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過了一個多月(每次分離時便哭的情況持續3周)之後,某天在家吃飯時吉吉問我:媽咪!我不在家的時候,你有沒有覺得很愉快?
類似這樣的問題,其實不少人問過我,
她們多半預設立場,猜我是不是覺得很心慌。
我千篇一律的回應,說我不但很高興,還覺得時間有點不夠用,小孩太快就回家(三點半不出發歩行去學校時間會來不及)。
此刻,輪到當事人提問,我很認真的說明那個如跑馬燈文字,在我心中其實早就一直來回反覆的答案:
如果你去上學的時候,媽咪正好都在家工作的話,
我就會覺得很高興,因為沒人吵我。
但是,如果我出去外面,一些常常跟你一起去的地方,
比如說迪化街(他總是在我挑布的時候和我玩捉迷藏,我們總是會去永樂旗魚米粉吃上一碗米粉湯),或是台大醉月湖邊的樹林(我總是就著野餐桌一面工作一面看著他在樹林裡玩耍),那我就會想你。
不過,問這個問題的那位事主,除了問他的媽媽關於小孩去學校後的感覺如何外,也說出了他自己的心情。
他說他覺得媽媽不在身邊,他很高興。
事實上,上學邁入第3個月之後,他甚至會在星期日的時候,就開口問我:「什麼時候才要去上學」。 或是聽到我說:「明天就要去上學囉!」的時候,顯露出雀躍的表情。
除了兒子出生後到月子中心的一個月時間,以及兩個月時住在嬰兒加護病房的一個月時間他沒有24小時成為我包袱,到5歲多去念幼稚園大班之前,他都是我自己一個人帶。儘管覺得我的母愛不是天生,小孩會說話之後我才比較喜歡他,然而不可思議的是,在他僅有一歳多時,我卻經常利用他午睡得以偷空上網寫Email的時候,對著朋友可憐兮兮地訴說自己已經開始擔心,在不久的將來吉吉就要離開我身邊去,上幼稚園的矛盾心情。
就像是一種相同於吉吉一歲多時,我所預備的煩惱心情,在他進入幼稚園,開始喜歡上學之後的現在,我已經開始擔心起他的青春叛逆期,失落起那份終將失去的親親抱抱的親密情感(有小小孩的人一定能懂我在說什麼)。
所以,我迫不及待的閱讀了這本青春期先修書,先打擊士氣,再提振士氣;先了解青春期的孩子究竟可以變成怎麼樣的陌生人,再一邊慢慢等待那一段時光的降臨。(以下節錄序言)
淡定,讓孩子起飛:陪子女走過青春期的愛與智慧/杜昭瑩/天下文化
序:
養兒育女十幾年,曾經,我有一種錯覺,以為自己已經有足夠的把握可以勝任母親這個角色。尤其是身為全職媽媽,我始終保持著最貼近的距離來參與孩子們的成長,親眼看著一雙兒女在我的眼皮底下,從黃毛乳兒長成可愛孩童。而我自己,也從一個手足無措的新手媽媽,經過歲月的琢磨,逐漸養成一份從容與自信。
當孩子們漸漸長大,我發現事實並非如此。青春期,是親子關係的一道重要關卡,它橫跨在我和孩子之間,輕易的瓦解了我曾經擁有的從容與自信,看著朝向青春大道奮力奔去的兩個新鮮人,彷彿時光倒轉,十幾年前撫育新生兒的徬徨與不安,倏忽又全部回到眼前。
孩子的青春成長,總趁著媽媽不注意的時候,悄悄來臨。直到某一天,我才猛然發現,昔日溫暖甜蜜的小男生忽然消失蹤影,換來一個我不認識的火爆小浪子;而以前言聽計從的可人小女孩,也玩起捉迷藏,在某一個轉角處,突然走出一個我沒見過的甜美少女。我曾經緊緊攢在身邊的一雙小兒小女,就像約好似的,掙脫我的手,一邊跑,一邊回頭,,好像正在對我說:「媽媽,快點,快點跟上來!」
我必須承認,我驚魂未定還亂了手腳。花了一段時間,我才警醒過來,冷靜下來,也才認知到,十幾歲的少男少女已經準備好要起飛,向著青春的天空振翅飛去,而我,準備好了嗎?
一個學期接近尾聲的某天,吉吉看見一張他穿著學校運動服而眼角掛著淚的照片,問我為什麼相片中的他在哭。我告訴他,那是上學第一天的照片,還問他現在為什麼不哭了。
他說他之所以哭,是因為我要離開了。
現在不哭了,是因為我離開前有跟他擊掌GIVE ME FINE,以及抱抱,還有親親。這個親親,是他親我的左頰。右頰。額頭。鼻頭,還有下巴。
有時候,他還用助跑飛撲的方式,跳上我的腿,執行抱抱和親親的道別式。
有次老師看見吉吉親我之後,說:上小學以後就不會這樣子了!!
嗯,我知道。
所以,我不會不好意思(班上30個同學只有他是這樣,別班我也沒看過有人這樣),也不會嫌煩,但是有一次他還想親脖子就被我拒絕!
所以,每天等他進教室放好書包,我都是慎重其事的坐在教室外頭的鞋櫃或小椅子上等待他的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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