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向晚明亮柔和,不像正午十分時刺眼,天空的雲朵是多麼瑰麗,噴射機劃過天際,長長的雲尾將天空切成一半,校園內的鳥兒在草皮上覓食。
逃離人工的溫室,吹著晚風,緊握著手機等待,等待我所期待的聲音,哪怕只是不著邊際的談話;等待醞釀勇氣的瞬間讓自己按下撥號鍵,心中盤算著要對你說的話,試想你的各種回應,直到晚風帶點涼意,我卻什麼也沒做。
難得的今晚讀的很專心,雖然偶而有一兩的個不好的念頭,但我很快的將它拋諸腦後,將心思放到課本上。我肯定是難過的過頭了。
我在拗氣,生氣的不想跟你說話,不再把視線轉移到你身上,不再主動打電話,雖是這麼驕傲,卻仍小小的希望你能發覺我的不尋常。或許你看不見我眼底下的落寞,我也不懂如何說出口,曾經想寫紙條表達我的不愉快、不安,但終究都沒做。看了無數篇關於兩人之間的文章,頓時充滿信心,嘗試用不同的聲音、表情、方法去面對你,但我是顆草莓,一旦反應不如我預期的,便灰心的想要放棄。曾心軟的想,或許不該怪你,你只是不懂也不夠細心,也許我們根本還沒搞懂這是怎麼一回事;或許是我太悲觀,老是把不安的感覺無限放大,讓你的每個動作在我眼中都成了徵兆,每句對話都成了試探,可能我多想了,但有沒有可能就像美術老師說的:「每個人都在無意間洩漏了自己。」
九點整陪同學回教室放東西,天色已晚,經過長廊,即便兩人陪伴仍緊張的加快腳步、不斷往後看。什麼時候這條走廊變的這麼可怕,以前我從不覺得啊!什麼時候這條走廊變的這麼黑暗,竟伸手不見五指,以前外頭的看板總是照得天空亮亮的。
坐上爸爸的老車,熟悉的轉到「台北之音」,新進一首前奏輕柔緩慢的歌,不是熟悉的曲子,但我的直覺認為是孫燕姿的,孫燕姿的歌我聽的不多,但我喜歡她的曲風,更喜歡她的口氣和敘述故事的方式,很有層次感。聽著她的歌長大一點也不為過,她過去所唱的每首歌都印證了我們這年紀的經歷,總在無意間哼起,越大感觸越深。或許生命中總有不完美,總是跌跌撞撞,但她都輕描淡寫的帶過,彷彿只是在回憶往事般,不會痛苦,有點感傷,但更多更多的是勇氣,即便傷痕累累也能往前走的勇氣。我盼望的勇氣。
「想問為什麼 我不再是你的快樂......自尊常常將人拖著 把愛都走曲折…狼狽比失去難受」我輕輕的哼著,第一次對這首歌這麼有感覺,以前當主打時,我還覺得不怎麼樣。 「我懷念的是無話不說 我懷念的是一起做夢 我懷念的是爭吵以後 還是想要愛你的衝動……」看著窗外,校門從眼前消失,我輕輕的唱著,只能輕輕的。
「誰愛的太自由 誰過頭太遠了 誰要走我的心 誰忘了那就是承諾
誰自顧自地走 誰忘了看著我 誰讓愛變沉重 誰忘了要給你溫柔」
我閉上眼、抿著嘴,把喉嚨上了三道鎖,不能再唱了。我壓著悶著,不能哭出聲音,眉頭親密的依偎著。如果我是個優秀得作家,應該用貼切的譬喻、恰當的烘托氣氛來表達情緒,可是我不是。所以我只是很難過很難受,只是很失望很不安,我不知該怎麼辦、一片混亂、慌了手腳。我該向誰求救,又有誰能幫我?
明明在同一個地方,卻離得好遠好遠
是不是該重新思考這一切
不想要不想要
丟臉的在走廊上、馬路上、公車上無預警的掉淚
不要躺在床上的無助、恐慌
你聽得見嗎?聽懂了嗎?
「我記得那年生日 也記得那一首歌
記得那片星空 最緊的右手 最暖的胸口」
誰記得 誰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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