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哭了(1)（在美勞課上遇見一個孩子之下篇）＠我區區的憂鬱

2006-06-01 22:30:19| 人氣12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孩子，哭了(1)（在美勞課上遇見一個孩子之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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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美勞這一年來，我一直以為自己帶給學生較多的是鼓勵和興趣的培養。但我到那天才發現自己或許竟是錯了。

同一個孩子－－在我的美勞課上第一個拿到最高分的孩子，那天在我的課堂上痛哭。一顆一顆斗大的淚珠滴落在紙上、抹在他的手背上、同樣淌進我幽微的心底。

那個班的課，照例，一樣是單週某天下午的一、二節課，很熱的夏日午後。那天的主題是棉紙撕貼扇。中式的白色橢圓紙糊扇面，一包十個顏色的雲龍紙片，一支莫約2號的水彩筆，我把這節課要製作的棉紙撕貼畫應注意的一些事項稍作講解，然後請孩子們自己決定扇面上要呈獻的主題，「努力克制想要運用剪刀的衝動，試圖回到還不會運用剪刀或手邊沒有的剪刀的『雙手萬能』原始人時代」，僅僅用手指和沾水的畫筆代替刀剪，把心裡的畫面創作出來，「另一面則寫（或摘取）一段和背面的畫相關連的詩句或者文字，並且落款。」

一開始，六年級的孩子對於撕貼畫這種帶點原始意味與不真實的創作方式接受度不怎麼高，「唉喲～老師，這個很麻煩耶，而且撕起來一點也不像。」他們抱怨連連。邁入這個階段的孩子對自己的要求通常比較高，而且有點眼高手低，折騰下來，往往對自己琢磨再三的作品不夠滿意，於是開始怨聲連連。行間巡視之餘，我的眼角餘光瞄到有人忍不住偷偷拿出剪刀來了……「噯，不可以技術犯規哦！」我忍不住提醒。「棉紙撕貼畫的特色在於它的線條不像筆的線條那麼銳利精確，但卻有紙纖維構成特有的毛毛的邊緣，你們也可以試著找些原本就具有這種特質的物體來創作啊！另外，如果什麼都要要求百分之百的真實，那麼我們不如拍照好了，何必運用不同素材創作不同效果呢？」終於，有些孩子試圖跳出「真實」的框架，開始顯得樂在其中。接著一幅幅精彩的扇面開始出現：涼夏的西瓜切片、月夜、山水、風中飛散一樹緋紅的櫻花樹、甚至是自創的圖騰標誌等等，不錯嘛！孺子可教也。

陸續有學生完成作品來到講桌旁打分數，或者詢問我的建議畫面上還可以加些什麼？眾亂之中，那個孩子來到我的身邊，「老師，我要打分數。」很堅定的語氣，扇子遞到我眼前：四座淺綠色大小差不多的山（三角形）並排，除此無他，背面用黑色細字筆隨性地寫了空山兩個字。距離下課時間還早，我覺得畫面的處理還可以更精緻些，顏色的變化和形體的變化都嫌粗率和單一，我建議他「可以再回去做些修改，雖然畫面題作『空山』，但不見得就只有山的呈獻，例如山間或者可以加些縹緲的雲彩，可能可以把『空』那個字的意境襯托得更甚。」「如果我說不要呢？」我把眼睛從扇面上抬起來看進孩子澄澈的眼睛，那裡面有著頑固，今天的神情更顯不想輕易讓人撼動。我皺起眉，思索著要怎麼回答，孩子沈默，和我僵持著，眼光炯炯盯著我，等我如何回答。或許是因不耐等待，旁邊其他學生催促著，「老師，先打我的啦！我的一下就好了…..」我跟孩子說：「我還是建議你可以再做修改，我先打其他同學的。」「如果我說我就要這樣打分數呢？」他的聲調提高了一點，感覺上有點挑釁的意味，我嗅出他不同以往的火藥味，感覺上他今天的情緒似乎不怎麼好。「等等，我覺得你現在的狀況不太適合跟我談，你先回去冷靜一下，想一想，我們等會兒再來談好嗎？」他不吭聲，就杵在我身旁幾步遠的地方，表情僵硬，也不像打算回座位的樣子，就這麼站在那兒看我繼續打著其他同學的分數或者給建議等等。

又過了一會兒，他似乎消失了（又或者是因為我的身邊簇擁了太多孩子，我看不見幾步之外的他？）這時，幾個跟這孩子平日走得較近的學生正巧來打分數，我低聲地問：「他最近心情是不是不太好啊？」「嗯，是有點啦……」「是對身邊的人都這樣呢？還是只有美勞課會這樣？」我想的是如果他平素都還好，只有美勞課情緒不佳，那麼就可能是這門科目或者是授課老師給他的感覺不太好了。可是……之前他上課也都還好啊，也還顯得滿有趣的樣子，那麼，就是針對授課老師的問題了？我的腦袋飛快的轉著。

我要檢舉

台長：區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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