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卡索:我兒時已能畫的像大師拉斐爾一樣,但是我卻花一生的時間去學習如何像兒童一
樣作畫。
每個孩子都是藝術家,長大了卻未必。
(寫於吉吉兩歲八個月)
我覺得,觀察小孩子玩玩具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這裡指的玩具並非是成人認知的刻板玩具,而是他們可以拿到的任何東西)。正因為孩童世界裡還並未填滿各式各樣成人世界裡所給予的偏見(也可以說是知識),所以他們可以充滿無拘無束的想像力,替任何物品賦予各種可能的生命力。
於是我不太在意孩子想要如何進行”遊戲”,他總是自己創造屬於自己的玩法和樂趣。
吉吉對於拼圖的完成度不感興趣,即使是他最喜歡的車車的拼圖亦然,他所喜歡的,是把那些拼圖塊像積木一樣一片一片堆疊起來,或者是,把它們一片一片連接在一起變成一長串的樣子。但是說實在的他對疊積木其實也不感興趣,他喜歡的是把相同形狀或是顏色的積木排列在一起,又或試圖把幾塊相同的積木裝進各種容器裡,然後告訴我它們是某一種食物。
他從會走路開始就喜歡撿東西,不過倒不會像大人擔心的那樣,拿到什麼就往嘴裡送。他最喜歡撿小石頭和各種的樹葉樹枝花朵果實,我不知道這是否和他還是幾個月的baby時起,我就經常撿一些形狀維持良好的落花給他玩有關。在公園裡頭,他並不熱衷於兒童遊樂器具,他喜歡到處走走看看,收集不同的”玩具”,而那些”玩具”又可以化身為不同的玩具,比如說,日日春的花在他口中是一個全世界最漂亮的螺旋槳,或者撿來一根枯草,告訴我那是柳絲長(林芳萍兒歌:柳葉青青 柳條長,落花片片 紅綠黃。 小螳螂,剪斷柳絲長,搭上花瓣船,滑進池中央,釣起水裡的月亮)。
又或家裡的各種大大小小的雜物也是各種好玩的玩具(就算是壞掉的玩具零件我也會留著,哩哩扣扣全部放在一個小儲物箱裡)。有次在我們去過等待時會有人端著托盤奉茶的醫院回來後,他突然來問我要不要喝茶,當我回過頭去,看見的是一個裝棉花棒的長方形空盒子裡,排了四個兒童藥水用的小量杯。在弟弟家裡幾個小孩搶著一小籃的塑膠曬衣夾玩,大人教的是把曬衣夾一個接著一個夾在一起做造型,吉吉卻在兩片地墊上頭用夾子排列成兩幅畫,他告訴我那分別是煙火和魚,他並不是很常向我討蠟筆畫畫,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他很完整地表現出一個創作。我感到非常震驚和驚喜,腦海中立刻產生一種直覺:美術館應該要找一群小小孩來讓他們隨便亂搞(創作),應該會得到一片意想不到的風景。
(下圖是喝水以及進階版的喝茶/喝花茶,裡面的茶葉是路邊隨手採摘的。)
雖然我經常也會覺得帶小孩很煩很麻煩,但我不得不承認,小小孩的世界不管是他們的言語或行為,永遠會有意外的驚喜博你一笑,値得你去親身體驗。
(二歲十一個月)
有的時候,看孩子遊戲經常會發現許多驚人之舉,而所謂的驚人,只是我自己覺得驚奇,認為他很有創意。
下午吉吉拿了一堆奶粉罐裡的藍色湯匙來玩,全部插在我的木板組合架的縫隙裡。他告訴我說那些是棒棒糖,他開了一家糖果店,媽媽很開心地選了一支荔枝口味的棒棒糖。
後來,這些藍色湯匙又配上不同的杯子,他說他要喝咖啡(他經常看見爸媽喝茶以及咖啡,他知道等他長大以後才能喝)。
藍色的小圓凳當成桌子,擺滿了咖啡杯,他叫我看。
我說你在喝下午茶喔,怎麼沒有去請米奇和小波他們來喝。
於是他請了幾位朋友,我替他搬來他的小椅子當成是他的座位。
他就開始認真地餵他的朋友們喝咖啡,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起初他一直餵米奇寶寶(還換杯子換了好幾杯)。
經過我的提問,他才輪流餵其他朋友,最後是他自己喝。
奇妙的是,不知道是因為坐不下了,還是巧合,他準備了五杯咖啡。
竟然剛好給五個人喝,米奇/小波/史努比/米奇寶寶,加上他自己。
(請注意照片中他餵不同朋友喝咖啡時有換不同的杯子喔。)
(三歲一個月)
我兒子是我的偶像,在看了他的火車和飛機之後,我不禁要很真心地這麼感嘆。
吉吉一直是個把玩具本身當成另一種玩具在玩的小孩,換句話說,他不把玩具本身當成玩具本身在玩
(除了玩具車之外)。比方說,買拼圖給他,他會把拼圖一片一片接起來,而不是拼起來。
一組過年前買的義大利製的益智玩具,本來應該是要拿來在有很多孔洞的板子上排出圖案,但它從來沒有被這樣玩過。剛買來的時候吉吉成天在煮蘑菇湯(買的當下我就預見到我會有很多蘑菇湯喝),或者拿一杯柳丁汁給我(布丁杯裡裝了一些黃色蘑菇)。
有段時間吉吉會坐在他的高腳餐椅上,和我一起在廚房,看我煮飯。
然後有天,他突然自己有模有樣地煮起飯來,請見下圖,白色的塑膠碗是鍋子,鍋子下面那個橘色和紫色的東西(分別是益智玩具盒裡的齒輪和平台)是瓦斯爐,他的瓦斯爐和真正的瓦斯爐一樣有架子。照片裡他正在煮蘑菇飯,還學我的步驟說要開火然後把火量轉到和鍋底一樣的大小。
(上圖:吉吉說:車子在船上,船在海裡)
更叫人驚嘆的是一回我買了木頭的工具箱組,想說讓他像卡通萬能阿曼一樣假裝修理東西,但是他卻用板手和螺帽排列成飛機和火車。(可能他還不了解真正的運作究竟是如何進行)
(上中下分別為飛機,火車和火車。中圖的橘色板手是火車煙囪。)
(下面這個他也說是火車)
其實有時候我也會有一點暗暗著急,但又不是很積極的尋求答案或是解決
(可能因為我太懶只想做自己喜愛的事情而不想管這麼多,或是,我沒那麼神經質追求他成為事事到位的完美小孩,而且玩具和遊戲是人發明的,沒有絕對的正確玩法)。
總之,他到兩歲半才能自信自在並且不排斥(還沒有非常熱愛)地溜滑梯。
他到三歲才有能力玩積木(會自己組且主動玩)。
雖然他到現在都還沒顯露出想畫圖和想玩拼圖(片數少的正常拼圖,非幼幼拼圖),就和會玩積木之前一樣,他只會要求大人畫給他看或是拼給他看但自己不動手。
在我看了那些用工具箱的工具變出來的飛機和火車之後,我又更放心地。繼續讓他,做自己。
(下/三歲3個月/媽媽,這是一塊蛋糕)
(下/三歲7個月/一座城市)
(下/三歲9個月/一輛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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