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
「學姊,你怎麼會喜歡黑桃學長的呢?」我問著。
「叫我美樂就好啦,叫學姊好像我好老!!」美樂學姐提醒著我。
「喔喔,好……」我以後會改進,我心中這樣想著。
「唉,我也不知道,原本,我是很討厭他的,在我心中,最適合最理想的對象,第一,絕對不能抽菸,因為我很討厭很討厭煙味!!」美樂學姐淡淡的說著。
「可是看黑桃他抽很兇耶!!」我不解。
「是呀,所以我才嘆氣!!」美樂說著。
「那其他條件呢?」
「再來,就是要比我懂事,能照顧我,然後要有主見!!」美樂學姐摘了身邊的一片幸運草,用手指轉呀轉的。
「嗯嗯,我跟黑桃學長相處時間很短,他是這樣的人嗎?」我問著。
「他不愛唸書,成天就愛玩,就愛打打鬧鬧,比小孩子還要幼稚,連早上起床都要我到他家踹他,他才會穿著睡衣去上課,又很愛騙我,常常開我很低級的笑話………」學姊的情緒突然開始高抗了。
「這個………」我不知道說什麼,因為我覺得這樣的黑桃,是最真實的,他不會在女生面前刻意隱瞞什麼,也不會假惺惺。
「呵呵,很疑惑吧,我為什麼會想要跟他在一起…自己一開始也不敢相信,我喜歡上他了,不過,卻是快樂的!!」美樂學姐說著。
「學長做過讓你很感動的事情?」一定有原因,才會喜歡上吧?我這樣想著。
「呵呵,嚴格來說,沒有,但無意間的讓我感動,卻是每天都在發生……」美樂學姐說著。
「無意間的感動?」這我就不明白了。
「嗯,我跟他,原本沒有什麼互動的,他剛轉近來時,總是到處都能結交朋友,但我卻不是他的菜,所以一直以來,我們兩個都各過各的生活…直到有天,我在學校弄作業弄到好晚,一個人騎機車回宿舍時,機車卻在沒有路燈的路上拋錨了,本來自己一個人害怕的快要哭出來,他就莫名奇妙的出現了……」美樂學姐回想著。
「莫名奇妙出現?黑桃在那邊等你喔?」我驚訝的問著。
「哪有可能!!那條路四周的都是到水田,路上也沒有半盞路燈,我蹲在發不動的機車旁,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有個黑影,從田裡打著赤腳,踩著泥巴,咬著一根菸,跟我問好!!」美樂。
「是黑桃學長吧!!他在那邊幹什麼??」我問。
「我根本不知道他在那邊做什麼,因為附近也沒有他的摩托車,他就這樣穿著一條短褲,打著赤膊,沒穿拖鞋,就這樣出現了,他跟我說他在那邊抓青蛙,他什麼工具都沒有,靠著一把小刀,就拆開了我的車殼,在路邊用打火機當燈,就這樣幫我把摩托車修好了……那是我第一次跟他有所交集,但是我連謝謝都還沒說完,他就學怪醫黑傑克,丟下一句”把手術費匯到我的戶頭”!!然後又跳進田裡抓青蛙了。」美樂學姐形容的好像我就在現場。
「這麼神!!」我聽完後驚呼。
「其實,他這個人,看起來很幼稚,但是,他是個讓人無法想像的人呢,他的組織能力和領導能力,都比我們同年齡的同學來的高上許多,從沒看過他正常上過課,考試也從沒看過他帶小抄,分數總是在大家的前頭,每次問他為什麼要偷讀書,他就會說他的小抄剛剛丟到垃圾桶了,他都是作弊的,但從沒有人相信他,因為連沒有正確答案的申論題,他都可以考將近滿分,我們真的很佩服,不過,他就是不認真上課……每次都會說,老師都在念課文,一點都不好玩……然後就翹課了!!」第一次聽到美樂學姐稱讚黑桃。
「想不到學長是這麼厲害的一個人!!那修完摩托車後,你就愛上了學長嗎?」我問。
「怎麼可能!!如果是這樣,我不就愛上每個幫我修過摩托車的老闆了嗎?」美樂笑著說著。
「也對喔…」我還真笨。
「那次之後,我算是有對他改觀了,但是,他卻很巧的,都會在我發生意外或是發生困難的時候出現,就這樣一次次的幫著我,一次次的……有一次,我要閃一台闖紅燈的卡車,機車打滑整個往地面掉,卻突然有個夾腳拖鞋飛了過來,墊在原本應該磨爛的膝蓋上,轉頭一看,他正在路邊打呵欠,然後才緩緩走過來幫我把我扶起來….還有一次,我錢包在賣場被扒走了,我推著一大車的東西去結帳,都已經刷完條碼,我才找不到錢包,他卻在隔壁條走道結帳,看我驚慌失措的,馬上把他手裡的幾條香菸和啤酒通通退掉,拿著錢包來幫我付帳,還陪著我到處翻著垃圾桶,找扒手丟掉的錢包……」美樂學姐,回憶著她跟黑桃的點點滴滴,她笑了,然後繼續說著。
「每次,我有困難,他都會在我身邊,都會無條件的幫著我,但是他都會說我陰魂不散,像是餓鬼纏身,不斷找他麻煩,但是,卻沒有一次見死不救……就連我家養的小貓偷跑出去,我才急著要出門找,一開門卻看到他正在門口和我家貓咪玩的很快樂……」
「哇,那你們還真的好有緣!!難怪你會喜歡上他……」我說著。
「只是,我從沒有主動喜歡上一個男生,我根本不知道怎樣開口…所以我對他的態度,依然是跟以前一樣,怎樣都沒有進展……」美樂學姐說著。
「找個機會跟他說呀,我相信他會很開心的!!」我說著。
「呵呵…」美樂笑著,還沒說話,就聽見…
「終於被我找到了,你們還真的放我一個人在月老大哪邊呀!!!」黑桃大老遠的,邊跑邊喘著,夾腳拖鞋和腳板拍打的聲音,在黑夜中與蟲鳴奏著打擊樂。
「誰叫你自己跟月老聊的這麼開心,走啦,很晚了,該回去了!!」美樂站了起來,可愛學姐從剛剛到現在,都完全沒有說話,可能是比較文靜的緣故,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怎樣稱呼她。
「優呼,回家的山路是下坡,我終於可以挑戰一下…」黑桃聽到要回家,完全忘記剛剛的憤怒,開心的跳了起來。
「喂,黑桃,我有話想跟你說…你跟我到旁邊一下好嗎?」美樂學姐拉著黑桃,跑到了轎車的旁邊。
哇塞,美樂學姐該不會這麼快就要行動了,難道,我的一句話,給她這麼大的啟示?
「你…先把眼睛閉上,我要跟你說很重要的事情……」美樂學姐不知道手裡拿了什麼東西。
「要幹麻?變魔術嗎?」黑桃還真的乖乖閉上眼睛。
「我要跟你說………」這時,我聽到了撕開膠帶的聲音,緊接著,就是捆膠帶的聲音。
「你們兩個,快過來幫忙,我一個人拉不住他!!!」美樂學姐突然大喊,我趕忙跑了過去…我竟然看到,美樂學姐拿著封箱用的膠帶,正一圈圈的綑著黑桃學長。
「你們在幹麻?要綁架我?我家很窮的!!我家窮到…喂,美樂,你不是說有事情要跟我說嘛,怎會拿膠帶…」黑桃大叫。
「我要跟你說,不能讓你開車回去,就這樣而已!!」美樂學姐繼續捆著,而我卻在一旁幫忙按著正在亂動的黑桃。
「啊哩,那跟我說就好啦,幹麻把我黏起來,這樣我……」黑桃繼續掙扎。
「鬼才會相信你會乖乖讓我開回家,上次不讓你開,你就把方向盤拆走,你以為我這次會再被你騙一次嗎?所以我特地戴了膠帶來了!!」黑桃這時候,已經活像一條沒有手的美人魚了。
「我這次絕對不會啦,我好難受,我不能呼吸了,啊~~我要窒息了!!」黑桃張著嘴,大口大口喘氣。
「學姊,他好像真的不能呼吸了。」我說著。
「他就算被裝到真空的罐子裡,一定也能活上個半年,你不要信他的話!!幫忙把他抬到後座去!!」美樂學姐和我兩人,一起把左右扭動的黑桃塞進了後座。
「好吧,今天的日月潭之旅結束了,今天終於有個完美的收尾了!!呼」美樂學姐發動引擎,往回家的路上開去。
一路上,黑桃都不斷的嘟的嘴,但他卻沒有半點恨意,像是在懺悔自己之前為甚麼會讓人失去信心似的,一直看著車窗外頭。
「學弟,是你在抽菸嗎?」已經離開了山區,我們正在二水附近時,美樂學姐這樣問我。
「我?我不會抽…」我才說到這,我竟然看到,黑桃叼著菸,放下了車窗,把頭伸在外面,大口大口抽著。
簡直不敢相信,交代從他的手臂上很整齊的和身體分了開來,連腳也分開了。
「呼,我抽的啦,美樂,我沒在你的車內抽喔,我可是在你車外面抽,哈哈哈哈!」黑桃大笑。
「還不是會飄進來,快點丟掉!不然你就下車給我用跑的!!」美樂大叫。
「不要這樣啦,不然我爬到車頂上抽,你們把車窗都關起來,煙味就不飄進來了!!」黑桃突然這樣提議著。
「你就上去呀…」美樂這樣說著,車還在公路上高速行駛著。
我的視線才離開黑桃一下下,在看到他時,他只剩一隻小腿還在車窗內,其他部分,都已經在車頂上了。
「馬上關他車窗,不要讓他下來了。」美樂學姐喊著。
「喔,好!」我馬上把黑桃那頭的車窗關了起來。
「這樣真的不要緊嗎?」可愛學姊終於說話了。
「總要給他一點教訓,不然他會到處都叼著菸,總有一天抽死他!」美樂學姐握著方向盤,像是很生氣似的。
但是我感覺的出來,她刻意的放慢速度了,她一定很擔心我們頭頂上的黑桃學長!!
「讓我進去啦!!」突然,一隻手從我身旁的車窗伸了下來,敲著玻璃。
「啊?怎麼辦?」我問著美樂學姐。
「不要開窗,讓他知道在我車裡抽菸的下場,就是要在車頂待到回家為止!!」美樂學姐說著。
「可是……」我不知道該說啥。
不過,左邊後座的門卻突然自己開了,緊接著就是黑桃從車頂上,很輕巧的鑽了近來。原來黑桃用手開了車門。
「呼,屋頂上超涼快的,視野很讚喔!!」黑桃豎著大拇指跟我說著。
「你知不知道,剛剛那樣子,很危險!!」美樂氣的說著。
「唉呀,安啦,難道你不相信我的輕巧靈活,不然我在表演一次……」黑桃又搖下了窗戶。
「你給我乖乖坐好!!!」美樂受不了了,只好叫黑桃乖乖坐好。
「哈,不然我來考你們腦筋急轉彎,我問你們喔……」就這樣,黑桃一路上問著一堆他自己發明的腦筋急轉彎,讓我笑的快要流出眼淚。
學姊先把黑桃送回他的住處,而後,在送我到宿舍後門。
「恰恰學弟!」我才剛下車準備要跟學姐說再見時,美樂學姐這樣叫住了我。
「怎麼了學姊?」我問。
「我會找機會跟那個笨蛋說的!!」美樂學姐很堅定的跟我說著。
「嗯!!加油!!」我跟學姊比出了個大拇指,笑著。
學姊也露出了牙齒「你也要加油,我看過小芩,你一定要把到手喔!!」然後笑著回敬我一個大拇指,之後我們才揮手道別。
是呀,我也要加油!!
但我要怎麼開始呢?
已經是凌晨四點多了,我爬進了圍牆,小聲的走進宿舍,然後安靜的洗了個澡,才爬上床去睡覺。
但我才閉上眼,張開時,卻已經是艷陽高照,然後有人搖著我的腳。
「上課了啦,你還睡,豬喔,昨天很晚回來喔,跑去約會呀?」PONY搖著我。
我揉了揉眼睛,我怎麼都覺得我只有睡到一秒而已?因為我印象中我才剛閉上眼睛呀!
今天第一節課,就是阿山哥的植物學,是我們公認最無趣的一門課,從開學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半月,但我們卻一種植物都沒有認識,因為老師都是在教室內教學。
放著很不清晰的植物圖片投影片,要我們回答那是什麼植物,總是要我們猜了老半天,就算有人說出正確答案,阿山哥也不會點頭跟你說”答對了”!!
他只會跟你說,其他人在猜猜看,然後最後拖了很久後,才會跟你說,剛剛有人說對了,這是XXX花或是XXX樹,這樣惡性循環下來,就失去了搶答的刺激,導致最後,阿山哥問我們投影片上的照片是什麼東西時,都不太有人想要鳥他。
所以阿山哥也懶的問了,乾脆就自顧自的念課本,但是,班上還是有人會無聊,所以有人會自己找樂子。
比如說,你可以帶些自己想看的書,到課堂上去念,或是帶一些零食去野餐,今天呢,有人帶了報紙去了……
「首先,我們,來看,這種,草!這種,草呢,非常的,特別…」阿山哥今天就是用他的平日語氣念著課本,只是那位看報紙的同學實在太囂張了,大喇喇的坐在第三排,畢竟報紙翻頁時,聲音和動作都會非常的顯眼。
「你們太誇張了!上課看什麼報紙,志豪!!你以為我都很好欺負嗎?你們以為我是個好人嗎,我就不會當人嗎,報紙給我收起來!!!」突然,阿山哥重重的把課本摔在桌上,對著志豪。
老師突然說的好大聲,又好快,跟他念課本的聲音完全不同,步調也完全不同,我想,他該不會要變身了,以後如果都用這樣的音量和速度來教學,我們一定會吸收良好的。我當下是這樣想的。
「老師,報紙自己飄過來的啦,又不是我在看!!」志豪同學不甘示弱,馬上跟報紙瞥清關係!!
「最好報紙自己會飄,就算飄過來,你也不應該看呀!!」阿山哥反駁。
「有東西飛過來當然也要看一下是什麼東西!我就隨手翻一下呀!!」志豪同學又板回一城。
「…………」阿山不說話了。
全班陷入一片死寂。
過了幾秒……
「現在教室內的火藥味很重喔!!」鬆鬆突然脫口而出。
「哈哈哈哈!!」全班才笑了起來,化解了一切。
「草皮,本身,就應該,要有,良好,的,陽光,還有….」阿山哥又拿起課本,慢慢的,念著……阿山哥又再照著自己的步調。
實在是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但是這兩堂課裡,我的注意力都不在老師和黑板上,因為,這堂課,是我和小芩一星期中唯一一起上的一堂課,我還是偷偷瞄著小芩,計畫著,我該怎麼和小芩聊天。
但我還跟阿山哥一樣,照著自己的步調,很緩慢,很緩慢的,停在原地打轉。
我根本不知道該跟小芩說什麼,而且就算用MSN聊天,我也會驚慌失措的,一句話想很久,才能說出口來。
我拿著筆,輕輕描著,小芩的輪廓………畫在我隨身攜帶的本子上。
「恰恰,你超會畫的,幫我也畫一張好不好?」突然這句話,讓我嚇的半死,我趕緊用手蓋住了紙上的小芩,深怕被人發現我的秘密。
「啊…我……」我還是沒放開手,轉頭看向那個對我說話的人。
原來是坐在我隔壁隔壁的娜娜,眼尖的她,不知道從什麼角度看見了我桌上的圖。
「幫我畫幫我畫啦!!」娜娜再度說著。
「喔,好!那你不要動喔……」我把圖紙翻了頁,拿起鉛筆,在本子上畫起了娜娜。頂著一頭泡麵頭的娜娜,和我隔了兩張椅子,我就這樣,畫著娜娜。
五分鐘後,我簽上了自己的簽名,寫上了日期,很順手的撕下了話好的圖紙,伸手去拍還不敢動的娜娜。
「好了!」我把圖傳給了娜娜。
「哇,超像,恰恰,謝謝你!!超級喜歡的!!」娜娜一直左看右看,一直不斷跟我道謝著。
「呵呵,不客氣啦!」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但是連瑣效應來了!!
娜娜的那張畫像到處被同學傳閱著…
「恰仔,你不可以偏心,快點幫我也畫一張!!」刀疤自己拿著紙和筆坐到了我旁邊,這下可忙了……
我一張張畫著,也一直等著。
小芩,你什麼時候,會坐到我身邊,要我也幫你畫一張。
我已經畫好了,只是…不知該怎麼拿給妳……
我不知道自己與小芩能不能像黑桃和美樂那樣,如此有默契的,每次美樂有困難,黑桃就會在她身邊,好希望,自己能幫小芩做點什麼…任何事情都好,只要是能把我串聯在一起,就行了。
** 喜歡一個人時,總是會猶豫著,我該怎麼開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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