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那,那邊那邊。」阿百伸手將心豪仍在左右張望的頭轉往正確方位,她曲膝靠坐在窗邊。「哇!本人可比那張模糊不清的照片有氣質多了,小心心,你可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難得發情一次,就挑個上等貨色。嘖嘖,有前途,有前途啊!」阿百伸手抹去口水,讚嘆著。
心豪理都不理阿百無厘頭的評語,眼神貪婪地吞食久違思念的人影。
她專注地執著畫筆,不時抬頭對膝上的畫冊揮動印痕,寂靜的空氣裡,只有筆尖在畫紙上刷過的聲音,午後的暖色薄光,就像那日她等候在圖書館外時一樣,將她籠罩的溫柔。
正沉醉的心豪,突然感覺背上的重量越來越重,奇怪,不是只有阿百站在他後面嗎?怎麼阿百的體重還會突然上升?回頭一看,看到數張癡呆、只差沒流口水的臉,而阿百已不見人影。
他趕緊閃身站到一旁,才剛站穩,就聽到巨響,地上有著人體疊羅漢,人人皆是一臉恍然醒悟的樣子,拍拍身上的灰塵,再度各自安分回到原位,臉孔再度忠誠地將他們心中的慾望表露無遺。可是,隨後又見他們臉上的陶醉樣轉為咬牙切齒,還不時發出幾聲咒罵。
覺得怪異,於是他順著他們的視線看去--
原來,不見的阿百此刻就在眾人專注的焦點處,和她說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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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心吶,我只是去幫你探探消息,別那麼緊張嘛。呵呵~~」阿百陪笑著,試圖鬆解掉心豪那張僵硬嚴肅的臉孔。
話說下午,心豪一看到阿百的豬哥行徑,當場二話不說,衝進去迭聲道歉,在外頭一堆白眼怒視中將他給拽走,害他都還沒有一親芳澤,不不不,是探聽到什麼消息,只問出個名字而已,就被拖走,唉。阿百嘆在心裡,可沒那個膽敢嘆給前面這個僵成石頭的人聽。
「小心心啊。」喔,會瞪人,還有反應,那就好。「阿心,我問出她的名字了,想不想知道?」眼前的石頭在他的話一撂下後,嘴角開始有點抽動。喔呵呵呵,再裝嘛,我看你可以矜持到什麼時候。「好吧,你不想知道的話,那我也不強迫你,那我先去跟大夥宣傳我今天的收穫…」
又瞪人,好吧好吧,誰叫你是我的青梅竹馬,阿百收回往外踏的腳步,「話說,漂亮的美眉就是不一樣,連名字都比別人有氣質個幾倍,聲音也比別人好聽,才分開沒多久,就讓人想念她那如黃鶯般婉轉的聲音,唉,原來犯相思就是這麼一回事,我現在可以懂得你的感受了,」他手摀著心口,一副憂鬱樣,「我看,撥個電話給她好了,順便約她出去散心,一舉數得,嘖嘖,就不知道她的小嘴有沒有像聲音一般……欸欸,你、你要做什麼?你你你…啊,殺人啊!!」
「閉嘴!」輕輕一聲就喝止住阿百的驚天吶喊。
「你你,你先把手從我脖子上移開。」
「你剛剛說你要做什麼?」心豪不懷好意的笑起,放在阿百脖子上的手略略施壓。
「呃,我說、我說想打電話幫你約她出來,可是真不湊巧,剛剛沒問到電話!」
「喔?」他挑挑眉,「那剛剛你說她的小嘴有沒有像聲音一般怎樣?」
「一般、一般、一般可人,你知道有很多女孩子說話都很苛刻,外表柔柔弱弱,說起話來真是毒死人不償命啊!」
「哼,算你轉得好。」
「那,閣下的手是不是可以……啊~~放開放開!」脖子上的手勁突然增強,阿百喘不過去地大喊。
「她叫什麼名字?」
「我說了你要放開我喔。」深怕等等死在好朋友手下,這次回答謹慎多。
心豪點點頭,逐加深著手上的勁道。
「咳,水寧,她叫水寧。楚、水、寧。」拍開心豪的手,阿百大口大口的吸著氣。「真是標準的有異性沒人性,沒心沒肝沒肺,枉我跟你青梅竹馬數十載,你竟然痛下殺手……」
放任阿百在一旁一個人唱大戲,耳中傳不進他的抱怨,他的嘴裡反覆咬嚼幾個字,水寧,楚水寧。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自顧自地轉開音樂,耳朵自動隔絕『噪音』,只剩柔質樂聲,一個又一個音符,淺淺心動。
哀怨的阿百見自己不被理會,看看放他自生自滅的心豪又開始愛情癡呆症狀,只好恨恨地離開,口中不斷喃唸自己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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