在幫他服務的時候還是會緊張得差點弄翻蔗蝦的魚露醬料。
我一直偏好在餐廳端盤子,因為在那裡工作還包吃,通常是包當班時段的那一餐,比如說在便當店的時候,就是中午班吃下午兩點一餐,晚上班吃九點的收工餐,在湄河可讚了,尤其是晚上的班,一踏進餐廳,廚房會先煮一碗鮮美的越式河粉給我,要加牛肉丸還是生牛肉片淋熱湯,都隨我挑,吃飽了再上工。九點下了工又一餐,而且是超豐富,大廚常常以要我們試吃菜單裡的菜的名義,精心弄豐盛的一桌,大家全員到齊一起享用,不吃辣的我就是這樣愛上泰國菜的。
高四補習那一年,曾為了要買票去看當時當紅的歐洲合唱團的演唱會,在棒球場附近的福樂打工,從補習班一下課就趕去,母親還以為我是去課後溫書勒!福樂那裡在吃食方面就乏善可陳了,只能以半價吃那裡的餐點,我大部分都吃牛肉麵,當時那裡的牛肉麵定價要110,牛奶倒是可以隨便喝。我是負責乳製品冰品櫃的商品販賣,每天穿著像賣牛奶少女一樣,白色的膨膨公主袖裙長在膝蓋上的裝可愛小洋裝,配上粉紅色的荷葉邊圍裙,以及粉紅色的頭巾。
當然是賺到演唱會入場券的錢就走人了。
考大學那年,以為好歹可以上個靜宜中文系,根本沒想過要去準備夜大或三專的考試,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去仁愛路圓環的新學友書香園打工當女服務生。那家走氣質路線,女生都要穿長洋裝,當時瘦得只有42公斤的我穿起來2266的,真是難看到死。
後來驚覺大學聯考落榜,只好哭哭啼啼請個幾天假去考夜大,還好被我矇到淡江法文系。
開學之後,也就辭了書香園,在我家大約兩公里遠(松山路)的市場附近,看到一家甫開幕的新式麵店開張需要工作人員,於是我白天就在那裡打工。那裡五男一女,我如天之驕女,下午兩點下了工要趕去淡水排練學校的啦啦隊比賽,男同事們都很樂意騎著他們帥氣的機車專程送我去淡水,然後再自己孤零零的回來,果然是大一嬌啊!
新式麵店的生意實在糟,很快就關門大吉。我在城區部校車發車附近找到超商儲備幹部的工作,工作時間早上七點到下午四點,對體力實在是很大的挑戰,幸好四點多的校車人不多,還可以坐在座位上一路沉睡到淡水,到了學校又是一尾活龍。後來制度改變,班表變成從早上八點到下午五點,五點多擁擠的末班校車根本搶不到座位,九小時很少可以坐下的收銀工作,上了校車仍不得安歇,到了學校精神就非常不濟,於是就把工作辭掉。
母親建議我去應徵航空公司的地勤,我翻了報紙,正好看到招考消息,打電話去才知道那是空姐補習班,班老闆先煞有介事的測驗我的英文程度,最終目的還是企圖說服我補習,不過弄到最後,我變成那裡的老師,教初級英文會話,嘿嘿,雖然我英文單字認不了幾個高深的,文法底子跟發音可是扎實得很,這是所有教過我的外國老師都稱讚的,老闆敢用我,我就敢去教。
那時候我的學生裡有個美麗的模特兒,怎麼看都覺得跟現在的王靜瑩長得滿像的,講話也是一樣有個怪怪的腔調。
這個矇人的英文老師就這樣一直做到我大一升大二的暑假結束。
打工生涯還沒講完,請看下回分解。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