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套裝 踩著高跟鞋
倒影中的人 不是我 我知道
那是一個 被包裝 被要求 被扮演的角色
代表出席會議
在法官.執行長.教授.立委.社長等職稱裡面
大家很安心 很理所當然地 扮演著自己的角色
名片一張張遞過來
上面標示著一個比一個風光顯赫的頭銜
我笑著說 我沒有名片
然後我很訝異自己竟然可以在沒有名片 沒有頭銜的情況下
和他們自在地相處
或許我知道 我面對的 都只是和我一樣 很不真實的包裝
去掉名片上的頭銜 我們都是一個脆弱的人
會高興 會難過 會無助 會失落
只是 大多數人 都已經迷失在名片的光環裡了吧
同行的夥伴忘了帶名片 對自己自責的不得了
頓時他失去了自信 整場會議下來他只是默默地坐在我身邊
平常精明幹練的他 看起來像鬥敗的公雞
沒有名片 沒有頭銜 就好像什麼也不是了
對我而言 名片是一種很詭異的社交產物
一張薄薄的紙片象徵一個人的地位
讓人一目了然你所處的階級
充滿著便利性和優越感
然而 卻也拉開了距離
拿到名片 禮貌性地看了一眼 並且謹慎的收好 也是禮貌性地
人們不再多問 你的職業 你的生活 你的想法
不需刻意記下對方的聯絡方式
也沒有多餘的寒喧
大家用著看似很熱絡的氣氛冷漠地交換彼此的資料
會不會有一天
當我也習慣了這樣的模式
習慣了自己名片上的頭銜
習慣了這種社會眼光中的存在感
沒有名片 沒有頭銜 就會變成一件讓人十分焦慮的事?
因為自己找不到一個安全的位置
找不到自己的價值?
那一天 我能不能也像現在一樣
自在地說 我沒有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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