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課 心情非常非常非常的沉悶
還好 早自習考國文 自習課考公民 國文課考默寫 英文課考單字
考試不少 讓我沒時間哭泣
但 幾乎每節上課 每節下課 我就會拿出手機看看有沒有未接來電或是簡訊
拿出手機的那一剎那 我都會感覺到心正緊緊的蜷縮 悶到連呼吸都困難
而就在看到沒有未接來電和簡訊時 我的心才慢慢紓張 才鬆了一口氣
就這樣緊張放鬆 緊張放鬆 緊張放鬆...終於撐到放學
心情比較愉快了一點 因為 今天看的到阿嬤!雖然她昨天那樣我看了也不捨 但 至少是活著的 是真實存在的
上了老爸的車 隨著張學友唱的旋律哼著 直到醫院
到了病房 看到阿嬤的情形 我傻掉了
床調到最高 頭部的地方微微的高起 阿嬤的上半身倚在一堆她平常不可能會靠的枕頭上
她的頭側到左邊 嘴巴張的開開的 下顎似乎斷掉般的比上顎更左邊 就像是電視上那些猙獰的白骨
媽媽對爸說:醫生有來 他說今天晚上或是明天
淚水同時在我以及媽媽的眼中打轉 兩個人卻倔強的不讓它們掉下來
媽媽抽了張衛生紙拭了拭 走到在病床旁的爸爸的旁邊
對著阿嬤說著:媽 妳看看誰來了?是家誠喔
阿嬤彷彿被夢魘給捉住般 沒有回應
媽媽輕輕的搖了搖阿嬤:媽 妳不起來看看是誰嗎?
依舊沒有回應
媽媽把阿嬤的頭轉到右邊 輕輕的撥開她的眼睛
阿嬤的眼睛就只有張開那麼一剎那 隨即因媽媽的手離開而閉起來 頭再度倒向左邊
媽媽說:阿嬤只有在中午洗澡的時候有問爸爸呢?她問要不要叫他來後 阿嬤就沒有講話了 也就一直睡一直睡 沒有吃東西沒有喝水
甚至 連止痛的都只有在凌晨打過後 便再也沒有打了...
阿嬤已經沒有感覺了
拿衛生紙把滑落的眼淚擦掉 我不再看向阿嬤 而是把視線轉向電視
我怕...我一直看著阿嬤的模樣 會止不住的哽咽
後來姐姐也來了 這是我們家除了是特別節日外 第二次聚在一起
因為這樣的原因而在一起 是否該悲傷?
罷了罷了 後悔都已經不可挽回
回家前 把東西都收拾收拾帶回家
正在打理時 姐姐叫了我 指指站在病床邊的爸爸
雖然在姐姐叫我時 爸爸走開 但我隱隱約約可以捕捉到那一剎那的悲哀
而姐也說她有看到爸爸鼻子紅紅的
我覺得 我們一家真的都很倔強 連哭 都不願在家人面前哭...
回家 坐在車子裡的有爸爸 我 哥
幾乎沒有交談 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跟我一樣 但我想應該也大同小異
面對著黑暗的景色 我的腦海浮現的是以前姐姐說了一些話後 阿嬤微微帶著笑意 卻撇過臉 一臉不屑的哼氣的可愛神情
緊接在後的 則是今天病床上的阿嬤...
同樣是側著臉 差異卻是如此大 這要人怎麼能不哭泣?
眼淚真的就像水龍頭般的滑下 安靜無聲
偷偷的看著右邊開車的爸爸 他右手扶方向盤 左手則頂在左車門上 手指放在人中那
我想 是黑暗隱藏了他的淚水
提著一堆東西走上樓 這是我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手因支撐太多 麻而無力的感覺
好不容易 進了門 馬上把東西都丟到地上
阿公就問:怎麼這麼多東西?
哥就回答:這些是從醫院帶回來的
阿公就說:要出院了呀?
我聽到這 頭低低的到房間去 我發現我真的很愛哭
哥回答:阿嬤大概這兩天就會走了
我側著耳想知道阿公會說什麼 沒想到他只是說:阿你不是說昨天要吸地嗎?
我想哥應該跟我一樣 都是一愣吧?
他就說:詹采臻昨天有掃呀
阿公就說:有嗎?
那人很白木的插進來:最好這是有掃啦
...
OK 以下省略 他們嘮嘮叨叨的話我都是沒在聽 我不想要心情更差
忘了是怎樣 阿公才知道哥說的”走”是那個意思
他沒有怎樣 那人也沒有怎樣 對呀 他們怎麼會怎樣?他們又不是我們這一家的人...
更晚時 媽打給我說 明天去學校時 問老師說要請假是要拿死亡證明還是ㄈㄨˋ ㄧㄥ 還有 要是阿嬤真的怎麼了 我們不可以哭 因為...那時候可以說阿嬤是還有意識的 我們哭 她會很難走...
講到這 媽的聲音有明顯的哭音 而我還是很死要面子的咬著下唇 努力恩了一聲
媽交代我要跟哥說後 便掛了
我走到哥房間 對他說媽說的
沒想到...他竟然說
我忘了跟媽說 我要先把我的事弄好 才可以去 反正我的手....
後面我沒再聽了 這真的讓我好生氣
我想到前幾天他說的:雖然知道阿嬤不是故意的 但為什麼所有的事都發生在他期末考的前夕
媽的 硍 超不爽
真不曉得為什麼阿嬤所疼的人都是一個樣
胖叔假釋又吸毒 再度被關 前天只能在四個警察的陪伴下 戴著手鐐腳銬跪在病床前哭的悽慘 卻堅持不對阿嬤說不需要為他擔心之類的話
哥更是扯 在阿嬤臨終前還說這些
這只能看出一件事 哥不需要任何人的關懷 因為他自己顧自己就已經夠了
媽的 真的可以把他當陌生人了
以上 QVER
不是以天倒數 而是以小時倒數的時間 是何時會降臨?
原本希望有奇蹟出現 希望可以跟阿嬤一起吃著湯圓 但看到這情形....卻又不希望有奇蹟了 好矛盾...
真的...要失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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