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尋不著愛貓的紀綠緹,在求助無門的情況下,只好試著到隔壁的"唬爛徵信社"問問看嘍!想不到這位新鄰居,不回答她的問題也就算了,居然還怪她管教無方!?但是當她看到自家貓咪的"傑作"之後,她簡直想放聲尖叫……偏偏那個惡質男還說如果不解決問題的話,今晚他要和她同床共枕!?這、這下該怎么辦才好?如果幫他打掃房子,他是否就願意饒過她呢?賀蘭平不敢置信地瞪著正坐在床上,舔舐爪子的……貓?這只來路不明的蠢貓,竟敢明目張膽地鳩佔鵲巢!而且還在他的床上"嗯嗯"完就落跑!?不料他還沒去找貓主人算帳,她倒是自己找上門來了!可是這個開口閉口都是"對不起"的女人,卻誤解了他的意思,不只主動表示要幫他打掃房間,還承諾會送上一套新的床單!?更不可思議的是,他竟情不自禁地向她多要了一個吻……
第一章 鳳鳴軒原創網 原創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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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腳尖。”充滿節奏的律動音樂流瀉在不算大的練舞室,滿墻的鏡面反射出三個身著韻律服,努力踞高腳尖跳著基礎芭蕾的小小身影。
“手臂舉高……下腰,對,再低一點……好,很好!”紀綠緹在一旁順著節拍拍著手,並細心指點學員注意肢體動作上的瑕疵。
“一二三、一二三……”輕柔的嗓音數著節拍,直到音樂結束,紀綠緹才按下CD停止鍵。“好了,你們今天表現得非常好,我們今天就上到這裏,去換衣服吧!”
三個小朋友魚貫地走進更衣室換衣服,沒多久就換好衣服走了出來。
“小莫、小偉、小臻,來,要不要喝杯老師泡的紅茶?”一壺香噴噴的蘇格蘭紅茶出現在紀綠緹手上,她站在窗邊的小圓桌前喊道。
“要!”三個小朋友同時張大了嘴回答,並爭先恐後地竄到小圓桌前“報到”,迅速的各自拿了一杯佔為已有。
“紀老師泡的紅茶最好喝了。”頭上綁著紅色蝴蝶結的女孩輕啜了口紅茶,滿足的輕嘆了聲。
“小莫,你最會討紀老師歡心了!”小偉是三人之中唯一的男孩,他的語氣裏明顯有著妒意。
“真的很好喝嘛!”小莫蹙起眉,尋求同一陣線的夥伴。“對不對,小臻?”
“對啊,我媽媽都泡不出跟紀老師一樣的味道。”另一個綁馬尾的女孩個子比較小,感覺也較靜,她眨著大大的圓圓眼,附議小莫的話。
“你們女生都一樣啦!”小偉嘟嚷歸嘟嚷,還是一口接一口地喝掉手中的茶。
紀綠緹氣定神閒地享用自己衝泡的紅茶,完全沒把小朋友之間的鬥嘴放在心裏。
這些孩子都是親戚朋友介紹到她這兒來學芭蕾舞,他們相處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由於舞房的地點變動和變小的緣故,人數減為三人,但她很喜歡這樣的小班教學,這讓她有更多的私人空間。
小莫突然皺了下眉說道:“紀老師,我的鞋鞋穿起來有點痛。”
“哦?”紀綠緹挑起細細的柳月眉。“那表示小莫長大了,腳也長大了,紀老師再幫你準備一雙新的舞鞋,好不好?”她摸了摸小莫頭上的蝴蝶結反問。
“好!”喚作小莫的女孩終於不再皺眉了,她露出甜甜的笑容,很快地喝掉杯子裏最後一口茶。
唯一的小男生小偉早就喝光了不算大杯的茶飲,在紀綠緹不算大的套房裏前前後後跑過一回,滿臉納悶地問:“紀老師,‘淑女’呢?”
“對啊,我今天都沒有看到‘淑女’耶!”小臻眼見兩位同學都喝完了,趕緊大口大口喝掉剩下的半杯茶,還不忘附和小偉的疑問。
“喔,對哦!”他們不提,她都忘了今天幾乎一整天,都沒看到“淑女”的身影。“它跑到哪裏去了?”
“淑女”是紀綠緹養的一只母貓,幾近淺咖啡色的毛發中,由額上到下腹襯著一條雪白的銀帶,動作像個優雅的貴族小姐,她喚它“淑女”,也算得上是她的“閨中密友”,
“它不在屋子裏。”小偉很快提出“偵查報告”。
“這樣啊!”紀綠緹點點頭,終於放下茶杯。“可能跑到外面去玩了,沒關係,紀老師等一下出去找找看。”只不過她們才搬來不久,它知道這附近有哪兒好玩的嗎?
“紀老師,那我們要回家了。”算算時間,回家剛好趕上看“數碼寶貝”。
“嗯。”習慣性地送孩子出門,她摸摸每個孩子的頭。“小心一點,要當心車子哦!”當然,這也是她的習慣用語之一。
“咦?紀老師,你家隔壁有人搬來了嗎?”小偉跑得最快,等幾個女生全部走出門口時,他早已越過防火巷,滿臉好奇地瞪著另一面與紀綠緹家相似的墻面上,一面堪稱簇新的銀色招牌。
“賀、藍、徵、信、社?”國小二年級的小偉中文程度還不錯,盯著招牌一字一字念得十分清楚。
“嗄?‘唬爛’徵信社!?”小莫瞪大了眼,用臺語自行演繹了一遍。“是專門給人家騙錢的嗎?”
紀綠緹聞言,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她忙用手捂住小嘴,怕自己笑得太沒形象。“小莫,別亂講,讓裏面的人聽到了可不好。”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希望裏面住的是位仁人君子,不會跟小孩子一般見識;而且以後大家就是鄰居了,千萬不要因孩子的無心,造成大家的尷尬。
“哈哈哈……好好笑!”其他的孩子並不像紀綠緹般想得這么多,他們大肆笑鬧,個個笑得直不起身來。
“好了、好了,你們快回家吧,媽媽還在家裏等你們呢!”紀綠緹提醒道,心想,待會兒她還得去找“淑女”呢!
“好,紀老師ByeBye!”孩子們邊笑邊鬧,不忘和紀綠緹揮手再見,蹦蹦跳跳地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小莫跑在最前面,陡地回頭跟身後的小朋友喊道:“搞不好‘淑女’是跑到那間‘唬爛’徵信社裏找人聊天呢!”
“‘淑女’才不會跟人聊天。”小偉不屑地輕哼了聲。
“淑女”是貓耶,又不是人,哪能跟人聊天?
“我說就會!”
“不會,一定不會!”
“說不定裏面的人聽得懂‘淑女’的話呢!”小臻突然加進一句,讓爭吵的兩人同時噤了聲。
紀綠緹在轉身進屋前,還聽到他們的叫鬧聲,在聽到小臻的話時,她陡地頓了下。
是啊!“唬爛”徵信社,說不定真有連貓都能唬的天大本事呢!
***
賀蘭平不敢置信地瞪著房間裏,正坐在床上、優雅地舔舐爪子的……貓?
他的房子裏何時多了一只貓?而且它正大大方方地坐在他用慣的特制大床上——拉屎!?
“該死!”這只該死的貓,竟然敢在他最重要的床上、拉屎?雖然它的“生活習性”看起來似乎還不錯,那些顆粒狀的糞便“整整齊齊”地堆成一座小山丘,不至於弄得整張床都是,但……
那張床還能睡么?還有人敢睡么?
還有,這只該死的貓到底是打哪兒跑出來的?!
他生氣地隨手抓起一張紙揉成一團,火大地往那只貓丟去,畢竟他還是忌憚床上那“坨”貓屎,它臭得令人頭暈!
因突如其來的不明物體,那只咖啡色、身上襯著一條雪白毛發的貓迅速跳開,墻上、地上蹬了幾下就不見了,可憐那坨排泄物依舊留在原處,屹立不搖。
“可惡!該死的蠢貓!”他連聲詛咒,煩亂地東翻西找,找那個不知被他扔到哪兒去的面紙盒。
他才剛搬來不久,如山的檔案和雜物堆得連他自己都找不到,而這只該死的大笨貓竟敢如此明目張膽地鳩佔鵲巢,並大刺刺地在他的地盤上撒野,尤其還是在他最重要的床上!真是……真是他媽的好極了!
最好這只貓是只流浪貓,不然要是讓他知道誰是這只蠢貓的主人,他非擰斷那家夥的脖子不可!
在他不斷的詛咒聲中,倏地加入一道刺耳的鈴聲,他愣了下,好不容易弄清楚那個稍嫌陌生的聲音來源——租屋附帶的電鈴。
狠狠地瞪了眼那坨貓屎,倣佛這樣可以讓那坨穢物平空消失一般,他惱怒地吐了口氣,轉身走出房間開門。
“找誰?”他正在氣頭上,也沒看清來人是誰,劈頭就是毫無善意的兩個字。
“呃……”站在門外的紀綠緹嚇了一大跳,她囁嚅地踟躕了下,用力吞口口水後,才敢壯大膽子直視眼前那個“高大的巨人”。“對不起,請問你有沒有看到……一只貓?”
貓?這個敏感的字眼頓時撞進賀藍平泛疼的心臟,讓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站在他面前,只“長”到他胸口的嬌小身影。
她有一頭微卷的黑發,襯托著一張瓜子般的清秀小臉,身上的緊身衣看起來像跳舞的韻律服,下身則套了件白色的長裙,腰間用一條粉色的絲帶綁著,腳上還穿著拖鞋。
最讓他注意的是那雙又圓又大的圓圓眼,像極了那只該死的大笨貓!
她是那只笨貓的主人嘛?很好,他還沒上門尋仇,她倒自己送上門來!
“你哪位?”他好整以暇地以臂環胸,以高高在上的睥睨之姿睨著她的發線。
紀綠緹顫了下。“我、我叫紀綠緹,我在找一只貓,請問你看到它了嗎!”她的聲音充滿企盼,聽起來頗為焦急。
“你是那只貓的主人?”他霍地轉身進門,留她一個人站在門口,心裏暗數一、二、三,篤定她會跟進來。
“是,我是。”紀綠緹果然沒讓他失望,在他數到二時就已經踩進門檻,而且沒忘記為他把門卡上。“對不起,請問你看到它了嗎?”她小心地閃過到處堆放的雜物,還得分心跟他對答。
“你住在附近?”他兀自倒了杯咖啡,並舉了下向她示意。“要不要來一杯?”不知是故意還是怎地,他就是不肯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你怎么知道?不了,謝謝。”她愣了下,所有的問題一次回答。
“你在說什么?我聽不大懂。”他輕笑,盯著她啜了口咖啡。
“對不起。”紀綠緹有點羞惱,被他的態度弄得有點尷尬。“我是說,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隔壁?然後我說的‘不了’,是指謝謝、不用了的意思。”她正經八百地將自己的答案重新解釋一次。
“原來你住在隔壁啊……”他把尾音拖得長長的,聽起來具有濃濃的調侃意味。
“啊?”她微怔,細致的柳月眉微微蹙起,雙頰泛起微慍的粉色。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那幹嘛還多此一問?
“不,我只是猜測你住在附近,並沒有說你就住在隔壁。”他覺得跟這個女人說話,還算是件令人心情愉悅的事,稍稍彌補了她的蠢貓所犯的罪大惡極之事。
“喔。”她擰起眉心,她已好久沒這么懊惱了,可是這個男人卻把她維持了好些年的閒淡心情給弄得一團糟。
“以後別穿著拖鞋亂跑。”還是印著貝蒂的性感卡通圖案,一看就知道是沒見過世面的富家小姐。
“嗯?”她還沮喪著,沒聽清楚他說了什么。“對不起,你說了什么嗎?”
賀藍平翻翻白眼。開口閉口都是對不起,這女人的修養好得過火!“我說,你要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你住在哪兒,以後別穿著拖鞋亂跑。”出於無奈,他一字一句咬字清楚,一雙黑黝黝的瞳眸緊鎖著她不放。
紀綠緹眨著眼,順著他的話低下頭,看到自己拖鞋下光裸的十個腳趾頭,登時不自覺地扭絞腳趾,一張瓜子臉燒得火紅。
“你一向放那只蠢貓到處撒野的嘛?”想起床上那一“坨”,他就感到無比心痛!
“我的貓很優雅,它從來不撒野的!”只不過偶爾抓破她幾個抱枕,可是那是因為它要磨爪子嘛,再買就有了。“而且它一點都不蠢!”她驕傲地抬起下巴,視線正好與他對峙。
“優雅?不蠢!?”賀蘭平的嘴角抽搐了下,眸底冒出兩簇小小的怒火,但巧妙地隱藏在他完美的微笑裏。“我偏偏說它是只蠢貓。”
“對不起,先生。”紀綠緹的眼同樣冒出兩簇怒火,但她卻不懂得隱藏。“除非你見過它了,否則請你不要妄下斷語!”“淑女”一直是她最好的朋友,他不過是個陌生人,怎能如此誹謗它!?
“賀蘭乎。”他陡地沒頭沒腦地說了句。
“什么?”紀綠緹一時接不上他的話,腦袋運轉的轉速有點卡住。
“我的名字,賀蘭平。”他不厭其煩地又說一次。
奇怪,他不曾對女人那么有耐心,她是頭一個。
“我知道了,賀先生……”
“賀蘭是復姓。”他糾正。
“對不起,賀蘭先生。”她深吸口氣,確定他沒有再插話的企圖之後,才將未竟的話說完。“請問你見過我的貓嗎?”
“我是見過它,那又怎么樣?”反而印象更加惡劣,完全看不出她所形容的優點。“你要不要看看它的傑作?”
“你見過它了?它在哪裏?”紀綠緹被他的第一句話給衝昏了頭,下意識的忽略了他的第二句話。
她卻不曉得自己一時的粗心,將會為自己招來無止盡的麻煩;而最最麻煩的,將是招惹到賀蘭平這個天大的超級麻煩!
“我建議你先看看它的傑作,我們再來討論它在哪裏的問題。”賀蘭平吸了口氣,之前想擰斷貓主人脖子的念頭再次躍上腦海,差點沒真的付儲行動。
“嗯?好啊。”
她才不信她的“淑女”會做出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呢!因為她一向將它教養得很好,就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
***
雜亂的走道和房間,所有的空間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亂”。
隨處亂堆的電話、衣服、文件,幾乎將二十多坪的套房給擠得水泄不通,她開始想念自己一塵不染的房間,那跟這裏比起來簡直像是天堂!
可是所有的無法忍受,在看到他偌大床上的那坨“小山丘”之後,她任何難以忍受的念頭都迅速蒸發了,就像不曾存在似的。
“淑女”!它怎么可以這么做!!她簡直想放聲尖叫了!
“怎么?是你的蠢貓做的沒錯吧?”單單看到她好像死了丈夫的表情,賀蘭平便可以輕易猜出她的想法。
“啊?”紀綠緹虛弱地應了聲,無比沉痛地用力點兩下頭,視線始終定在那坨“屎”上面。
淑女每次上完便便,總會將它們堆成像眼前的情景一樣,一坨小山,無庸置疑的,這絕對是淑女的“傑作”。
雖然為了節省貓砂的費用,總是讓它拉在報紙上,可是它都會乖乖地回到它的廁所——浴室裏拉啊,像現在這樣、拉在別人家裏還是頭一次,更別說是、拉在人家的床上了……
嗚——“淑女”,你教媽咪該怎么辦才好?嗚嗚嗚……
“很好,那你說該怎么處置這些東西比較好?”他很“尊重”她地問道。“你……”紀綠緹還有點失神,但她可沒忘記自己的好修養。“對不起,你可不可以先告訴我,‘淑女’它在哪裏?”她的聲音都快哭了。
“‘淑女’?”賀蘭平頓了下,霍然明白她的意思。“哦,你說那只笨貓啊?逃走啦!”哪有闖了禍還不跑的?等著向它主人自首么?啐!
“逃走?”她陡地睜大了眼,情急之下揪住他的領口。“你對它做了什么事?”
噢!可憐的“淑女”,它一定是被這個巨人給虐待了,這個人看起來就不像會善待小動物的善男信女,除了被虐之外,她無法想像“逃”這個字眼,會被用在優雅的“淑女”身上……
“喂,收起你的想像力!”賀蘭平沒好氣地敲了下她的腦袋。“我不過用紙團丟它,喏,證據還在床上呢!”哎——要不是她的表情太過驚恐,他還可以自我催眠成她想剝光他的衣服——這樣想心情會好得多。“搞不好它已經回你那兒去了。”
“真的嗎?”紀綠緹的眼在瞬間亮了起來,立刻松開他的領口。“那我馬上回去找它……??!”她才剛轉身,還來不及跨開步伐,一雙健壯的鐵臂已不假思索地箝住她的脖子,立刻引來她一聲高分貝的驚呼。
“閉上你的嘴!”他附在她耳邊低聲警告。“別告訴我,你們‘一家子’都是肇事逃逸的混蛋!”
低沉的嗓音穿透她敏感的耳膜,她禁不住渾身一顫、幾乎窒息。“對、對不起,賀蘭先生……我、我吸不到、氧、氣……”她脹紅了臉、語不成句,搞不清是因為他的靠近還是缺氧。
直到她哀聲求饒,賀蘭平才不甘願地放開她纖細的脖子。
“咳……”紀綠緹深吸了好幾口氣,中間還因太過緊張而嗆咳了幾聲,好不容易才將失序的呼吸重新導上軌道,讓心肺恢復正常氧氣供應。
她的眼睫凝著淚,原本那雙清靈圓潤的眼瞳,因凝結的水氣而更顯無辜,莫名地讓賀蘭平煩躁了起來。
“別哭哭啼啼的!”他重重地捶了下墻,又讓紀綠緹驚跳了下,他懊惱地擰起眉心。“你說,這床該怎么辦?”
“我……咳!”她才發個音,喉嚨又因幹涸而咳了聲,令她好想喝上一口家裏的蘇格蘭紅茶。
“你要說不出解決的辦法,我不介意今晚就去隔壁跟你擠同一張床!”他宛如惡魔般說出令人不齒的言論。
紀綠緹狠狠地抽了口涼氣。“我、我洗,我負責幫你把床單洗幹凈!”“就這樣?”他挑起眉,似乎對這個辦法不很滿意。
“那……那不然,我……我把這個房間、一、一並弄幹掙?”嗚——好想哭哦,他的房間那么亂,等弄好了,她的白嫩小手也泡湯了……
“嗯?”賀蘭平挑起眉,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他其實很想大笑,因為他本來不過想問問她,這滿室衝天的臭氣該怎么解決;沒想到這小女人自己想偏了,倒是自作主張地加上
利息,還是盤算起來比銀行利率高的高利貸,實在有趣得緊。
不錯、不錯,這個買賣,他怎么算都劃得來!
“不、不夠嗎?”紀綠緹不自覺地退一大步,兩眼泛起一泡淚,怎么都搞不清自己怎會惹上這個吸血鬼?“多送你一套床單,好不好?”她委屈地又增加籌碼。
賀蘭平沒有反應,只是冷冷地看著她。
一組床單?他倒要看看,這女人可以為那只貓做到什么程度?
“還不夠?”她眼裏的水氣凝成水珠,隨時有掉下來的危險,整個人已經貼在剛粉刷好的墻上,像幅美麗的壁畫。
紀綠緹被他盯得心慌意亂,她咬著後,過了半晌,倣佛下定決心似地大聲說道:“我、大不了我……我把你整個房子都弄幹凈了,可不可以?”說完趕緊閉上眼,就怕他還不滿足。賀蘭平挑起右眉,顯然被她的提議所打動;他無聲地走到她面前,認真地審視她如驚弓之鳥、楚楚可憐的委屈神情。“我還有點小小的不滿意。”他低頭看她,沙啞地開口。“什、什么?”這樣還不夠?她怯怯地睜開眼,心裏不斷哀嚎:“淑女”!媽咪被你害慘了——
“再加上一個吻就成交。”俯下身,不待她同意與否,性感溫熱的唇已啣住她驚愕微啟的紅菱,讓她再也發不出任河聲音,包括拒絕——
第二章 鳳鳴軒原創網 原創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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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神地開了貓罐頭喂飽闖禍的“淑女”、失神地將練舞室抹過一次、失神地衝過澡、失神地把直長發綁成兩條麻花辮,然後失神地躺到床上。
這一整個晚上的時間,紀綠緹所有的工作都是在失魂落魄之下完成的,整個腦袋裏盤據的,是午後那個“驚心動魄”的吻。
那個吻,稱之為驚心動魄並不為過,畢竟她從不曾經歷過如此震撼人心的肢體接觸,更別說是個男人了,而且還是一個初次見面的男人。
為了讓他的床單消除異味,現在那組床單還躺在她的洗衣機裏,用香噴噴的柔軟精泡著,因為即使送去洗衣店洗,最快也得三天才能拿回來,還不如她自己洗來得快,明天將它曬起來,一天就幹了。
比較麻煩的是他那張大床,沒有意外的,那張床也受到“淑女”的荼毒,而免不了的留些“液體”在上面。
她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重整那張超大號的床,首先先用去漬油將上面染上的污漬給清除掉,然後用些許清潔劑和於凈的布拼命搓洗,再用厚紙巾將上面的水分吸幹,最後才用吹風機把它吹於,讓它“盡量”恢復原貌。
可是,最最麻煩的,莫過於那個男人——
雖然她打開窗戶,讓他房裏的臭味散去,但那個男人從頭到尾都堅持房裏還有異味,他今晚無法在那間充滿異味的房裏入睡;不得已之下,她只得讓步讓他登堂入室,現在。他就睡在她寶貝的練舞房。
想起自己的屋子裏有個男人,她就忍不往寒毛直豎、疑種疑鬼,但覺還是要睡的,不然她沒辦法應付明天接踵而至的勞動——她衝動之下答應的,為他整理那間像被炸彈炸過、沒一處整潔的狗窩。
就在紀綠緹昏昏沉沉即將沉入夢鄉,“淑女”安安穩穩地趴俯在她腳邊睡著時,令人幾乎彈跳而起的敲門聲霍地響起,瞬間將她的瞌睡蟲成功地趕的一只都不剩!
“淑女”則機警地鑽到她被子下躲藏,反應比她還緊張。
她屏住呼吸,驚惶地瞪著那道倣佛阻隔著妖怪的門板,整床被子蓋住鼻端以下,就怕門外的妖怪會破門而人。
“紀綠緹,你睡了嗎?”賀蘭平用力敲著門,好像沒把她吵醒不甘心似的。
“有、有事嗎?”天!她的聲音控制不住地發抖!
“空蕩蕩的練舞房,你教我怎么睡?好歹也拿床被子、枕頭給我吧?”末了,他還以她絕對聽得到音量,嘟嘟嚷嚷地說道:“這算什么待客之道?”
她才沒把他當客人!她皺起漂亮的柳月眉。有客人是不請自來的嗎?她暗忖,在她成長至今的二十四年裏,他是頭一個!
心不甘情不願地由貯物櫃裏抽出備用的薄被和枕頭,她行動困難地走到門邊,將蓬松的被子和枕頭抵著墻,伸手拉開門板,一股腦兒地將他的需要品塞給他。
賀蘭平挑起眉,將她遞出來的棉制品拽進懷裏,還能空出一只手拉住她。“喂,我肚子餓了。”
紀綠緹眨眼再眨眼。“對不起,你說什么?”她以為自己提供他住宿的地方已是仁至義盡,沒想到他的要求竟會超出她所設想的範圍!
“我說我肚子餓了。”怕她聽不懂似的,他拍了拍自己平坦結實的小腹。
“賀先……賀蘭先生,”她吸了口氣,視線理所當然地順著他的動作看向他的小腹,並懊惱自己老是忘了他的復姓。“我記得我並沒有提供你消夜的義務。”
“唉,以我們的交情,有必要計較那么多么?”他扯開笑容,毫不吝嗇地對她放射出十萬瓦強力電波。
“我跟你之間沒有交情!”她幾乎想尖叫了!
“沒有么?”他挑起眉,慵懶的黑眸意有所指地凝住她微微發顫的誘人紅唇。“我不介意提醒你……”。
“不!”忘了禮教和修養,她頭一次截斷別人未竟的話語。“我可以下面給你吃。”唯恐他的驚人之舉再現,她馬上想起廚房備用的面條。
“下面”給我吃?賀蘭平不甚正經的腦袋自動將她的話演繹成另一個邪惡的意思,他失笑地搖著頭,相信以她的單純,絕對想不到他萬惡的念頭。
“不好嗎?”果然,見他搖著頭,她誤會了他的意思,不過此誤非彼誤,她的思想絕對單純得像塊白布,一塵不染。“可是我家裏只有面條……不然,稀飯,好不好?”幸好她家裏還有一些醬瓜。
“都可以。”他聳聳肩,徑自先將必需品丟到練舞房,隨後跟在她屁股後面走到客廳裏開放式的廚房。“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了。”
“喔?”紀綠緹以為他回房了,他驀然出聲嚇了她一大跳。
“你、我、我弄好了再叫你。”他怎么走路跟“淑女”一樣,都屬於沒聲音的那一種!她撫著胸口反靠在流理臺上。
“你怕什么?我又不會餓到把你吞了。”至少目前不會。他拉了張椅子面對椅背隨意坐下,灼熱的眼鎖住她的慌亂,壞壞地在心裏補充一句。
不是他不想,只是鐵定嚇壞她那顆只有像魚卵般大的膽子,這樣他就少了狩獵的樂趣。
紀綠緹被他盯得渾身不對勁,她忙轉身拿鍋瓢盛水、開火,決定還是下面,以縮短跟他相處的時間。
“為什么把頭發扎起來?”自自然然的不是比較舒服?何況她有的頭發微卷,看起來還不錯,何必多此一舉?
“呃,我的頭發很硬而且很直,利用睡覺的時間綁成麻花,明天解開後就會松松卷卷的,看起來會柔和些。”她把火開到最大,這樣煮得快一點。
“麻煩!”女人就是愛漂亮,在他看起來還不都一樣,整理幹凈舒服就很好了,幹嘛把自己搞得那么復雜?
紀綠緹沒搭理他的評語,拆開面條的外包裝後,隨意抓了一把丟到滾燙的開水裏。
他無聲地走至她身後,在看到那為數不少的面條時挑了下眉。
“喂,你養豬啊?”
極突然的,他的聲音倏地在她耳邊響起,驚得她震了下,拿著筷子的手一滑,正好滑過滾燙的鍋瓢邊緣,燙得她丟掉筷子迅速握手。“好燙!”
她的動作很快,但賀蘭平的動作更快,幾乎在她燙到的瞬間他立刻抓住她燙紅的手湊近同一時間開啟的水龍頭。“笨!你到底在緊張什么?”
“我……”還不都是你害的!她既委屈又疼痛地泛紅了眼。
“笨手笨腳的,真不曉得你怎么能長這么大!”他一面幫她衝著水,一面在她耳邊叨叨絮絮地念著。
“對不起……”她也搞不清楚自己為什么要道歉,可是這句話就是控制不住地脫口而出。
“別開口閉口都是對……什么東西?”突地一顆豆大的水珠滴到他的手腕上,他莫名其妙地看向水珠落下的地點,發現那竟是山她眼眶裏掉下來的。“喂、喂喂,你哭什么哭啊?”
有沒有搞錯!?這樣就哭了?這女人也未免太脆弱了吧!
“對不起……對不起……”聽到他的聲音越來越粗,她就不禁道歉個不停。
“喂……”賀蘭平還想說些什么,但就在此刻,煮著面條的鍋子陡地冒出大量的白色泡沫,並迅速蔓延至瓦斯爐上,將瓦斯爐裏的火苗弄熄,逼得他不得不放掉她的手,手忙腳亂地繞過她關掉瓦斯。
一時間,紀綠緹就像掙脫了陷阱的野兔,甩著溼淋淋的手由他身邊跑開;賀蘭平的眼角餘光看到她逃離的舉動,幾乎是反射性動作的長臂一伸,抓住她的手腕。
“啊!”他的指尖摩擦到她皮膚表面的紅腫,她立時哀叫出聲。
“啊!”她一尖叫,他也跟著大叫,只見“淑女”立刻衝出紀綠緹的房間,閃著綠色幽光的貓眸,圓滾滾地盯著同時喊叫的一對男女,戒備地豎起尾巴和全身的毛發。
“笨貓!看什么看!?進房去!”賀蘭平氣惱地狠瞪“淑女”一眼,驚得它往後跳了一大步,警告似的“瞄嗚……”一聲。
“你幹么對它那么兇?”紀綠緹顧不得手上的灼熱,噙著淚水吼他。“我說過,‘淑女’一點都不笨廣
賀蘭平噤聲半晌,滿臉驚奇地瞪著她。“不錯嘛,為了那只貓,你倒是勇氣百倍了啊?”他霍地笑了,語氣裏滿是調侃。為了她無聊的堅持,他“尊重”地省去那個“笨”字。
“你……你莫名其妙!”她生氣地睞了他一眼,小心地把自己的手由他的大掌裏救了出來。“面好了,你是吃還不吃?”她吸吸鼻子,故作鎮定地抬高下巴。“就這樣?”一條條煮熟的白色面條,一點調味料都沒有?“你到底還想要怎么樣?”她的脾氣徹底被挑起,火大地頂了他一句。
“至少要加個調味料什么的吧?”喲!這女人難得顯出自己的脾性,他忍耐一下也是應該的。
“喏,麻醬、炸醬或肉醬,麻煩你自便!”紀綠緹拉出流理臺的抽屜,拿出幾包隨處可買的現成調味包丟給他,然後用沒受傷的手抱起“淑女”。“走,‘淑女’,我們去睡覺了。”彩著優雅的腳步,她趾高氣昂地走回房間。
賀蘭平呆房地看了看手上的調味包,又看了看她隱入房間的嬌小身影,再把視線投向鍋內糊成一團的面條,神情有點呆滯。
未幾,他看向她用力甩上的房間門板,露出一抹苦笑。
“原來她是只藏有利爪的小野貓啊——”
***
“是,我會盡快通知他跟您聯絡……是,好的,我已經詳細記下來了,是的,謝謝您打電話來,謝謝、謝謝。”
挂上電話,紀綠緹吐了口氣,心情無可避免地變得沉鬱。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她除了得整理這個“三流”的“唬爛徵信社”之外,還得幫那個“下流”的“唬爛偵探”接那多如牛毛?牡緇埃。空飧靜皇撬米齙模?
可是那個可惡的男人,他竟這么大刺刺地把他家丟給她,然後就大搖大擺地出門去了!?甚至還把鑰匙丟給她?這過這……他到底有沒有搞清楚,這到底是誰的家啊?
而且他到底把她當成什么?看門狗嗎?
與其當一只稱職的看門狗,她寧可當只像“淑女”一般優雅慵懶的貓,起碼有個像她這般愛護寵物的女主人。
哎——她安靜恬淡的生活、香馥濃鬱的蘇格蘭紅茶、滿室的悠揚音樂,現在都讓她感覺離自己前所未有的遙遠——
她為什么會讓自己過得如此悲慘?嗚……
重新戴好口罩,她開始試圖整理那成堆的文件,那些文件被他捆成一扎一扎的,還有為數不少的零散紙夾散落在地,偏偏她又搞不清楚到底怎么歸類……哎喲!她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喵嗚……”相較於她的煩躁,“淑女”倒是顯得自得其樂許多;它看似愉悅地在客廳的另一角跳來跳去,咪咪鳴鳴地叫個不停。
看到“淑女”居然能隨遇而安地處在這雜亂的環境裏,她的心情也莫名地沉淀了下來。既然將這裏整理幹凈已成了她的責任,橫豎躲也躲不掉,何況連“淑女”都可以做到,她沒道理做不來,是不是?
拿美工刀劃開捆綁整齊的文件,才將它們一式排開,想由裏面找出相同的關聯性好加以分類,不料“淑女”卻由它自己的領地一路跳躍而來,向她才攤開的文件展開“攻擊”。
“別鬧了,‘淑女’,到別的地方玩去。”陡地,幾個紊亂花糊的貓掌印,血紅地增印在文件上,紀綠緹驚惶地看向“淑女”咖啡色的手腳——事實上,充其量只能稱得上是四肢,愕然地發現它們染滿了紅色的染料。“嘎?怎么會這樣啦?!”
她忙亂地衝到“淑女”剛才玩得頗為興奮的地方,終於找到原因,一個被翻開且踐踏得亂七八糟的紅色印泥!
她垮下肩膀,再也沒有抬起來的力氣。“完了……”緩緩地瞥頭看向“淑女”,它倒機靈得令人憎恨,因為它早就跑得不見蹤影。
死定了!再這么下去,她欠那個“唬爛偵探”的債,要到哪年才還得完吶——
***
賀蘭平安靜地捧著她利用一整個早上,努力“搜集”而來,蓋著“貓貓手”印章的文件,看起來平靜無波;唯一泄漏他情緒波動的,就是他的嘴角了,那處細部肌肉正控制不住地抽搐不止,讓偷瞄的紀綠緹心虛不已。
她也不想這樣啊!誰讓他把印泥亂放?在她的認知裏,放在能讓“淑女”玩得到的地方都稱之為亂放,她剛才也明白地向他闡述過啦!可是他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害得她一顆心像提了十五個水桶,七上八下。
“你就不能把那只蠢貓關好么?”他要的是她來幫忙,不必那只蠢貓跟來攪和!
什么“貓貓手”印章?形容得那么可愛有用么?看看他的墻、他的重要文件,哪一件不是被那可恨的貓手印給蓋得面目全非?
很好,不,是太好了,這下子它那美麗的女主人可真得“長期”與他牽扯不清了,哈!
“賀蘭先生,”千錯萬錯都是她家裏的“淑女”闖來的禍,她責無旁貸,但她就是受不了他開口閉口都叫“淑女”“蠢貓”,它可是她最重要的親人耶!“我承認‘淑女’這次是過分了點,但請你明白一件事,我說過‘淑女’它一點都不蠢!”她深吸口氣,再次三令五申。
“它要是不蠢,會一而再地把我的地方搞得亂七八糟嘛?”他的太陽穴青筋抽跳,顯然也在努力壓抑火氣。
“你的地方本來就亂七八糟了。”紀綠緹忍不住嘀咕了聲。
賀蘭平瞇起眼,盯著她逞強的小嘴。“你說什么?”
“沒,我什么都沒說。”她立刻直起微彎的背脊,挺直胸膛佯裝事不關己。
“最好是這樣。”他低咒了聲,翻開加了“官印”、甚至有些已經黏在一起的文件,他的心情更差了。“那你說,現在該怎么辦?”丟掉,然後重新調查?瞧那只蠢貓為他找來多大的麻煩!!
那堆文件有的是某某官員跟情婦常出入的地點,有些則是他們洗黑錢以作為不法勾當的記錄;平日看似用不上的文件,一旦牽扯到較為敏感的案件,還是得拿出來好生運用一番,現在看來全都報廢了。
“對不起。”她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為什么她跟這個男人每回見面,幾乎都在上演談判的舊戲碼?雖然極沒創意,但也是莫可奈何,誰讓“淑女”老愛在他的地盤上撒野?回去得再好好地訓練一下“淑女”才行了。
“對不起?”他挑起眉,跨過地上的雜物向她靠近一大步,也同時將她逼退了好幾個小碎步。“你以為說對不起就能了事么?”
“那……”她不經意被身後整疊的文件絆了下,整個人跌坐在文件上,她氣餒地捶了下又厚又硬的紙張。“那老規矩,你說該怎么辦好了?”
“怎么?不再扮演委屈的小媳婦啦?”他把手上縐巴巴的紙張丟到鄰近的桌上,好笑地以臂環胸,居高臨下以嘲笑的姿態睥睨她。
“我才沒有扮演什么委屈的小媳婦!”她微慍地抬起頭,雙眼正好與他的褲襠平視,她立刻整個上身往後傾,又驚又窘地羞紅了臉。
“你幹嘛?”他莫名其妙地瞪著她的大眼,順著她的視線平移至自己的身體,恍然大悟地產生逗弄她的情緒。
“怎么啦?沒看過男人的身體嘛?清純的小處女。”他彎下身子,厚實的大掌一手按壓著膝蓋,另一手像登徒子般滑過她細致的臉部輪廓,滿意地聽到她狠聲抽氣。
“你……下流!”她生平第一次罵人,罵的還是那么難聽的字眼。“誰、誰說我沒看過……”男人的身體?噢!她實在說不出那幾個字,而且她還當真沒看過……沒看過成年男子的,不過小男孩的倒可以充充數。
他霍地一把將她撈起,用力壓掉兩人之間的空氣,讓她跟自己的身軀緊緊相貼。“看過誰的?嗯?”斂去調笑的意味,他的聲音危險了起來。
“賀、賀蘭先生。”她驚嚇得雙手不知該擺到哪兒才好,只想使勁兒推開他,卻沒勇氣觸碰他健碩的胸膛,一張臉紅得像剛摘下的紅蘋果。“這似乎……不關你的事,而且,請你放、放開我……”
“這時候不是該更義正辭嚴一點么?”他使壞地湊近她羞紅得幾乎冒出白煙的俏臉,兩人的鼻尖因他的靠近而輕觸,半合的黑瞳鎖住她驚惶交加的圓圓大眼,讓她身上淡淡的清香自然充斥鼻間。“還是你,希望我吻你?”
“不……”
她一開口,他的唇便霸道地堵住她,狂鷙兇猛地吮咬她細嫩的唇瓣,逼她張開菱唇,讓他更容易進入探索屬於她的甜蜜。
紀綠緹虛軟地貼靠在他胸前,雙腿幾乎使不上站直的力氣,只能像軟弱的藤蔓依附著他壯碩的身體,任他對自己予取予求。
這個吻持續很久,他吮過她唇內每一處細嫩的肌理,嘗盡她口中的每一寸甜蜜,直至肺部急遽抗議,他仍留戀不舍地在她唇角細細舔吮、輕啄……
“你……你不可以……”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每次都——
“不能嘛?那你說我們現在在做什么?”再讓她這么支支吾吾下去,要說到哪年才說得出“接吻”兩個字?
“是你……”硬來。
“嘿,我可沒強迫你,瞧你不也挺樂在其中的嘛?”他看著她滿布紅潮的臉蛋,言詞裏凈是得意。
“我才不——”不像他說的那般不知羞。
“不怎么?”他脅迫地挑起眉,陡地按住她的臀部,讓她感受他亢奮的肌肉。“還是你想再進一步?”
“不!”這下子,她可是完全不顧形象地放聲大叫。
“淑女”,你到底在哪裏?快點來救媽味啊!
“小聲一點,當心引來群眾圍觀。”他使壞地輕啄一下她的紅唇。
她驚白了臉,死命地喊道:“‘淑女’——”
說時遲那時快,“淑女”不知打哪兒冒了出來,霍地跳高弓起的身軀,在賀蘭平高壯的身後,伸出白亮亮的利爪,“咧”地一聲,不僅抓破了他的襯衫,還留下兩道如墻上掌印般火紅的痕跡——
第三章 鳳鳴軒原創網 原創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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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眼前哭哭啼啼的女人,紀綠緹出現短暫的失神。
好不容易才整理好他的屋子,看起來光可鑒人,但由於之前“淑女”“義勇救主”的義舉,莫名地讓她又加了一條罪無可逃的罪狀——“唆使惡貓蓄意傷人”,所以她暫時還不能擺脫那個惡棍,得留下來當他徵信社裏的“義工”。
天曉得,他說的義工不過是騙騙小孩的把戲,講白話一點,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免費勞工”,還得義務幫他料理三餐和接聽電話、接待客戶;當然,後兩項指的是他不在的時候。
因此,她才會有幸面臨這種令人不知所措的陣仗——
“這位太太……”
“我姓陸。”那位太太哭歸哭,還不忘自我介紹。
“呃,陸太太……”
“是陸小姐,我先生姓荀。”和提倡“性惡說”的荀子同姓,多有氣質的姓氏啊!
荀先生娶了陸小姐?荀、陸……馴鹿?噢!聖誕老公公的坐騎,多可愛啊!
紀綠緹啞聲失笑,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聯想力,但她絕對沒有笑出聲的勇氣,免得被那惡棍知道了,她又會惹上大麻煩。
“好,陸小姐,能不能請你留下聯絡方式,等賀蘭先生回來時,我會請他盡快與你聯絡。”她字正腔圓且合情合理地要求那位兀自哭泣中的胖太太。
“小姐,難道你不能聯絡上賀蘭先生嗎?你知不知道我很急?”胖太太哭花了一張原本描繪得精致的臉,眼線、眼影、腮紅全糊成一團不說,連假睫毛都掉了一片黏在顴骨上,令人不勝同情。
“很抱歉,我撥過他的行動電話,但他或許正好在地下室,還是哪個收訊不良的地方,暫時還無法聯絡到他。”紀綠緹僵著笑,盡量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的雙手在身後扭絞著,她實在很想伸手拿掉胖太太臉上的假睫毛,但她很明日目己不能這么做,這只會讓胖太太更加傷心而已,因此為了不讓自己的雙手輕舉妄動,她只得將它們藏在身後,並努力不讓它們“獨立行動”,以免造成遺憾。
“小姐,請問賀蘭先生總是這么忙嗎?”胖太太一面哭,一面用高級手帕擦拭眼淚,看起來好不可憐。
“呃,就我所知,是的。”不然他幹嘛老是跑得不見人影,老放著他的屋子讓她“顧家”?
“嗚……哇——”胖太太聞言,陡地放聲大哭了起來。
“嘎!?”紀綠緹頓時傻了眼,她不明白胖太太為何突然嚎陶大哭?“胖、不,馴鹿……呃,陸小姐,我知道你很急,但一直這么哭也不是辦法嘛!”她手忙腳亂地找來面紙,整整一盒“砰”地一聲放在傷心的胖太太面前。
“我哭,是因為我怕賀蘭先生沒空幫我啊!”胖太太很順手地抽走面紙擦淚,因為她的手帕都溼了,也沾了許多糊成一團的粉塊。“你不是說他很忙?”
“嗯,是我說的沒錯……”眼見胖太太的眼眶裏水氣亂竄,紀綠緹一顆心又慌亂了起來。“啊,你別又哭了,我說他很忙並不表示他沒空幫你啊!”
“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不是真的沒辦法了,我也不會來找賀蘭先生。”胖太太吸了口氣,總算止住淚水,但另一片假睫毛也掉在另一邊的顴骨上,形成更好笑的情景。
“是。”現在除了說是,紀綠緹不曉得自己該說什么。還有,她很想拿下胖太太的假睫毛,非常想。
“我嫁給我老公快三十年了,從他還是一個窮小子開始,我就不顧家裏反對執意嫁給他,兩個人胼手胝足地建立起一個小家庭,當時日子真的過得很苦,但我們的感情卻很好。”
或許是壓抑太久需要宣泄,胖太太開始叨叨敘述自己和丈夫的過往,她似乎陷入以往快樂的回憶,還算漂亮的嘴角泛起淺淺的笑。
“嗯。”紀綠緹安靜地聽著,卻有點頭皮發麻的預感;感覺這種故事的下場都不是很好,因為八點檔和有線電視幾乎每天都在演,而且連廣播劇都逃不過。“慢慢的,小孩子長大了,家境也開始變得寬裕,這時候他不再是當年那個窮酸的小夥子,他懂得打扮、懂得交際,雖然大部分都是忙他的,但他的領悟力很強,加上現在有點年紀了,逐漸散發出了中年男子的魅力。”胖太太臉上漾起淡淡的紅暈,倣佛還是個熱戀中的小女人。
“喔。”紀綠緹抖瑟了下。看吧,越聽越不對,她開始有不祥預感即將實現的心?磣急浮?
“身邊有了點錢,加上出手大方,很快的便吸引很多女人的注意;因為有了比較,他開始嫌棄我……嫌我胖、上不了臺面、帶不出門,甚至——”胖太太又開始哭了,但她這次卻再也說不下去,只是抽噎不止。
紀綠緹嘆了口氣,極不願意地承認,自己一向不甚靈敏的第六感“噩夢成真”了。
“陸小姐,別哭了。”那些都是男人的借口,一旦有了另一個溫柔鄉、變了心,什么難聽話都說得出口,甚至不惜傷了和自己共同努力的糟糠妻。
她抽了張面紙為胖太太擦掉眼淚,並順勢不著痕跡地為她擦掉那兩片黏在顴骨上的假睫毛,不然即使她很想表達自己內心的同情,也很難做到誠心以待,這對眼前這位女土而言,是種無法被原諒的褻瀆。
“小姐,我是真的很需要賀蘭先生的幫助。”胖太太陡地抓住紀綠緹的手,用力之大令她皺起柳月眉。“是朋友介紹我來找賀蘭先生的,我希望他可以挽救我岌岌可危的婚姻……”
“陸小姐,我……”實在無能為力啊!
“我知道你的難處,可是我真的很需要賀蘭先生的幫忙!”胖太太眼裏出現一股決心,倣佛紀綠緹就是可以為她解決麻煩的救世主。
“對不起,陸小姐,我想冒昧地請問你一件事。”紀綠緹深吸口氣,倣佛下了什么重大的決定。“你先生既然都變心了,你……還要他回頭嗎?”
想想女人真是悲哀,都已經走到這個地步,卻總還是希望早已變了心的老公能夠回頭,回到自己身邊,但沒了心,回頭有用嗎?她還不到像胖太太這般的年紀,也不曾經歷過這般刻骨銘心的感情,她實在無法跟胖太太站在一個同等的立場來看待這件事,尤其是她口裏那個名為老公的男人。胖太太愣了下,眼裏閃過一絲復雜,之後,客廳裏一片沉寂。“我一直找不到機會跟他談這個問題,如果……如果他再也不要這個家,那我……不強求,就讓他自主吧!”過了好久,胖太太淡淡地開了口。
直至此刻,紀綠緹突然感到對這位太太有了新一層的認識,她忍不住哽咽地問道:“你放得下嗎?”
胖太太搖了搖頭。“就像你所說的,男人的心都不在了,留著他有用嗎?我只希望他能講清楚,不要就這么卡在那裏,讓一家人都痛苦。”
“陸小姐……”似乎能感受到對方的痛,紀綠緹不禁握住胖太太的手,失聲痛哭了起來。
就這樣,兩個女人抱頭痛哭,直到賀蘭平踩進門檻……
***
“你也真是的,別人的事也值得你哭的那么傷心嘛?”賀蘭平倒了杯咖啡遞給她,順便丟盒面紙到她面前。
“可是……人家、就、是忍不、住嘛……”她哭紅了一張瓜子臉,兩顆圓圓眼紅腫得像泡過水的澎大海,氣息更是吐納得亂七八糟。
“喝杯咖啡定定神。”吐了口氣,他都不曉得該拿她怎么辦好了。她搖搖頭。“我、帶了、紅茶……”不知怎地,她就是喝不慣那種黑色的飲料,即使加了奶精也——樣,所以她很認命地由家裏帶了心愛的蘇格蘭紅茶到他這裏,畢竟目前她大部分的時間都滯留在他家。
賀蘭平聳聳肩,隨意找了張椅子坐下,看她忙碌地開始燒水、煮茶。“你……接不接陸小姐的案子?”泡好茶,她為自己倒了一杯,氣息也總算調得平順,才走到他身邊的另一張椅子坐下。
冷睨了她一眼,他不答反問:“有關係嘛?”
“呃,當然決定權在你,成不成都不關我的事。”她壓下心頭淡淡的難過,認真地看著他的側臉。“可是我還是希望你可以幫幫忙。”
“喔。”他可有可無地應道,雙眼無神地盯著墻。“為什么?”
“你不覺得……她很可憐嗎?”她知道自己的同情心太過泛濫,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地想起胖太太那張淚溼的大花臉。“類似的案子每天至少發生一、二十件,你要我怎么幫?”說清高點,是挽救不幸女人的婚姻危機,其實不過是“抓猴”的無聊勾當,雖然臺灣的徵信社大多賴此維生,可是他很想聽聽她的理由。
就算是陳腔濫調也無妨,他只是想聽聽她的聲音,讓她多對自己講講話。
“可是她上門來找你啦!”這就是她跟別人不同的地方,畢竟不是每個不幸的女人都會上門來找他的呀!
“我可沒在招牌上寫著‘來者不拒’。”意思就是,他還有很大的選擇空間。
“但是她哭得那么可憐……”
“每個女人遇到這種事都會哭的,差別在於明著哭還是背地裏哭。”外遇的行為等於背叛,背叛感情、背叛婚姻,而人類最難解的課題以“背叛”排第一名,所以十個女人九個會為了另一半的背叛而哭,唯一的一個例外是女方外遇,哭的那個變成男人,如此而已。
“你怎能說得如此無情?”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會是有血有肉的人所說的話。
“難不成要我哭得跟你一樣嘛?”他沒好氣地睞了她一眼。“那我的徵信社早就倒閉了。”誰敢把麻煩事交給動不動就哭得浙瀝嘩啦的偵探調查?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我哭是因為我傷心啊!”她脹紅了臉,激動地捧緊手上的杯子。
“是嘍,所以那位胖女士之所以會哭,也是因為她傷心嘛!”依此類推,沒一個例外,真夠沒創意的了!
“她傷心是因為她老公外遇嘛!”所以情有可原。
“嗯。”他應了聲,再次睨了她一眼。“你咧?你老公也外遇啦?”他嘲諷道。
“我……我不一樣啦!”她又還沒結婚,哪來的老公啊?而且他是不是惡意詛咒她?萬一她以後真遭此不幸,打死她都不會來找這個“唬爛偵探”幫忙!
“哪裏不一樣?”還不都是女人,才會這么愛哭。
“都是女人嘛,女人同情女人也是應該的啊!”她理所當然這么認為,沒道理同為女人還互相為難嘛!
“是喔,那她老公外遇的對象也是女人,她怎么不同情原配,還要去勾引人家的丈夫?”這女人的思維真夠單純的了,轉向思考這種事她都不懂!?
“我、我怎么知道?”她又沒當過第三者,哪知道那種女人的心態?“說不定……是她老公自己去招惹人家的。”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不是嗎?
“所以問題在她老公身上。”他嘆了口氣,轉頭看向她。”我們非得談論這么無趣的問題嘛?”
“那我們還有什么好說的?”她心跳了下,無措地輕啜一口紅茶。
“很多啊!”說到這個,他的興致就來了。他把椅子連屁股整個往她的位置挪了一大步。“譬如……談談情、說說愛,都好過這些沒營養的話題。”
“誰、誰要跟你——談情說愛?”她低下頭,幾乎將瓜子臉埋進杯子裏。
“你啊!”看著她的發旋、泛紅的耳廓,他的心情越來越好。“這裏就我們倆,你說不跟你談,我還能跟誰談?”他猜想她低垂的臉龐,大概紅得像剛成熟的柿子般可口,口腔自然地分泌出嘴饞的唾液。
“嗯……你……你到底幫不幫忙?”她的眼左右亂轉,轉來轉去轉回原來的話題。
賀蘭平翻個大白眼。他都說得這么白了,這個女人還在躲個什么勁兒啊?很好,越是得不到的,就會讓人越想得到,他倒要看看她的龜殼能讓她藏多久?
“一句話,你怎么說?”說的人負全責,他等著她主動往陷阱裏跳。
“我?”她愣住,怎么,剛才她說得不夠清楚嗎?“我當然說好啊!”她就是想叫他幫忙的嘛!到底他都聽到哪裏去了?
“好,你說好就好。”他勾起嘴角微微笑了。“那這個案子就交給你了。”
“交給我!?”她驚愕地瞠大眼,早忘了他說的談情說愛。“我什么都不會,怎么能交給我?”
天吶!地啊!她要有這本事,還犯得著在這邊苦苦哀求他嗎?她老早就一馬當先地衝去調查了!
“我可以當你的‘助手’。”他露出狐狸般的笑容,計謀得逞!
“助手?”她像只鸚鵡般不斷重復他的話尾。“真要有個助手也應該是我的工作,怎輪得到你這個正牌偵探來當?”他的思路到底是怎么轉的?她為什么一點都搞不懂?
“嗯,好啊!”他點著頭,表示受教。“那么,恭喜你獲得賀蘭徵信社頭號助手這個工作。”任務達成,他笑得得意極了。
“嗄!?”紀綠緹張大小嘴,完全合不起來。
賀蘭平體貼地給她平復思緒的機會,走到客廳裏接待客戶用的三人座沙發上趴下,動了動屁股找到一個最舒服的姿勢。
“來,你來一下。”他躺好後向她招招手,臉上露出無害的微笑。“幹嘛?”她猶豫了下,不爭氣地靠了過去,嘴裏還不斷地自言自語。“為什么這回我又變成他的助手了?這原本不關我的事啊,為何又會落到我頭上呢?”
這回她沒做錯事,更沒說錯話,而“淑女”也沒闖禍,為什么她還得承擔這個責任?
她是不是又莫名其妙讓他給蒙了?
要再這么下去,她會不會有天被他給賣了,自己還幫他數鈔票呢?
“別念了,這么年輕就像個老太婆一樣嘮叨。”他把雙臂交疊墊在下顎,舒服地閉上雙眼。“來,到我背上坐坐。”他開始下達指令。
“坐!?”她瞪大雙眼,像看恐龍般瞪他。“你瘋了!我為什么要坐你背上?”
“你就這么點重量,不整個人坐到我背上,怎能平撫我肩背的酸痛呢?”他理所當然地拍了拍肩,示意她直接坐上來。
“我為什么要幫你……平撫肩背的酸痛?”她可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項工作!
“吶,助手就跟學徒的意思是一樣的,你既然是我的助手,就該聽我的命令行動。”她必須先學會服從他的命令,之後他就可以……為所欲為嘍!
“我、我不會!”她從沒做過這種事!
“怎么不會,不過讓你坐上來罷了。”快點,他的背快酸死了。
“我又不是按摩女郎。”他怎么可以這么過分?她已經作諸多讓步了,他竟敢得寸進尺?真是本省人所講的“軟土深掘”。“我拒絕。”
“嗯哼。”他依舊閉著眼,像準備好享受三溫暖女郎的按摩服務一般。“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拒絕嘍?”他指的是胖太太那件案子。
“你怎么可以這樣?”她不敢置信地蹲在他身邊,小手死命地推擠他的肩膀。“你剛才分明答應我了!”君子該言而有信,他怎能失信於她?除非他是小人!
“嗯,我記得剛才也有人才答應成為助手的,不是嗎?”他動了下頭,用下顎抵住交疊的雙掌。
“我、我沒答應啊!”她什么時候答應了?分明是他自己決定的。
“好,那我也沒答應接陸小姐那件案子。”他可不來君子那一套,反正沒有任何東西或任何人可以證明他答應了什么。
現代這個社會,凡事都得講求證據吶!
“賀蘭先生!”氣死人了,他怎么可以這樣啦!?
“平。”他發了個單音。
“什、什么?”他說了什么平?是說她……胸部很平嗎?她不自覺看向自己的胸部,開始哀悼自己的“平坦”。
“我的名字,你看到哪兒去了?”他看似閉著眼,但對她的舉動卻了若指掌。
“沒什么。”她羞紅了臉,暗罵自己胡思亂想。“嗯,我知道你的名字啊,賀蘭平嘛。”唬爛平;她在心裏補了一句。
“不要再叫我賀蘭先生了,多生疏。”那是留給別人叫的,但不包括她在內。
“喔。”她的心又開始亂跳了。“我該回去了。”除了每周三下午的教舞時間外,她已經好幾天沒練舞了,不禁開始想念跳舞的時光和流汗的感覺。
“喂,你什么都還沒做就要走了嘛?”那他躺那么好看幹嘛?“小綠緹。”
紀綠緹聞言渾身抖顫了下。“不要這樣叫我!”她猛地回頭喊道,雞皮疙瘩掉了整客廳。
“你覺得還有比小綠緹更好的稱呼嘛?”他低笑,沒理會她的神經質。“賀蘭平!”她好想拿拖鞋丟他。
“嗯,我不介意你去掉我的姓氏。”他閒閒地說,再次拍拍自己的肩。“你到底來不來?不來我可要去睡了,之前說的統統都不算。”還作勢打了個呵欠。
什么來不來?聽起來暖昧極了!她不滿地蹙起眉心。
“我……”她還猶豫著,畢竟她從沒“坐”在男人身上過。
“想想陸小姐那張臉吧。”他壞心地加深她不可救藥的同情心。“給你三秒鐘,一、二……”
“好嘛、好嘛!”她心不甘情不顧地走回他身邊,看著他的背,她不禁吞了口口水。
“快點,我等不及了。”就知道她沒那個膽。這女人注定一輩子讓他吃定了!紀綠緹猶豫再三,怎么也無法放下身段坐在他背上。“三……”紀綠緹閉上眼,在他的威脅下,索性跳起來把臀部用力壓上他的背,惡作劇般地想聽到他殺豬般的哀嚎——
“喔——”他如她所願的呻吟出聲,卻全不是她所期待的。“好舒服哦,繼續,”他滿足地下了第二道指令。
很不幸的,紀綠緹在依此方式連續“坐”了他二十分鐘,坐得她的屁屁都麻痹了之後,他終於善心大發,答應“縱虎歸山”嘍——
第四章 鳳鳴軒原創網 原創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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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外套包裹著纖瘦的身材,一改平日長裙打扮,換穿牛仔褲、布鞋,長發全綰進頭上的鴨舌帽裏,最後戴上墨鏡、口罩,紀綠緹才算是準備好她的“抓猴裝備”,精神奕奕地衝到賀蘭徵信社報到。
“你幹嘛穿成這樣?”賀蘭平從床上被她挖起來,一睜開眼見到她堪稱“怪異”的裝扮,忍不住抱著枕頭大笑出聲。
她緊張兮兮地拿下口罩說道:“我們不是要去跟蹤陸小姐的先生嗎?當然不能讓他發現!”尤其不能被看到臉。
“你這樣才更容易讓他發現。”現在才初秋,她穿得跟剛從北極逃難出來的沒兩樣,要不被發現才有鬼!他翻個白眼,起身準備穿衣。
“啊!”看到他光著身子起床,她嚇得花容失色,忙用十指把臉遮起來。“你……你怎么沒穿衣服?”暴露狂!變態狂!色情狂——她的腦海閃過許多以“狂”字結尾的字眼,不過沒一個好詞。
“幹嘛那么緊張?”他慵懶地撈起挂在床尾的長褲,先把下半身打理好,免得她還沒出門就嚇暈了。“穿衣服睡覺有礙健康,連這點常識都不懂?”他笑,笑她的大驚小怪。
“歪理!”她羞愧地出聲反駁,在看到他裸露的上身後,才發現自己因激動而忘了遮住雙眼,忙又揚起十指蓋住眼睛。“你快點把衣服穿起來啦!”
賀蘭平哼了口氣,走到她面前扯開她厚重的外套。
“啊!”她又驚叫了聲,抓緊被他扯開的衣領。“你幹嘛脫人家衣服?不要臉!”他不愛穿衣服是他的事,但她可是惜肉如金,才不像他動不動就裸著身體現肌肉,愛現鬼!
“你總得替我這個做助手的想想,跟你這種烏龍偵探出門,萬一跟蹤不成反被當成偷窺狂抓起來,那可真是得不償失啊!”
沒理會她的大驚小怪,他快手快腳地扯掉她的外套、墨鐿和鴨舌帽,只留下穿在外套底下輕便的T恤和牛仔褲,最後順手將墨鏡挂在她T恤的領口上。
“嗯,這樣好多了。”他搓搓冒出短髭的下巴,趁她還手忙腳亂地抱著被拿下來的配件時偷到個響亮的頰吻,之後便轉身走進浴室。
紀綠緹呆滯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浴室的那扇門後,有點害羞,又有點無措地輕輕撫過被他吻過的臉頰。
他為什么老愛吻她?像這種“普通級”的啄吻,出現頻率之高已經讓她數不清次數,還有那種恐怖至極的“限制級”熱烈深吻……
每回總讓她心跳加倍、手腳發軟、渾身無力,搞不清今夕是何夕……
她泛起一陣哆嗦,忙搓著手臂責怪自己不知羞;像她這種受過淑女教育的女孩,怎可被那可惡的鄰居三不五時、突如其來的吻給唬爛過去?不行,下次絕對不……呃,不對,是絕對沒有下次了!
賀蘭平走出浴室,由衣櫥裏抽出與她幾乎同樣式的白色T恤,隨意套上後戴起帥氣的POLO墨鏡,微笑地攬上她的肩。“好,出發!”
才走出巷口,迎面一個西裝筆挺的男土走來,一見到紀綠緹便熱絡地湊上前來。
“小緹,你要出門啊?你去哪裏,我送你。”男子顯然把高頭大馬的賀蘭平晾在一旁,完全沒注意到他跟紀綠緹走在一塊兒。
“表哥?”紀綠緹愣了下,不意在此時遇到他。“對不起,你找我有事嗎?”她秉持一貫的好修養,那三個字依舊是她的口頭禪。
“自從姨媽、姨丈走了之後,好一陣子沒見你了,你知道我一向很忙,今天好不容易抽出空來找你,不巧你要出門,真可惜!”男子露出一副惋惜的模樣。“沒空就別來了,又沒人勉強你。”賀蘭平叉著腰,冷睨著她口中稱為“表哥”的男人。“呃,這位是……”男子總算注意到身邊礙眼的“電線桿”,眼底閃過不屑的眸光,似乎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
“他是我的鄰……”
“我是她老板,你打擾到我們工作的時間了。”賀蘭平邊說邊拉著她走,他也完全不把那個男人放在眼裏。“你最好跟我解釋清楚!”他低聲地附在她耳邊說道。
“你怎么……啊,表哥!”她不安地回頭看了男子一眼。
“閉嘴!”賀蘭平兇狠地將她的頭硬扳回來,拖著她加速轉離巷口。
“唉、喂!小緹……”男子似乎還沒由突如其來的狀況裏回神,伸長的手臂只能抓住空氣,他從來沒嘗過被忽視得如此徹底的滋味,真是……嘔啊!
??
賀蘭平不曉得從哪裏弄來一部小綿羊,載著紀綠緹由荀家巷口跟上打扮得“國色天香”的荀樂元,一路東鑽西竄地在車陣裏求生存,好不容易跟著荀樂元的車來到了一家汽車旅館,想必那只“狐狸精”就在裏面等他。
紀綠緹雙腿微軟地下了車,她不曾坐過如賀蘭平騎得像雲霄飛車般的機車,讓她頭暈得難受,只能攀附著賀蘭平的手臂進入旅館,根本沒注意兩人進入什么地方。
“小姐,我們是剛剛進來那位荀先生的朋友,他忘了點東西,交代我幫他帶過來,順便麻煩你給我們一間隔壁的房間。”賀蘭平拿下墨鏡,慵懶的眼神若有似無地對櫃臺女服務生放電,半點心虛的感覺都沒有,可見他說謊說得十分熟練。
“這樣嗎?”女服務生被他電得有點發麻,兩頰泛起紅暈,慌亂地拿出一把鑰匙。“嗯,荀先生是三三三房,這是三三二房的鑰匙。”末了,還嫉妒地瞪了紀綠緹一眼。
“謝啦!”賀蘭平輕佻地送上一記飛吻,隨即拉著神智不清的紀綠緹坐電梯到三樓。
推開三三二房的房門,他拍了拍紀綠緹的臉,順手將門關上。“工作了,小綠緹。”
“嗄?”紀綠緹甩甩頭,終於發現自己處在一間粉紅色的房間。“這是什么地方?”好奇怪的粉紅啊!不全然是淡粉色,隱約有點熒光的感覺,看起來……很暖昧!
“汽車旅館。”賀蘭平拿出一些裝備,開始動手“偵查”。
紀綠緹吸了好大一口氣,不敢置信地瞪著他。“你……你想幹什么?”他為什么帶她來這種地方?她問得聲音都發顫了。
“白癡啊你!我們當然是跟蹤荀樂元到這兒來的,你以為我想做什么?”他沒好氣地吼道。
真受不了那個荀樂元,還當真找了間跟他名字諧音的“尋樂園”汽車旅館,真不曉得他在想些什么?
還有這個蠢女人,騎坐小綿羊也會暈車?還暈得整張臉色發白,她要敢給他吐吐看,他絕對把她跟吐出來的東西一起衝進馬桶!
她的忘性可真好得過火,竟然問他要幹什么?當然是辦事……辦事!?他的動作頓了下,陡地漾起一抹邪惡的笑容。
“哦——小綠緹,你不會是想歪了吧?好啊,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隨時可以奉陪。”
“你、你少亂講!”三魂差點沒被他嚇掉七魄,她羞紅了臉,整個人緊張的貼在墻面上。“那……人呢?”
荀先生真的在這裏嗎?那他們如此登堂入室,不就被當場“抓包”了嗎?好奇怪,到底是誰抓淮呢?
“隔壁。”他不曉得塞了什么東西進口袋,越過她就要開門。“你等我一下。”
“喂!”她下意識地拉住他的手。“那我、我現在要做什么?”不要啊!她不敢一個人待在這個怪怪的房間,超怪的粉紅色、超大的床,看起來就渾身不對勁。
“脫光衣服在床上等我。”他挑起眉,惡意嚇唬她。
“啊——”大色狼!就知道他沒安好心眼!
“要死啦!”賀蘭平手忙腳亂地捂住她放聲尖叫的嘴。“你想把旅館裏的所有人都叫出來裸奔嘛?閉嘴啦!”天哪!想到那種“盛況”,他就想昏倒來得省事。“我嚇唬你的,不要雞貓子亂叫懂不懂?”
她既慌亂又委屈地點點頭。誰叫他動不動就愛唬她?明知道她膽子比老鼠還要小的說,真是個人如其名的惡棍。
“在房裏等我!”他又交代了聲。再不去布線,這趟就算白來了,誰知道那個荀樂元是不是“三秒鐘”?啐!
“你……你要快點回來喔……”她眼裏閃著一泡淚,像被人遺棄路邊的孩子。“知道了。”他粗裏粗氣地應道,轉身開門離去。
紀綠緹在房裏無措地來回踱步,她不曉得賀蘭平這一去會去多久,有點無力地坐在床上,然後,她發現床尾那臺超大熒幕的電視。看看電視會不會讓時間過得比較快?她試著讓心裏的不安降到最底,便拿起遙控器按開電視。
“喔——對,就是那裏……”陡地喇叭裏傳出女人痛苦的呻吟聲,逐漸轉為清晰的熒幕裏,出現一張痛苦皺眉的女人臉孔。“啊……快快一點……”
紀綠緹眨眨眼,心跳莫名地加快,忍不住又眨了幾下眼,直到鏡頭拉開,露出另一個交疊的男子,重點部位還有刺目的馬賽克。
“嗄?”紀綠緹緊緊地把遙控器拽在胸前,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這這這……這就是人家說的“鹹溼片”嗎?好可怕,那個女人為什么看起來那般痛苦?雜志裏不都說做那種事是件很舒服的事嗎?為什么看起來跟想像的都不一樣?
“舒服嗎?”男人的身體汗流浹背地,看起來也是滿臉痛苦。“騷貨,我就知道你愛死了!”
紀綠緹幾乎停止呼吸。嚇死人了!他怎么說這么下流的話?會不會……會不會男人在做那件事時,都會說這種可怕到令人想昏倒的話?太恐怖了!
“啊啊……”女人沒有答腔,一徑兒哀叫個不停。
超詭異!那兩個人看起來都好像痛苦得快要死掉的樣子,為什么他們還要繼續做下去?她實在搞不懂那些人的腦袋在想什么?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不知不覺越來越靠近,整張臉都快貼在熒幕上了。
“你可不可以解釋一下,你現在在做什么?”身後霍地傳來如鬼魅般的男聲,擾亂她的研究思緒。
“我在研究……”咦?咦!?怎么有人在說話?她驀然瞪大了眼,差點被電視的輻射線弄瞎了眼。“呃……你不會是……賀蘭平吧?”
噢!讓她“屎”了吧!他怎么挑這種時間回來啦!?這下子臉丟大了!
“嗯哼。”賀蘭平輕哼了聲,伸手直接按掉電視開關。“除了我還有誰?”
他一走進來,就看到她整個心神全被電視吸引住了。這種地方會有什么營養的節目?全部都是限制級的鎖碼臺,這女人還看得津津有味,真不曉得她的腦子是單純還是淫蕩,不過以她平日的表現,十成十一跳不開第一種可能。
“哈……哈哈,你、你回來啦?”她幹笑著,根本沒有面對他的勇氣。
“好看嘛?”他就蹲在她身後,正好將她半跪的身體,圈在電視漆黑的熒幕和他伸出來的長臂之間。“小綠緹。”他惡意在她耳邊吹氣,低沉的嗓音顯得危險又慵懶。
“呵、呵呵,我、我什么都沒看到。”她緊張地縮起肩,圓圓大眼瞇了瞇,因他突來的靠近豎起全身寒毛。“你事情……辦好了?”
她沒有說謊,因為劇裏的男女重氛部位都被馬賽克擋住了,所以視同沒看見。
“還沒。”他碰都還沒碰到她,怎么可能“辦事”?
“那你、回來幹嘛?”她其實想說的是,幹嘛挑這個時間回來?嗚……好想哭喔!
“不回來怎么‘辦事’?”哎,他就知道這妮子哪壺不開提哪壺,分明兩個人的“辦事”意義完全不同。“這不就抓到你做壞事了嘛?”而且她是現行犯。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
“不是故意,會看得這么聚精會神,連我進門了都沒發現?”嗯,她真香。他湊近她的頸窩,聞嗅她身上散發的自然馨香。
“我、我……對不起。”突如其來的貼近、莫名其妙的道歉,她緊張得不斷結吧。
“我寧可選擇實質的道歉方式。”指尖驀然扣住她小巧的下巴,讓她仰起頭、微側著臉承接他狂猛的親吻;其實她根本沒錯,這只是他利用來索吻的借口。
又來了!紀綠緹的腦子一片天旋地轉,她怎么也無法習慣他的親吻所帶來的強烈熱流,每回總讓她渾身酥軟、欲振乏力,連半點抗拒的力量都沒有。
溫熱的唇、灼人的舌,一寸寸吮過她無力反抗的檀口,兩人的氣味在彼此的鼻間混成一股燃燒的氣流,倏地升高粉紅色房間內的溫度。
他在她身上施了什么法術?為什么她完全使不上力?
“吻你,小綠緹。”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火熱的舌滑過她敏感的耳廓,滿意地感覺她泛起一陣哆嗦。“不要……我、我使不上力……”她沒辦法把話說得完整,癱在他懷裏的身軀像具被抽走生命力的布娃娃,只能任他擺布。“站得起來嘛?”他問。
甚至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她無力地搖著頭,全然的酥軟令她無所適從。利落地抱起她走到床邊,將她放在滿是粉色的圓形大床上,看起來更覺秀色可餐。“真美。”食指滑過她凹陷的鎖骨中心,閃著熾熱火焰的黑眸貪婪地搜索著即將屬於他的領地。
紀綠緹下意識避開他閃動的眸。那深邃的黑瞳此刻流瀉著她所不懂的流光,那令人渾身發燙、止不住顫抖的流光……
“想不想試試銷魂的滋味?”俯下身,他沙啞且危險的嗓音像絲絨般滑進她敏感的耳膜,不容許她有絲毫的逃避。
“我不、不懂你在說什么?”幾乎被他的聲音嚇得屏住呼吸,她無措地側彎並蜷起身軀,整張臉全埋進粉色的枕頭裏。
“你——喜歡當鴕鳥?”他泛起一抹微笑,笑她孩子氣的舉止,修長的指由她後頸沿著脊背中央一字滑下,感覺她的身體繃緊得像顆化石。
她說不出話來,背脊隨著他的移動而發燙,她抗拒地埋在枕頭裏猛搖頭。
“看都敢看了,難道你不敢做?”這個女人擁有最柔軟的心腸,卻也有最倔強的脾性,對她不能硬來,但可“循循善誘”。
“噢……別再說了!”她羞紅了臉,差點沒將枕頭燒出個洞來。
“你缺氧了,來,我幫你做CPR。”迅速將她由枕頭裏拯救出來,不由分說地堵上她誘人的紅唇,再次引爆逐漸失溫的衝動。
紀綠緹羞憤地掄著小拳頭捶打他的肩、背,可是這男人的肌肉像石頭做的,反倒打得她手都疼了;打沒幾下,她也沒興致再打了,反正他看起來不怎么痛癢,不過自己受累罷了。
“不錯,CPR真有效,的確讓你有精神多了。”他得了便宜還賣乖,口頭上不忘多佔點便宜。
“你好過分!”她惱怒地瞪他,火大地推了他一把。“走開啦!我要回去了!”
她很清楚自己不能再留在這裏,不然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他們倆都心知肚明。
“嘿!那可不行。”他拉住她欲起身的腰肢。“隔壁還沒完事,你不想做個半途而廢、不負責任的助手吧!”微一施力,她便又跌進他懷裏。
“什么助手?我根本幫不上忙,你讓我回去!”她這次可沒敢再讓自己虛軟下去,用力地扭動身體。“而且你怎么知道隔壁還沒……”完事?GOD!她竟然說不出口!
“我沒必要騙你!?彼 癖淠醢閿啥淅鍰統 桓魴《彩僑 畝 鎩!澳闋約禾 ?!”
“喔……快、再用力一點……”透過耳膜,女人恍若痛苦的呻吟清楚地傳進她健康的耳膜裏。
“你……”她不敢置信地瞠大雙眼,指控地瞪著他。“你竟然裝竊聽器!”他是怎么辦到的?真是……太神奇了!
“這是工作。”他攢起眉,受不了她強烈的道德感。“何況是你自己要接的案子,我可沒答應。”他這是在幫她耶!這女人到底懂不懂?
“怎么又都算到我頭上啦?”她委屈地嘟著小嘴,沒敢聲張地嘟嚷著。
“你說什么?”他挑高眉,恍若她說錯一句,就準備將她千刀萬剮似的。“好膽你再說一次!”他語帶威脅。
“沒、沒有,我什么都沒說啊!”她當然不敢聲張,這樣才符合她膽小的個性。“你可以教教我嗎?”教她怎么偷裝竊聽器。雖然她用不到這套手法,可是在她的認知裏,多學一點總是好的。
賀蘭平瞇著眼睨她,眸底火焰再起。“你真的想學?”想學耳機裏亂叫的那種聲音。
“嗯!”她用力地點頭。
“不逃了?”不會像剛才那樣,撩起他的欲火之後就拍拍屁股準備走人?
“嗯,不逃了。”為什么要逃?她不過是想學裝竊聽器而已,除非他又亂罵人,不然她學不會絕對不逃。
賀蘭平倏地惡虎撲羊,將她牢牢地壓在身下,盯著她的雙瞳閃閃發亮。“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第五章 鳳鳴軒原創網 原創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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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局勢一發不可收拾,完全跳脫紀綠緹所能想像的範圍之外。
“你……你做什么啦!?”與空氣的接觸讓她的理智迅速歸位,她驚羞交加的以手臂環胸。
賀蘭平自是沒有答腔,熾熱的黑瞳像塊強力的磁石,毫不收斂地緊緊追隨她略微忸怩的嬌胴,他熱血賁張得幾近難以控制。
還好,他還算受過教育的知識分子,不會像色狼般急色地撲噬眼前的美色,他喜歡慢慢地撩撥她,讓她主動投懷送抱,心悅誠服地癱軟在他的男性魅力之下。
“你不是想學?我當然得認真地教會你。”他說得理所當然,三、兩下剝光自己的衣服挨近她,健壯的身軀只留下一條黑色的子彈內褲。
一堆衣物夾雜著她的與他的,全數被他一股腦兒地丟得老遠。
“學……”她雙眼圓睜,不自覺頂著床鋪往後挪移數寸。“偷裝竊聽器要脫光衣服?那我不學了!”她的聲音尖銳了幾度,充滿了不可置信。
他才出去多久?要先把衣服脫光,裝好竊聽器後再把衣服穿戴整齊,她很懷疑他可以在那段不算長的時間裏,完成這些繁復的動作。
“啊?”賀蘭平愣住了。直到此時,他才弄懂她想學的是哪門子的技巧。“你學那種東西做什么?你又用不到!”她只要管好她的芭蕾舞教室就行了,沒事學那種八百年用不到的技能,根本毫無用武之地嘛!
“多學一點總是好的嘛!”臀部再後移一寸,悄悄地拉起被角,她需要更多安全感。
“好啊,那我就多教你一點。”欺近一步,他樂得遵從她好學的本性。
“不要啦!衣服還給我,我要回家?”她急忙翻身滾了一大圈,整個人躲到床邊的角落,不巧讓自己反而卡在毫無後路的危險境地。
“你也聽到啦,隔壁還沒完,說不定我們還得在這裏待上一、兩個小時。”那副耳機和竊聽器材早被他連同衣服丟得老遠,他可沒那閒情逸致去把它撿回來。“要撿你自己去撿。”他以眼神示意,領著她的視線看向那堆衣物。
“那、那……”那該怎么辦好?
要去拿衣服,就得越過他,可是這會兒她不僅上身沒有任何遮蔽物,連牛仔褲都卡在臀圍間要掉不掉的,就算她有那個膽量站起來,也難保長褲會好好地“黏”在她腿上。
“幹嘛躲那么遠?”他沒好氣地盤腿坐在床上,一雙黑不見底的瞳仁依舊光熾如火地瞅著她。“我可不會勉強女人,要走你盡管走好了。”雖說她的沒情趣惹得他有點泄氣,可她這副模樣,實在……
撩人得緊!
她緊貼著墻,心裏還考慮著該怎么越過他,才能不受侵擾地順利拿回衣服,倏地耳朵貼著的墻面隱隱傳來暖昧的呻吟,驚得她馬上移開耳朵,狐疑地瞪著那道“會發聲”的粉墻。
“你、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那個聲音越來越大,聽起來跟剛才電視裏及耳機裏的極為相似,惹得她寒毛直豎。
“什么聲音?”他掏掏耳朵,索性躺在床上雙腿交疊,毫不在意自己的“男色”被她看得透徹。
“那個、那個……”她緊張兮兮地指著墻面,一張瓜子臉脹得火紅,看他一臉莫名其妙,倣佛當真不曾聽到任何奇奇怪怪的聲音,她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聽的毛病。“怪、怪怪的聲音。”她艱澀地吞下喉中硬塊,聲音微顫。
賀蘭平用手指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凝住心神仔細聽個透徹,沒多久便嗤笑出聲。“這種聲音在這裏比比皆是,別大驚小怪!”
“……喔。”她繃緊全身的肌肉,動都沒敢動一下,就怕他臨時改變主意,又想對她做那種邪惡至極的事。
躺了五分鐘,隔壁的呻吟聲就在耳邊響了五分鐘,睨了眼一張臉越來越紅的紀綠提,賀蘭平終於一躍而起,善心大發地撈起衣服丟給她。“穿上。”紀綠緹幾乎喜極而泣,她局促地拉回自己的衣服,背著他快速地將衣服穿戴整齊。“過來。”他則套上長褲,拍了拍床沿示意她坐好;看她眼底戒備……他翻翻白眼嘆了口氣。“我不是說過不會勉強你了么?來啦!”抓住她的手腕,像拎小雞般把她放在床沿擺好。
“做什么?”有了他的保證,紀綠緹緊繃的神經慢慢地放松。
這個男人嘴巴是壞了點,老愛對她動手動腳又好色,沒事就壓榨她的勞力和體力,可他還算得上是個好人,起碼他不會對女人動粗。
她很明白,以剛才那種狀況,任何小摩擦都有可能會擦槍走火,但是他卻忍了下來,只因為她沒點頭。
男人在這種時候應該都是很衝動的吧?雖然她沒啥經驗,但粗淺的認知她還有,就因為他的自我約束力,她對他不算少的好感又增加一分。
“這么坐著也不是辦法,不如你就看看電視,消磨、消磨時間。”而他可以睡個覺。
他把遙控器交給她,雙腿挂在地板,呈倒L形躺平,睡覺。他沒有特殊睡癖,在哪兒都能睡,而且三秒鐘搞定。
沒多久,均勻的輕鼾便由床上淺淺地傳了開來。
紀綠緹愣愣地看著手上的遙控器,又愣愣地看向他馬上熟睡的臉,最後將視線定在手上那支倣佛會咬人的遙控器上。
他才說那種影片沒營養,怎么一轉眼又叫她看電視了?會不會只是其中一臺“有顏色”,其實還有其他頻道可以看?
懷著探險的心情,她小心翼翼地扭開電視,並快速轉到別臺,可惜她失望了,不管轉到哪個頻道,清一色全是限制級的麻辣片,看得她莫名其妙地渾身發熱。
臉紅心跳地關掉電視,她在房裏左看右瞄,總算找到一件“正事”可以做——看他。
看他睡覺比看電視來得營養,也比看著礙眼的粉色房間來得舒服,這是在眼睛黏在他臉上後,她在心裏鄭重下的結論。
他是個好看的男人。雖然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兩人之間的摩擦總是不斷,但她從沒否認他是個好看的男人。
濃而密的黑發,幾綹不聽話的發絲覆蓋著他飽滿的額頭,而且他有鬢角,像貓王的那一種,性格又有型;相對的,他的眉和睫毛同樣濃而密,粗獷的眉顯現出他不甚良善的脾氣,長而微卷的睫毛則令她嫉妒,那幾乎比她的還要長。
挺直的鼻梁襯著性感微翹的薄唇,凹陷的人中以命相學來說,表示他活得長命;呈小麥色的皮膚,該是長時間曝露在田光下所呈現的健康色彩,整體而言,他是個性感得令女人想尖叫的男人。
她有種想觸摸他的衝動,這不該只是他的專利,為了回報他動不動在自己身上亂摸的輕浮舉止,她應該也有觸摸他的權利。伸出手掌在他臉部前面揮了兩下,很高興他沒有轉醒的跡象,她深吸口氣,放縱自己的指尖輕撫他性格的臉部輪廓。
原來男人的肌膚摸起來與自己是這般不同,有點粗,卻不似有些人的皮膚有些坑洞,他的皮膚摸起來很平滑,觸感不錯。
像摸上癮了似的,她著魔地滑過他的眉心、鼻梁,緩緩地滑過他的鼻頭,碰觸他深陷的人中,在摸到他的唇之前頓了下。
天!她的心跳得亂七八糟!
應該沒什么關係吧?他看起來睡得很熟,像是不容易被擾醒,就讓她放肆一次吧!
順著他明顯的唇線,她的指微顫地遊移在他的雙唇之間,視線不由自主地跟著指尖移動,絲絨般的觸感讓她微微閃神,直到指尖傳來一陣輕麻的刺痛,才將她迷惑的思緒拉回現實。
“你偷摸我。”不知何時睜開的黑瞳鎖住她慌亂的眼,賀蘭平開口指控。
“對、對不起……”她不是故意的!原以為他不會醒,她才會如此放縱,她真的沒料到他總會在節骨眼上發現她做的“壞事”。
怎么老是這句詞兒?賀蘭平欲哭無淚。
“給我個理由,我考慮要不要原諒你。”要命!她這么一摸,讓他之前好不容易平息的欲火又衝動了起來,他真該放過這只秀色可餐的小綿羊么?“想清楚再說,要是說服不了我,我們就把之前沒做完的事辦完。”
他承認自己有點乘人之危,可偏偏這女人就吃這一套;他不是傻瓜,要不好好運用這點,得等到哪年才能碰她?
“這、怎么可以!?”很詭異地,他如此威迫,她並不感到害怕,反而是心頭小鹿亂撞,這層認知讓她驚羞交加,羞紅了臉。
“給你一分鐘。”計時開始。
“我、我無聊嘛!”揪緊小拳頭,手心開始冒汗。
“五十秒。”否決。
“那個……電視節目很可怕,不堪入目。”這個理由夠正當了吧?
“三十秒。”猶豫之間,多扣五秒,否決。
“真的!我沒有說謊!”紅潮脹上耳翼,她要申訴!
“嗯,十五秒。”他低吟,再扣十五秒,否決不變。
“呃……嗯……”支吾其辭,總不能說自己貪戀“男色”吧?教她如何說得出口?
“最後五秒。”他咧開嘴笑,不論她說什么,答案只有一個,就是否決。
“你……你……”心跳越來越快,她幾乎可以聽見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時間到。”慵懶的眼對上她,不容她逃避地抬高她低垂的小臉。“準備好了么?”嘿嘿!這下她可逃不了了!
紀綠緹緊張地搖著頭,所有血液逆流,逼得她粉頸一片緋紅。
“可憐的女人。”他搖頭嘆息,對她燒紅的小臉吹了口氣,看能不能吹走她臉上的紅雲。“怎么辦呢?我該怎么下手才好?”語氣裏充滿毫無誠意的憐憫。
“你……廢話少說!”羞惱的白眼兇狠地瞪向他。
“這么兇?”挑起眉,恍若在她身上看到那只忠勇? 韉拇爛 !芭 艘 氯岬悖腥瞬嘔崽勰?!”
“沙豬!”她驕傲地撇開頭,可惜臉上的緋色將她的氣勢破壞無遺。
“可以開始了么?”原本還想多逗她一會兒,可她不同平日柔順的模樣,更令他想快點馴服這只倔強的小野貓,當然,以他認同的方式。
“……隨、隨便你!”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沒事逞什么能呢?這下可真得成為他的盤中飧了。
雙眉齊挑,他好笑地不輕不重推了她一把,正好讓她倒到床上躺平。“那就來吧!”像只動作敏捷的豹子,他火熱的手掌已平貼在她腰際,在她適才沒有塞進褲頭的衣服裏。
她閉上眼,任由他將才穿好不到二十分鐘的衣服,重新丟到之前那個礙眼的位置。
都是這個該死的房間,害她滿腦子的異色思想,竟隱隱之間有了偷嘗禁果的衝動。反正她也沒交過男朋友,既然看他還覺得順眼,不如……就給他吧!
“喜歡么?”他喜歡聽她的聲音,那讓他更加亢奮。
“別問……”那會令她想起影片裏男人的下流言辭;她無法確定自己的心臟可以承受他性感的唇說出類似的言語。
“不問怎么知道你的感覺?”他可不是自己舒服就不顧女伴感受的男人,他堅持要得到她的回應。“說實話。”
“你好煩……”她無助地攀住他的頸,拉下他的頭,賜予他火熱的吻。
她想讓他閉嘴。
賀蘭平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愉悅地接受她的主動,並以純熟的舌挑勾她笨拙的舌尖,大方地邀請她與之共舞,直到她幾乎熱暈了過去。
“我喜歡你的主動。”這女人不是普通的倔強,而他享受到徵服的快感。
“不要說得那么粗俗!”她氣喘地指責。
眉一挑,輕浮的表情盡出。“那么,請將你美麗的雙腿打開。”他不介意換個優雅的字眼,橫豎意思是一樣的。
“你就不能閉嘴嗎?”她快被他逼瘋了。
“很難。”
女人就愛說反話,她更是個中翹楚,穩拿後冠。
“叫你別說的嘛!討厭鬼!”她佯裝兇狠地瞪他,在看到他額上的汗珠時愣了下。“你怎么流那么多汗?”人家不都說女人是水做的嗎?在她看來,他才是水做的,不然打哪兒冒出那么多汗水?
“等一下流的汗會更多。”他苦笑,快速剝除自己唯一的遮蔽物。
“啊!”她羞澀地驚呼出聲,頭一回看清全裸的“猛男”。
“怕什么?”他使壞地拉著她的手,讓她觸摸身上長年運動下來的結實肌肉。“你都讓我看光了,我當然得回報一下。”
“噢……真是夠了。”她翻著白眼,小手卻依戀地流連在他壯碩的胸口。
他真的跟自己很不一樣,起碼“硬度”就不同。
“你學得很快。”他瞇起眼,壓抑衝上喉嚨的呻吟。
她無辜地眨巴水眸,不曉得自己學了什么值得他這么誇讚。
“我知道,感受我,你會喜歡的。”他自信的近乎自大。
粉色的房間、粗喘的男人、虛軟無力的女人,構築著無邊春色。沒有人想起此行的目的,所有心力浸淫在取悅對方的企圖裏,直至炫目的火光佔領喘息、愉悅的軀體——啊,該是去收拾偵查成果的時候了。
第六章 鳳鳴軒原創網 原創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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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樂園”事件終於告一段落。
據說陸小姐在收到賀蘭平交給她的錄音機和偷拍的“傃色”錄影帶之後,再度哭花了那張粉鋪的臉和眼睫上那兩條刺目的假睫毛,當場付清偵查費用,不管賀蘭平的反應,兀自哭得好不傷心。
她思忖,自己既然無法像美國女人,在抓到另一半外遇時,衝動地拿衝鋒槍將那對姦夫淫婦掃射至死;也無法做到如日本女人般委曲求全,苦苦哀求丈夫回頭;更無法像法國開放的民風,在撞見老公偷香時,大方地說聲“對不起,打擾了,請繼續”,因此只能將希望寄托在一對珍愛的兒女身上。
還好,陸小姐的孩子都站在捍衛母親的立場,一雙成年的兒子女兒主動帶著“證據”與荀樂元攤牌,親情攻勢加上淚水銀彈齊發,讓“不法走私”的荀樂元在子女面前痛哭失聲、大聲懺悔。
以荀樂元的說法,他的心還是留在自個兒的家裏,不過因為一時迷惑於多彩多姿的花花世界,才會心猿意馬鑄下大錯,不是真心想棄結發妻於不顧,並且允諾從此不再出軌,將把所有心力重表放在維係家庭和樂的要務之上。
任務圓滿達成,理論上身為受益者的賀蘭平該是春風得意,畢竟口袋裏“麥克麥克”,新臺幣入袋為安。但出乎意料之外,他的情緒竟火爆得像只渾身綁了炸藥的公牛,令紀綠緹頭痛萬分。
“來來來,你給我說清楚,你好好地給我說個一清二楚!”高大的身軀在不甚寬廣的客廳來回踱步,充分散發出迫人的緊窒感。“我說過很多次了。”灌了口最愛的蘇格蘭紅茶,她亟需補充口腔裏的水份。
“你說了很多次沒錯,我也聽了很多次!”他止住腳步重重地哼了口氣,兩手又腰,在坐著的紀綠緹眼裏更像個高大的巨人。“可是我還是搞不懂那個什么表哥,怎么會變成你的未婚夫!?”
該死的女人!他們都有了肌膚之親,她才平空冒出一個未婚夫,這是怎樣的一團混亂吶!怎能不教人抓狂!?
“呃,表哥的母親,也就是那位遠房的阿姨,她說是打小跟我父母約定好的,說我長大要嫁給表哥。”她老老實實地重述了N遍,這男人就是不懂,煩死人了!
“別人隨便說說,你就隨便聽聽?你到底有沒有大腦啊?”這種事能隨便說、隨便聽的么?那他要說她紀綠緹是賀蘭平的老婆,她也不反對嘍?啐!
“才不是隨便聽呢!”最討厭、最討厭他了,每回都說人家笨!
“人家律師有證明文件,證明此事不假。”
“哪來的律師?”
他用那雙像鷹的眼,犀利地瞪她。
這可有趣了,若說是小時候的約定,大概就是口頭上打打趣,又不是古代,還有什么信物可以為證,不太可能有律師的證明文件;何況現在是二十一世紀,早就不流行那套了,以他敏感的偵探本能來看,這件事八成大有文章。
“阿姨派來的律師啊!”她一臉天真地回望他。
說不出為什么,她現在似乎不再像以前那般怕他了。或許是看清了會叫的狗不會咬人,他大多是虛張聲勢而已,所以不是很怕,只有一點點怕。
“你的律師呢?你爸媽走的時候,留了什么東西給你?”經過他長期訓練下來的探問方式,得知她父母在幾年前的空難便一起歸天了,還好她父母的觀念還算開明,每回出遠門之前都會立下備用遺囑以防萬一,沒想到還真有派上用場的一天。“好象有個什么信托基金之類的。”嘆了口氣,她永遠搞不懂那些密密麻麻的繁瑣條文。“你問這個幹嘛?”“我好奇你那位遠房阿姨、表哥的動機。”事出必有因。據她說那些人已經很久沒聯絡了,現在卻突然跑出來攀親帶戚,他懷疑那份信托基金才是他們真正覬覦的目標。
“你神經病。”她笑罵。“陰謀論者。”偵探當久了,會不是成了職業病?
“難不成你真的想嫁家夥?”說到這個,他就忍不住冒火。
“人家有名有姓,你不要那家夥、那家夥地亂叫,真沒禮貌。”她不認同地蹙起秀眉,根本沒把嫁不嫁表哥的問題放進心裏,優雅地啜了口茶。
“你說他叫什么來著?”他氣昏頭了,哪還有那個頭腦去記得情敵的名字?
“牛乃堂。”她漾起一抹笑,不頂討厭這個名字。
“聽起來就像吃軟飯的。”管他是牛奶糖還是牛皮糖,反正他就是對那姓牛的家夥沒好感,連帶地討厭他的名字。
“賀蘭平。”她揚聲警告。
他吐了口氣,不再挑釁她高貴的修養。“給我你律師的聯絡方式。”
“幹嘛?”她聽話地由皮包裏拿出隨身攜帶的名片,末了還狐疑地問了句。
“侵佔你的信托基金啦!笨!”搶過名片一瞄,好家夥,他認識的,這下事情會變得簡單得多。“好了,還給你。”
“這么快?”她瞠大眼,收回名片。“你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嗎?”這樣還做什么偵探?去教速讀速記,像電視明星陳俊生開的那種加強記憶的補習班,不是錢賺得比較快?也不用那么辛苦的去跟監了。
“要你管!”他就是氣她倒這地步才讓他知道這些事。“你不怕我當真強佔了你父母留給你的信托基金?”就說這女人沒腦袋吧,搞不好被賣了還替人數錢!
“你不會。”她甜甜一笑,拿起一旁的水壺將紅茶注入杯裏。“我相信你。”
說不出原因,她就是相信他不是那種會做偷蒙拐騙的小人……呃,充其量偷聽、偷拍、偷偷跟蹤,不過那是他的工作,也算是造福人群的行業之一,畢竟真的有人需要。
賀蘭平定定地看著她,心頭滑過一絲悸動。
她是笨了點、倔強了點,算不上漂亮且單純得過火,可偏偏她是這般善解人意,像朵小小的解語花,不嬌傃芳香,卻淡淡地膩人莫名上痛。
在她身旁坐下,親昵地摟住她的肩。“我不會讓你嫁給那顆牛奶糖。”
“啊!別來!”她緊張地護住杯子,就怕剛倒好的紅茶倒很滿身溼溼。
“喂,要親熱請先記得把門關好。”霍地門口傳來殺風景的男音,迅速攫住兩人的目光。“警覺性真差,你這樣還能做偵探嘛?”
“擎宇?”賀蘭平看清來者,發現他手上拎著一只眼熟的動物。
“‘淑女’!”紀綠緹衝到男子身邊,高興地由男子手裏搶回心愛的小貓。“你又亂跑了,害我到處找不到你!”
看到她歡天喜地地抱著貓走進客廳,褚擎宇倚著門框問:“她是你的女人?”
賀蘭平笑而不答,抬手看表。“嘿!有沒有搞錯?這個時間你會
出門?”褚擎宇是夜間工作者,典型的夜貓子,現在“才”下午兩點,
吃錯藥才那么“早”起。
“還不是被那只該死的貓害的!”沒事在他對面那女人的花架上喵喵亂叫,吵得他都無法睡得安心。
賀蘭平和褚擎宇是多年好友,也是事業夥伴,索性在租屋時向老王租了一、二樓,賀蘭平因為要開門做生意,選擇一樓可當店面,而凡事都“無所謂”的褚擎宇則居住在二樓。
領著他走進門,賀蘭平給兩人各倒了杯咖啡。“它做了什么?”學著紀綠緹平日的動作,優雅地喝了一口。
“叫春。”還叫得挺久,耳朵都快長繭了。
賀蘭平才含進嘴裏的咖啡霎時全噴了出來,立即引來紀綠緹的側目。
“你不會正好是那只公貓吧?”他悻悻然地抽取面紙將“案發證據”清理幹凈,嘲諷地睞了褚擎宇一眼。
“去你的!”褚擎宇才不管紀綠緹怎么想,反正那女人跟他沒關係。“你被馴服得不錯。”生活習慣看似改變不少。
“閉上你的牛嘴!”褚擎宇是PUB裏的當家酒保兼股東,身為另一位股東的賀蘭平常戲稱他為“牛郎”,多少靠那張漂亮臉皮賺女人的錢。
“你要我說多少次?”褚擎宇最受不了他自以為是的幽默,回敬他一記冷眼。“好,我知道你是不‘外賣’的,總可以了吧?”啐!計較那么多幹嘛?
“你到底在忙什么?就不能撥點時間到店裏幫忙么?”店裏的事
務都交給他一個人打點,有人合夥是這么幹的么?未免太輕松了吧!?
“我又沒有你那‘美麗’的皮相,省省吧!”偶爾去喝個小酒還可以,叫他對著那些花癡女調酒傻笑,他可做不來。
褚擎宇瞇起眼,瞳仁閃過危險的眸光。“小心你的用詞。”他最恨別人把美麗、漂亮等形容女人的形容詞套用在他身上。
“又不會少一塊肉,什么毛病?”損損他罷了,又不損他迷人的皮相,幹嘛小氣得緊!
“請喝茶。”紀綠緹顧著跟“淑女”玩,不怎么注意他們之間的談話;不過她發現褚擎宇的咖啡似乎動都沒動,大方地端上一杯愛心紅茶與客人分享。
“謝謝。”褚擎宇一反進門時的難看臉色,扯出一抹顛倒眾生的迷人粲笑。
“啊。”紀綠緹眨眨眼,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你笑起來真漂亮。”
一時間,褚擎宇漾著笑紋的嘴角抽搐了下,賀蘭平則是忍俊不禁地放聲大笑。
“呃,對不起,我說錯了什么嗎?”面對表情迥異的兩個男人,紀綠緹察覺自己似乎是說了不該說的話。
“沒,無所謂。”褚擎宇自討沒趣地撇撇嘴,不好對自家兄弟的女人發火。
“喔,那你們聊,我該回去上課了。”今天是周三,她得跟那三個小蘿卜頭約會跳芭蕾。
抱起“淑女”,她優雅地轉身離開,留下兩個大眼瞪小眼的男人。
“看起來修養很好。”褚擎? 似鷙觳櫳崳拋牛乇澩鏌餳 ?
“嗯。”不知不覺提高生活品質。
“配你太可惜了。”聽清楚,是“太可惜”而不是“有點可惜”兩個字天差地別;先讓他高興一下,再把他踹入地獄。
“你是太久欠修理,皮在癢了,是不?”賀蘭平挑起眉問道。
“是很久沒練拳頭了。”褚擎宇放下紅茶,挑釁地對上他的眼。
“那就來吧!”
兩個男人袖子一拉,當場在不算太大的徵信社裏開打,打得是天昏地暗,互不相讓——
***
“紀老師,你怎么會從‘唬爛徵信社’裏走出來?”跳完舞,小莫喝著紀綠緹衝泡的紅茶,一雙大眼滴溜溜地繞著她轉。
“呃,紀老師在那裏打工。”
她找了個最接近事實的理由。
“收入好嗎?”
小偉像個小大人似地問道。
咻!一箭穿心。
“還、還好。”她怎能承認自己是做免錢的?那豈不是被這些小滑頭給笑死?
“我覺得紀老師不用那么辛苦啊!”小臻拍了拍安坐在身邊的“淑女”。“找張長期飯票要比打工來得簡單多了。”
紀綠緹不敢置信地瞠大美眸,瞧瞧這是國小二年級的小女生會說的話嗎?到底他們都接觸到什么資訊?真是太可怕了!
“唉,女人不一定要靠男人吶!現在離婚率這么高,女人要
自立自強。”小莫滿臉不認同;太多同學都是單親家庭,她看得
夠多了。
紀綠緹又是一驚。天吶!她發現自己在這些孩子面前,思想像個食古不化的古人。
她和他們有嚴重代溝!
“現在景氣這么差,很多都是雙薪家庭,萬一紀老師找的不是長期飯票,而是長期‘債券’怎么辦?”那可不是穩賺不賠的。小偉蹙著眉,完全理解現實經濟。紀綠緹撫著額頭,快被孩子們超齡的成熟論調給逼瘋了。“叮鈴!”原本小臻還想“補充說明”,卻被突如其來的電鈴聲給打斷。“是你啊,表哥。”開門後看到來者,紀綠緹笑了。“有事嗎?”也許是賀蘭平的慫恿,多多少少在她心裏留下些陰影,她下意識地問道。“沒什么特別的事,我可以進去坐一下嗎?”牛乃堂扯出自認為最完美的笑容,表達最大的誠意。…
“喔,對不起,請進。”還好小莫他們還沒走,要不然如果只有她一個人在家,她不確定自己是否會同意與他獨處一室。
“你是誰啊?”牛乃堂一進門,馬上面對三雙慧黠有餘的眼,他們一致提出共同的疑點。
實在是紀綠緹的生活太乏善可陳,而剛才又才談到紀老師的“終身大事”,現在突然冒出一個成年男子,他們當然迫不及待地想搞清楚這個人的身份,順便審核這個人“合不合格”。
“他叫牛乃堂,是紀老師的表哥。”紀綠緹走到廚房多拿一個杯子,順便介紹。
這些小鬼頭是誰啊?牛乃堂愣了下,隨即扯開不甚自然的和善笑容說:“也是小緹未來的先生。”他不放過強調未來變動的可能。
“牛奶搪?”
“小緹?”
“先生?”
三個孩子同時發出不同的問號,每一雙眼都十分認真地黏在牛乃堂的臉上,令他的笑容更為僵硬,眼神不安地四處亂瞟。
“哦——紀老師未來的先生啊!”小偉在認真研究過他之後,訕訕地拉長尾音。“就不知道先生會不會先死?”
“小偉!”紀綠緹驚呼。
“紀老師應該還沒答應吧?”小臻把注意力拉回到紅茶上,懶得多看牛乃堂一眼。
“小臻!”
聲音提高兩階。
“嘿嘿……”
小莫涵義頗深地笑了兩聲,扯了扯紀綠緹的袖子。“牛奶糖先生,麻煩你等一下,我們有話跟紀老師說。”
“小莫?”
這些小鬼在打什么啞謎,為什么她都看不懂?
其餘兩個孩子狀似嚴肅地點了下頭,三人聯手把紀綠緹拉到她房間,留下牛乃堂莫名其妙地杵在客廳。
“你們到底怎么了?”一見小莫關起房門,紀綠緹就忍不住發問。
小臻甜甜地反問:“紀老師,你確定要嫁給那個人嗎?”
“呃……”說實在話,她根本沒想得那么遠。
“紀老師,我覺得他不像好人耶,你最好多考慮一下。”小偉接著發表高論。
“嗄?”她怎么看不出來?
“那個牛奶糖的眼神不正,我媽媽說眼睛會亂瞟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小莫皺著鼻子,完全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是嗎?”紀綠緹皺眉苦笑。怎么他們說的都和賀蘭平一樣?
“紀老師,萬一你真的嫁給他,恐怕以後你會哭。”小偉嘆了口氣,兩只肥嫩的手臂交叉在胸口。
“為什么?”
“那個人看起來色色的,是會外遇的那一種。”小臻替小偉回答,她一個同學的爸爸大概就長那副樣子,那位同學說她媽媽每天都在哭,因為她爸爸外遇都不回家,都在外面養的“外婆”家過夜。
紀綠緹額上垂下黑色效果線,莫名地想起陸小姐哭花的臉。
“紀老師,你長得又不是很漂亮,你確定他是真的喜歡你嗎?”小莫上下打量紀綠緹,老實地批評她的長相。
咻!再中一箭!
“老實說,紀老師也不大清楚。”聽孩子們這么一說,她也覺得不對勁起來。
自從爸媽發生意外後,對她伸出援手的其實不多,大部分都是父親的朋友;等到後事處理完畢,她就成了孤單一人了。
她不記得自己有太多親戚,因為父母親兩邊都不是大家庭;不過的確有牛乃堂一家;或許是他們的姓氏特別,也或許是牛乃堂的名字太過特殊,反正她就是記得,所以當他找上門時,她並沒有太意外。
較令她意外的是,他說的婚約。雖然意外,但因為她不擅懷疑別人,也沒太去注意那些瑣事,所以她既不答應也沒反對,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等到她需要有人作伴時,或許會答應履行婚約也說不定。
可是賀蘭平出現了,他灌輸她危機意識,現在孩子們又這么說,她是不是該懷疑牛乃堂突然出現、並要求婚事的動機?
“我覺得牛乃堂的笑容很假仙耶,紀老師,你還是多交幾個男朋友再決定。”不管那個人是不是真的很喜歡紀老師,小偉已經認為他“不是好人”。
“嗯,皮笑肉不笑。”小臻附議。
“像挂張面具似的,還黏得不很牢靠。”最後下結語的是小莫。
“喔。”或許孩子們的話不大中聽,可是孩子不會說謊,他們只是真實地表達意見,而且真心為她著想。
雖然她不記得爸媽留下多少信托基金,但少說也有幾百萬吧?
因為生活尚能自給自足,加上她對數字的概念原本就很模糊,平日又閒適慣了,太過安於現狀,使她幾乎忘了那筆基金,更想不到有人會將腦筋動到那筆錢上面。或許真讓賀蘭平給說對了,她真的很笨。
不過,自己識人的能力還不及這幾個學生,這點令她大受打擊。
“安啦,紀老師,你不用擔心嫁不出去。”小偉拍拍她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萬一真的嫁不出去,不然等我長大再娶你好了。”
“等你長大,紀老師都老了。”小莫不屑地嘲笑他。
“老妻少夫,不錯啊,很流行。”小臻投讚成票。
“是吧,還是小臻跟得上時代。”小偉得意地笑了。
紀綠緹再次哭笑不得。
“上回我們不是遇到王老爺爺嗎?我記得他說過,他的房客都是年輕人。”小臻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冒出一句。“那么賀蘭徵信社的老板也不老嘍?”
其餘兩小一大微微一愣,除了紀綠緹之外,另外兩個小鬼陡地笑彎了眼,神情曖昧地直盯著紀綠緹瞧。
“你、你們幹嘛這樣看我?”紀綠緹被他們看得心裏發毛,不覺搓著手臂。
“紀老師,你剛才說你在徵信社打工?”小莫發言。
“是、是啊!”她有種不是很好的預感。
“老板對你好不好?”問的是小偉。
“還、還可以。”還不至於“荼毒”她,只不過是“虐待”她罷了。
“他很老嗎?”小莫再次搶到發言權。
“嗯,有點,他三十歲了。”大她六歲。
“青年才俊,他很有錢嗎?”顯然在小臻能接受的年齡範圍,不過錢才是重點。
“呃,我不知道耶!”這是實話。
“他長得帥嗎?”
“不算太差。”這是逼供嗎?她欲哭無淚。
“意思就是還看得過去嘍?”
“嗯……大概吧。”
“他喜歡你嗎?”
“……不清楚。”他從沒說過!
三個孩子互相使個眼色,最後異口同聲地說:“紀老師,我們想拜訪賀蘭先生。”
紀綠緹嘴角微微抽搐著,感到大禍臨頭。
三小一大就這么在紀綠緹房裏窩了好久、好久,在客廳裏呆坐的牛乃堂則徹底被遺忘,他呆坐著、呆坐著……直到睡著。
第七章 鳳鳴軒原創網 原創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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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持將紀綠緹剔除在外,三個孩子決定跟賀蘭平來一次“第一類接觸”,主動拜訪那位“唬爛先生”。
在客廳坐定後,孩子們努力地瞪著眼前高大的男人,而男人回視的是兇狠的目光。
賀蘭平冷睨著三個孩子。“有事嗎?”只瞄一眼他們骨碌碌的,他便輕而易舉地看穿他們人小鬼大的特質。
“嗯,很抱歉打擾你的時間,我們是紀綠緹的學生,想請教你幾個問題。”小偉是唯一的男生,他們三人經過表決之後,決定由他擔任第一棒打擊手。
“請。”他挑眉。那女人何時有了親衛隊?而且還是由三個“袖珍型”的隊員所組成,男女都有,挺有趣的!
“賀蘭先生有女朋友嗎?”敵方代表一點都不含糊,問題明確而直指重心。
“包括你們的紀老師嗎?”
這一點很重要。
小偉愣了下,轉頭跟兩個女生交頭接耳,過了半晌才答:
“不。”
“沒有。”
追著他跑的女人不少,可他沒一個看得上眼。
“那么,如果包括紀老師呢?”小莫按捺不住地取代小偉發問。
“有。”
還不就那笨女人!
三個小嘴角勾起上揚的弧度,小鬼們滿意地笑了。
“賀蘭先生的徵信社,年收入大約多少?”經濟學代表小偉再度奪回主控權,射出第二枝飛鏢。
“足以買下整間玩具反鬥城的玩具。”還有剩。他實在很懷疑這些小鬼能了解錢幣位數所代表的實質意義,因此選擇他們能認同的說法。
“有其他的投資嗎?”張大的小嘴有閉不起來的嫌疑。
“服務業。”酒吧對小孩子而言是“不良名詞”,他很善良地沒有多加說明。
上揚弧度加高,顯示滿意度增加幾分。
“你覺得紀老師怎么樣?”
清嫩的嗓音響起,小臻接手。
“很笨。”
純屬直覺反應,他沒有半絲猶豫便脫口而出。
孩子們斂去笑容,三人神情嚴肅地沉重點頭;他們無法否認這一點,不然她不會讓牛奶糖那個眼神不正的人登堂入室。
“你喜歡她嗎?”喜歡笨女人?小莫不置可否地問道。
“喜歡。”
這問題根本不用經過大腦,他立刻反射出標準答案,而且對自己的回答一點都不意外。
“你不覺得她不夠漂亮?”媽媽跟老師都說啦,男人喜歡的是漂亮的女人,他們必須確定這個男人對紀老師的“未來忠誠度”。
“心腸漂亮就夠了。”人的外表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改變,內在卻不會,即使異動,變化也不會太大。
“你能保證一直一直都喜歡她,不會變心?”小臻擔心紀綠緹會成為第二個同學的媽媽;每天哭會變得很醜,何況紀老師本來就不怎么漂亮。
“未來的事,誰都無法保證。”他就事論事,不隨便承諾。“不過,我答應你們,盡量讓自己拒絕誘惑,這個回答可以嗎?”
不不很滿意,但可以接受;小臻也只能點頭,至少這個人不會空
口說白話,騙小孩。
“你會在乎她賺的錢很少嗎?”經濟學博土再度發問,跳來跳去跳不出一個“$”的符號。
“你說呢?”
他不答反問,留給他們極大的想像空間。
三雙眼睛互相瞄來瞄去,最後聳聳肩,不再執著於這個問題。就好像一個吃得很撐的人,有人問他可不可以分食他沒吃完的食物——答案只有一個——無所謂。
“後一個問題,你想跟紀老師結婚嗎?”
“如果她同意,我不反對。”事實上,跟她在一起的感覺滿好,他不介意用張紙把她和自己綁在一起。
孩子們終於露出最滿意的笑容,這表示“唬爛先生”已通過層層考驗。
“那么你要注意‘外敵入侵’哦!”小臻不得不提醒他。
“你說牛皮糖嗎?”賀蘭平站了起來,走向冰箱。
“是牛奶糖!”三個小家夥一起翻白眼。連情敵的名字都搞不清楚,危險喏!
“牛奶糖也好,牛皮糖也罷,他不是我的對手。”他的“進度”比那家夥快得多,而且會一直持續超前。
“可是他說他是紀老師未來的先生耶!”感?跏圃詒氐玫難 印?
“所以嘍,有空在她面前多幫我講幾句好話。”打開冰箱拿出三罐可樂、一罐啤酒,將可樂一一丟到他們手中,賄賂。
小莫、小偉和小臻,他們各自眉開眼笑地打開易開罐瓶口,舉高可樂和賀蘭平的啤酒相觸——成交!
***
因為“淑女”的“不安於室”,讓紀綠緹很快便認識了樓上二、三、四樓的各戶鄰居。
“對不起,是我沒好好管教‘淑女’,害得你們時常受它騷擾,真的很對不起。”找一個周末的夜晚,紀綠緹特地下廚煮了幾道拿手好菜,邀請樓上鄰居一起用餐,用意當然在表達歉意。
“沒關係啦,那又不是你能控制的。”四樓的沐沁汶性情最軟,凡事都“沒關係”。她的理論是,寵物也有自主權,絕對不能像囚犯般將它綁住或關起來,所以對於“淑女”的“暴行’,她當然認為沒關係。
“說真的,你那只貓還真的很漂亮耶,要不是因為工作的關係,我也想養一只來玩玩。”三樓的貝苡芙是個護士,她的生活或工作都講求絕對的清潔,她的阿娜答就住在隔著防火寮那棟公寓的三樓。
紀綠緹原本冀望住二樓的單可人可以說些什么讓她好過一點,可惜單可人什么都沒說,只是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起來精神有點不濟。
“呃,沒什么好菜款待,請大家不要客氣。”紀綠緹有點尷尬,忙招呼她們進餐。
“什么話,你自己說話才客氣呢!”貝苡芙坐上餐桌,不忘取笑她一番。
“沒有啦,實在是‘淑女’給大家添了不少麻煩,所以……對不起。”
“淑女”
把沐沁汶的木質衣櫃當成磨爪器,在上面留下許多不堪入目的斑駁爪痕;還有貝苡芙的床底,也成了它睡午覺的好場所;更別提單可人設置在防火巷上的懸空花架,上面的花都被“淑女”給“摧殘殆盡”了。
“我們是沒關係啦,可惜的是可人的花架。”沐沁汶挾了口松子黃魚,笑吟吟地看向單可人。
“那可不,‘淑女’搖身一變成為‘摧花狂魔’,讓可人那些漂亮的花‘咚、咚、咚’,全成了‘殘花敗柳’。”貝苡芙挾的是玉米蝦仁,又肥又大的蝦仁,嗯——好吃!
“呵、呵呵……”
紀綠緹的臉上羞窘交加。這些鄰居調侃起人來真是高段,讓她有如啞吧吃黃連,只能陪著幹笑。
“如果它能安靜一點,那些花倒是可以‘死而無憾’了。”單可人眉心微微皺緊,她終於打破沉默,把筷子伸向牛腩堡。
“怎么……它很吵嗎?”紀綠緹一顆心卡在喉管,舀了口竹笙雞湯好壓驚。
“我想我了解可人的意思。”
沐沁汶抿著唇笑,笑得紀綠緹莫名其妙,也笑得單可人的雙頰泛起淡淡紅暈。
“呃,對不起,我不大了解你的意思……”聽說單可人是個專欄作家,難道“淑女”優雅的喵嗚聲吵得她不能工作嗎?
“可人的意思是,你該幫‘淑女’找個老公了。”貝苡芙比較不拘小節,哈哈大笑地拆穿女人們說不出口的西洋鏡。“最近它叫春叫得可兇呢!”
“啊!”紀綠緹脹紅了臉,她都粗心地沒注意到這件事。“又來了嗎?”
其餘三個女人同時瞪她,三雙筷子懸在半空中。
“咳,你是說,它‘經常’這樣嗎?”單可人清清喉嚨,小心避開某些敏感字眼。
“也、也不是,每隔幾個月才會來一次。”紀綠緹含蓄地低頭,挾菜。
“喔哦,看來你真的得幫它找個伴兒了。”貝苡芙同情地瞄了眼在客廳裏亂晃的“淑女”,聳聳肩,繼續攻擊桌上美食。
“動物本能、動物本能。”沐沁汶還是笑,碗裏的菜肴一掃而空。
“你跟熊先生也是如此嗎?”
貝苡芙忍不住取笑沐沁汶。
“要死了你!”
沐沁汶拍了下她的肩,臉微紅。“那么你和甘院長也彼此、彼此嘍?”她跟貝苡芙認識的時間較久,因為常被她調侃的原因,她逐漸學會反擊。
“嗄?”
這下子換貝苡芙不自在了,一張臉幾乎埋進碗裏。“呃,吃飯、吃飯。”
看兩人熟練地“打情罵俏”,紀綠緹陡地嘆了口氣。
“你幹嘛?”單可人還是那副冷冷的模樣,不過語氣裏多了分關心。
“沒、沒什么啦。”紀綠緹扯開一抹笑。“原來你們的男朋友都住在隔壁棟啊。”
四樓的沐沁汶配上對面四樓的熊煜熙,三樓的貝苡芙和隔壁三樓的甘憬琛是親密愛人,那她住在一樓,和同住一樓的賀蘭平……
突地一陣哆嗦,令她不敢再多想下去,不過,就不知道住在二樓的單可人,和對門二樓的褚擎宇會不會也……
“別看我,與我無關。”眼角餘光掃到紀綠緹略帶探察的目光;單可人武裝地丟出一句沒有溫度的反駁。
“人家綠緹什么都沒說,你緊張個什么勁兒?”貝苡芙彎起眼眉,嘲笑她的不打自招。
“我、才沒緊張呢!”單可人吸了口氣,桀驚地抬起下巴。
“好好好,沒緊張,瞧你,筷子都快抖掉了。”沐沁汶用力吞下喉頭的食物,清晰且好心?靨岬闥?
單可人的臉瞬時像朵綻開的紅玫瑰,連耳根子都渲紅了。
“快吃吧,涼了可就不好吃了。”紀綠緹怕單可人太過尷尬,忙出言安撫大家高亢的“吐槽”情緒。“不過,你們都到我這兒吃飯,你們的男朋友怎么辦?”
四個女人同時頓住筷子,四雙眼凝著眼前盤盤美食,突然都安靜了下來,空氣裏彌漫著一股吊詭的氛圍。
對喉,那些笨男人怎么辦?
***
賀蘭平肚子餓得呱呱叫,正想出門到隔壁蠢女人那裏“覓食”,沒想到一踏出大門,就看到兩個男人呆呆地杵在紀綠緹門前,一站一蹲,看來好不無奈。
“幹嘛?站崗啊?”什么毛病啊!要站不會到自己女人門前站,站到他的地盤來幹什么?“你們女朋友咧?”
“在裏面。”倚著門邊墻面的甘憬琛扯開一抹苦笑,指了指身旁無情阻隔牛郎織女的雪亮鐵門。
“在裏面幹嘛?”賀蘭平踢了踢蹲在另一邊的熊煜熙。“你咧?喂!蹲好看點,別像只廟前的石獅。”
“羅嗦!”熊煜熙懶懶地站了起來。“管管你家那口子,行不行?當心我告她拐帶良家婦女。”口氣好不惡劣。
悶吶!那些女人會比他好看嗎?與其被丟在家裏像個棄夫似的,還不如在門外吹著透涼的秋風,等她出來好博取同情。
“奇怪了,你們自己的女人蹺家幹我屁事?”看來計劃有變,多了幾個礙事的家夥。“一堆女人都在裏面?”那他的空城計不就得一直唱下去?
“她們說要聚在一起吃飯。”甘憬琛的耐性一向比他們來得好,卻仍無可避免地溢出一股酸味。
“吃飯!?”喔,那正好,他餓得快死了。“你們吃了沒有?”
“當、然、沒、有。”熊煜熙加強語氣,而甘憬琛則在一旁搖頭附和。
“進去吃?”賀蘭平挑起眉,指了指大門。
兩個等得快抓狂的男人點頭如搗蒜,無異議通過。
賀蘭乎正準備按電鈴之際,隔著防火巷的樓梯口倏地冒出一個人,緩緩地走向他們。
“幹嘛?營火晚會啊?”褚擎宇好奇地盯著他們,眼光平均分散在三令男人身上。
“我們正準備進去打遊擊,你吃晚飯了沒?”多一個不算多,少一個不算少,賀蘭平索性邀他一起參與行動,到時候多個二愣子分攤罪過。“要不要一起進去?”
“有飯吃?”褚擎宇搓搓下巴。“無所謂,那走吧!”
***
擠!說不出來的擁擠!
二十幾坪的套房扣掉臥室、浴室和練舞室,所剩空間當然不會太多;原本四個女人加上一只貓,感覺還算舒適,沒想到同時又擠進四個高頭大馬的男人,當場將剩餘空間壓縮成零,每個人連呼吸都變得異常困難。
而“淑女”,眼見情勢不對,早就腳底抹油——溜了!
“笨綠緹,你幹嘛讓他們進來啦?”貝苡芙的位置正巧對著大門,一見紀綠緹領著四個大男人進門,忍不住哇哇大叫。
“對不起,可是他們……”他們堅持啊!她慘澹著一張粉臉,無限哀怨。
“沒關係嘛,綠緹是主人,她有權決定她的客人呀!”沐沁汶顯得鎮定許多,反正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沒啥關係。
賀蘭平頂了頂甘憬琛的手臂,示意他去“整頓”自己所屬的“管轄範圍”。
甘憬琛會意地走向貝苡芙,其他人也各自找到自己的伴侶;走在最後面的褚擎宇,在見到唯一落單的單可人時微愣,原先略顯意興闌珊的漂亮臉蛋頓時漾起興味。
“是你?”他低沉的聲音裏有抹不易察覺的喜悅。“你怎么來了?”他的腿像有意識般主動走向她,恍若以單可人的護花使者自居。
單可人並沒注意他的靠近,可是當其餘六雙眼睛同時異常炯亮地盯著她時,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那個聲音原來是對著她說話的,只得抬起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沒意外的,當她的眼與褚擎宇的眸相觸之後,她明顯地愣了下。
“原來是你。你都能來了,為什么我不能來?”她說得淡然,兩頰卻泛起窘迫的紅暈,倣佛冀望他能裝做不認識她似的。
“看來你是唯一沒男伴的女人嘍?”廳裏一陣靜謐,他的聲音字字清晰地敲進每個人的耳膜。“我不介意暫時充當陪襯你的綠葉。”
他的目光掃過一張張等著看好戲的臉,女人個個心虛地低下頭,男人們則識趣地不發一語,卻始終不肯將帶笑的視線移開,一夥人又開始進食,而且動作很迅速。
“我不需要。”她的周身散發出疏離的冷淡,凍得每個人一陣哆嗦。
“無所謂。”他扯開無賴的笑紋,徑自拉了張椅子在她身邊坐下。“無論你需不需要,我可不想成為大夥兒孤立的目標。”
每個人嘴裏都塞滿了菜肴,卻都有志一同地猛點頭,應和著褚擎宇,大有趕鴨子上架的嫌疑。
“你……無賴!”單可人懊惱地瞪著其他人,但他們此刻又倣佛什么事都沒做過似的,各自和自己的伴侶你喂一口、我吃一口的,好不甜蜜。
“紀小姐,麻煩你給我一雙筷子。”奇怪了,這些人感情好也不是這么表現的吧?非得共用同一雙筷子才能表現他們的感情好嗎?褚擎宇不屑地撇撇嘴,開口要求。
“啊?”
紀綠緹眨巴著眼,手上的筷子被賀蘭平接了過去。
“抱歉,她這裏只有四雙筷子,再多也沒有了。”賀蘭平挾了塊美味的牛腩,嘴角噙滿笑意。就說這女人蠢吧!哪有人家裏才準備五雙筷子,其中一雙還是專門給“淑女”攪拌貓食用的,生人回避。
“怎么可能?!”不只褚擎宇,連單可人也瞠大不敢置信的眼,兩人同時驚叫出聲。
“真的啊!”貝苡芙點著頭,挾了口黃魚給甘憬琛吃。
“你、你怎知道?”單可人的眼睛撐大得都快由眼眶裏掉出來了。
“準備碗筷時就發現啦。”沐沁汶由熊煜熙嘴前掄下一塊蝦仁。她頭一個發現,再來是貝苡芙,由於單可人最後才進門,所以不知者無罪。
“那……沒有免洗筷?”單可人艱澀地詢問。
她的希望落空了,六顆頭顱同時對她搖晃。
“對不起,因為客人不多,所以我以為家裏有五雙筷子就夠了……”量販店販售的筷子五雙一包,本來是將將好,沒想到突然增加人數。
“你道什么歉吶?是他們兩個不合作。”看大夥兒合作得多好啊!賀蘭平敲了下她的頭,正好趁她嘴張開,塞了一顆松子到她嘴裏。
“不是還多一雙?”褚擎宇不似單可人那般緊張.睨著坐立不安的單可人,他的心情逐漸上揚。
“‘淑女’專用。”賀蘭平要笑不笑地睞了他一眼。“你要用啊?”
“喂!你做什么?”單可人的筷子突地被抽走,她驚愕地瞪著抽走筷子的兇嫌。
“吃飯啊!”不顧她的局促,褚擎宇大刺刺地吃將了起來。
“你……”單可人瞠目結舌地看他使用自己用過的快子,卻連半點挽回的機會都沒有。
“賀蘭,你女朋友手藝不賴,滿好吃的。”褚擎宇一邊吃,一邊加上評語。
“那還用說!”賀蘭平讚賞地摸摸紀綠緹的頭,一副當家主人的樣子。“好吃就多吃點,撐死你們!”
“我才不……”紀綠緹羞赧地脹紅臉,正想抗比,又被他塞了口雞湯。
“下次有好料的別瞞著我們,要請可得連我們一起,不然不讓沁汶來了。”熊煜熙也吃得不亦樂乎,不忘加上但書。
“我們工作比較忙,不常開夥,麻煩紀小姐下次記得通知一下。”甘憬琛較為含蓄,話裏的意思卻八九不離十。
“喂,大家都是鄰居,下回換你們作東!”賀蘭平可不做賠本生意。
開什么玩笑?老叫他的小寶貝下廚,那她的小手很快就變粗了!
“喉——有人心疼了。”一堆人笑彎了眼眉,互相取笑。
“你要不要再吃一點?”褚擎宇突地挾了一塊牛肉遞到單可人面前,害她驚愕地後傾上身。
“不、你、你吃就好。”她才不要跟他“同流合污”。
“不好意思啊?”他汕笑,挾著牛肉的筷子向她嘴邊推近了些。“我喂你?”
她忙捂住唇,羞驚交加地又後傾了些,一顆頭搖得快斷了。
“別再退了,當心跌倒。”他伸手自然地抵住她的背,神情自若地將她推回原位。
單可人驀地感覺好多雙視線射向她,她猛一抬頭,視線轉向其他的愛侶,發現他們親熱依舊,竟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她的困窘,似乎都把褚擎宇的“霸行”視為理所當然。她,成了現場唯一無措的人——
第八章 鳳鳴軒原創網 原創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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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人將紀綠緹烹調的美食一掃而空,而後拍拍屁股走人,多半是受不了賀蘭平趕人的犀利目光,大夥兒沒敢逗留破壞小情侶單獨相處的甜蜜時光。
“賀蘭平,時候不早了,你是不是該回去了?”洗完像小山般的杯盤,紀綠緹擰幹抹布準備趕人。
“還早。”他整個人癱進沙發,舒服得想睡。“等我看完這部片。”
“什么片子?”她很好奇地趨上前問。
“魔鬼大帝。”老片子了,百看不厭。
“開始多久了?”男人真是奇怪的動物,特別愛看那種打打殺殺的動作片,她就不曉得那種片子有什么好看……唔,阿諾史瓦辛格還滿耐看的就是了。
“二十分鐘。”他換個姿勢,長腿整個跨上沙發,一手枕在腦下。
“你要不要一起看?”
“才不要!”她嫌惡地撇撇嘴,抬頭看向墻上的挂鐘。
“喂,真的很晚了,你該回去了。”片子加上廣告起碼得兩個小時:扣掉之前的二十分鐘,還有一百分鐘片子才會結束,那她怎么鎖門?
“幹嘛?你想睡了?”他仰起頭看了她一眼。
“嗯。”她揉著發酸的頸背,看來這頓晚餐真把她給累壞了。“好久沒自己下廚了,腰酸背痛。”
“來。”大手一拉,她毫無準備地跌進他硬邦邦的懷裏。
“你幹嘛啦!”她慘叫,總還不能習慣他每回突如其來的擁抱。
“賀蘭平,你別鬧了,趕快回去!”
“為了報答這頓豐盛的晚餐,我就免費幫你揉揉。”大手按上她的頸,完全沒把她小貓般的抗拒看在眼裏。
“不要!我不習慣!”她不安地扭動,又打又拍地揮退他的大掌。
“別亂動!”他索性用力抱住她,大手依然堅持地按壓著她頸部的穴道。
“別……”她的抗拒依舊,但可惜的是維持不了多久,很快地便妥協在他純熟的按摩技巧。“噢——”難以壓抑地,舒服的聲音逸出喉頭,她逐漸屈服、放松。
“很舒服,對不對?”他低笑,似乎根滿意她的反應。“我可不隨便幫人按摩,是你才有的福利。”說得好似賜予她多大的恩德。
“嗯……”
她閉上眼,感覺他發熱的指尖遊移在她頸肩,放松的舒適感由他按壓的定點蔓延開來。
“你爸媽應該將你保護得很好,怎舍得讓你下廚?”看她平日的言談便不難發現家裏的教養極好,為何她還能擁有一手好廚藝,能把每張刁難的嘴侍候得服服貼貼?
“他們是將我保護得很好。”嘴角浮上一抹笑意,憶起當初學習廚藝的時光。“是我媽的堅持,她說身為女人就該有一副好手藝,以防將來老公變心。”
“嗯?”要抓住男人的胃,得先抓住男人的心?他挑眉,不敢相信這年頭還有人信這一套。
男人吶!會變就是會變,不會變的永遠不會變,哪是一手好廚藝就能抓得牢的?或許是選了這個行業,也或是對男人的定性沒信心,他壓根兒不信這個在他眼裏,堪稱“食古不化”的論調。
不過,倒是讓他撿到了便宜,感謝丈母娘。
“你知道的,很多人都這么說。”吐了口氣,她覺得舒服多了。
“喂,你真的該回去了,我怕我萬一睡著,沒人幫你鎖門。”她打個秀氣的呵欠,一掌拍上他的大腿。
“嗯。”他低吟了聲,摟著她的手加重力道。“我想留下來。”附在她耳邊低語,他總算明白的表示意圖。
紀綠緹僵了下,兩頰泛起紅暈。“不、不行啦,我們……那樣是不對的。”
母親給她的教育是女人就該從一而終。跟他在成為鄰居之前,她與他,只是兩條平行線,如今有了這進一步的交集已是始料未及;一次就足夠她自責至死,再來一次……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更多。
“什么不對?”大手滑過她烏黑的秀發,挑起她每一根緊繃的神經。“你覺得一次跟兩次有什么分別?”他想得到的,絕對不只於這一次或兩次;他還想得到更多,但他沒打算太早說出來,免得把這害羞的小女人給嚇死。
“你別忘了,我是有未婚夫的女人!”竄過一陣戰栗,她努力保持理智。
“你跟他並沒有公開儀式,一點都不算數。”說來說去就是她好騙,這么點伎倆就把她唬得死死的了。?澳惚鳶咽慮橄氳錳 叢印!?
“不可以,表哥他……”
“你很清楚在你心裏,誰的分量比較重。”不然不會讓他們之間有更進一步的親密關係。“別自欺欺人了。”他殘忍地戳破她的迷思。
“別說了!”她羞赧地推開他,起身就往房間衝。“你走後幫我把門卡上就好!”她邊跑邊說,以自己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奔跑。
這個房子就這么點大,她跑,他不會追嗎?
就像老鷹抓小雞般,一旦鎖住目標就絕無失手的可能;在她的手才剛碰到房間的門把,一雙鐵臂已牢牢地擒住她的纖腰。
“想玩欲擒故縱的遊戲么?”輕咬她發燙的耳垂,他推開房門,將她半推半抱地拉進房間。“小綠緹,相信我,我絕對玩得比你瘋。”
“賀蘭平!”她一雙小手緊抓著門框,不讓他如此恣意而為。
“我在這裏啊,小綠緹。”大手利落地扯開她的衣服、裙子,完全不打算浪費時間。“我一直都在這裏。”
“你不可以!”帶著磁力的沙啞嗓音穿透她的耳膜,直衝整個中樞神經,緊接而來的是發軟的雙腿,和使不上力的虛軟身軀,她費盡力氣用力嘶吼,逸出喉頭卻只剩下如小貓般的咪嗚。
“不可以嗎?”他輕笑,“告訴我你為什么發軟?你想要我,跟我想要你是一樣的。”
“我沒有……”門框離她越來越遠,直至落在柔軟的床上,她還想做最後的掙扎。
“真的沒有?”
“賀蘭平!”她羞赧地弓起身,原本意欲躲開他惱人的撫觸,不料卻讓自己更陷入難以逃脫的境地。
“啊……”再多的拒絕都抵不過他熱情猛烈的攻勢,來不及逸出口的推拒化成串串柔軟無力的低吟,再次臣服在他靈動的唇舌之下。
迷人的夜、沁涼的風,吹不散愛侶相擁的呢噥細語、喘息……
***
賀蘭平開始著手探查有關紀綠緹繼承的信托基金,除了約訪她的律師之外,最主要的當然是調查牛乃堂母子刻意接近紀綠緹背後的動機。
“陳老,你知道綠緹有個遠親,叫做牛乃堂的嗎?”紀綠緹的律師是個年逾六十的慈藹老者,由於工作上的需要,賀蘭平與他頗多接觸,也因此培養出不錯的交情。
“牛乃堂?”陳律師頂了頂鼻上的眼鏡,忍住發笑的衝動。“這個姓氏倒是少見,我查查看。”翻開紀家厚重的資料,上面甚至染上一層薄灰。“你怎么有興趣問這個?紀小姐委托你的嗎?”
“沒有。”看向窗外的街景,唇邊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笑紋。“我沒告訴她。”
這種事怎能告訴那個緊張大師?她要是知道了,難保還沒開始調查,就在牛乃堂面前泄了底,那豈不是打草驚蛇了嗎?他才不幹這種蠢事!
“做白工啊?”陳律師睞了他一眼,眼角冒出幾條代表智慧的魚尾紋。
“也不是。”人類都有探知別人心中意念的欲望,而這種欲望並不會因年歲增長而減少,看來陳律師亦是如此。“價碼很高,代價是—個老婆。”
他從不打算隱瞞自己和紀綠緹的關係,既然得賴陳律師鼎力幫心,開誠布公自然是成效最好且最直接的方式。“原來如此。”陳律師了然地挑高灰眉,眸心出現隱藏的笑意。“距離上回見到她,已經是四年前的事了,當時她看起來挺稚嫩的,不過現在應該是個漂亮的大女孩了。”憶起紀家夫婦發生意外時,紀綠緹哭得是淚眼婆娑、雙眼紅腫,還得強自鎮定地聆聽父母親的遺囑,當時她不過是個快滿二十的小女娃兒,想想真是令人心生不忍,因此陳律師對她的記憶特別深刻。
“嗯。”眼前主動浮起她柔美的臉蛋,唇邊的笑變得更為溫柔。“是很漂亮。”在他跟裏,沒有比她更吸引自己的女人了。
“這回倒是讓你撿到寶了。”陳律師淡淡地調侃。“記得到時候發張喜帖給我。”
賀蘭平挑起眉,無謂地聳聳肩。“前提是得先擺乎牛乃堂。”
“什么意思?”倏地陳律師眼眸發亮,指著文件中的一小行文字。“啊,在這裏,是有這么個遠親,一表三千裏。”
賀蘭平湊過去看了眼,眉心緊蹙。“真是個大麻煩。”身份倒是不容置疑,果真是紀綠緹的表哥,幾乎扯不上關係的表哥。
“怎么了?他惹了什么麻煩嗎?”合上卷宗,陳律師的好奇心完全被挑起。
“他母親說自小跟紀家夫婦有過協定,早就決定了他跟綠緹的婚事。”他不屑地撇撇嘴,想起這層關係就老大不爽。
“不會吧,我怎么沒聽說?”陳律師瞠大老眼。他是紀家的律師,理論上這種事若為事實,應該沒道理不讓他知道才是。
賀蘭平沉吟了聲。“陳老,對方說有文件為憑,你怎么說?”先聽聽專家的意見,莽撞行事不是他的作風。
“文件有真有假,人家愛怎么說就怎么說嘍!”偽造文書的大有人在,在事情還沒明朗之前,他也不好妄下斷語。
“你是說對方搞鬼?”他瞇起眼,眼神犀利而危險。
“是你說的,我可沒說。”一切講求證據,這是律師的第一原則。陳律師馬上撇得一幹二凈。“這不是你的專長嗎?查查看就知道了。”
賀蘭平了然地點?訟巒貳5娜罰熱皇切 焙蚓陀械腦級 敲次募 鷴胗幸弧六甑睦罰每萍急憧杉 隼礎?
他得先找到那張爛紙,確定出它真實的年分,然後,才能為紀綠緹“贖身”。
“陳老,綠緹爸媽留給她的信托基金有多少?”如果是筆小數目,牛乃堂理應不致如此大費周章。
“你懷疑對方覬覦紀小姐的信托基金?”是了,如此一切發展便有了合理的原由。
“我不確定,但不無可能。”
“我想可能性不小。”陳律師沉重地點了下頭。“畢竟是筆兩千五百萬的基金,任何人都會有興趣。”
兩千五百萬!?
賀蘭平瞪著陳律師瞠目結舌,久久說不出話來。
原來,他當真莫名其妙撿到一座金礦,難怪牛乃堂會癩蝦蟆肖想天鵝肉,膽敢不自量力地想跟他搶!?
啐!哪邊涼快閃哪邊去!
那蠢女人注定是他的,誰都不準輕舉妄動!
***
“我要可樂、炸雞腿,還要一份薯條、冰淇淋。”
“我也要!外加一份快樂兒童餐。”
“嗯,那我要奶昔、漢堡,夾雞塊的那種,還要兩塊炸雞。”
明亮的麥當勞裏,童稚的嗓音繞著牛乃堂腰邊轉,每個點的餐點不但都不一樣,而且還故意盡挑最貴的點,搞得牛乃堂是一個頭兩個大,僵硬地安撫孩子們亢奮的情緒。
“呃,我們統一一下,好不好?這樣比較容易點。”牛乃堂陪著笑臉,就怕惹得幾個小祖宗們不高興。
“不要!我就要剛才點的那幾種!”剛才還無法論調一致的小鬼們,這回倒是異口同聲的堅持,飛快地跑到位置上坐好。
“對不起啊表哥,孩子們的口味不同,就麻煩你按照他們的意思點吧。”紀綠緹苦笑地兩掌合十,拜托牛乃堂配合。
“呃,好、好吧,你等我一下。”怎么海峽兩岸都快統一了,那三個小鬼還搞不定?真是麻煩得令人抓狂!
看了眼“委屈求全”的紀綠緹,他在心裏重重地嘆了口氣。誰教他就是看上這頭相貌平平的大肥羊?為了將羊肉吃到手,他也只得訕汕地走向點餐區。
紀綠緹吐了口氣,轉身往孩子們落座的位置走去。
今天正巧是禮拜三,才剛上完課,牛乃堂就準時出現了。也不知什么原因,他突然提議要請孩子們吃麥當勞,因此他們一夥人便興衝衝地往最近的麥當勞殺了過來,沒想到會造成如此尷尬的局面,真不曉得這些孩子在搞什么鬼。
“來啦!紀老師,你坐這邊嘛!”小莫和小臻體貼地在兩人之間留下紀綠緹的位置,意圖十分明顯,當然是為了“隔離”紀綠緹和牛乃堂,絕不能讓他們有機會“正面接觸”。
“你們真是的,大家都吃一樣不就好了嗎?看牛叔叔多為難啊!”她實在無法對這些天真的孩子生氣,不過口頭上叨念兩句還是有其必要性。
“誰教他想巴結我們,當然得讓他瞧瞧我們的厲害!”小莫皺了皺鼻子,怎么都看牛乃堂不順眼。
“他幹嘛巴結你們?”紀綠緹覺得好好笑,忍不住問道。
“還不是想讓你這朵鮮花,插在他那“坨”牛糞上。”小臻甜甜的笑著,嘴裏說的話卻跟表情完全不搭嘎。
“小臻!”紀綠緹驚呼了聲,不敢相信表哥在他們眼裏竟是如此不值!
“紀老師,我們看來看去,還是覺得賀蘭先生比較適合你。”小偉兩條腿懸空搖晃,幹脆直接挑明了說。
“你們在胡說什么?”紀綠緹幾乎傻眼了。這些孩子到底知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竟然幹涉起大人的私事來了,真是……人小鬼大!
“真的啦!”小莫的眼滴溜溜地轉了轉。“人家賀蘭先生眼睛又不會像牛奶糖一樣亂瞟,笑容也超級帥哦,一點都不會讓人家覺得色色的。”以紀老師的“美色”,竟然可以“撿”到賀蘭先生那種“好貨色”,一定是前輩子燒了好香。
“是、是嗎?”紀綠緹扯扯嘴角,笑得極其僵硬。
“是啊,而且賀蘭先生很有錢哦,他可以買下整個玩具反鬥城的玩具耶!”噢!如果他可以當賀蘭先生的兒子,那該有多好;小偉異想天開地幻想了起來。
“玩具反鬥城!?”好啊!原來賀蘭平是這么拐小孩的!太差勁了吧!?
“嗯,最重要的是,賀蘭先生都不會想巴結我們,因為他是真心對紀老師好啊!”小臻拉著紀綠緹的手,像個小大人似地拍拍她的手背。
她知道自己撒了點小謊,畢竟他們喝了賀蘭先生一罐可樂;不過,善意的謊言是被允許的,老師都這么教的說——
“哦?”沒想到賀蘭平那個大壞蛋,竟然可以同時得到這三個鬼靈精的一致認同,看來她得對他重新評估了。
“賀蘭先生說,他很喜歡紀老師哦!”天地良心,多加了一個;“很”字,老天爺千萬別責怪小莫喲!
紀綠緹心跳漏了一大拍,她怎么沒聽他說過?
“而且他說你心腸很美。”雖然他私下詆毀紀老師是個蠢女人,但是很抱歉,這絕對是事實。
“還有,他一點都不在乎你不會賺錢。”
“嗯,他還說他不變心哦!”是“盡量”不變。
“紀老師,你可別不認帳哦!他都說你是他的女朋友了。”
“對啦、對啦!賀蘭先生真的是個很好的對象!”“是啊,紀老師,你就別再考慮了。”“快點把牛奶糖給fire掉嘛!”槍口一致對外,這才是最主要的目的。牛乃堂還呆呆地排在長串的人龍之中,心裏感嘆來錯了地方。全然不曉得自己已經被極欲巴結的三個小鬼頭封殺出局,翻身無望——
第九章 鳳鳴軒原創網 原創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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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乃堂的家世背景算是小康,他若能腳踏實地的工作,人生應該不至於有太大的波折;麻煩的是,他有問題,而且是不小的問題。
症結在於他是個“賭性堅強”的男人。
賭的方式千百種,小至賓果遊戲、撿紅點,也有撲克遊戲、麻將牌桌等類型,可惜牛乃堂並不能滿足於這種僅只於牌面上的賭具,他迷戀於公開形式的賭博。
所謂公開形式的賭博,不外乎跟政府賭、跟國家賭,更甚者,和整個經濟層面賭,賭的是股票和期貨。
而為牛乃堂所鐘情的,便是深不見底的股市——
他在股市投入自己僅有的資金,不僅如此,他還讓他母親向鄰居好友招來為數不少的互助會,並將互助金全傾而出,不只用現金交易,連融資融券,他都敢做,買人大批各類股票。
當然,頂著股市新貴的虛幻頭啣,他經常流連於酒家、PUB等容易泡美眉的地方夜夜笙歌,生活極其糜爛。
可惜時不我予,正逢景氣低迷,所有股票有行無市,指數一路滑入谷底,即使投入再多資金也難以回天,這時牛乃堂遭遇到前所未有的重挫。
死會的會錢繳不出來,融資融券更面臨催繳保證金、恐有斷頭危機的窘境,催討互助金的鄰居朋友幾乎踏斷了他家的門檻;他總是涎著笑拖延再三,且不停地接到銀行催繳保證金的緊急通知,擾得他挖東墻補西墻,可說是無一日安寧。
當他與母親鎮日面對面唉聲嘆氣、窮途未路之際,他想到了遠房表妹紀綠緹——或者該說,屬於紀綠緹的信托基金。
依稀記得,紀家表姨兩夫婦發生意外後,在舉行葬禮時,他曾聽聞親戚長輩之間的閒聊,言談間恍若曾提到,表姨、表姨丈兩夫婦為這個其貌不揚的表妹準備了信托基金,從小開始累積至成年,存了一筆為數不小的信托基金。
當時他還未沉迷於股市買賣,並未多加注意這個消息,僅是一笑置之,直至山窮水盡,他才靈光二閃,想起這帖救命的良藥!
他透過關係明查暗訪,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得知信托基金的數目——兩千五百萬。一筆遠超出他想像的天文數字,不僅可以償還他所積欠的債務,還可以將剩餘金額再度投入股市,說不定他還有一夜致富的大好機會。
既然是紀綠緹的信托基金,想得到那筆財富最快的方法,便是和她成為夫妻。在沒辦理夫妻財產分開制的前提之下,夫妻之間的財產為共有,這就是牛乃堂殷勤地接近紀綠緹所打的如意算盤。
他不僅主動出擊,更是拖著母親下水,與她串供出小時候定親的絕妙花招,然後再買通利欲薰心的小律師,共同在單純的紀綠緹面前,演出這場預設的蹩腳戲碼。
偵查,是賀蘭平的工作,也是他的專長,要查到牛乃堂的資料對他而言並不困難;翻看連著幾天下來,費盡心思偵查而來的工作記錄,賀蘭平蹙緊眉心,頭一次感謝自己擁有這方面的長才,正好可以用來保護自己的女人。
將資料交到陳律師那裏,他專程殺到紀綠緹家,準備跟她好好談淡關於牛乃堂的陰謀,沒想列一腳踩進門檻,就看到牛乃堂早巳登堂入室,安坐在他平口慣坐的沙發上。
“牛先生,真剛好啊!”他叉開雙腿,大刺刺地坐在牛乃堂旁邊,當場將他擠得往旁邊扶手靠。“今天怎么有空來?”
“你……你哪位?”牛乃堂似乎被他的氣勢給嚇到,亦是沒料到,除了他之外,紀綠緹家竟會有別的男人在此進出,聲勢自然比不上神情自若的賀蘭平。
“咦?你今天沒事忙啊?”紀綠緹正燒好開水,準備泡一壺拿手好茶,一見到他便脫口詢問。
“怎沒?來你這裏就夠我‘忙’的了。”賀蘭平扯開一抹笑紋,意有所指。
“亂講什么?不正經!”紀綠緹臉上這起淡淡紅暈,假借泡茶來隱藏羞意;
牛乃堂的眼光流轉在賀蘭平和紀綠緹身上,眼見賀蘭平閒適的態度、略帶輕佻的言辭,和紀綠緹無限羞澀、嬌嗔的模樣,讓他不只受到打擊,也在極短的時間內產生危機意識。
勁敵出現!而且還是個可能會破壞他計劃的強勁對手!
“小緹,你不幫我們介紹一下嗎?”他僵笑,待紀綠緹端來茶水時,說道。
“牛先生真是‘貴人’多忘事,你忘了我們曾經見過嘛?”賀蘭平皮笑肉不笑地輕點下頭,眸光卻始終沒落在他身上。
”有嗎?”牛乃堂一陣空茫,不記得何時曾與敵手擦肩而過而不白知。“啊!有啊!上次你突然來找我,當時我們急著出門就沒招呼你,你忘了嗎?”紀綠緹霍地想起有這么回事,就是要去“抓”荀先生“紅杏出墻”的路上,她還記得當時他們才走到巷口。
牛乃堂絞盡腦汁想了好些時候,總算想起”好像”真有這么回事。“可是,我記得你當時不是說……他是你的老板?”差點露出自己對她漫不經心的馬腳,下回得小心為妙,畢竟那個男人的眼光,犀利得令人討厭。
“沒錯,現在是她的男人。”賀蘭平彎起手肘擺在後腦上,手肘無巧不巧地敲了牛乃堂的腦門一記,讓他痛彎丫腰。
“賀蘭平!”紀綠緹驚呼一聲,又羞又窘地喊道。
“對,我叫賀蘭平,隔壁賀蘭徵信社的老板,請多指教。”他扯出無害的微笑,言辭裏卻是狀似不經意地釋出警告。
“徵、徵信社?”果然,牛乃堂的臉色變得難看,因為莫名其妙被拐了一記,也因他那令人神經緊繃的職業。
“是,牛先生有事需要我為你服務的嘛?”犀利的黑眸冷睨著他,笑意始終不曾到達眼底。
“開、開什么玩笑?當然、沒有。”牛乃堂強自鎮定。卻無法將話說得流暢。
“那就好。”賀蘭平站起身走到開放式廚房,兀自衝泡起他慣喝的咖啡。“會找上我們這行啊,通常不是什么‘好事’。”不是抓姦就是尋人,的確都不是什么好事。
“呃……”牛乃堂有點坐立不安,他彎身傾向紀綠緹。“小緹,你沒告訴他,我是你的未婚夫嗎?”男人嘛!他挺在意賀蘭平剛才說的那句“她的男人”。
雖然這個未婚妻是長得差強人意了點,但大男人心態作祟,他還是希望可以娶到一個除了附加價值,各方面背景都算“清白”的女人。
“說啦!”可是說了等於白說,賀蘭平根本沒聽進去。
“那他……”幹嘛那么不識相?
“牛先生,人前說悄悄話是不禮貌的行為哦!”賀蘭平端來咖啡,站著的身軀看來更為高大。“有什么意見不妨攤開來說,我們可以‘共同研究’。”他強調了某些字眼,希望牛乃堂可以知難而退。
可惜,牛乃堂是只不長眼的白目牛,絲毫聽不出賀蘭平的警告。
“這個……賀蘭先生。”他覺得該申明自己的所有權。“我想你可能不曉得我的另一個身份,我是……”
“我知道啊,小綠緹的未婚夫嘛!”眸心閃過一絲冷焰,在牛乃堂來不及發現之前便已消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小綠緹還沒步入禮堂之前,人人機會均等。”
他親昵地攬了攬紀綠緹的肩,刻意坐在她單人座的沙發扶手,意在暗示牛乃堂,他和紀綠緹的關係“匪淺”。
“這……”牛乃堂的臉色變了又變,坐立不安已成了如坐針氈。
“別鬧啦!”紀綠緹撥開賀蘭平覆在肩上的手,頰上一片紅霞。“賀蘭平!”她小聲地嘶吼警告。
“別急嘛,小綠緹。”賀蘭平笑意加深,眼角餘光不著痕跡地瞟向牛乃堂。“不論你有什么‘需要’,我們總得等客人走了再說。”他完全以男主人的身份自居,而且輕松愉快。
“賀蘭平!”紀綠緹的臉燒得火紅,一掌拍在他結實的大腿上。
“我看我還是先走一步。”牛乃堂的耐心已撐到極限,他沒那個閒情逸致看他們打情罵俏。
“啊,表哥要走了嗎?”不知怎地,紀綠緹有股松了口氣的釋然。
“嗯。”牛乃堂無力地點了下頭。
“不送。”賀蘭平可樂了。快走吧,討厭鬼!
牛乃堂意興闌珊地走到門邊又回過頭,陡地向紀綠緹招了招手。“小緹,我跟你說句活就走。”
紀綠緹看了看他,又抬頭看了看賀蘭平;賀蘭平頂了頂下巴,讓她去聽聽那家夥會說什么“好話”。
他可不是沒度量的男人,不會連句話都不讓她聽,況且他就在一旁“監視”,諒牛乃堂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對她亂亂來。
“小緹,我們的婚事是你爸媽為我們定下的,現在他們不在了,我有責任照顧你。”待紀綠緹靠近,牛乃堂小聲低語。“我希望你可以看在他們遺願的份上,好好考慮清楚。”很沒創意的,他用的永遠是親情攻勢那一套,如果計劃生變,他還有最後的“下下招”,反正就是非得把她娶到手不可!
“我知道了。”她眼神一黯,微微低下頭。
“我會再跟你聯絡,那我走了。”他裝出失意的模樣轉身離開。
紀綠緹關好門,又在門邊站了好一會兒,才旋身回到客廳。
“他又提婚約的事?”賀蘭平瞇著眼看她,明白這女人八成又心軟了。
“嗯。”她覺得好累。
表哥是常來找她沒錯,但兩個人的談話幾乎沒什么交集,千篇一律地,除了婚約還是婚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履行了婚約上的指示,和表哥成為夫妻,那么她和表哥之間還會有什么話題?
難道真要她選擇一樁無言以對的婚姻嗎?她迷惘了。
“小心牛皮糖,他不是個好東西。”牛乃堂在乎的不是她紀綠緹這個人,而是紀綠緹這三?鱟鄭澈笏淼慕鵯庖濉?
“你怎么可以這么說?”她擰起眉,不甚讚同地瞪他一眼。
“你了解他嗎?你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賀蘭平也開始不滿了,濃密好看的眉高高揚起,為她維護牛乃堂的神情。
“那你又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想起表哥臨走前的落寞,她便覺得於心不忍。“他只是想跟我結婚罷了。”
“你以為他是真心想娶你嘛?”設想那個充滿歡樂、花團錦簇的婚禮場面,他就有想揍人的暴力衝動。“你知道他圖的是什么?他圖的是你爸媽留給你的那筆基金!”
“你怎么可以把人形容得如此不堪?”難道他就不能改改那顆滿是陰謀論的腦袋嗎?“那又不是多大的一筆錢,他犯不著為了那些錢換一樁沒有意義的婚姻!”
她認為人性本善,也永遠搞不清自己擁有的財富,而且牛乃堂還是她的親戚,她就不相信表哥會是個心機城府如此深沉的人。
“你當真想嫁他了?”瞇起好看的黑眸,賀蘭平的聲音陡地變冷。他知道她是個沒有金錢概念的女人,她從不曾在乎自己擁有多少身家財產,但這並不表示她就可以連防人之心都沒有,傻傻地讓人家用假文件、假婚約牽著鼻子走!
“有何不可?”她桀驚地抬起下巴。“這世上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有人疼我沒什么不好!”起碼表哥都不會對她兇,不像他,兇巴巴又不時罵人家笨!
“我呢?”以臂環胸,怕自己一時忍不住衝動會掐斷她細瘦的脖子。“你當我是什么?把我放在哪裏?”他知道自己的口氣像個怨夫,但他就是忍不住!
“你……”她的心臟微微發疼,根本理不清兩人之間混亂的關係。“是老板、是鄰居、是朋友……”
“夠了!”她每說一句,他的心便冷一分,表情逐漸猙獰了起來。”好一個老板、鄰居、朋友,你就這么隨便?隨隨便便就跟老板、鄰
居、朋友上床!?”他氣瘋了,不惜以最尖銳的言辭戳破她的逃避現實,
“你……”她的臉色在瞬間變得蒼白,踉蹌地退了一大步。“賀蘭平!你竟然說這種話!?”小拳頭握得死緊,他讓她了解文字竟會有如此驚人的殺傷力!
“不然呢?你還要我怎么說?”他笑,笑容裏有股抹不去的苦澀。
“說你這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千金大小姐,把我賀蘭平當成你專用的侍寢牛郎!?”
“賀蘭平!”她終於尖叫出聲,圓圓的眼蓄滿氤氳水氣。“你住口、住口!”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將她形容得像個人盡夫的女人!?這令她幾乎喘不過氣。
“我跟你還有什么不能說的嘛?嗯?小綠緹。”指尖滑過她臉頰
的優美弧度,刻意營造的親昵,在此刻競顯得嘲諷且刺耳。“在我們上床做愛的那一刻開始,我們之間就已不存在任何秘密了,是不?”
他佯裝輕松、說得曖昧,心口被她劃開的傷口卻不斷撕扯、擴大,使他邑鬱得想哭。
“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手掌緊貼耳側,她緊閉雙眼大聲喊叫,不敢看他傷人的眼,更沒勇氣聽他毫不留情的批判。
“告訴我你不嫁,不嫁給那個混球!”使力扯下她捂住耳朵的雙腕,他一字一句吼得震天價響。“我不準你嫁給那個混蛋!”
“你可惡!你好可惡!”這是她所能罵人最惡毒的字眼,她顫巍巍地扭動雙手,怎么也掙不開他那足以折斷腕骨的箝制力量。
“說啊!你不用怕嫁不出去,頂多我娶你!”
一句咆哮震懾住兩人的神智,也同時震掉了兩人臉上的血色——
喔哦!一時情急,他衝動地用了最糟糕的求婚方式。“賀蘭平……”眼眶裏的水氣終於泛濫成災,豆大的淚珠滴滴滑下臉龐,也灼傷了他的心,令他不由自主地松開對她的箝制。“你走……走,走啊!我不要再見到你!我永遠、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你!”
虛軟的聲音漸次加大,到最後甚至叉開尾音,她失控地嚎啕大哭。
“綠緹……”他的心臟凝縮再凝縮,兩只腳像在地上生了根似的,動都動不了。“我……”
抬起手想安撫她,但轉念一想,思及她不知變通的腦袋,和對婚事莫名其妙的堅持,一股氣悶直衝腦門,他不禁僵硬且頹喪地放下手臂。
“走呀!永、遠、不準再、踏進這裏、一步!”抽抽噎噎地把話說得完整,她捂著臉衝進房間,用力甩上房門,也將他甩離自己的心房。
懊惱的情緒盤踞賀蘭平挺直的軀幹,他僵直地杵在她的客廳,久久、久久——
***
“笨蛋紀老師!”紀綠緹單方面認為的分手,讓三個孩子全黑了臉,小莫心直口快,一時忘了掩藏便大刺剌地脫口而出。
“不!你千萬別說你要嫁給那顆牛奶糖!”小臻神經質地大喊。噢!如果要牛奶糖當她的師丈,她寧可轉班到隔壁去跟賀蘭平學當偵探!“我的老天!”小偉傷腦筋地撫著頭,半句話都說不出口,感覺玩具反鬥城裏的玩具逐漸飛離他的視線。
“小孩子別管大人的事,你們只要盡本分把舞跳好就行了。”腫著核桃般的泡泡眼,紀綠緹像極了被丟棄在路邊紙箱,祈求憐憫疼惜的可憐小貓。
就因為她一副狠狠哭過的模?劬Α一親傭己焱ㄍ 模齪 泳屯耆渙松峽蔚撓 潘塹夢食齦鏊勻煥矗 壞玫健拔液禿乩計醬盜恕逼吒鱟幀?
“那怎么行?”小莫挑起眉,這是認識賀蘭平之後養成的習慣動作。“賀蘭先生怎么可以把你給惹哭了呢?”
“而且哭得很慘。”小臻點點頭。
“像腫起來的豬頭。”小偉再出一擊。原來女人哭起來是這樣的呀!以後他絕對不讓他的女朋友哭,因為實在太醜了。
紀綠緹的鼻頭又泛起酸意,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上課情緒毀;於一旦,吸氣再吸氣,眼淚還是耐不住地一顆顆掉下來。
“喔哦,慘了。”小臻吐了吐舌頭,感覺大禍臨頭。
“別哭了,紀老師。”喜歡就喜歡嘛,幹嘛還要跟人家分手呢?小莫搔搔腦袋,搞不清楚大人的思考邏輯。“你要不要再跟賀蘭先生談談看?”媽媽說,有話別放在心裏,要說出來才是健康的做法,她一直牢記在心。
紀綠緹捏在手中的手帕擰得縐巴巴,細瘦韻脖子搖得快斷了。
“喵嗚——”“淑女”像能理解紀綠緹的矛盾感情似的,乖乖地…蜷伏在女主人的腳邊,低聲又無奈地輕輕喊叫。
“紀老師,你到底喜不喜歡賀蘭先生啊?”他們三個小太監都快急死了,結果紀老師這個愛哭的女皇帝,好像還搞不清楚現實狀況,只會不停地哭哭哭,女人真是麻煩極了!
紀綠緹沒有說話,但紅色的臉蛋卻說明一切。
其實她也搞不清楚自己什么時候把心遺落在賀蘭平身上,可是他惡劣的指控深深地傷了她的心;在止不住眼淚地哭了一天一夜之後,她總算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感情的歸屬,但決裂的話已說出口,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
“糟糕,看來情況不大妙哦……”小臻垂下肩膀,似乎接收到紀綠緹淚溼的眼所傳達的訊息。
“慘了,後悔莫及了。”小偉的觀察也和小臻八九不離十,涼涼地說了句。“噢!可憐的紀老師。”小莫完美地做了注解。
紀綠緹一聽,眼淚更是止不住地滑落,真是“悲到最高點,心中怨小孩”。陡地,電話鈴聲響起,紀綠緹吸吸鼻子,又深呼吸了兩口氣才接起電話。“喂……哦,是你啊表哥……”
“喂,喂!”小莫的眼睛閃了閃,拉著同伴跑到客廳另一方角落。
“我們想想辦法幫幫紀老師嘛!”
“還能有什么辦法?人家都吹了!”小偉無力地搖頭晃腦。
小臻和小莫狠瞪他一眼,拉長了耳朵偷聽紀綠緹和討厭的牛奶糖講電話。“我不想出去……嗯——不,那好吧,明天晚上六點,在哪裏……華信飯店?我知道了……”
紀綠緹帶著濃厚鼻音的對話斷斷續續傳來,小莫和小臻對看了眼,交會的視線頓時冒出晶亮的火花。
“小臻,你聽清楚了沒?”小莫笑得很賊,用手肘拐了拐小臻。
“嗯。”小臻露出和小莫一模一樣的笑,兩雙眼同時彎成上弦月,笑看著悲觀的小偉。
“你們兩個在做什么?我怎么都看不懂?”男孩子果然比女孩子來得鈍,他莫名其妙地看著同伴賊賊的笑,笑得他頭皮發麻。
“太好了,我們找到幫助紀老師的方法了!”女孩們笑得花枝亂顫,還得小心壓抑笑聲,不讓當事人紀綠緹聽見。
“什么方法?”小偉還在五裏雲霧之中,他愣頭愣腦地問道。
“笨!”小莫敲他一記響頭,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等事情成功了再告訴你。”
呵呵,就讓她們兩個小女生賣個關子,等事成之後再跟這個臭男生分享吧!
第十章 鳳鳴軒原創網 原創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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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小表妹,你說,我該從哪裏下手才好?”牛乃堂涎著淫穢的笑意,站在床邊揉搓著雙掌,俯視癱軟在床的紀綠緹。
“不……表哥……”紀綠緹全身軟綿綿地使不上力,虛軟地在床上躺平。
她真的不曉得事情怎么會演變成這等陣仗。
昨天接到牛乃堂的電話,他說要請她吃飯,順便帶她去散散心;由於跟賀蘭平發生爭執,讓她的心情跌到谷底,所以她才會答應牛乃堂的邀約,沒想到這會是赴約後的恐怖下場。
她不過是喝了一杯果汁啊!甚至連晚餐都來不及吃,全身的力氣就像被抽幹了似的,眼睜睜地看著牛乃堂把虛軟的自己架進飯店訂好的房間,卻無能為力。
“你到底讓我喝了什么?”再笨,她也知道果汁被牛乃堂動了手腳。
“不過是一點迷藥而已,不傷身的,只會讓你乖乖地不輕舉妄動。”牛乃堂笑得意氣風發,順手脫掉西裝外套。“誰教你不乖,三番兩次拒絕跟我出來,這是你咎由自取啊,小表妹。”
這可是碩果僅存的體面外衣,弄縐了可不妙。
“沒用的,表哥,”雖然事已至此,她仍尊稱他一聲“表哥”,企圖打消他的邪念。“我已經是……賀蘭平的人了。”
她想清楚了,這種事強求不來,她天法勉強自己接受表哥、甚至任何一個男人,除了賀蘭平。
“哼!我原本以為你這不起眼的醜小鴨沒有人會跟我搶,沒想到竟會冒出個眼拙的偵探,可惜他還是鬥不過我!”牛乃堂冷哼了聲。
“你、怎么說這種話?”紀綠緹努力撐大眼球瞪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還有什么話我不敢說?”牛乃堂盯著她的眼,滲入一絲冷戾。“為了讓你心甘情願帶著你的信托基金嫁過來,我幾乎踏斷你家的門檻,沒想到你倒是早就跟那個笨偵探暗通款曲了,那么,我還需要憐惜你嗎?”
“你……真的是為了……”爸媽留下來的信托基金!?
“不然你以為呢?貪戀你的‘美色’?呵,省省吧!”他撇撇嘴,猙獰、醜陋的心態盡露。“像你這樣的貨色,酒店隨便一抓都是一大把,多得是比你漂亮千百倍的絕色公關,要不是為了那筆錢,我才不會浪費時間跟你周旋!”
紀綠緹悲哀地搖著頭,沒想到賀蘭平說的都是實話,他沒有騙她,從來沒有!
是她誤會他了。
所有陰謀既已曝光,牛乃堂只想速戰速決。“別浪費時間了,來吧!”他快速地脫掉自己的襯衫、長褲,急色地爬上床。
“我說過沒用的,我不會嫁給你。”他怎能如此厚顏無恥?決定權在她,她有權決定自己嫁或不嫁。
“你會的。”說到這個,牛乃堂可得意了。“我當然知道你不會輕易就範,所以我早就準備了攝影用具,只要你不乖乖聽活,待會兒我們上床的證據就會‘不小心’流出去;你是聰明人,我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
紀綠緹驚喘了聲。“你竟然用這么卑鄙的手段!?”她不敢置信地瞠大眼睛。
“為了錢,我什么事都做得出來。”他開始動手扯她身上的衣服。“少廢話,你認命吧!”
“不要!你不要碰我!”她拼了命地掙扎,可惜雙臂像是灌了鉛的水泥似的,半絲力氣都使不上。“你不要亂來,賀蘭平會來救我!”明知這是不可能的事,她仍希冀這可以嚇阻牛乃堂的獸行。
“來啊!等他來也來不及了。”他嗤笑。“我就不信他受得了自己的女人讓別的男人給抱了,到時候他只會覺得你是殘花敗柳而已!”口出傷人惡語,要她斷了妄念。
“不要!”她恨死了自己的無法動彈。“你會不得好死、壞人、大壞蛋!”她驚恐地看著他挑開自己的薄外套,還想向高領棉衫進攻,嚇得她瞳底泛起水光。“你盡管罵好了,等那筆錢到了手,你看我怎么修理你。”不理會她口頭的謾罵,他的心早已被即將到手的大筆金錢掩蓋了良心。
“求求你不要……不要啊!”她知道這時候哭是最沒用的方式,可是她就是止不住害怕和眼淚,一顆顆水滴沿著臉頰沒入枕下,無助的心只能想起一張愛戀的臉龐。
“賀蘭平……賀蘭平!你到底死到哪裏去了,為什么不來救我!?”或許是驚極生怒,她羞憤交加地扯開喉嚨嘶吼!
牛乃堂正想取笑她沒大腦的叫囂,不料此時傳來刺耳的敲門聲。
“誰?”人要做壞事時,最怕也最恨別人來打擾;牛乃堂當然不例外,他捂住紀綠緹急欲求救的小嘴,滿身戒備地回頭吼叫。
“送餐。”門外飄來恍若是服務生的聲音。
“我沒點餐。”他哪有時間吃飯?哎喲!該死的女人,竟敢咬他!?
“這是剛才在樓下點的,經理要我送上來。”服務生耐心地解釋。
“不需要了,拿走。”要死了!這女人非得不斷地咬他嗎?早知道放安眠藥還來得幹脆!
“很抱歉,先生,這是飯店的規定,你不收我們會很困擾。”服務生很堅持,大有不來開門就不走人的打算。
“該死!”牛乃堂低咒了聲,抓來剛脫掉的襯衫塞進紀綠緹嘴裏,大費周章地抽走窗簾固定帶綁住她的雙手,又匆匆忙忙地套上長褲,這才走去開門。
“唔、唔!”紀綠緹不安分地扭動身軀,並試圖發出聲音。她知道這是自己唯一求救的機會,可惜事與願違,由於藥效仍在,她的扭動根本無濟於事。
當她挫敗得快哭出來時,門口突然傳來牛乃堂的驚叫聲,讓她重燃一絲希望……
***
“早就叫你注意牛皮糖那混蛋,偏不聽啦!現在好了,要不是我來,你早被他吞噬入腹,吞得一幹二凈!”賀蘭平一張嘴因情緒放松而叨念個不停。“說你蠢還不承認,你看,非得搞成這樣才高興嘛?”
“你……又沒人口叫你來,你來做什么?”紀綠緹原本漲滿的歡喜和感動,卻被他那跟溫柔扯不上邊的言辭,給逼得倔強了起來。
又說人家笨!他也不想想,她之所以會讓牛乃堂有機可乘,究竟是誰造的孽?
“你這女人,一點都不可愛!”一口氣逼上胸口,他好看的眉擰了起來。
雖然兩人之間有了齟齬,但她和牛乃堂的婚事還是有破壞之必要,他不能眼睜睜地看她羊入虎口;
連著幾天,他跟蹤牛乃堂東奔西跑,看他買了些針孔攝影器材和一些奇怪的藥物便心知不妙,正巧那三個小鬼頭昨天又趕來報訊,說她答應了牛乃堂的邀約——晚上六點,地點約在華信飯店。
飯店!?就說這女人沒大腦,果真還真是沒腦袋,她不知道飯店是有附設房間的么?白癡都曉得牛乃堂那家夥在打什么鬼主意!
所謂狗急跳墻,牛乃堂八成眼見拐她不成便心生毒計,好一個惡毒的爛痞!
聯絡好陳律師,要他約莫一個小時後通知警方逮人,然後一路跟隨兩人到約定的飯店,心裏可說是百味雜陳;千想萬想,想不到他“抓猴”的通天本領,會有用在自己女人身上的一天。
親眼見牛乃堂在她的果汁裏下藥,他耐著性子沒當場揭發並拍照存證。因為這女人很笨,性子又直,說不定還會反過來編派他的不是,索性讓她嘗點苦頭,到時再來個英雄救美,勝算可能會大一點。
說到英雄救美,這時機上的確不好拿捏;人家房門一關,裏面發生什么事,外面的人哪會知道?於是隨便丟了顆竊聽器往門縫裏一塞——啊哈!所有對話無所遁形,時機自然拿捏得精準無比。
原本聽她說什么“我已經是賀蘭平的人了”,心裏還有點小感動,等到牛乃堂不知死活地出來開門,便狠狠地送上一記“鍋貼”讓他黏在墻壁上,順道讓隨後趕來的員警扭送警局;沒想到英雄救美之後,這女人居然翻臉不認帳,說出來的話簡直挑釁人類理智!
“我……我就是不可愛怎么樣?”她還計較牛乃堂說的“醜小鴨”三個字,可是他的“不可愛”比牛乃堂的“醜小鴨”還傷人!“既然我這么不可愛,你幹嘛還來破壞我跟表哥的好事?”噘著嘴,眼堅泛起紅霧,她,可委屈了。
“你你你……”他氣得都結巴了。“是誰在那邊鬼吼亂叫,說什么‘賀蘭平,你到底死到哪裏去了,為什么不來救我!?’之類的話,既然都被這么誣蔑了,我還能不進來救人嘛?”他記得可清楚了,畢竟想起來都覺得心疼。
“後!你要是覺得委屈,大可以不要來啊!我的事情與你何幹!?”她脹紅了臉,當然沒忘記自己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求救,可一張粉臉就是拉不下來嘛!
“你!”他氣炸了,一張臉比張飛還要黑!“好,算我多管閒事!”
再跟她說下去,聖人都會抓狂!他火大地跳下床,打算將這惱人的女人丟諸腦後。不過,只是暫時,他不確定自己可以忍得了多久不見她。
“你……就這么走了?”沒風度的男人!她剛才受刊那么大的驚嚇,難道他就不能哄哄她嗎?她囁嚅地開口問道。
“不走要幹嘛?”他微頓,脊背繃得死緊。“留在這裏惹人嫌嘛?”拙死了、笨瘋了、蠢斃了的賀蘭平,什么英雄救美?人家根本不領情!
紀綠緹委屈地蓄滿淚水,陡地伸手由背後抱住他的腰,阻止他離去的腳步。“對不起……對不起……”
賀蘭平繃緊下顎,怒氣勃然的情緒還沒平復。“你不是沒錯嘛?道什么歉?”他粗聲粗氣,心裏就是覺得不舒坦。
“嗯——你為什么……要來救我?”知道他在氣頭上,她聰明地轉了個彎;當然,主要是因為她記得小莫說他喜歡她,而她想聽他親口對自己說出來。
“我、咳!你搞清楚,我可不是自願?吹模悄僑魴」戇萃形也爬吹?!”背著她的臉上浮起可疑的粉色,他清清喉嚨,不甚自在地瞪著圍在腰間的白嫩小手。
唇邊勾起淡淡的笑,她滿足地靠上他的脊背,臉龐上微溼的水氣沾染他藍色的襯衫。“那么,小莫說的話,我不能當真嘍?”
喉結滾動了下,他的嗓音變得粗啞。“她說了什么?”該死!那小鬼到底泄了什么密?
“她說你喜歡我。”這男人不點不亮,她就好心地提點他。
“呃,你知道……那三個小鬼——精得很,他們的話、能、能信嘛?”莫名的,他變得結結巴巴,一雙眼始終瞪著腰問的手。
“嗯,那我就當你——不喜歡我?”當一切變得清明,她有了促狹的閒適。
“誰說我不喜歡你!?”他霍地轉過身,焦躁地對上她戲謔的眼。“你?你戲弄我?”後知後覺的,他發現自己被戲耍了。
“我沒有。”她無辜地眨著眼,像極了神秘的小野貓。
“真的沒有?”他挑眉,不很相信她的聲明。
“沒有。”她嘟著唇,小手爬上他的藍色襯衫,天真無邪地玩弄他胸口上的鈕扣。“我不及你聰明,哪戲弄得了你?”
“你在做什么?”他瞇起眼,瞳眸鎖住她半掩的長睫,呼吸變得微促。
“你這顆扣子好像快掉了,回去記得脫下來給我,我幫你縫一縫,”佯裝聽不懂他的問話,小臉卻微微泛紅。
“你何不現在幫我脫了比較快?”他勾起邪魅的笑,附在她耳邊低語。
“嗯,這裏……又沒針線……”啊,不小心扯開兩顆鈕扣,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思?”湊近了點,唇辦輕觸她紅嫩的耳朵。“你這是在求和嘛?”
“對不起……”哎呀,手滑了下,“不小心”滑進他的領口,觸碰到結實的胸肌。
“沒誠意。”
“以後不準你再這么嚇我!”他兇狠地警告。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囁嚅低語,她委屈地低下頭,不敢看他責備的眼。
“不是故意都搞成這樣。要是故意的那還得了!?”他哼了聲,就是不肯輕饒她。
“人家道歉了。”聲音變得更軟,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不是說了沒誠意的嘛?”
“來,繼續。”他愛死了那銷魂的滋味。
“不要啦……”啊,臉好紅、心跳好快,這手……到底要不要作怪?
不由分說地堵上她抗議的小嘴,舌尖在她芳香的檀口裏挑起漫天戰火,雙掌不甘寂寞地褪去兩人身上的衣物,急躁地覆上她最敏感的每一寸肌膚。
“不要……你今天好瘋狂……”灼熱的撫觸比以往的每一次都來得深入且粗魯,卻意外地帶給她更狂猛驚鷙的強烈快感,逼得她嬌喘不休、連聲嬌吟。
“從現在開始,不準你再想別人,聽到沒有?”他幾乎快失去她了,從那次失敗的求婚之後;他有種失而復得的悸動。
“嗯……連你也不行嗎?”別人,就是除了自己以外,所有其他的人,那么包不包括他呢?
“誰說的!?只準想我,知不知道?”扭曲猙獰的俊顏抿瞪著她,肢體卻透露著最溫柔的愛撫語言。
你好霸道。”唉——偏偏她愛極了他的霸道。
“不然哪天你又讓人給騙了都不知道!”他心臟無力,尢法再承受一次這種刺激。
“嗯……可是你……又沒說喜歡我。”千轉萬轉,就為了討一句
愛語。
“我是不喜歡你。”蠢女人!他都做得這么明顯了,她還不懂嘛?笨死了!
“啊?”她愣住,身體驀然變得僵硬。
不喜歡她?那現在的裸裎相見算什么?委屈心態再現,她可憐兮兮地紅了眼眶。
“我當然不喜歡你。”撥開她額前的發,漾滿深情的黑眸鎖住她泛著紅霧的眼瞳。“我愛你啊,小傻瓜。”末了,渾身一陣哆嗦。
老天!這種話真夠肉麻的了,好險沒被別的人聽見!
“你……”噢!她又想哭了。
“不準哭!”他突然撈起丟在床下的初衫,由口袋裏摸出一個紅絲級小硬盒遞向她。“吶!給你的!”
隱隱猜到那會是什么東西,心頭像是喝了蜜般的甜。
“我不要!”這個男人就是沒情調,有人戒指是這么給的嗎?哼!不收,他需要再教育才行。
“不要!?”聲音驀然拔高N度,黑瞳裏閃過一絲驚懼。“看都沒看就說不要?你看清楚!好好地給我看清楚!”他氣急敗壞地將小硬盒塞到她手心裏。
她打開盒蓋,紅色的絲絨內裏躺著一只炫目燦亮的白金鑽戒!
無可避免地,才歇止的淚意又衝上眼眶,紅得像兩只小兔眼。
“又怎么了?”驚見她又將大水潰堤,他心慌意亂得不知如何是好。“你到底收是不收?”那可是他血淋淋的心意啊!
而且求婚這檔子事,失敗一次已經丟臉丟到姥姥家了,要再來一次,他……他“屎”了算了!
“你……你沒說為什么給人家戒指。”雖然沒有花前月下也沒鮮花,但最起碼的求婚詞還是必須的。
“這……”他煩躁地扒扒頭發,頓時頭上頂了個鳥窩。“還不就是那個意思???”要命!這比甜言蜜語還難上千百倍,豈是他這鐵錚錚的漢子所說得出口的?
“什么意思?我不懂。”螓首低垂,她笑中帶淚,指尖輕撫觸感滑膩的紅絲絨。
“不懂!?”他的聲音尖銳了起來,雙肩微垮。“還不就……結婚啦!”他總算支支吾吾地吐了幾個字。
“誰跟誰要結婚?”她繼續裝傻。反正他老說她笨,那她就笨到底好了。
“紀綠緹!”他懊惱地低吼,扒過的鳥窩成了堆雜草。
這女人擺明了整他,他發誓,她絕對懂他的意思!
“嗯?”她軟軟的、輕輕的、柔順的應了聲。
“好,你聽清楚了。”深吸口氣,他妥協了,誰教他就是栽在這笨……不,極精明的女人手上!“你,紀綠緹,嫁給我,賀蘭平。”他小心且清晰地一字一句說得清楚明白。
嗚……絲絲感動化成點點珠淚,她霎時淚溼了瓜子般的小臉蛋。
“拜托,別又哭了……”他無力地呻吟了聲,頭疼地撫著額。他才想哭呢!這女人到底答不答應做他的“牽手”啊?
“啊!不管了!”他忽然大叫,粗魯地搶回她手中的硬盒,笨手笨腳地拿出裏頭的戒指,極其笨拙地套進她左手纖長的無名指。“就這么說定了,不準反悔!”
“嗯。”這次她點了頭,很明確地給他回答。
像吃了顆定心丸,心頭漲得滿滿、滿滿,他癡傻地笑了。
但——接下來要做什么好?
“不如我們……把剛剛沒做完的事做完,好不好?”看她嬌羞的模樣,適才來不及發泄的滿腔欲火輕易地再次點燃。小手順遂其意地覆上他的陽剛,無言地應允他的要求。
“我就知道你是只熱情的小野貓……”他的聲音變得破碎,淺淺的呻吟在他喉間漾開,灼熱身軀覆土她嬌軟熱情的嬌胴,讓彼此的愛戀永不失溫——
終曲
“看吧!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盤坐在婚紗攝影公司的一角,小莫得意洋洋地學著她老爸的口吻吹噓著。“對不對,小臻?”
“嗯。”甜甜的笑浮在唇邊,圓圓的眼滴溜溜地滑向攝影棚裏,稍嫌笨拙地擺動肢體的俊男“笨”女。
啊,真好!王子跟公主終於可以“從此過著幸福美滿的日子了”。
不過,在小生命冒出頭之前,他們會恪盡職守,三不五時去打擾一下那對恩愛的小夫妻,免得脫離苦難太久,等到小寶寶出生後,紀老師會因為好日子過多了,突然受不了小寶寶哭鬧的刺激。
“什么嘛!結果我們不過是去報個信,什么忙都沒幫到。”小偉悶悶地嘟著一張小嘴,還在介意自己沒啥表現的機會。“說來說去,功勞都記到賀蘭先生頭上去了。”
“功勞當然得記在賀蘭先生頭上!”小莫受不了地翻著白眼。“要是記在你頭上,那現在站在紀老師身邊的就不會是賀蘭先生了,而是你啊,大笨蛋!”
“沒錯。”小臻笑孜孜地附議,倏地冒出一個問句:“小偉,你不會想要跟紀老師結婚吧?”新聞裏不都在講,男女相差了三十二歲都可以結婚,而且是女生比較大哦!紀老師和小偉不過相差十四歲,說不定小偉他……
“亂、亂講!”小偉脹紅了臉,一顆頭搖得像博浪鼓似的。“我、我才不想跟紀老師結婚呢!”;
“真的嗎?紀老師有點傷心呢!”突然紀綠緹的聲音由他們頭上傳了下來。
正好棚內攝影告一段落,她和賀蘭平走到三個孩子後面,正想問問等一下要帶他們到哪兒去玩,沒想到一接近就聽到小偉的“告白”,害得她小小地傷心了一下下。
“紀老師!”三個小孩說的悄悄話被偷聽了去,全尷尬地紅了臉,其中以小偉最甚。
“抱歉了,小偉,就算你曾偷偷想過這個主意也來不及了。”示威似地摟了摟紀綠緹的腰,賀蘭平笑得意氣風發。“她已經是我的嘍!”
“賀蘭平!”紀綠緹嬌嗔地捶了他一記。“你跟小孩子胡說什么!?”
終有一天,她會被他毫不修飾的言辭給嚇死!
“真是的……”小偉嫉妒地瞪了他環在紀綠緹腰上的手臂一眼,唉——還是覺得有點可惜說——
雖然紀老師不是什么天仙美女,可是她的個性還不錯,如果要娶她當老婆……勉勉強強還、還可以啦!
“累了嗎?我們要不要去吃點東西,還是要到哪兒去玩?”紀綠緹拉著厚重的裙擺,善意地忽略小偉的“監介”。
“好啊、好啊!我要吃‘肯德基’。”小莫舉雙手讚成。
“麥當勞”上次敲過牛奶糖了,今天賀蘭先生請客,換“肯德基”吃吃看。
“我想去看‘哈利波特’!”聽說有巫婆還有怪獸呢!小臻期待了好久,終於找到機會可以成行。
“好啊!那小偉呢?你想去哪裏?”小莫和小臻都說了要求,那么小偉呢?紀綠緹彎下腰詢問道。
“嗯,我想……”小偉小心地睨了眼賀蘭平,有點害羞又有點介意。
“說啊,小偉,賀蘭叔叔請客哦!”賀蘭平好笑地看著別扭的小偉,他大概可以猜中這個小男孩的心思。
隱約想起小時候,哪個男生不會偷偷暗戀清純可人的女老師,這只是人生中一個“病態?獺保 缶妥勻蝗恕?
在得到賀蘭平的鼓勵之後,小偉終於大聲說出想了好久的願望。“我想去玩具反鬥城!”最好還可以買數碼寶貝、金剛戰士……一堆爸爸媽媽不肯買的玩具,賀蘭先生會幫他搞定!
賀蘭平和紀綠緹同時愣了下,同時將視線轉向彼此,相視輕笑出聲。
哎呀!都是上次隨口胡謅惹的禍,不過,是該給他們一點小小的獎勵。
“好,我們先去吃‘肯德基’,然後去看‘哈利波特’,最後再去玩具反鬥城可以嗎?”賀蘭平照單全收。“不過,先說好,一個人只能買三樣玩具,多出來的錢是留給紀老師的哦!”玩歸玩、買歸買,條件還是得先說定才行。
“耶!”
“太棒了!”
“萬歲!”三個孩子全高興地跳了起來,瞬時歡聲雷動。
“這個……三樣玩具會不會太多了點?”紀綠緹扯了扯貿蘭平的袖子小聲地問道,就怕養大了孩子的胃口。
“誰教他們讓我完整無缺地把你娶回家呢?”所以功勞大如天,施惠不過是謝禮。
“貧嘴!”現在她罵人的辭匯多了些,當然賀蘭平是她練習最好的箭靶。
“走吧,我們先去換衣服。”
襯著孩子們的笑鬧聲,賀蘭平笑著撥著她的發,幸福滿溢。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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