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長廊襯托
倦怠的笑容訴說
不安漸漸
吞噬擴大至荒蕪 繾綣
冷色調子對比
默哀靜止時間】
慢慢地抬起腳步,一階、一階的上樓,隨著扶手迴轉向上,四面白色純淨的令人肅穆,我幻想一會兒見面的情景,我該……如何去消化與適應?
回想起兒時的成長過程,父親幾近缺席的空白記憶,我試圖翻找片段畫面,但可惜的,如一張白紙純潔。令人諷刺的是,那純白的景色有如現下的映入眼簾。
步伐停駐在病房門口,我盯著冷冰冰地阻隔生死的大門,提不起手推開它、沒有勇氣面對門後那一個他──我的父親。
【一口向上的天井通往
現實的想望 追憶耽美的
過往紋路深 且虛且實】
或許是遍尋不著的記憶,使我近乎絕望的放棄眼淚,父親在我的成長過程裡頭所貢獻的關愛與力量,與正常家庭並不一樣,從我懂事以來,就是自力更生、兼差打工、一點一點攢錢、籌措學費、謀求生活。而我的父親,是那樣沒有責任感、沒有擔當、沒有肩膀的男人。
酒,是他的好友,成日與他為伍,數不清多少個日子,年少時的恐懼總會在黑夜裡將我驚醒。
酒精在他體內發酵,搖搖晃晃的夢遊著的父親,憶起那景象仍然使我驚慌。
【一臉病容平躺在佈置
美麗的華房裡 碎步地
怕擾人 壁壘分明的白色
分化我們 裂痕難以
平撫
裝飾的鮮花結果
仍然清澈】
我提氣地推開厚重的大門,邁開一小步走了進去,陽光隱約地從百葉窗透露出來,溫暖和煦的灑落在白色床單上,滴答、滴答的儀器聲,在此刻的環境當中是多麼的嘈雜。
我無法置信的瞪著眼前的那個人,與平日骨瘦如柴的父親能劃上等號。
他口中的管子維持他的呼吸,雙手與雙腳的末端發黑腫脹,肚子也積水似地腫得像吹了氣球一般,彷彿只消輕輕一針,就「碰」地炸碎了一地!
我感覺到臉上許久不曾為了父親所流下的液體緩緩地滑落,燙著了我的臉,刺進了我的心,胸口那股揪痛是為何而來?喉頭那難受的吞嚥是為什麼?壓抑的悶氣無法釋懷的殘喘著……
【癌噬煽動脆弱的畫面
一幕幕晃過 消逝
眼前透露不捨流下
一滴淚】
還是父親呀!
無論嘴裡的謾罵或是歷年來的怨懟,父親──始終是父親,一個行將就木的佝僂老人……
【寫在末期之後】
末期是我曾經投稿過的新詩,最近聽聞友人的父親癌逝,以及安寧病房與安樂死的話題,有感而發的寫了這篇故事,文中的細節,如同我的詩一般,不想去追究與描述,只想淺淺地咀嚼生與死之間的濃淡,是如何的沉重與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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