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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5-25 14:43:13| 人氣13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十字下的故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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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十字下的故事:

在那東歐古老的年代裡,相傳吸血鬼是因為被上帝詛咒,必須靠吸食人血以維持那遭受天譴的生命。

永遠不能見到那陽光,一被陽光曬到將會變成塵土消逝,所以吸血鬼總是在夜晚活動,獵捕那些迷失在月亮下不幸的旅人。

第二次十字軍東征後的一個月,有一日,一位天使來到凡間。
她的容貌端莊秀麗,氣息比任何天使都還要莊嚴高貴,聖潔的她,
是上帝最心愛的一個孩子。而她來人世的目的是為了傳達神蹟。

天使治癒無數人的疾病,即使是瀕死的絕症,
只要被天使的手輕輕碰觸,馬上就得以康復。
吸血鬼也聽到了這個消息,這位血族喬裝成一般的平民,前來求診。
天使對這名半夜出現的訪客非常吃驚,當然她不一會就看破了吸血鬼的偽裝,
但是她也對吸血鬼的大膽感到興趣。

「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呢?」天使好奇地問。
「我生了一種不能見到陽光的病,請妳醫治我。」吸血鬼這麼回答。
「因為這種疾病使我不得不藏匿在黑暗的地方,
但是一次也好,我很想看看早晨朝陽的美麗。」

這無異是無理的要求。

因為天使的聖力再大,也不可能改變吸血鬼不能曬到太陽的事實,因為那是上帝在西元前所給的報應 ,是一種只要吸血鬼還存在於世界上就不會停止的懲罰。
「我感到萬分歉意,因為我無能為力。」
「即使短暫的一刻也不行嗎?」

吸血鬼本就幽暗的眼神變得更加空洞,彷彿失去了僅有的些許生氣,
天使忽然覺得吸血鬼懊惱的樣子很可憐,她安慰著對方。

「雖然我不能讓你親眼看見,可是你不嫌棄的話,我願意形容給你聽。」

吸血鬼被天使的提議打動,他們約定好等下一次天空升起上弦月的時候,
在吸血鬼匿居的城堡見面。

時間倏地流逝,天使準時赴約。
她坐在吸血鬼的身旁,以溫柔的聲音述說太陽初昇的情景。
當他們要分別的時候,吸血鬼又對天使說:

「請原諒我無禮的祈求,但是一次也好,我很想看看正午艷陽的美麗。」

善良的天使仍然無法實現吸血鬼的願望, 因此,
她又和吸血鬼說好下個上弦月夜時的相見約定。

「雖然我無法使你親眼望見,若你仍不嫌棄的話,我願意形容給你聽。」

到了約定的時刻,吸血鬼正襟危坐,等待著天使的到來。
天使沐浴在月光下,聖潔的翅膀閃閃發光,有如身上穿
了一件銀色的披風那樣,炫爛的光彩令吸血鬼轉移不了視線。
天使又坐在他的身旁,述說著太陽當空的情景。

她那無比純潔的微笑使得吸血鬼著了迷,因此吸血鬼不禁第三次開口。

「請原諒我再次向您祈求,即便一次也好,我很想目睹黃昏夕陽的美麗。」

「雖然我不能讓你親眼看見,可是你不嫌棄的話,我仍願意形容給你聽。」

吸血鬼和天使相視而笑,這次不需要承諾,
他們都有了在下個上弦月夜相見的默契。

彼此都在心裡期待著下一次見面,彼此都希望那月亮快點變成一彎上弦月。
終於盼到的月夜那天,天使照樣坐在吸血鬼的身旁,述說太陽沒落的情景。

這樣的話題告一段落時,吸血鬼懷著忐忑的心情說。
「謝謝妳親切地告訴我這些事,如果可以,妳願意再答應我一件願望嗎?」

「我盡力而為。」

「我想再和妳見面,我覺得只要能和妳在一起,
陽光就不算什麼了,不管是朝陽,艷陽,或是夕陽。
妳比起陽光照耀下的白晝更為美麗。」天使為他這個要求稍稍皺起了眉。

「我很希望能達成你的願望,不過我於凡界的使命將要結束,
必須返回到天堂覆命了,再也不能來這裡跟你見面。」

吸血鬼聽到天使委婉的拒絕後,只得勉強地露出笑容。「……這樣
也好,比起這裡,天堂想必是非常明亮溫暖的吧。
身為混沌黑暗裡的魔物,我對這短暫的邂逅應該滿足了。」

「對不起..」

天使很抱歉地離開了吸血鬼的住處,她回到了本來屬於自己的天堂。
上帝敏銳地察覺到了這個心愛孩子臉上的異樣,祂問。

「孩子啊,妳的心中正在憂慮著什麼?」

天使的心裡想的不外乎是那個孤寂的吸血鬼。
「我在人間遇見了一個吸血鬼,他非常渴求陽光。
從他的眼神裡我可以看得出來,他過得很寂寞,數百年都活在距離人群遙遠渺茫,而且充滿哀傷的黑暗之中。」

天使試著向上帝剖析心裡的想法。

「因為這樣,我實在很想幫助他。
想靠近他,跟他說說話,當我說以後不能再見的時候,
我知道他在身後用很不捨的目光送我離開。」

「把他忘了吧,這不是值得妳念念不忘的事。」
上帝對天使吩咐,祂彷彿已經預見了未來將會發生的事情,而再三叮嚀。
「遺忘他,否則妳會承受更大的痛苦。」

天使乖巧地聽從了上帝的指示,她決定不再去想有關吸血鬼的事,
她來到天堂的深處,靜靜地隱居起來。
日子很安穩的過去,只是偶爾天使會沒來由的心痛。
而人間的吸血鬼也是如此。

天使明明對自己說過不會再來,吸血鬼仍舊在每個上弦月夜痴痴地等待。
「也許她會意外地出現也不一定。」吸血鬼喃喃自語著..

可是他的等待換來的卻是反覆地失望與打擊。
漸漸地,吸血鬼變成每天每天的等待,他幻想或者天使曾經來過,
只是卻和在外獵食的自己在無意間錯過了。
因此,他很自然地中斷一切外出獵食的動作,因而魔力也日漸衰敗,
像是在消耗生命一般等待著某日天使的降臨。

其他的天使得知了這個吸血鬼的慘狀後,紛紛向上帝報告。

「天空不可能同時出現太陽和月亮,如果他們非要在一起,
天使就必須永遠地陪著對方被禁錮在黑夜裡。」

上帝不忍讓心愛的孩子陪著魔物活在暗無天日的世界,
因此祂下令眾神不可以接近那位隱居的天使,
也不得把吸血鬼逐漸衰亡的事實透露給她。

日子很快就無情地過去了,吸血鬼的力
量孱弱到連夜晚都無力外出的地步。
魔力耗盡之後,吸血鬼就會沉睡,
一直睡到力量被月光補足為止。

這段期間他完全沒有知覺,也不會作夢,他會繼續安靜地睡著,如果時間不
能帶走什麼,睡眠或許可以淡化掉一些物質,靠著先祖傳承下來的習性,
至少吸血鬼能把想念天使的時間,用這長久的睡眠來打發。
假使有教士放火燒了他的軀殼,他也不會感到痛楚,就此煙消雲散地滅去。

他無懼於毀滅,只怕的是再也不能見到那天使。
他用空洞的眼神凝視著夜空,自己日夜不停思念的人就在那片天空的最上層,
那裡是神聖的領域,不是他這種不潔的魔物可以妄想進入的地方。

天使現在正在做些什麼呢?

大概正用優雅的姿態彈著黃金製成的豎琴,愉快的和其他天使說話吧。
不知道他會不會記得,曾經坐在自己身邊的那三個上弦月夜?
可能對天使而言,那只是一件任務過程裡的小插曲,但對吸血鬼來說,

那三個月夜裡他所得到的關懷以及幸福,已經足以抵銷
過去數百年來不斷忍受著的寂寞煎熬,有了那三個月夜的回憶,
他即使是再度過數百年的孤單也無妨。

遺憾的是…他清楚得意識到自身恐怕沒有足夠再撐過下個百年的生命力。

台長: 一隻鬼安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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