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最後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定義它為悲劇,只能說讓人覺得滿感慨的。
這樣的故事情節似乎陷入一種對人心普遍性的揣測:智能不足時無從理解別人的惡意,和他人相處融洽,生活過的單純快樂;成為舉世罕見的天才後,卻因高傲憤世而失去知足之心,為自己帶來煩惱。然而既然大家總在接受這樣的故事,在面對人生時,為何還是竭力把自己推向那樣的地位?望著自己畢生無法攀登的峰頂興歎,口中評論的卻是高峰的酷寒與無情,這難道不是另一種酸葡萄心態的展現嗎?
事實上,我不願相信生活在頂峰之人皆會走上我們這些凡人樂見的既定命運,因曲高和寡而終生孤寂。這種揣摩的盲點在於,既然他們的境界我們已然無法理解,我們又能用什麼方法推測他們的心境?
一個舉世天才,與智商不到一百的傻子相比,哪個比較快樂?傻子有傻子的挫折,聰明人有聰明人的煩惱,這樣的問題是無法成立的。我們這些凡人之所以總愛接受百萬富商中風癱瘓、天才科學家得憂鬱症陷入瘋狂的版本,因為我們知道,人生之路無法回頭,與其仰望超前之人,不如帶著欣然的微笑評論失足墮落的人們,這就是為什麼,像這樣的悲劇故事總是流傳的較為廣泛。
當然這本書沒有這般淺薄,我相信,如果變聰明後的查理沒有發現自己的時間有限,他不會對知識的追求有這般狂熱的渴望,如果不是那原本的查理一直縈繞心中,他也不會如此心急的定位自己。知識與自我,它們對天才查理而言就如同擺在阿爾吉儂面前的鎖和迷宮。不管他曾經多麼努力地試著找到出路,在變回以前的查理後,當記憶流洩一空,可惜的不是知識的消失,而是追尋過程的失落,這才是我覺得最感慨悲哀的地方。
至於他因理解力上升而和外界產生的衝突與內心矛盾,與「創造」他的研究團隊之間的爭執,還有想藉由愛情釋放自己的經過,這些都只是他試圖解鎖與找尋迷宮出口時遭遇挫折的類比,也就是追尋的過程。這便是我認為這本書不能當作一般老套情節的原因,它在故事架構上顯得複雜高深多了。
作者丹尼爾.凱斯是非常有名的心理學小說作家,說來慚愧,我到現在都還沒看過他最有名的《第五位莎莉》和《二十四個比利》,有時間的話會把它們排入書單吧。這本是他第一篇中篇小說,曾經改編成電影,我個人認為很不錯,非常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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