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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他都從午夜12點進入PUB,早上8點才緩緩離開,朋友打電話給他,雖然心中盡是憂鬱卻也僅出愉快的聲音對應。問他為什麼?他不肯回應。直說反正這樣的日子過不了多久,無須解釋。
他不是忘記刮鬍子,而是故意搞頹廢,他聽到這樣的言語還故自嘲諷,說自個兒是老痞子,反正沒人要,不需太注重外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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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他的朋友能作得事情大概就是不讓他多喝酒了,請他一杯又一杯的咖啡--PUB難得的咖啡,幸好老闆是我,買了一台咖啡機讓自己和員工享受,現在多了一種救贖的用途,呵~他需要我救嗎?我也太誇張了!但不想每天看他用酒麻痺自己。
他說自己有分寸的,不會讓自己醉,想當初在德國還不是天天啤酒下肚,何時醉到了?是啊!那電信高塔下的我們,常常拎著幾罐啤酒,在寒夜中喝個痛快,反正那樣的日子也不久,----現在呢?他說,反正這樣的日子也不久。看來,放與不放之間,他又要飛往另一個城市了,哪裡呢?他飛走後我便知道。
「你知道嗎?人其實是低等的動物,往往為的一個目標,會自相殘殺,不會手下留情。」他玩弄手中的打火機,開開關關的,時近時遠的在身前移動,眼神中藏著什麼經歷的事情,抽著雪茄,吞雲吐霧,不想說出深心的話。新來的服務生妹妹遞來另一杯expresso。
「ㄟ,怎麼你的服務生都越來越漂亮?」我正奇怪他說出這話時,才驚覺到這妹妹還真像他的女朋友。「喔,對呀,我帥嘛,才引來這些美女。---宜雯呢?最近好嗎?」
「分了」
「怎麼沒聽你說起?這兩天的事?」
「上個月初,也好,反正吵那麼久了,該讓他自由。」
「嗯」
「不是因為她難過,在德國也失戀過啊,對不對,呵!」
「哈~你還不忘那個捷克女孩呀?」
「沒了愛情還有友情嘛!人家多麼可愛又有氣質。只是不適合我。」
「對!如果你不回來台灣,就不會不適合你了」
「全家人都到德國去了,就你堅持要回來,幹嘛啊?」
「腦子壞掉~哈哈~」
「幹!哈哈~~」
再點燃另一根雪茄,看他深邃的眼神,知道他不想再多說。
「ㄟ,小聖,老師昨天寫一封信給我,說有一個研究會去美國加州,他們決定要組一個研究團隊,花些時間去研究人腦的性差,還要去研究杏仁體的神經元在性別上是否有差異。問我有沒有興趣加入。」
「不錯的機會,我看啊,你還是回學術界好了,反正你也從來沒有離開過,雖然不去念博士,卻也一直幫老大寫文章,看PAPER,他一定看在你英文也行,才邀你去,就考慮吧!」
「是沒離開過學術的範疇,不過真不想回去看那些人明爭暗鬥,嘴裡說的和實際作的總是不一樣」
「學術圈~哪裡都一樣。」
「說的也是,我再回去想想」
「喝吧!咖啡涼了就沒味道了。」
「是啊!而心涼了,就沒有了方向了。」
看來他今晚應該喝些龍舌藍,不是我的麝香貓咖啡。
「就這樣煩惱?」
「啥煩惱?沒啥煩惱!」
「好吧,想找人談談,我隨時奉陪。不勉強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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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以為我就這樣放棄對你的觀察與追問,朋友不是假的,至少在德國那十年,我們可是共處一屋的難兄難弟啊!
今天突如其來一陣大雨,讓夜更清涼,或許我該陪他出去走走,最近懶了,沒有游泳,沒有跑步,身子都硬了。看他每天這樣心事重重,又咳嗽不斷,想必也沒有好好休息與運動,趁著還沒黎明,等他抽完這根雪茄就拖他出去散散步吧!回味一下五年前在德國的街道無憂的學生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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