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怎麼這樣
我想這句話是在我和我弟小時候最常發生在心中的旁白
年紀還在懵懂階段，也許連＂情緒化＂這詞都沒辦法運用恰當
但對人是多麼善變已經有了徹底的了解跟認知
畢竟眼前這尊活生生的案例不容忽視
而小時候的我們，也走出了一條血淋淋的路
近日我弟發現一個網站， 分析你的成分
很自然的，我們馬上想到我媽的腦子裝些什麼也許該被探討一下
個性竟能如此的貼近非地球生物 令人無法理解
ｅｎｔｅｒ我媽名字後，請稍待並沒有停留在螢幕太久
成分之ㄧ：發霉吐司
我倆先是楞住幾秒，然後互相注視，最後不顧形象的爆笑出來
＂恩，應該是腦袋發霉的意思＂ 我弟如此下了新註解
從此 發霉土司成了我們姊弟間的戲稱我媽的專有名詞
Ｌｉｎｇｏ ｌａｎｇｕａｇｅ 對我們而言 可以這麼說吧
回憶又墜入了從前，媽媽 應該是個溫柔的名子
可是還小的我們，卻只找到可怕以及莫名奇妙來形容這兩個字
在她手上的，棍子的次數總是比點心還多
武器隨著年代更換，從雞毛毯子改良成不鏽鋼掃把
隨著她年紀增長，再從厚重的棍子變通成輕輕一輝威力無窮的衣架
而我們，也從哭的唏哩嘩啦訓練到面無表情 痛覺被打到麻痺了
挨打時，永遠沒有原因，只知道引爆點是珍珠奶茶或是還沒洗碗
在我家上演的白色恐怖，被射殺身亡是家常便飯，傷兵還算是上天賜恩了
讓人恐慌的不是殘暴的對待，而是沒有依據法則的傷害責罵
吳家所謂的法律，是看女主人心情好壞
好的話，就謝主龍恩
不開心了，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其他家屬成員，會發一張好人卡，感謝你因公殉職
因為當有一個人矛頭被指定的時候，暴風外的居民則會相安無事
恩 爸爸手中的好人卡大概堆積如山了吧
這時我們唯一慶幸的就是還好我媽把我們生的不笨
至少察言觀色這點基本生存能力，我們天生具備而且運用自如
該躲的時候就消失匿跡，局勢趨近緩和時就適時出現 還要裝做沒事
對於 媽媽 這個形象已經被破壞殆盡 負分負分再負分
不再期待 該有的溫暖 在羽翼下被保護的安心 我愛妳掛在口中那種溫馨
負面印象達到了極限 卻在一次的轉戾點又顛覆了差到不能在差的分數
一個四十好幾的大人指著還未成年的孩子，要我給他這個路人甲一個交代
她伸張正義似的為別人打抱不平，臉爆青筋瞪著他所謂的無惡不作大壞人
也就是在下小女子我。
＂你女兒怎麼拿了錢卻說沒拿＂面對這種嚴厲的控訴，說沒感到委屈是騙人的
但沒有因為委屈而有那麼一點想哭的念頭，很堅強的沒有為自己辯白
盤據在心頭千萬情緒是殺不掉的恐慌無助，最害怕的並非被人誤解
而是很怕我媽那一八掌會無預期得甩在我臉上 痛不是因為臉上的疼痛
而是打到心裡去了的那種椎心刺骨 我屏息等待她做出回應
終於，她開口了 顫抖的是我的手 堅定的卻是她的眼神
＂我相信我的女兒＂
簡單幾個字，讓我徹底潰堤
我從來沒有哭的那麼難過 是因為感動 是因為她打從心底的信任
活了十五年，卻是我第一次體驗到 媽媽 這兩個字的溫暖
事後，她沒有再提起，也沒有再私下跟我確認事實
相信就是相信 對她而言沒有再覆議的必要
她只是緩緩的告訴我，其實她並不希望讓我那麼早就看見大人的醜陋面
原來
親情最珍貴的不是那層血緣關係
而是互相信任了解的默契
原來
愛不是不存在
只是沒被某種形式呈現出來
原來
憎恨的另一面是很深很深的愛
曾經，我以為我很恨她
之後我卻發現，其實我很愛很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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