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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愛的鼓勵 0訂閱站台

　　於是我無法告別了，屬於花蓮的2003。

　　12/31日進行了一場運動，發現自己原來還這麼年輕，
可以如此瘋狂。很高興我們戰勝了大人的世界(比如大社會
的眼光中我們是如此感情又不成熟的)，這個世界是可以因
為一群人小小的力量，大大的心，而為之撼動。
　
　　矇上眼睛就以為看不見，摀上耳朵就以為聽不到，
　　而真理在心中，創痛在胸口，
　　還要忍多久，還要沉默多久。

　　希望燃起青春的火焰，於是我開始相信這世界還是可以
行進的，在我裹足未前時。2004年的初始，校園開啟了新生
命，編寫了一章扉新的歷史，我始終沒有哭，儘管鼻頭酸澀
，淚水止步。本來我以為梅艷芳離開之後，校園的祭典便更
添灰色，然而我三八了，悲劇並未曾發生，梅艷芳亦活在我
的心中。

　　每天都有人在死亡，每天都有靈魂揚長而去，每天每天
不斷製造的生離死別，生命只是一具機械，停擺了之後自然
有嶄新的儀器來替代。然而哪天輪到我離開的時候呢？又或
者生命運行以來那些親愛的生命決定拒絕轉動時呢？死亡的
議題我一向是駝鳥式地拒絕回應，畢竟我尚未成熟到以心情
去昇華這些。2003年過去了，2004年的前行我抵抗關於死亡
的到來，我還小^^。

　１２月是個非常生命的月份，在2003年。獎學金在月初為
最佳兩國論立下了很咬牙切齒的模型，一直以為自己是小康
家庭，自以為是家境尚佳，自作多情我自己應該還算父母親
養得起的米蟲，然而社會病得太嚴重了，富人一直富一直富
，窮人住嘴說窮的權利。然而這是一種生態，破病到弱勢者
搔搔頭勾起微笑要勇敢下去的生態，我搖搖頭，縱然掉下了
眼淚，這社會也吝惜投一枚白眼回我。如是我敢繼續長大嗎
？繼續踩踏進這腐臭裡，我還小啊。

　　Ｔ在歲末感性地恭喜系上老師決定留住散漫的我，讓人
想落淚的一篇文章。好似對大學相識以來的一場告別式，一
場預先告訴的離情。她下予了＂逆轉勝＂這個詞，如此地為
我的2003年(並且是我的大學3年半)，作了一個可愛而鼓舞
的標題／終結。我們都太無知了，無知於社會的種種，關於
大人的世界。我是溫室裡的花朵，花蓮多風雨，還是未能鍛
鍊我以茁壯，縱然我也許脆弱，也必要性地擺擺自以為很了
不起的風骨，這社會將會以殘酷的力量壓伏著誰，我毋須殘
酷地拿刀抵抑著自己，我拒絕長大，畢竟我越來越縮小著生
命領域，閒人勿近似的，拒絕交際，拒絕風騷，拒絕意見不
合。我還很小。

　　Ｈ一路走來跨過了2003年，很順利地。老媽在前幾天來
電詢問了關於獎學金的最新下落，以及關於研究所我的選擇
，時光如出一轍地彌留進高中聯考查完榜那天，那天興沖沖
撥給聽完後很驕傲滿意的爸之後，她接聽之後只是失落一般
地「沒有女中嗎？」然後所有一切只能冷凍起來，那是炎熱
的夏季，蟬聲被遺忘，而我似乎一眨眼就過度來了花蓮。其
實我很後悔告知一切了，好想順其自然就這樣理所當然呆下
去，然而放榜時間在最後面很是一種煎熬，我欲語還休，憂
慮又怕被嫌棄。獲知上榜那一剎那我毫不喜悅，現在亦是。
沉靜了兩天之後才撥電話回家報告，吁了一口氣她幸好不在
，弟轉達之後，那天忽然來電了，來電前幾天爸也恰巧問候
過來，我聽到他的笑聲好想哭泣，就像高中查完榜那天他滿
意的笑聲那樣，呵呵呵，很清脆那樣。剛掛上電話妳又補來
了一通，理所當然的要我繼續考明年的台大，恰如當年隱藏
於失落聲中的女中，我笑笑著說明那是腳踏兩條船，並且我
根本無法，於是我忽然想哭泣。

　　我無法去埋怨任何人，那些對我有莫名信心與肯定的人
，我想我封閉到連親密的人都探不到底限，這是一種無奈。
我只是想要一種鼓勵，那種外面的人對我的肯定，很單純，
並且真誠。

　　期待與強求僅止於一線之間，一不小心便逾越了。聽到
呵呵呵那種滿意的喜悅時，我想掉淚。

　　ａ覓得了伴侶之後，很多次的期待與會談都因此而出走
了，村上君的書他正在閱讀嗎？他可不可以遺忘掉某些空白
與迷霧呢？很多物件是必須謊言的，編織若干美好與絕對。
宴請的那場晚餐迷失了一種堅持，關於那應該很ＭＡＮ的一
種氣勢。要有鬍渣與菸酒的氣派。很多時候我以為自己是與
眾不同的，但是一年多的交鋒以來告訴出某種黏態與厭惱，
那種屬於某種嗤之以鼻的軟弱，我無可避免地拼拼湊湊一種
煩。生命的經驗重心徹底被累積扭轉，連親吻都不再是初降
生式地那種睥睨，狂風掃落葉中2004年急馳卻異常靜默地到
來了，時間滴滴滴滴滴滴滴，踅回頭，鐘擺可否逆流？逆流
進某些最初的開始，讓那句討厭回收為止。

　　朋友一群一群地在淘撿縮小，ｂ依舊是豬頭來豬頭去地
男子氣慨似地交談熱絡著，他總有本事跟大家交換心情與近
況，並且依舊幸福依舊可以準備結婚生子去，呵。Ｋ也是莫
名其妙地接上了頻率，一年前我記得彼此似乎尚未有交集的
，時間真是磨人的玩意。將友情濃縮卻將交往無限擴大，這
是無限上綱，卻又無限摧毀的世界。Ｂ卻隱藏了絲線那般地
，忽然間不可深談，忽然間被迫夜半浪游台北深深中然後倉
皇逃離，那曾經最最親密的夥伴，最最執手天涯理想不滅的
交織情感，瞬間在焦灪的北方熱氳中結成霜氣，手指一撇之
後，甩一甩便又孑然一身。於是Ｃ狂暴地捲走過往的話語與
憐憫，在2003年如龍捲風的姿態颳走了一切平靜與和氣，我
恍然發現自己是自私而暴戾的，友情的牢籠中填充不下巨大
的對立，我想我是社會化了，並且喪失交際的能力。我轉不
成大人，像塗抹著可笑豔彩而不搭嘎的母親的脂彩地以為如
此便能長大的女兒，最好是如此便能心滿意足的，攬鏡自照
的封鎖。

　　道別2003之後倏忽無言。幸福無可預期，像是隨時會太
飽漲而爆炸的氣球，從不建構未來並且逃避言語推砌起未來
，誰能預言幸福的形狀與氣味？或許信心是要懂得灌飽氣的
，要有＂捨我其誰＂那種霸氣才能避免某些必須跌進谷底的
失去與遺漏。我一直都是缺乏勇氣地，依舊像足了長不大的
小孩，必須採取顧影自憐的姿態來攀附幸福，然而幸福呀，
我被環繞包圍住了然而幻影嗎？是否如此便能謊稱是定格的
永恆？我卻步不前。

　　2004的一開始遇見了三年前的初始，關於我善忘的雙魚
君，原來我依然是慌亂的驚嚇與躲避，你說我是無情的。然
而我們從來沒有開始，沒有依靠，沒有白皙與溫柔，於是也
沒有回憶與邂逅（是關於偶然與浪漫的那種絕對），何妨成
就一場告別式，某種恐怖記憶的終結，畢竟我已經很久很久
未曾想起，畢竟我的擁抱有了行使的對象，而畢竟....2004才
剛開始，是一種嶄新，可以沖洗過往的新年，可以努力並且
揚起45度角的笑臉，行使我的幸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