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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4-06 16:23:58| 人氣55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女人三十五（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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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先天某內臟的缺陷，童年的我是不太能作劇烈運動的。

雖說經由後天手術是可以完全醫治的，只是不安穩的幼年、為生活焦頭爛額的母親，那個不影響外觀小孩成長，更沒有立即致命危險的缺陷，母親只能暫時視而不見。

直到五歲母親改嫁養父之後，生活有點妥貼，才開始為我的缺陷勻出心思到處去找秘醫尋偏方。明知開刀會好為什麼不直接送醫院？

怎麼送啊？在沒有健保的當時，手術是一筆非常昂貴的費用，那時養父的月薪不過四千多，怎麼好意思才嫁過去，就要他認手術費？換作是我，也開不了口。

就這樣，幼稚園的表演活動不能參加，小學的運動會不能參加，大陸災胞救濟總會的暑期游泳班不能參加。我的運動神經很差。

小學三年級，學校發下一張通知單，通知家長政府要大規模的為國小學童做健康調查，這個健康調查附帶一項「德政」：經調查後，如有學童需進行進一步治療，政府予以全額補助醫療費用（我猜應該是這樣寫的啦）。

對於我們這個收入僅可以溫飽的家庭而言，此消息真的是天大的德政。

母親不斷的為我打氣：等你開刀以後，就可以跟哥哥一起去游泳班了。小三升小四的暑假，我就進了醫院開刀，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才出院。

病房很大，病患也很多，大部份是上了年紀的人，還有一個長期住院的頭部水腫的棄嬰。姑媽舅媽阿姨都有來看我，畢竟小孩子開刀是滿稀奇的。母親在晚餐時分也會陪我一陣子。大部分的時間，我必須單獨的故作勇敢的讓護士阿姨打針，然後接受同房病友的讚美：「小妹妹好勇敢喔！」其實我怕打針怕得要死，到現在都怕。

這個治療，只花我們家少許的住院伙食費。

長大後在跟母親鬧彆扭、任性的說她根本不愛我的那段時間，養父說了一段我從來不知道的事情。

「你小時候在開刀房那一次，手術時間比預計時間還要長很多，明明是個小手術，怎麼會花這麼久的時間？你媽媽在手術房外急死了，以為你的小命會不會就這樣斷在手術房裡，她都急哭了！」

我在猜，母親可能一邊焦急一邊後悔的認為，由公家補助的醫療，不會派好的醫生，如果我真的無法活著推出手術房，早知道她就讓我這樣賴活著也不要接受補助。

而我也才知道，為什麼當時我從手術房被推進病房之後，隱約聽到母親一直叫喚我的名字，並拼命的捏我的肩膀，捏得我痛得醒過來。這才理解，原來她害怕九歲的我受不住麻醉劑量，從此醒不過來，說什麼也要把我弄醒。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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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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