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是個活潑大方的女孩子,就如同她的名子一樣”美麗”,從小到大就有好多好多男孩子欣賞她、追求她、愛慕她。
石頭是美麗的青梅竹馬、好鄰居、好同學、好朋友,石頭深深地喜歡美麗,不知道為什麼,美麗就從不會回頭看他一眼,但是,石頭總默默地付出。
石頭,不是一個以外表取勝的人,但是,他有一顆非常善良的心,他常會看到路邊殘障人士賣口香糖,不管如何一定會買一包口香糖下來,縱使他小時候根本沒有零用錢,都是餓著肚子買的。
石頭喜歡美麗很多年了,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可是美麗因為追逐自己的理想,所以她從來不會回頭看石頭一眼,從來不會停下腳步,從不。
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候,是在石頭喜歡美麗的第七年。
話說回來,我們大夥兒都知道,石頭並不是頂聰明的孩子,他就如他的外號一樣”石頭”,對唸書不在行,但並不代表他笨,他只是心眼用在其它地方而已。
從小時候開始,美麗便是石頭的小老師、張老師、小媽咪一樣,好多事情,石頭不懂的,問美麗、石頭不會的,問美麗、石頭想知道的,問美麗,美麗教會石頭很多事情,包括石頭原本並不喜歡的家庭,美麗教他學會原諒、寬容。
這麼說好了,在這事情發生的前兩年,石頭休學了!
他去到哪裡,我們大家都不知道,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去哪裡了,只知道石頭的離家,大概跟他不負責任的老爸有關,其實我們都很想知道他之後有沒有跟美麗聯絡,只是沒人敢開口問美麗。
約莫石頭消失的半年後,石頭跟美麗聯絡了,石頭選擇了一個目標,開始為未來打拚,也有種默默的守護美麗的感覺。
石頭不在我們身邊的一年裡,聽美麗說,石頭交了一個女朋友,美麗很替石頭開心,因為美麗知道,她是永遠不會喜歡上石頭的,但後來石頭卻和他女友分手了!
第二年開始,我們終於知道石頭選擇了什麼目標,他從小就畫的一手好畫,我們怎麼給忘了呢?石頭遇到了一個有名的老師教他學畫,但他畫的不是小時候送給美麗的「美麗的畫像」,而是我們所不熟悉的畢卡索的那種抽象畫,我曾在雜誌上看過那種畫,因為石頭得了全國最有潛力新人獎,被雜誌大幅報導,我們才得以知道他的消息。
那是我們都看不懂的一種畫吧!我們所不了解的石頭的內心世界。但是,我不懂他的畫!就如同我不明白最後,他為何不再愛美麗是一樣的不懂。
在這一年內,其實美麗過的並不快樂,因為父親的關係,家裡的事業欠了外頭一堆債務,美麗體諒家裡,也去外頭兼了兩份差,很辛苦、很操勞。不到半年,美麗就休學了,美麗聰明的頭腦是所有老師都說:「她幾乎可以上台大醫學院!」的。老師為她婉惜,甚至想幫美麗負擔學費,但都被美麗婉拒了。
不過,有關石頭的消息卻從不間斷的被報導著,石頭,好像小有名氣了吧?!
但我們都知道石頭每有不愉快或想不透的事,還是會打給美麗,美麗還是像個張老師一樣很體貼的幫助石頭。
我記得我問過美麗,為什麼她就是不肯接受石頭,明明他們感情很好的?!那時美麗告訴我:「你可能會喜歡很多人,但不是你喜歡的人你都會有感覺!感覺是一種很奇妙的事情,唯有感覺可以告訴自己,你愛不愛他!」美麗又接著說:「我與石頭在愛情上是兩條平行線、是陌生人,但在友誼上,我們可以是好情人,妳懂嗎?」美麗用兩手的食指比著平行跟拉遠的動作,「以後我與他,只會愈來愈遠罷了!我要珍惜眼前的友誼。」
那個時候我心裡問著「為什麼?」,我不太懂美麗的意思,不過等我了解並沒有花很長的時間,半年後,石頭要訂婚了!而美麗卻在同一時間出了車禍!當下,我們以為石頭會為美麗不顧一切,會愛護美麗、會照顧美麗、會陪伴美麗,可是,他並沒有。
我們為美麗心疼,但原來美麗早就清楚石頭對她不過是一個憧憬,對一個他嚮往的美麗幸福世界的憧憬,他愛美麗嗎?答案是不!他愛他自己的解放、救贖,他只是想藉著美麗來跳脫出他的不幸的家庭,美麗,是石頭之所以賴活著七年的理由,也不是理由。
美麗在日記裡寫到,「對石頭,我只有感動跟感激,但那畢竟不是愛,而且石頭以後若找到真愛,就不會再對我這般好了!說來有點諷刺,那這些年的友誼算什麼?我以朋友的態度對他,可是他只想要從我身邊得到什麼?」,美麗最後是以一個問號作為結尾。
美麗出殯那天,石頭沒有出現,他知道美麗車禍嗎?他知道美麗已經不美麗了嗎?
他最終還是不知道的,沒人敢通知他,怕他承受不了,但我的答案卻是為了美麗,「不要壞了石頭婚事!」,美麗就是這麼個好女孩。
墓碑上照片的人還是笑的那麼燦爛,陽光很刺眼,彷彿所有陰霾都不存在似的,一個男人拿著一束花憑弔著,微風徐徐,像妳溫暖的笑容一樣舒服恬適。有個身影從他身後退出,緩緩地走下石階。
所以,美麗,石頭還是來了!但如妳所說,他得到幸福快樂了,所有你們的記憶終將消逝,而妳給的問題,那答案--我還在找。
【檞寄生續篇】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